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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在心中翻滚。
五年,能改变多少事情?
昏黄暗灯中,男人孤傲地立于落地窗前,俯瞰窗外雪白的世界,他终于来到这个城市,做为他与夏晴“再见”的起点,多年来寻寻觅觅的,不就是这一刻?
“呵呵”阙言寒笑如冬夜,分不清心底翻滚不休的情绪是什么。
恨,早已说明不了他当初被背叛的难堪,没有人可以在伤害别人之后仍然逍遥快乐!
无法甘心地俯首认输,所以他花了三年时间让自己东山再起,夜以继日不停地扩张事业版图,多亏她那无情的一击哪不再为他人作嫁衣,阙言得到更多!
该是物极必反吗?
他没有回阙家经营家族事业,反而从头开始做起。
阙言一扫从前内敛守成的做法,以投资并吞的方式集结资金,将一手创立的东风集团成功地推向国际。
再次爬上人生的顶端,他丝毫感受不到该有的快乐,所以他开始寻找夏晴,疯狂地在每个设计学校里找寻那张他永远忘不了的天使脸庞。他要让她看看,当初像傻瓜一样的男人如今昂扬地站在她面前,她的表情会是如何令他期待。
杯中浓烈的液体一饮而尽,当阙言的眼再度睁开时,那抹冷冽寒凉的目光如同早已荒废的心,分不出一丝暖意
夏晴,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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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夏晴突然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是空调不够暖吗?”瞿诺在工作室的另一头构思下一季的流行款式,她放下了画稿,狐疑地望着夏晴。
日本的冬天温度相当低,而夏晴从以前就很怕冷。
夏晴摇摇头。“不知道,就是突然觉得背脊发冷。”头一次有这种很怪的感觉。
“背脊发冷?会不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瞿诺猜测“日本人不就都是这样认为?”
女人的第六感是不可忽视的,她向来对这种事深信不疑。
“你太敏感了。”夏晴笑起来“也许是因为昨晚踢了被子,稍微感冒而已。”
“你真幽默啊!”瞿诺糗她。明知好友是在粉饰太平,瞿诺还是放下画笔,若有其事地到厨房端出调味盒。
“小诺,你在做什么”
“撒盐去邪啊!”真是败给她!“这个月才过完一个星期,我们已经用掉三包盐了。”夏晴挑起柳眉笑道。
“你别以为这些是无稽之谈,要知道老祖先有此一说必定是有其证据的。”她是很认真地在担心哪!瞿诺嘟着嘴瞪她。
“是是是,瞿诺老师说得非常正确。”夏晴忙不迭地点头附和。
“这还差不多!”说完,瞿诺跟夏晴笑成一团。
谢谢你,小诺
夏晴在心中对好友的贴心十分感动,她何尝不知瞿诺是在逗自己开心呢?
五年前的早晨,她带着行李狼狈不堪地敲开瞿诺的家门,改变了所有预定的结果。
小诺平静地听完她的请求,二话不说将她拢在羽翼之下,不但用尽一切力量斩断阙言与她的关联,为了陪伴伤心欲绝的她,毅然决然地改途,陪自己一起到日本,唯一不变的是她们都各往自己的路走,瞿诺步向服装设计的殿堂,她则一头栽进室内设计,忙碌的学习与实作,让她稍稍忘了远在台湾发生的事与他。
夏晴发觉自己的思绪有脱缰的趋势,连忙甩甩头。
不行,既然已经丢弃她原有的一切,就不该再去想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必须承担所有的后果!
“好,明天开始接案!”夏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宣布道,她决定让自己忙碌一些。
“这么快?你不是才刚结案而已吗?”瞿诺不解,夏晴向来都坚持休息三个月才开始下一份工作的。“怎么?才刚得到新人设计大赏就这么拼?”
夏晴含笑摇头“瞿大小姐不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瞿诺自创的服饰品牌早已打入日本的时尚市场许久,成为许多日本时尚的新宠儿。
而自己呢其实她也只是借着忙碌来遗忘,会得新人大赏实在意料之外,顶多算是一种上天的补偿吧!
“说得那么云淡风清?那日我可是不计形象哭得唏哩哗啦哪!”瞿诺永远忘不了得奖的那天,夏晴抱着她一起痛哭,个中缘由大家都清楚。
那日是夏晴与阙言的分手纪念日,她自以为夏晴已经走出了婚变的伤痛,其实不然,夏晴把工作当成忘记痛苦的特效药。
瞿诺戳戳她的头,秀眉不赞同地皱起“实在弄不懂你的脑袋在想什么!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首奖让你给拿到了,应该是乘机好好地大赚一笔才对,没有人像你一般,总是迫不及待双手将上门的生意推出去。”
“会走入室内设计是我的兴趣,我只是想证明自己也能做好一件事没什么好骄傲,反正饿不死那就好啦!”
“谁让你这样想的?”瞿诺挑了挑眉,惊讶地瞪着夏晴,对她自卑的说法不以为然。“你该不会一直认为自己配不上他吧?”他是谁,相信夏晴心底有数。
“我跟不上他的脚步,这是事实。”夏晴耸耸肩,不在意的淡然笑意自她唇边逸出,她不想让自己的难过影响瞿诺。“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急,不用担心,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是吗?”明明是强颜欢笑还以为她看不出来,太瞧不起好友了吧?瞿诺莫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就怕哪一天阙言与夏晴再度相遇时,她粉饰太平的冷静会管用吗?
“是的!我很好!真的!”夏晴刻意忽略心头的微微不安,绽开一抹宽心的笑容。
她一定会很好的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就通知委托人。”转过身,瞿诺在心中暗暗地叹气。
唉!夏晴到底知不知道,她勉强说服自己的笑容有多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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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蔚夏晴会骑着脚踏车到住宅区的周围去晃一晃,刚开始只是想借着新鲜空气让自己失眠整夜的精神清醒清醒,后来却爱上了那种微风扑面的感觉,然后她会到商店街去找寻新鲜盛开的花卉,将它们摆放在她与瞿诺的早餐桌上。
“哇,好香!”瞿诺睡衣还来不及换下,就赤足来到餐厅旁,看到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早餐,她欢喜地惊呼“老天,你真是个好女人!”迫不及待地端起咖啡啜饮一大口“是我最爱的卡布其诺!有花、有香、有夏晴的日子真好!”“快去换衣服吧!你今天不是约了个客户?”夏晴早就对瞿诺甜得过火的说话语气免疫,她捧起桌上新摘采下来的薰衣草。
“嗯,就是那位教授出面介绍,请你替他设计房子的人。”瞿诺嘴里吃着烤得酥黄的吐司,一边说道:“因为对方是透过学校的教授出面邀请,开出的条件也很优渥,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帮你接下了,今天是来谈一些比较绌节的部分。”
“是吗?”一般而言,教授不会私下做什么交易的行为,所以通常介绍的都是比较熟悉的亲朋好友。夏晴偏头想了一下,觉得有些怪异“既然是教授介绍的,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门外的电铃适时响起。
“也许是委托人到了。”夏晴看着还吃得津津有味的好友,她摇头轻叹“小诺,别吃了,还不快进去换件衣服!”她将瞿诺推进房,穿着睡衣见客实在太不雅。确定人已进房后,她才往门边走去,就着显影对讲机往外看。
是个西装笔挺、长相俊美的男子。
“请问你是?”
“你好,我与瞿小姐有约。”从对讲机逸出好听的低柔嗓音。
“好,稍等一下。”夏晴拉开大门,正式与委托人见面。“你好,我是蔚夏晴,也是这次室内设计工程的负责人。”她以流利的日文自我介绍。
“我知道。”男子脸上有微乎其微的笑意一闪而过。
蔚夏晴以为自己看错了。“呃我们应该未曾见过面吧?”为什么对方好像早就认识她的表情?
男子愣了一下,继而浮起一抹无害的笑容“当然,教授早已跟我说过很多蔚小姐的事,感觉特别熟悉。”他的嘴唇再次勾起似笑非笑的角度“蔚小姐,初次见面,我是封扬。”
“是这样吗?”蔚夏晴老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你的名字很特别,不像是日本人。”不过日文倒是说得很好。
“我来自台湾。”封扬乐于解答,改用标准的国语“与蔚小姐来自同一个地方呢!”
台湾多么熟悉又陌生、教人心痛的地方啊!
曾经,那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现在却成为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梦魇。尤其在午夜梦回之际,她挥之不去又忘怀不了。
“蔚小姐,蔚小姐你怎么了?”封扬低唤。
夏晴回过神来,有点狼狈地道歉“不好意思,封先生,我实在太失礼了,应该请你进来坐才是。”
“蔚小姐不必客气。”他淡漠有礼地尾随着夏晴的身后,走到了
为了工作与生活方便,蔚夏晴与瞿诺同租了一整层楼,除了各自的卧室之外,另隔了间接待室与工作室,早晨的阳光洒进,这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空间。
淡淡的清香随风拂过,封扬微挑了眉,意有所指地说:“这是薰衣草的味道吧
我听说每种花都有其代表的花语,而薰衣草则是等待爱情是吗?”
“没想到封先生对花语也有研究。”夏晴假装听不懂地转头,领封扬入座,而她则在沙发的另一方坐下。“谈谈你的委托吧!”
封扬看出了她的排拒,阴美的唇角勾勒出笑意。无妨,反正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朋友将遗失的爱情找回,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根本无需他出马。
“我今天来是想拜托你帮我设计一间房子。”
“是你要住的?”夏晴自然而然这么想,虽然他看起来比较像飘流各地、居无定所的浪子。
“是帮朋友找的。”封扬回给夏晴一个无奈且淡然的微笑,他没有逗留一地的习惯。“我那朋友与妻子非常恩爱,几年前他的妻子离开身边后,他就开始意志消沉,甚至怕触景伤情连那个地方都不回了。我在想,反正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干脆就请人设计设计,或许某日时机到了,就当作我送给他的赠礼。”
“赠礼?”夏晴困惑地问道。
封扬勾起笑容“嗯,几年前曾接受过朋友的照顾,现在看他们夫妻相隔两地,我其实心中也有点不舍。”这几年经由楚嫣转告,以及自己亲眼所见,看到那男人没日没夜不要命的工作,身为他的好友之一,封扬感到很心痛。
“你不怕白费心思?”不自觉地,夏晴说出自己的心情,话出口后又觉得自己太过失礼了。“呃,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夫妻已经分开,即使拥有装潢再美丽的房子,应该也弥补不了少了人的缺憾吧?”
“说得是。”封扬深表赞同,就是少了“人”他才会设法把“人”找回去哪!
“不过,你不必想太多,我能送他的也只有这样东西,其他的得他自己去寻找。当然,你也无需太害怕,这种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满怀深情无处诉,偶尔会做出违反心意的事情,你只要‘用心’就行了。”封扬云淡风清的语气中隐含一丝嘲弄,但看得出来玩笑的成分较大。
蔚夏晴忍不住奇怪地问道:“不就是设计房子,说得好像要跟他相处一般,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多接触的机会对吧?”
“基本上是。”只是会不会有“意外”他就无法保证了。语气持平,努力不去想像当两人不幸相遇时的惨状
呵,那必定十分有趣!
“他平时忙于事业,少有机会回到那个家,你可以尽情使用,费用随你运用,没有上限。”封扬开出优渥条件。
“看来,这位朋友在你的眼里相当重要了。”
已经很久未看见有人会对朋友这么费心尽力设想,蔚夏晴在心中认真考虑这个委托的可行性。说真的,封扬的委托对她而言太有吸引力了,无需考虑费用、不必与屋主消磨时间沟通观念,可以尽情发挥,对设计的人来说,无异是个诱人的条件。
“他的房子在哪?”
“你我都熟悉的地方——”封扬凝视她,缓缓地说:“台湾。”
耳边听着这个曾经在她记忆中熟悉且心痛的字眼,她很想忽略心头的阵阵紧缩,但她不能欺骗自己,因为那些被她深埋的回忆每晚都会重回她的梦境!
“对不起,我想我无法接这个案子。”
封扬俊美的脸庞上没有多大的表情,仿佛早已猜测到有此结果。“是吗?能告诉我理由吗?”
“没,没有什么理由!”反驳得太快,反而有不打自招的感觉,她气馁地退坐一旁,忍不住不去猜想封扬是否故意来戳她的伤口?
真是可笑,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可以面对伤痕累累的心;没想到只是听到“台湾”——两字,就让她自以为是的信心全数崩塌。
封扬双手交抱。“是吗?可是瞿小姐已经答应这样我很为难啊!”“我知道。”夏晴移开视线,不去看封扬左右为难的表情。“不过,真的很抱歉,我不离开日本。”
当年挥别一切,她已做好忘记的心理准备,反正现在那个地方,再也没有人会想念她、等待她那又何必回去触景伤情?
“是不离开日本,还是不回台湾?”悠悠远远地,封扬冷淡的嗓音直袭而来。
“你——”夏晴震惊地看向他“你知道了什么?”
“别想太多。”见她仿佛受了多大的惊吓,封扬随即补充道“我在各国来去,偶尔也会注意商场上的消息,当年展平集团与阙氏企业联姻的事占据头版多日,那时我人在台湾。”
所以他会认得她的身分,纯粹只是因为在报上见过她?
听到他这么解释,夏晴的脸仍然苍白,但总算恢复了说话的能力“真是对不起我太大惊小敝,也许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只是因为这个理由要拒绝我?”封扬阴美俊容闪过笑意,站起身拿起长风衣。
“那我当作你答应了!”
“等等,我并没有——”夏晴站起身,一脸莫名其妙地叫住往外走的男子。她并没有答应啊!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他将与楚嫣订婚的消息”封扬在走出大门前,回头向惴惴不安的蔚夏晴回了一记无所谓的微笑“那么你以为你的出现会对他起多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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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自己的出现怎么可能对阙言出现多大的影响?
毕竟阙言从未爱过她啊!以前如此,现在他都将与楚嫣订婚,哪一日即使自己从他们面前走过,哪怕是一个客气的笑容,他可能也吝于给予吧!
夏晴苦涩地摇头,一边将花插入瓶中。
封扬离开前的话已经严重扰乱她的心,她只能愣愣地目送那始作俑者离开,然后放任自己伤怀自怜的思绪弄疯自己!
夏晴并不怪封扬刺伤她的心。其实她早就十分明白,一切都只是她在庸人自扰,就算遇上阙言又如何?他选择了楚嫣只是走回原本的正轨,当时她的出现只是让他与爱人经历更久的分离,现在他与楚嫣就要文定,她应该要高兴才对。
而且阙言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再也不是那个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丈夫,或许他早就忘了她
“铃——”桌上电话响起,打断了夏晴沉重的伤感。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话筒。
“夏晴!好侄女,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伯母?”久违的声音拔尖,让她有些不适地轻蹙眉心。
离开台湾多年来,这是她头一次接到亲人的电话,应该高兴才对,心底怎会有层层叠叠的不安呢?
“可不就是我吗?”话筒那头的女人显得兴奋异常,而周围也好像围了许多人,声音嘈杂。“我们找你找好久啊,你怎么这样狠心,一去日本就多年不回来?”
“伯母”突来的热情使她手足无措,她无意去质疑亲人的用心,但会让从来不屑与她说话的伯母开口问候的代价是什么?“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经过了五年的历练,如果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单纯的话,那也太不长进了!
“呃”对方没料到夏晴会直截了当地问出,声音语调一时变得不稳“其实也没什么啦!我们是想请你回台湾一趟。”
回台湾?!
不知为何,封扬临走时的话与伯母突来的请求,同时在她脑海敲起警钟。“为什么要我回去?”
“你也知道,自从你离开之后,你大伯就义不容辞替你管理家族企业这么大的担子,现在公司出了一些小小的状况,我想你回来处理应该会比较好。”
“公司怎么了?”夏晴不知不觉提高了声音“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没有人告诉我?”
“这我这不就在说了?”电话里的声音开始吞吞吐吐“就就是”
“伯母,请快说,我正听着!”脾气温和如夏晴也快被话筒里的畏缩打败,脸上心急如焚的线条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算了!豁出去了!“有人正在收购展平!”
“怎么会?”夏晴愕然“大伯父在电话里不是这么对我说的啊!”她与大伯说好的,让权条件便是要替她好好地管理公司,大伯父必须每个月向她报告公司的营运,而她总是要自己放心,以他数十年的经验,是不可能让展平有任何损伤。
夏晴有不祥的预感,公事怎会由伯母出面告知她?!
“大伯人呢?”
“公司连续跳票,你伯父早就跑得不知去向了!”哼!要不是她手中的股票来不及卖出,而股价已跌落谷底,她舍不得就此贱卖的话,根本不想打这通电话!
蔚夏晴被这一连串的消息震惊得说不出任何话,她茫然地跌坐沙发。
公司是爸爸的心血,而她竟然放任它毁于一旦?!
“喂喂,夏晴,你还在线上吧?公司有了困难,难道你不回来处理吗?”
“我回去有用吗?”她自嘲地反问,商场老手如大伯父都无法挽救而逃离,那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人对这种危机情况会有什么助益?“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回不回去对公司都无济于事。”
若是有任何机会,她绝不会让父亲一生的骄傲毁在自己手中,但是现在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该如何去力挽狂澜?
“呃,也许事情不是这么糟”
话筒里,几不可闻的声音传入夏晴耳畔,只见她握话筒的手不自觉地愈收愈紧,惊愕与心痛的情绪、入耳的话语,如浪涛般排山倒海地涌人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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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夏晴站在机场大厅,看着送往迎来的人们,心底百味杂陈。
仿佛只是一场梦一般,直到下飞机前她还无法置信——
她真的回来了!
提着简单的行李,蔚夏晴缓缓地走到等候室坐了下来,静待接机的人。
五年前,她为了父亲的公司,亲手斩断原本拥有的幸福;好不容意稍稍习惯了孤独的滋味后,所有人竟因为相同的原因,要求她得重刨自己的伤口。
于心何忍?
五年的时间就像是一道岁月的鸿沟,她跨越了那条界线后再转身,发现身边的一切早已变化。她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张开翅膀高飞了,却在某一天赫然发现,自己的翅膀是假的,她仍然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好讽刺的结果!
蔚夏晴自嘲地嗤笑,想起伯母那天在电话中吞吐的话语——
“当年的事也许应该让你知道关于谣言,全都是你大伯父放出的风声他跟楚嫣根本没什么,一切都是缘自于阙言大刀阔斧清查公司帐款的行动惹恼你大伯其实恶意收购展平股票的人就是阙言他一手开创的东风集团在这五年间快速窜起夏晴,你是唯一能阻止他弄垮公司的人啊”呵,她何德何能?在她完全明白当年自己与蔚家人对阙言做出了什么混帐事之后,她有何立场去请求别人高抬贵手?
毁了就毁了吧!她想父亲在天之灵,若看到蔚家人做出的事,应该也会感到愧疚的。
真的,在那一刻,她思绪十分清楚地拒绝伯母的要求——回台湾找他谈判。然而在几位叔婶连番哀求下,她终究还是妥协了,于是踏上了久违的土地。
但是,该怎么去描绘心底弥漫的不安?
夏晴不知道,阙言究竟要的是什么?
从商业杂志中的报导,得知他一手建立的东风集团虽然是新兴的企业体,但由于经营者几次下来的成功并购举动,早已雄霸商场一隅。对东风集团来说,亏损连连的展平集团根本无需放在眼里,而他竟花费时间与金钱来收购根本毫无价值的公司?
匪夷所思
正当蔚夏晴百思不得其解时,等候室前方突然起了骚动,她抬头往来源一望。
是阙言——
他的身旁是一位绽放美丽笑靥的女子,夏晴曾经看过,她是楚嫣。
而一群采访的记者围着两人争相访问,一身墨黑衣裤的阙言以自身细心地将楚嫣圈拢在怀,不让周围的人去挤坏她,两人不时地交头接语,笑语不断如此狂放的亲昵姿势吸引了机场来去人们的目光。
是了,今天是他们文定的日子;没想到睽违多年再度回到这里,所遇见的就是这样让人难堪的情景
世事竟巧合得让人哭笑不得!
“你们两位结婚的决定是否代表东风集团与洛氏企业将跨向更大的合作空间呢?”
一位记者抢先问道。
阙言俊美的脸庞浮现自信的淡笑“我从来未曾否认过这个可能,尤其东风集团会在商场快速崭露头角,多亏了我未婚妻与洛董的多方帮助。”
另一位记者也开口“据说阙总裁之前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这次东风集团会这么不留情大举收购股票,是否为外界揣测的复仇行动?”
场面霎时寂静下来,阙言的周身似乎罩下了寒霜,冷漠俊容让人不寒而栗,但是所有人都等待着这个商场上的经营天才会如何看待堪称唯一的失败。
就连在人群之外的蔚夏晴也不自觉地屏息等待
突然,一双凝脂柔荑迅捷地拉下他的俊容,楚嫣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上他。
“大家忘了今天是我的文定日吗?不好好祝福我们?”楚嫣绽放迷人笑靥甜甜说道,幸福之情无法言喻。
一时间,机场爆出此起彼落的祝贺声,成功地转移尴尬的场面,现场再度热络起来,簇拥他们走向另一方。
方才楚嫣吻上他的瞬间,夏晴以为自己看到阙言微乎其微地皱了一下眉头是她看错了吧?她苦笑摇头。
阙言此刻正拥有一份得来不易的幸福,看得出来他与楚嫣十分相爱,自己应该觉得放心才对,为何心底会有浓浓的酸涩与伤感?
不争气的灼热刺痛从眸底泛开,视线晕开一片模糊,夏晴才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眶。
哭什么呢?这不是你要的?是你对不起他,亲手将他推入另一个女人的怀中,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呀
夏晴眨了眨眼,勇敢地抹去泪痕。
她得坚强起来,现在自己与阙言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绝不能在别人面前显现自己的软弱,她得开始为父亲的公司打算,希望他在爱情、事业两得意的同时,不会太为难曾经使他跌落谷底的展平集团
蔚夏晴站起身,深深地望了喧嚷的前方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提起自己的行李,往机场之外独行而去。
两人,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