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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人质应该持什么态度,蔺少仪脑子想着这个问题?
不过,她这个人质目前是安全无虞的。
“客倌!要一间上房或者两间?”脂姻酒楼的店小二对着眼前的贵客鞠躬哈腰,因为这贵客一抛便是一锭金元,出手阔得很。蔺少仪拚命的朝店小二使眼色,希望店小二能认出她来,毕竟前后相差不到几天,她只不过由男装变回女装,希望店小二眼睛睁大点,能看出她正受制于催花淫魔的魔掌中。
说来这催花淫魔也是厉害得紧,换上朱色衣衫,头戴韦帽,手拿羽扇,摇手一变,俨然成为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任谁也料想不到,他正是长安城内人人喊打的催花淫魔。所以,店小二对蔺少仪的暗示会错意是正常的。
“姑娘,你没事吧?”你真是蠢耶!蔺少仪懊恼极了,不仅被这恶贼强制性的侧搂着,还被点了哑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店小二,我新婚妻子天生是个哑子,不会说,只会听,知道吗?”催花淫魔一边暗示着蔺少仪,一边朝店小二露出和蔼的笑容。“给我一间上房,夫妻是不应该分房睡的,以免淡了感情。”
真是可恶、无耻极了!他刻意靠近,那股暧昧的语气让蔺少仪好想吐!恶心,她用力推开这恶贼的箝制,蹲在门槛上干呕了起来,并趁这恶贼未靠近之际,她火速的的扯下胸前的月牙儿玉佩抛至门槛边。
子云!我在这里,快点来;快点来。
“姑娘,你不要紧吧!”店小二凑了过来。
“放心,她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催花淫魔粗鲁的拉起蔺少仪,几乎毫无怜惜之意。“小二,带路。”
“是!”店小二仓皇的允诺。就这样,蔺少仪给办禁在人声鼎沸的脂胭酒楼里,没有任何人察觉到,甚至没有半个人发觉事有蹊跷,她觉得沮丧极了。
“你别想要逃,更别妄想会有人来救你,任谁也不会想到我会将你藏在热闹的酒楼里。”催花淫魔纵声狂笑着。
蔺少仪愤怒的瞪着他,真希望双眼能够射出怒火来,一把烧死这恶贼。催花淫魔将她绑在椅子上,自怀中掏出一条红盖头盖在她头上,淫笑道:“小美人,不管你和那卫杂屑有什么关系,只要天一黑,你就是我的人了。哈、哈,我先出去办点事,你乖乖的等我回来。”
成为他的人?一阵阵寒意从脚底窜起,蔺少仪感到四周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这才用力甩掉复在头上的红盖巾,定神一看,房内果真只剩下她一人。不!她死都不要屈服在那恶贼的暴力下。在发不出声又被绑在椅子的情况下,蔺少仪只好拚命的扭动身子,希望得以脱困。但,这绳索实在绑得太牢了,经过一番挣扎,她全身已香汗淋漓们。眼看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又气又急又恼,那恶贼不知何时会回来,莫非她真要坐以待毙?是以,她双脚用力一蹬,霎时。她连人带椅摔倒向一边,造成巨大的声响。希望有人听到这声响!她祈求着。
“什么声音?这间房里有人养了动物不成。”一只纤纤玉手推开了窗户,探进一颗风华绝代的脸蛋。有人听到了!有人听到了!蔺少仪使出吃奶的力量抬头望向来人。她认得她,此妹正是粉蝶轩的红牌一一胭红姑娘,也正是她们住进脂胭酒楼第二天,那个对慕紫缨调戏的红牌艳妓。
“哎哟!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被人给绑在椅子上呢?”胭红打量着蔺少仪,抱着看戏的心态喃喃自语道:“真是标致,若是来纷蝶轩当个清倌,准迷死全长安的男子。”
救我!蔺少仪发不出声,只好张口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唉,这,天!你不会是说‘救我’这两个字吧!”胭红终于看清她的嘴形。蔺少仪火速的点头。
“这”胭红张望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以灵巧的身子跃进屋内,卸去了绑着蔺少仪的绳子,这才道:“你一个看来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怎会被人给绑在椅子上?是不是遇着坏人了?”
蔺少仪张口,这才忘了自己有口不能言,连忙环看四周,发现桌角一旁备有笔墨纸砚,马上提笔写下四个大字催花淫魔。
月儿高挂,远方传来敲锣的声响,沁入这静瑟的狭小空间里,令人份外觉得宁静骇人。倏地,安静的黑夜中,传来步伐不稳的声响和着口齿不清的笑声,可以料想的是,此人已喝得神智不清了。房门纂地被人推开,被绑在椅子上的弱女子明显的瑟缩了一下。催花淫魔带着八成醉意、两分清醒的看着四周,得意的笑了出来。
“哟!我可爱的小美人,大爷我可回来了。瞧,没人知道你在这儿吧!想必那伟岸聪明的卫子云,正往被废的庙宇寻找你的芳踪呢!”他凑到美人身边,端起她的发丝一嗅“呵!好香哪!我还真是好奇!这道貌岸然的卫子云和你有什么关系,竟会在你房中流连一夜不去,哈若是他知道你已成了我的人,不知会有何表情?真是有趣极了!”
美人动也不动,静得令人有些心疑,催花淫魔按捺不住心底翻腾的欲望,动手就要掀去美人的红头盖,突然
“不准动她!”巨雷般的暴喝,同时房门被一只大脚给踹开,来人正是卫子云。他手持长剑,脸色泛着肃杀之气,如鹰隼般猛锐的双眼迸出愤怒的火焰,全身就用浴火的战士一般散发出强烈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催花淫魔被他的愤怒给吓了一大跳,酒醉马上清醒了一大半。
“你怎么找上这来的?”他马上闪到美人身后,大掌掐上细嫩的颈子。“哼!别忘了她还在我手上,若想要她活命,你马上滚开!”
“你”卫子云怒极了:“放开她,我饶你一条生路,此刻,整个脂胭酒楼已全被包围,你是逃不出去的。”
“是吗?”催花淫魔收紧力道,椅子上娇小的人儿难受的扭动着身子。卫子云看得心疼不已。“放手!只要你放了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样啊”催花淫魔嘿嘿的冷笑“自断一臂,我就饶了她这条小命!快照我的话做,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好!我答应你。”卫子云义无反顾,举起长剑就要往手臂砍下
“白痴!你还真砍呀!”美人发出娇柔的嗓音。卫子云一愣,这不是少仪!但收势不及,手臂仍被长剑给划了一道好长的伤口。他眼见这名女子施展擒拿手,马上脱离催花淫魔的魔掌,再一个俐落美妙的翻转,落地时已是在他的身旁!机不可失,卫子云抡起长剑马上朝恶贼刺了过去。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催花淫魔未料到事情会发展至此,咽喉已被卫子云锋利的长剑抵住,他当场吓出了一身冷汗。
“别别杀我”催花淫魔颤不成声。
“我不会杀你,自会有王法定你的罪。”卫子云冷冷笑道,随即废去这恶贼的武功后,唤来藏身在花园的尹阙等一行人,将这恶贼押人地牢,等候审判。等点燃了烛火。他这才看清这名女子的面貌。
“是你,胭红姑娘!”胭红得意的挑眉一笑。“不是我,会是谁?全长安城中,有哪个女子身手同我一般俐落的。”
“少仪呢?”卫子云无心顾及其他,一心只记挂在心上人身上。
“少仪?”胭红觉得这名字陌生得很,待一想通后“她在那儿。”她朝床铺底下眨眨眼。
原来蔺少仪正安安稳稳的躲在床底下。卫子云弯低身子,将蔺少仪整个人拉出来后,便瞧见她泪流满脸。他感到松了一口气,急忙拭去她的泪。
“瞧你哭成这样,一定是吓坏了。乖!不哭了,已经没事了。”梨花带泪的脸庞揪疼了他的心,他恨不得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好好疼个够。蔺少仪摇摇头,不可抑制的泪水泛滥得更快。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摇头?”望着她凄楚的眸子,卫子云不解。胭红在一旁摇头、叹气。
“傻瓜!卫大人,你没瞧见她被人点了穴道吗?这要怎么说话?”
“你为何不替她解了穴?”“好麻烦耶!”胭红生平最怕话多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一样。卫子云替蔺少仪解了穴,对于她仍不停流泪兀自皱着眉。
“别哭了!”他这一辈子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哄人和骗人!现在这时刻,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做?蔺少仪不语,拭去了旧泪,又有更多的新泪淌下来。她干脆不理,撕下一块裙角,试着要将他那受伤的手臂包扎起来。
“小仪,别忙了,我的伤不疼。”说不疼那是骗人的,但因为此刻,一颗心全悬在这丫头身上这伤,这一点痛,他都能忍下来。
“很疼一定很疼很疼的”一开口,蔺少仪银铃般的嗓音全哑了,再也忍不住的难过涌上心头,泪水和鼻水掉得更快、更急。有情人相逢,她苦是硬是杵在这儿杀风景,就是天大的不智了!
“你们有话慢慢说,我先走一步了。”胭红扭着窈窕的身段走人,临走时,还不忘好心的替他们将门关上,免得两人“激动”过了头,到时“青光外泄”可就不好看了。总算只剩他们两人了。
“少仪,别弄了!”看着她一边抹泪、抹鼻涕,还一边替他包扎受伤的手臂,手忙脚乱,弄得一脸狼狈,他就有说不出的不舍。他希望每天见到的是快快乐乐、常展笑靥的她。布条第二度掉落地面时,蔺少仪终于忍不住掩面放声大哭。
“对不起我真是笨笨透了!什么事情到我手上,都会被我弄得一团糟!我天哪!我真是笨死了!”乍听到卫子云为了她而不惜自断一臂,她心疼得都快喘不过气了!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她的心一如他对她的爱恋般一一她也爱他,也舍不得他呵!
为避免蔺少仪哭到休克,卫子云捡起有条,三两下包扎好自己的伤口,一把楼住心爱的人儿人怀。“傻丫头,你这是心疼我吗?”看她这般失常的态度,他不免傻笑出来。多年来的付出,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她的回应。她的泪是因为会不得他受伤才落下的,回头一想受这伤也是挺值得的。
“对不起,对不起”她放声扑倒在他怀中,心中原有的恐惧、不舍和自责,全随着泪水一拥而出。“傻丫头,用不着对不起,我这么爱你,为你受一点小伤,不值得大惊小敝。”卫子云一愣,没想到自己也会说出这般肉麻、恶心的俗话。怀中的美人儿收紧双臂,紧紧拥着他。卫子云听见蔺少仪幽幽吐出心底的话。
“我也是。子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再也不要躲藏,再也不要掩饰她爱卫子云。卫子云心绪震荡不已,顿时,满心的激动无法言喻,他等这一句话等了十八年了!
“真的?不后悔?”他捧着她芙蓉般的脸蛋,望进她坚毅的眸子,她用力的点点头。
“回到洛阳,我们马上成亲。”卫子云没有察觉自己因太感动而眼角闪着泪光。他掏出怀中的月牙王佩往她头上套。
“还有这不可以再乱丢了。”
“我答应你。”而这一次,蔺少仪满怀着羞怯的心态,不待卫子云行动,自己便踮起脚尖,攀住他的颈子,献出甜美、缠绵的热吻。卫子云,是她的夫君,是她一生感情的归属。自此她总算明白
催花淫魔已被收入地牢一事振奋了长安城的民心,第二天一清早,此恶贼被押入囚车内,游街示众,人人见着喊打,一吐多日来的怨气。而另一方面皇上听闻卫子云为了心爱的女人而义无反目的要自断一臂时,不免好奇此女子的长相,又佩服卫子云的气魄,下旨宣告要见见这对小夫妻。待一见到这名女子便是他所欣赏的小贝子时,不免暗暗捶胸顿足。可是,见这小俩口鹣鳏情深的模样,又思及蔺少仪乃是他恩师蔺少秉的独生女后,只有衷心祝福他们啦!“可需要朕替你们主婚?”他乃是皇上,拥有“君子有成人之美”的胸襟。
“多谢皇上,这点小事,不劳皇上费心。”卫子云握紧蔺少仪的小手。此次前来晋见皇上,一方面是恶贼已除,他毋需再留在青云宫。另一方面是,他希望尽快娶这调皮捣蛋的妻子进门,以免节外生枝。蔺少仪绝对是惹祸精下凡转世,有她在的地方,一定会有祸端,可是没法子,他就是爱惨了调皮捣蛋的她。可是扪心自问,他是不是爱自找麻烦?望着这一对壁人,以及他们身后那两名同样出色的姑娘,一是医神的独生女,而另一个也贵为武神的么女,个个气质出众,耀眼夺目!一想到这,皇上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唉!落青虽贵为公主,但气质上怎会差这么多呢?
“皇上有心事?”“是因为落青公主?”小小伉俪同时开口询问。
“是呀!”皇上道出心事。“在边界,东突厥一直侵扰着我大唐的安宁,前日,东安厥的可汗捎来和书,上头写明了,非以和亲才能涤讪两国友好邦交。而整个皇城只剩落青未出嫁而已。”皇上捻着鬓须直摇头。“只是落青一听到这件事,整天又哭又闹不说,还威胁朕,若要地嫁给北方化外之民,她情愿一死!但,身为大唐公主启可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杜稷大众。”此事乃难题呀!众人皆陷入沉默中。倏地
“若是有人此时册封为公主,再嫁入东突厥,此计可行吗?”卫书娴开口,宁静的脸蛋上一片淡漠,让人瞧不出她的思绪。众人一惊。莫非娴娴她要蔺少仪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卫姑娘,你的意思是”皇上仍在揣测着。卫书娴往前一跪,话中的温度像北极的风寒,冰冷的吓人。
“书娴自愿请求嫁给东突厥的可汗,而离开这块土地,请皇上成全。”没有人瞧见她的情、她的苦、她的泪全化为无形,淌入心坎底,独自饮泣。
离开长安回到洛阳的路上,蔺少仪与卫子云共乘着落雪,两人亲密的有说有笑着,让跟在身后的三千名卫士看了心底直犯咕咕一一羡慕死了!
而卫书娴和慕紫缨改乘大马车,三只倦鸟终于要归巢了!真是不简单喔!而驾马车的正是越骑校尉尹阙。
一路上“子云,我觉得不仅娴娴怪怪的。”蔺少仪皱眉道。“缨缨好像也有心事,眉头老敛得低低的。”
真是奇怪了!娴娴和缨缨何时变得这般古怪?两人很有默契的一天说不到五句话,会不会是她独自一人混进青云宫,惹她们两人生气啦!“她们一向都是一起行动的,而她此次想起来,她不免忏悔的吐吐舌头。
一趟长安之行,把她们三人的命运全改了。“子云,你看,皇上会不会把娴娴的话当真?不会真要她远嫁番邦吧?我觉得”
所有的牢騒在瞥见卫子云一脸微愠的神色后,全化为一道唾液吞下腹了。回程洛阳的这两天里,卫子云已经听够蔺少仪每天“娴娴长、缨缨短”的了。真烦!
“少仪。你是不是真要嫁给我了?”他蹙起刚烈的剑眉,神情不悦。有哪个新嫁娘会同蔺少仪这般不曾害羞、担优婚事,反而成天担心这、挂怀那,全是别人的事,真令他不是滋味。
“你可不可以多关心我一点?”他开始要求身为丈夫的权利。
“可是”蔺少仪十指无辜的交握。
“别担心书娴了!她的个性比你烈、比你强。”他悄悄望了一用驾车的尹阙,无奈的叹道:“这事你插不上手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就怕她一插手会更糟、更惨!
“可是”她还可是!卫子云阴郁的看着她,一张脸歪七扭八。
“怎么了?”看到他的表情,蔺少仪全慌了“是不是手臂还在疼?”她只担心他的伤势。其实,伤口早已经结痂了,但卫子云把握这一“优势”使劲装出痛苦兮兮的表情来。
“昨晚碰了水,发炎了。”
“真的?那一定很疼。”蔺少仪一张小脸全皱在一块儿,她是个有小伤口就会疼得哇哇叫的人,心想卫子云自然与她一样。她攀住他黝黑的颈子,献上香甜一吻
“亲一个,不疼了喔!”她像个孩子级,露出甜蜜蜜的笑容来。卫子云马上释怀。
“不过,止疼剂你得下得再重些。”他一掌托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头便封锁住只属于他的甘甜。他大胆的行径教蔺少仪脸红心跳。这般大胆火热的拥吻,悉数被身后的卫士们收尽眼底。顿时,喧嚣声在他们耳畔响起
看来,以后他们一定会很幸福喔!
(之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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