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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京城里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慕容府里张灯结彩、炮声呜呜,整个府里都?了今儿个慕容琰的大婚而忙得人仰马翻。\\wWw。QΒ5。C0m\
他今天要成亲了…风无姤一人独自坐在回廊上望着下方忙个不停的侍从、丫环们,心里更是不胜唏嘘。
她的心沈甸甸地和下方那群喜孜孜的人们简直大相径庭,一想到他即将迎娶他人,她心里就一阵紧缩,揪痛的感觉令她几近窒息。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她真的不明白…胸口的那份痛楚清清楚楚地提醒她一个事实…她已经爱上他了,她还能继续欺骗自己吗?
此刻,她真的好想见他一面,待他成亲之后,他便名正言顺地属于公主。
而她呢?她又算什么?
风无姤下了楼,不知不觉中已来到那座慕容琰为公主建造的新楼。涸旗地,她循着人声沸腾之处轻易地见到慕容琰的身影。
他正由一群丫环们为他换上大红喜服。
看着他容光焕发地扬着自信的笑容,她的心顿时觉得好痛…真的好痛!
“小姐!”一名丫环见到风无姤悄悄躲在门扉外的身影。
慕容琰的眼光循着丫环的身影扫去,果然见到她躲在门外,风无姤与他眼光一不小心对上,吓得拔腿就要旁篇…“进来!”慕容琰喝了一声,她的脚便像被钉住般立在原地。
慕容琰一身红服,意气风发地踱出房门。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冷着脸沈声道。
“我…我…”风无姤捏紧拳头,心绪紊乱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来做什么,真的,她也不知道。
“谁准你离开琰干楼?”没他的命令,她居然敢私自离开?
慕容琰原本严肃的表情忽地闪过一抹笑意,他嗤笑道:“你变勇敢了,嗯?”
风无姤抿着唇垂下头,没有回答他的话。
“进来!”他一把将她扯进屋内,并且摒退一干丫环!房中只留下他们两人。
风无姤被他蛮横地扯进屋内后,定睛一看,这崭新的宅子布置得喜气洋洋尤其是四处贴满的双喜红字更是像把火炬般烧得她胸口阵阵灼痛。
这是他的新房子呀,风无姤凄楚地笑着。
慕容琰不悦她老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惩罚性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利落地旋个身,两人已双双倒在喜床上。
风无姤惊讶地倒抽口气,不安地扭动着身躯,这是新人的新床呀,他怎么可以就这样大咧咧地压在她身上?
“放我起来!”她急道。
“为什么?”他嗤笑道。“给我一个理由。”他就喜欢这样压着她的感觉。
她闻言,心中实在有气。“这是你和公主的床,我怎么可以…”说着,胸口那份酸楚又毫无预警地在胸臆中泛开。
“那又如何?”他才不管那么多,他只知道了现在想要她。
“不行、不行!”她努力地推开他,但却只是徒劳无功。
“快点让我起来,这床都绉了。”
慕容琰不悦地双眉紧皱着,他已和她双双倒在床上,而她却只关心床巾绉了没?
“不要动!”他将她胡乱挥舞的双腕置于她的头顶上,让她无法再乱动。
“到现在还不愿告诉我吗?”慕容琰凝神地望进她莹莹美目。
“告诉你什么?”风无姤气息紊乱地迎向他那双邪魅的乌瞳,一颗心扑通地跳个不停。“为什么来?”慕容琰眯起眼,低嗄地问道。
“我只是闲得慌,没事来看看…”
慕容琰一听,噗哧一笑。“看来你除了胆子小外,还不擅说谎。”
风无姤脸一红,别开脸不去看他。慕容琰低下头,细细品尝她细嫩的颈项和敏感的耳际。
他浊声在她耳边呢喃道:“人都跑到这儿来了,还不说实话?”
“我不知道…”天!她真的好乱!
“不知道?”她用这三个字搪塞他多少次了?他不悦地停下撩拨的动作。
“你究竟为何而来?图的又是什么?”他冷肃的声音打破了原来暧昧的气氛,他真的有些动怒了。
风无姤忍不住倒抽口气,不置一辞。
又不说话?慕容琰有些恼怒地瞪着身下的女人。“你不会天真的以为用沈默这招对付我,会一直管用?”
她试图扳开他钳制她的手臂,想也不想便直接问道:“哪一招对你有用?”
慕容琰闻言先是一怔,接着笑出声来。“你想知道?”
风无姤怔愣了下,随即点头。
莫容琰狡猾地道:“那你得先告诉我,你要的是什么,否则我如何告诉你哪一招用在我身上会有用?”
“你真的会告诉我?”他会那么大方?
“试试看!”他保证地笑着。
“我…我要…”她不确定地瞪着他。
“嗯?”慕容琰虽然压在她身上,但他仍是装作很有耐性倾听的模样。
“我…”风无姤只觉一颗心似乎就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要什么?”他耐心诱哄道。
就在她的心就要跳自中时,她忍不住脱口道:“你的心!”
他不解地瞪着她,冷冷地道:“你是说你要我的命?”
哼!她果然是政敌派来的刺客。
“不!”她惊呼出声,急着解释道:“我要你的心、你的情!”
慕容琰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放开她,而后自顾自地狂笑不止。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止不住笑意的男人,那笑声仿佛正无情地嘲笑她的天真与愚蠢。
慕容琰心情大好,眉开眼笑。“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个有趣的女人。”说话的同时,他依然止不住笑。
她当然没有天真到把他的话当成赞美,反而十分懊悔自己为何告诉他这些?
笑了好一阵子,慕容琰终于稍稍敛去笑意。“要我的心做什么?”
她紧咬着唇瓣不发一语,心已然被他方才发笑的模样给伤透了。
她暗骂自己的愚蠢,告诉他这些只会招来他的嘲笑罢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会遵守我的诺言。”他带着轻蔑的眼神凝着她。
她抬眼看他,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取悦我,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风无姤哀伤地凝着他。“只要我取悦你,我要什么你都给我?”
“没错!”他大方地保证道。
“包括你的心、你的情?”
“没错,只要你要!”他狂肆地笑道,魅力自然散发而出。
只要她敢开口,他就给得出!
“你…”风无姤睁着大眼紧锁住他。
“小东西…”慕容琰忽然拥住她,温柔地在她耳畔低喃。“要我的心不早说?何必这样苦了自己?”他邪气地吐着温柔的话语。
风无姤被他突然的改变给怔了好半晌,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为什么态度可以如此轻易地说变就变?
她不习惯他的温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他。
“你爱上我了?”他撩起一把她的秀发凑近自己鼻口间,像是品尝似地深深吸吮着。
“我…”她忍不住在心里?喊:是的!我爱上你了!
他挑逗地将她放倒在牙床上,霸道地狂吻着她小巧丰润的唇瓣,一掌将她纤细的双腕定在头顶上方,另一手探进她的衣内握住一方柔软。
“呜…”风无姤忍不住呻吟出声,他的手魔魅至极,所到之处莫不轻易地引起她阵阵轻颤。
“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在攻城略地的同时,他不忘索求着答案。
风无姤依然固执地不愿正面回答他,她害怕她一旦承认自己的感情,就等于证明自己究竟有多么失败。
她是奉了师父之命来勾引他的,如今不但任务失败,还沦落到**失心的下场。
“倔强的小东西!”慕容琰也不再逼她,嗤笑道。
他温柔的举动仿佛像个情人般,和以往每夜掠夺她的方式截然不同,她从来不知道他温柔的时候竟是如此撩拨人心。
“爷…”她学着怡人这样喊道。
“叫我琰!”他命令道,唇瓣轻轻滑过她的锁骨。
“琰…你爱我吗?”她忽地问出与他一样的问题,慕容琰一怔,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原来不安分的手掌由她衣内撤了出来。
“为什么问这个?”从来没有任何女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我…我只是…”
“大少爷,吉时已到!”门外忽然有人喊道。
慕容琰抬头望了望窗外天色。“的确是时候了。”他忽地放开她,像没事般自顾自理了理身上的红袍。
风无姤忽然觉得他那身红好刺眼,火红得像颗太阳般炫目地令她睁不开眼。
“好了,你赶紧回琰干楼去。”他淡然道。
他打发似的口吻深深伤了她。
“你就这样让我…走?”她困难地吐出这句话,瞪着眼前这个绝情的男人。
上一刻他还温柔不已地和她在床上耳鬓厮磨,下一刻就冷声地赶她走人?
包可恶的是,他居然能在撩拨她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去迎亲?
她原本不是多恨的人,但此刻,她深深地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恨意在她胸中孳长,她恨这个薄情的男人!
所有的尊严和骄傲此刻都被他无情地撕成碎片,狠狠地被他踩在脚下。
风无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个根本不将她当人看的臭男人!
“不然呢?”他无视于她眼中的悲怆,淡淡地问道。
“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一把怒火正在她体内缓缓燃烧,令她不知由哪生来勇气直视着他问道。
“你说呢?”
“你!”她悲愤地瞪着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开始就不是我强留你在慕容府,不管你真正的目的是要什么,我也给了你很多机会,这样你还不满意?”
他的话令风无姤彻底了解一件…要他的心,简直是痴人说梦!
“好了,我走了。”慕容琰冷语地道。
就在慕容琰即将踏出房门之际,风无姤由背后一把抱住他。
“不要走!不要娶公主!”
慕容琰皱紧眉心,僵在原地。“放开!”
“不!别走…”风无姤两行清泪已然滑过颊畔。
“我再说一次,放开!”他轻得不能再轻的语调却明显地透露着怒气。
“不,我不放!”两只纤细的手臂固执地圈住慕容琰的腰际。
慕容琰再也忍受不了她的钳制,伸手在她紧圈住的手臂上轻轻一拂,风无姤随即坐倒在新房内的地板上。
“你怎么了?”他问道,她一向是个安静且柔弱的女人,为什么今儿个突然有了个性?
“我怎么了?”风无姤像自嘲般苦笑个不停,眼泪不听使唤地直淌下。
她怎么了?她只是爱上他呀!
望着眼前这名楚楚落泪的女人,一股震颤直抵慕容琰的心房,她低声泣诉的声音就像是层无形的网由他头顶罩下,圈住他所有的思绪。他原本可以马上转头就走,但他没有,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看着她落泪竟让他移不开脚步?
他不懂!他一向不是最讨厌柔弱又无法保护自己,且动不动就哭的女人?可为什么他会对她的眼泪有所感觉?
他像是被下了一道无形的咒语般不能动弹,眼底尽是她凄楚低泣的动人模样。
意识到自己不寻常的思绪和举动,慕容琰随即别开头不去看她。
“我恨你、我恨你!”风无姤泪痕满布地嘶吼着。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正常”,无情的话语一字一句地由他口中流泻而出。“你没资格恨我,我问过你,你说不论我做什么都不恨我?”
“我…”她眯细了一双美目,恨恨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他早就将一切安排好,他早挖好陷阱等她跳下,然后佯装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记得吗?”他伸手轻勾住的下颚,邪气地笑道。“我说就连我迎娶公主,你也不会恨我?”
“我…”她哑口无言了,但她真的好恨呀!
“回琰干楼去!”他冷着嗓子撂下话。
“不,别走!”
“我再说一次,回琰干楼去!”他冷声命令后,便不再迟疑地踏出这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
“不…”风无姤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哭倒在地上。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无情地对待她?
没错!她起先是怀着目的来接近他,但她终究什么都没做呀?为什么他自头至尾都将她视为敌人一般…不,是俘虏一般?
他为什么可以在和她亲热过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去迎发他的新娘,当他的新科驸马爷?
“妹妹!”怡人在慕容琰走后忽地出现。
“姐姐?”无姤泣声喊道,她在这慕容府里除了李嬷嬷外,就只有怡人这个说话的伴。
“妹妹在伤心什么?我适巧瞧爷刚离开。”怡人道。
“没什么…”风无姤抹着泪,断断续续抽噎道。
怡人佯装慈祥地叹口气道:“想必妹妹是为了爷今日大婚之事伤神吧?”
风无姤被说中心事,抿着唇,无奈地垂下头。
“来,咱们先离开这儿吧,待会儿丫环来整理就不好意思了。”怡人一副善解人意地道。
风无姤环顾一下房内四处贴满的红喜字,一颗心又揪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是呀,她是得离开这里,不仅离开这间喜房,最好能永远离开慕容府,永远离开这令她伤透心的男人。
“走?走去哪里?我真的能离开吗?”她无奈地道。
怡人似乎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讶异道:“妹妹难不成想离开慕容府?”
风无姤凝着一双哭红的美目望着怡人。“可以吗?姐姐可有办法?”
怡人一听,简直是喜出望外,这女人真上道,不需她出手,自己就知道该自动消失。
“这怎么行?”怡人尖声叫道,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如果让爷知道…”
“不会的、不会的。”风无姤忙道。“姐姐不用担心,少了我,爷只是少了个不重要的女人,他或许会生气一阵子,但过不久,相信他就会淡忘这件事的。”说到这里,她自己都觉得很悲哀。
她只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女人…“这…”尽避内心雀跃不已,但怡人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今儿个爷大婚,外头重兵重重,只怕…”
“无姤求姐姐了!”风无姤伤心地央求奢,两行清泪又无声无息地滑下脸畔。
怡人这才似十分勉强地道:“好吧,我试试吧!”
风无姤依照怡人的指示藏身在一只木箱中,她蜷曲着身子在摇摇晃晃的木箱里被当作货品般抬出慕容府。
木箱里的空间狭小,空气又不好,她所有的空气来源就只靠着两个小小的洞孔,那是怡人命人事先钻好的。
忽然咚的一声,躲在木箱里的风无姤感受到木箱似乎着了地,没多久,盖子果然被打开。
“起来!”怡人一脸阴沈地喝道。
她站起身,伸展着酸疼的四肢,发现自己被抬至一处人烟罕至的溪流边。
她突然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危险气息,她不懂为什么一向可人慈祥的怡人姐姐此刻会一脸阴沈地瞪着她?还有那么木箱的两名汉子为何像是盯着猎物般地盯着她?
“姐姐…”风无姤怯怯地唤道。
“别叫我!”怡人忿道,一双美目不再流露出关爱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恨意与妒意。“别跟我攀关系!”
“啊?”风无姤一脸错愕地瞪着怡人,除了那张相同的脸之外,她真怀疑眼前的女人真是那名每日对她嘘寒问暖的怡人吗?
怡人倏地丢了个沈甸甸的绣袋给其中一名汉子。“解决干净点!”
汉子一脸奸笑,目露凶光,他将绣袋?了?,掂掂袋子里的重量后,满意地撇嘴笑道:“有了这个还能有什么事办不好?”
汉子一说完,他的另一名同伴似乎颇有同感地哈哈大笑起来,眼底尽现贪婪之色。
风无姤小脸倏地刷白,看这情况,她大约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开始担心起自己待会儿的命运…
“怡人,你…”风无姤不可置信地瞪着怡人,不敢相信怡人会这样对她。
如今,她终于深深体会到慕容琰曾经告诫过她的那番话,她的轻易信人、她的柔弱的确为她自己找到一个比生死簿上更早的死期。
“别怨我,一切只怪你自己!”怡人一改平时温柔和气的模样,目露凶光的她像极了地狱里的夜叉。
谁教这该死的女人谁不惹偏惹上她心爱的慕容琰,甚至怀了他的孩子?所以这一切都该怪她自己。
“银子拿了,还不动手?”怡人斜眼瞪着一旁的两名粗壮汉子。
“我们现在可以动手了吗?”一名汉子摩拳擦掌地问道。
“快点,少废话!”
怡人一声令下,风无姤立即被汉子捉住,双手被缚于身后,她狂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怡人冷声嗤笑道:“你尽量喊吧,待会儿你就没法喊了。”
“为什么?为什么?既然要杀我,当时为何还要从蝶儿手中将我救下?”
怡人嘴边泛起一抹邪笑。“我只是利用你除掉蝶儿,所以才暂时留下你这条小命!”
原来如此!风无姤至此完全了解了,怡人以往对她的关怀不过是虚情假意,她根本从头至尾就想像除掉蝶儿那般除掉她…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蝶儿要她的命,怡人也要她的命?
“你做了什么?”怡人忍不住狂笑。“你就做了一件你不该做的事!”
“我究竟做了什么?”她真的不明白啊!
“少废话!”怡人未回答她,反而对拿了钱还在一旁看戏的汉子大声嚷着。“还不快办事?”
“是!”
“嘿,小泵娘,乖乖的。”两名汉子一人一边地将她拖至溪边,风无姤惊骇地瞪着湍急的溪流,一颗心吓得快停止跳动!
“不…”她失声尖叫着并且努力扭动,企图挣脱两名汉子的钳制。
一名汉子忽地朝她背上用力一推,风无姤马上跌坐在溪边的石地上,她这一跌,膝盖和手肘都擦破了皮缓缓渗出血来。
“想装死?”怡人忿忿地朝她踢了一脚,风无姤身上虽痛却不再喊出求救的声音。
慕容琰那张邪气又张狂的俊脸倏地跃上她的脑海…你既没死成,现下就轮到她亡,这就是现实,现实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么简单!
此时,他的话像是鬼魅般回荡在她的耳边萦绕不去,以前她不懂,觉得他太偏激,如今她完全可以理解了,原来他的冷酷、他的薄幸,全是环境造就成的。她像突然间长大一般,眼神已不再流露出天真,取而代之的是洞悉世事的了然与沧桑。
蝶儿的死全是因为你,因为你没死,所以就得换她死,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尔虞我诈的人生!
她万念俱灰地瞪着水流,脸上平静得令人以为怡人那脚并不是踢在她身上。
我可不喜欢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女人,你若是要待在这里,就得先学会如何保护自己,我可没那心力一天到晚顾虑你的安危…是呀!他不只一次的警告她,她却全然没有听进去,他说的没错,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现实的人生呀!
她嘴角悲凄地浮起一抹淡淡笑意,像是自嘲般摇摇头。她这副模样惹得怡人一头雾水。
怡人恼怒地吼道:“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风无姤忽地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直瞅着怡人,对于自身境况的了然令她的目光灿灿晶亮。
“今天我死,何时轮到你?”风无姤的话中不再有畏惧。
“住嘴!”怡人大为光火,朝着两名大汉喝道:“还杵在那做什么?还不淹死她?”
“死吧!”汉子受了钱财,非常尽责地将风无姤的头给压进水里,呛得她连连喝进几大口的溪水。
上回蝶儿企图淹死她时的记忆倏地全部回笼,朦胧间她?生了一个幻觉,她似乎看见蝶儿正对着她笑…蓦然,原本万里无云的天气说变就变,霎时乌云满天,闷雷轰轰地在天际响起,极亮的光束瞬间将乌灰的天幕染晕成吊诡的紫色。
怡人一伙人虽稍稍讶异天气瞬间的转变,但却仍不以为意。
“下雨了!”一名汉子仰头望着乌灰的天色道。他这一出神,手上的力道顿时减轻,让风无姤得了个空将头抬出水面,大口地呼吸久违的空气。
“咳、咳…”她捂着胸口边咳边喘气。
雨点如豆般渐渐增大,不一会儿已降成倾盆大雨。
风无姤忽然仰头对天狂啸道:“青天白日下,你们三人竟欲草菅人命,你们看,连老天爷都降罪了!”
怡人三人一听,倏地寒毛竖起,其中一名汉子还头皮发麻地怪叫道:“难道这雨真下得有鬼?”
怡人喝道:“别听她胡说,这不过是一场午后雷雨罢了!”
她的语音未歇,一道亮光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倏地劈向她身后的树上,轰的一声,整棵树应声而倒,眼看就要从怡人头上劈下。
“啊!”怡人尖叫一声,迅速地闪过身去,惊险地躲过倒树。
那两名汉子见状,已是全身发颤,急于落跑。
“快走、快走…有鬼!”两名汉子嚷道。
有鬼?怡人一听,心魂去掉一半,蝶儿那张死不瞑目的脸霎时闪至她的眼前。
“不准跑!”怡人对着胆小的汉子叫道,无奈没人理会她。接着她眼角瞄见还在一旁干咳不已的风无姤,于是像发了疯似的扑到风无姤的身上,对她又咬又踢。
“你该死、你该死!”怡人像疯婆子似地吼道。
风无姤丝毫不还手,任凭怡人捶打。“你打吧,你要我死也成,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怡人已丧失了理智,全身似乎有着一股蛮力,手劲不输给一名精壮的男人,她奋力一推,使得风无姤半个身子都跌进了溪水里,此时溪水因大雨的关系而暴涨,水流又湍又急,她险些被急流卷走。
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闪过,当慕容琰那张邪俊的脸庞跃至她眼前时,他无情的话语也随之像个魔箍般紧揪着她的心。
她不活也好,她如是想着。她辜负了师父的养育之恩,她不但没有达成师父的任务,甚至还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她还有什么面目回去面对师父?她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世间?
就在她求生意志薄弱,甚至想寻死之际,怡人忽地吼出一句令她极度惊愕的话语。
“贱女人,谁准你怀了身孕?谁准你怀了爷的骨血?你不配!”怡人嘶声叫道。
风无姤一听,浑身的血液霎时凝结…怡人说什么?她有了?
天!她怀孕了?!
“我…有了?”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她怀孕了?她的肚子里有了他和她的孩子?
一股喜悦占满了她的心房,令她瞬间燃起了求生的意志。
“所以你死吧!”怡人可不让她如愿,一记猛推之下,风无姤整个人已被推入湍急的河流中。
“不…”风无姤载浮载沈地随着急流漂走,没多久就失去了身影。
“无姤!”
慕容琰的声音如鬼魅般在怡人身后响起,他的出现恰巧赶上目送她小巧的身躯在溪流中顺流而下。
“快、快救人!”慕容琰急急地下了马,他身后一干随从们立即往河岸散开,展开搜寻的工作。
“无姤!”慕容琰在大雨中对着湍急的河流大喊。“你回来!”
一抹深深的痛楚揪紧他的心窝处,这种对他而言全然陌生的疼痛感令他看清了他以往所不敢、也不愿面对的事实…他爱上她了!
他不得不承认,她在他的心中已然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否则此刻他的心不会像被掏空般令人难受。
“爷?”怡人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慕容琰。他不是该在慕容府成亲吗?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这儿?
慕容琰上前狠狠地赏给怡人火辣的一巴掌,她的嘴角因此而沁出鲜红的血丝。
“你好大的胆子啊!”他毫不留情地又掴了她一巴掌。
他方才接获怡人和风无姤双双失踪的消息时,就料到一定又要发生什么事,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好害怕风无姤会就此消失,于是撇下尚未拜堂的公主,赶紧随着丫环小容的指示来到这里,但还是晚了一步。
小容不仅告诉他她见到怡人用木箱将风无姤偷偷摸摸地由后门抬出府去,还道出上回在厨房里她也见到怡人似乎在葯汤里动了什么手脚。
“呜!”怡人捂着红肿的脸颊,颤抖不已。
“说,她是不是肚子里有我的骨血?”他方才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怡人这样喊道。
“不、不!”怡人抖着身子,眼神涣散,旁人看来都以为她疯了。
“说!”慕容琰狠狠捏紧她的脖子,力道之大令她脸都发青了。“还不说?”
“呃…是…”怡人一张小脸已呈青色。
慕容琰稍稍放开手劲,吼道:“是不是?”
怡人被他这一吼,吓得颤声回道:“是…”
她怀孕了!
对这个消息虽不至于讶异,但他依然被震得一阵错愕,他没有命人熬避孕的汤葯给她服用,因此,她怀了他的孩子也是很自然的事,可这个消息不知为何竟让他一向岑寂、不让人靠近的心激起一阵暖流,缓缓地流向四肢百骸。
“你怎么知道她有了身孕?”慕容琰胸膛急速地起伏着,他的情绪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
“我…我找大夫看过…”怡人畏怯地小声答道,她大致将上回找大夫来检查的事说了一遍。
慕容琰眯细了眼,沈默了片刻,而后冷意飒然地瞪着一脸灰败的怡人。“她最好没事,否则我让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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