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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二描述河南省千百万灾民实况之惨烈,震撼人心。大家都在渴望早日见到这部以人为本和人们在饥饿中的种种悲恸的巨片。这是由于战争、大旱和战争对立面谁也不管并将灾民作人质推向对方的博弈手段。可谓,天灾、人祸均是主因。
这是不是我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巨灾呢?显然不是。1960年至1962年发生在我国大陆、饿死三四千万人的更可怕的灾难根源却显然是人祸。据水文史料记载,那三年无大天灾,基本上是风调雨顺。今日见江西晨报的饥忆品读、饥忆亲历和饥忆还原三整版上,不仅涉及1942年的河南大灾,也谈到了六十年代的三年大饥荒;涉笔杨显惠的夹边沟纪。和莫言的丰乳肥臀、张贤亮的绿化树等九部书籍。作为体制内的媒体,能跨出的这一步,实是可敬可贺的一大进步。这得益于改革开放、尤其是十八大后言论相对自由、媒体适度开放的条件。于是,我欣然命笔,写点感受。
正如作家阎连科所说:“我想更年轻的人去关注这些问题的时候,会觉得这是一个遥远的、非常个人的东西。整个的饥饿是和我们整个民族的命运、民族的记忆、民族的历史联系起来的,完全不是个人的。它让我们这一代人的文学和思考会和下一代人,甚至和更上一代人完全不同。”
关于三年大饥荒的事,我曾在再说“好了疮疤不要忘掉疼”——写于十届全国政协人大五次会议闭幕日的回忆散文中写了一些,不在此赘述。席勒说过,食欲和爱情推动了世界的前进,足见食欲是赖以生存之本。饥饿之时,人就不像人了,为了活着,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由于当时,我所在学校,定粮每月27斤,虽经克扣(伙房人员不定粮,可吃饱;上级和外来贵宾可吃足喝饱),每月吃到二十余斤问题不大,但整天饥肠辘辘,大家想的头等大事就是盼着那天能吃饱,即便饱一餐也足矣。于是,为此,什么教师的师表全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记得,遇到重大节日,学校准备让师生吃顿饱,就准备了不少饭菜(主要是素菜,荤菜多半是变质有些臭味的鱼肉)。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师生们无不兴高采烈,早早地就憧憬这顿“大餐”到了这天,许多人不吃早饭,还要起早到山坡上爬山,让肚子尽量地撤空。中午开饭时间尚早,就有不少无课程的教师和学生围在食堂四周,透过用泥巴糊上竹片的墙缝向里张望,目不转睛,个个喉头在鼓动,吞咽着口水。等食堂大门一开,人群蜂拥而进。不消片刻,桌上的菜一扫而光。几只大饭桶也告罄尽。人们敲着碗,嚷着“还设吃饱。”因为食堂告示可让吃饱,只得再做饭。饭一来,人们又围着饭桶争先恐后地打饭,吞饭。好些人还用大茶缸塞饭,带回去消受。一位吕松华老师,吃得太多,挺着肚子,艰难地行走。这时,谁也不会嘲笑他人,因为自己的狼狈相也够呛得很。
至于那时市面上的酒饭店,已无供应。有时突然供应无需粮票的红薯,客人如同疯了般,把占了所有餐桌,等着红薯上桌。在桌子周围又站了很多人,一个盯着一个,绝不放松。等在周围的人两眼直直地看着人进食,馋涎欲滴,现在想来确是荒唐而又可怜,人到饿极时,众生吃相甚为难堪,失去为人应有的尊严底线。
习总书记说话的特点是没有假大空话、官话和套话。他说我们民族在近代的苦难是罕见的。我想,这应包括三年的大饥荒,因为它超过了历史上所有的灾难,人相食之惨烈也是历史上任何灾难均不能望其项背的。他说:“空话误国,实干兴邦”过去发生了那么大那么多的灾难,还口口声声“形势大好,不是小好”;“东风压倒西风”“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在以人为本、实干兴邦的大政方针下,我们有理由期望十年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民族振兴大业必定有个崭新的气象。
写于2012-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