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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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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晋扬数完了一小袋红色片剂,轻轻丢到电子秤上。他把数值抄到表格上,又给袋子贴上标签,完了又对照一遍,确认无误。嫌疑犯的话,恍若未闻一般。

    叶致远见他不吱声,也不好出头。

    嫌疑犯又小心挪近一点,跟个孵蛋的老母鸡似的。

    “警官大人,您别不信,我真能拿得出钱。您行行好,对您对我都有好处?对吧”

    “你闭嘴!”赵晋扬终于按捺不住,目光如箭,那人又是一阵瑟缩。赵晋扬说:“把老子拉进监狱跟你做室友,这样对你对我都最好不过是吧。”

    “哎,不是”那人像秀才遇到兵般着急起来“不是这个理,警官大人,你不用担心,我们办事会很小心的。”

    赵晋扬把那一小袋红色片剂丢大袋子,两手肘搭在膝盖上,倾身盯着他“你现在这样子叫办事小心?!”

    嫌疑人一时语塞。

    赵晋扬一点也不想与之废话,他只想早点称完收工,回家长长睡一觉。要是能赶上许连雅还没睡更好,他会抱一抱她,也许她会调皮地躲一躲,或者温柔地回抱住他,不管哪一种,他都能真切感受到生命是鲜活的、流动的。而不是像现在如履薄冰。意志摇晃的人需要一根拐杖,稳住自我,而她无形中充当了这样的角色。

    赵晋扬左看右看,寻找什么。

    叶致远问:“扬哥,怎么了?”

    赵晋扬锁住了目标,没有立时作答。

    他从电视柜上抓过那捆封口胶,嘶啦一声,扯出一截用牙齿咬断,粘到嫌疑犯的嘴巴上。

    叶致远:“”赵晋扬留心没有封住他的鼻子,又照样封住另外一个的。他大功告成地扔回电视柜,顺手摁了摁刚才说话那人的脑袋“这下耳根清净了!”

    又回到沙发上,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又开始数下一袋。

    这过程对于赵晋扬和叶致远来说,都是严格意义上第一次。

    叶致远是职场新人,自然得处处注意,怕一个眼花或手抖,就数错了。

    而赵晋扬原本游刃有余,如今要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压制心头杂念,也是步步谨慎。

    墙上的钟在走,表格上的数字越来越密集。

    看管嫌疑犯的同事回来了,见到他嘴上的封口胶,见怪不怪地笑笑,坐到边上。

    凌晨一点半,赵晋扬和叶致远终于清点完毕,两人签下自己名字。

    赵晋扬撕开嫌疑犯的封口胶,让他过目清单,并在上面签字画押。

    做完这一切,赵晋扬走到阳台,冷风扑面,沁满细汗的额头一阵清凉,他清醒了一些。侧头在肩上蹭去汗水,慢慢解下口罩和手套。

    “阿扬——”

    雷毅在叫他。

    赵晋扬走回屋里,雷毅说:“都清点好了?”

    “都好了。”明明完成了任务,赵晋扬却不想去看他的眼睛。

    “收工,回队里。”雷毅打量着屋里说“一会可能还要你加一下班。”

    “好。”

    赵晋扬想起了,回到队里会将收缴的毒品进行临时存储,入库前需要逐一核对和复称。

    乘车回队里,赵晋扬又将刚才的程序走了一遍。

    这回他倒是镇定了许多,也可能是前面耗费了许多力气的关系,他没什么心思去回忆或抵抗,脑子几乎是空白的,只有眼前色彩鲜艳的一粒粒片剂。

    再次交上物品清单,叶致远愉快地伸了一个懒腰,赵晋扬像死鱼一样半躺在沙发上,偶尔动动发酸的胳膊,表明还没睡着。

    雷毅问他现在住哪里,不远的话可以送他回去。

    赵晋扬站了起来,说:“不用了,我骑个车就到了。”

    雷毅略一沉思,说:“也行吧。”

    雷毅过去拍拍他肩头,以往安慰性的动作让赵晋扬此刻竟有些排斥。

    “今晚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雷毅说“明天你可以休个假,也连续上了那么多天了。”

    赵晋扬终是没再说什么,离开了房间。

    雷毅把郭跃和沈冰溪叫进了仓库,把之前郭跃给他的纸张拿出来。

    “再辛苦你们一下了。”

    沈冰溪迟疑地说:“老大,真的要这样么?”

    雷毅:“有话直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方不小心称错了呢?”

    郭跃插话“你意思是我称量的有问题?”

    沈冰溪抬起眼“我指的是‘不小心’,并非故意。”

    雷毅冷哼一声,脸色是真的难看起来。

    “在这重要的细节上‘不小心’弄错?”雷毅盯着她,耐心耗尽的样子“冰溪,你今晚总是犯糊涂,一到这些事上就冷静不下来。”

    沈冰溪心里不是滋味,也不敢再反驳,只说:“知道了。我好好称。”

    雷毅:“”许连雅早上起来,发现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

    她以为赵晋扬已经走了,出了客厅才发现,赵晋扬就躺在那条双人沙发上,他人长得高,双腿架在了扶手上,横出来一截。

    许连雅忽然想到,应该换一条长一点的沙发了。

    他身上只盖着她用来披着看电视的薄毯子,而那只猫就蹲在椅背上,静静看着他。

    一人一猫,说不出的和谐。

    然而这份和谐只在许连雅眼皮底下坚持了几秒。

    喜鹊发现了她,欢快地将赵晋扬肚子当跳板,三两下蹦到了地上。

    赵晋扬发出闷哼般的呻/吟,睁眼寻找罪魁祸首。

    许连雅:“”她像他走去,赵晋扬还保持脖子抬起的姿势,看着她到身边,复又躺下。

    许连雅蹲在他脑袋边,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赵晋扬勉强笑了笑“今天休假。”

    “昨晚几点回来的?”

    赵晋扬说:“两点?”

    “我都没有发觉你回来。”

    “你睡眠质量好。”

    许连雅也笑“怎么睡这里?”

    赵晋扬老实地说:“没洗澡。”

    “”许连雅要摸摸他的脸,赵晋扬偏开了,许连雅说:“瞎讲究。”

    “要去店里了么?”

    “盖这么点冷不冷?”

    “我再睡会,中午找你吃饭。”

    “我给你拿张厚点的被子吧。”

    两人像说梦话似的,说着各自的话。

    可谁也没活在梦中。

    中午许连雅回来,赵晋扬还是保持同样的姿势。

    许连雅过去推了推他,赵晋扬迷糊地睁开眼。

    “起来吃饭了,不饿么?”

    赵晋扬是饿过了头,没什么感觉。

    许连雅问他“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赵晋扬低头挠挠脑袋,抬头时候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许连雅说:“你傻笑什么?”

    “以前是我问你这个问题的。”

    “”许连雅忽然也记起,是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她有点恼,推了推他,命令道:“先洗澡。”

    “好,好。”

    赵晋扬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

    许连雅又吩咐“你要不泡个澡吧,会舒服点。”

    赵晋扬回眸“你也来么?”

    许连雅给了他一记淡淡的白眼。

    许连雅当初租这房子一部分原因是它带了一个大浴缸,两个人坐着也不嫌挤。虽然她也是目测而已。

    赵晋扬随便冲了冲自己,跨进了继续注着热水的浴缸。

    他半躺下来,脑袋靠在浴缸壁上,享受地眯着眼。

    不一会,响起了门锁转动声。

    赵晋扬微微睁开眼,雾气朦胧里,女人的胴体如水洗的白玉,湿润又细腻。

    “看什么看,闭上眼。”

    赵晋扬乖乖地闭眼,嘴角微微上扬。

    许连雅也并非害羞,不过想捉弄他一下。

    浴缸是长椭圆形的,她坐到他对面,曲着腿。赵晋扬两条拦在她两边,他人高,脚板也长,经络分明。许连雅为自己的发现笑了笑。

    龙头还出着水,在水面打出水花。

    许连雅伸出一只脚,贴着他的大腿慢慢往前移去。

    赵晋扬还保持微仰头的姿势,这时往下瞅了一下,笑着,略带警告地说:“别乱来。”

    “它听不懂人话。”

    赵晋扬:“”脚尖轻轻触动那根玩意,它像有了生命,慢慢膨胀,从水草上浮了起来。

    赵晋扬手搭在她的小腿上,没有阻止,仿佛鼓励似的往上捋,他动作很轻,怕粗砺的手掌刮破她细嫩的肌肤,许连雅感觉到一阵酥麻。

    许连雅伸出另一只脚,也慢慢往同一个地方靠拢。

    她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地方,不小心被流下的热水溅到,烫得缩了回来。

    赵晋扬又低头看了一眼,笑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水也并非很烫,不过突然触碰到还是意外。许连雅把水龙头换成花洒,流出的水温度刚好合适。

    许连雅忽然想到什么,没急着回去,低头莞尔。

    笑容化在雾水里更显温柔,把赵晋扬心头的棱角都冲洗圆润了。

    他向她伸出双手,说:“过来。”

    许连雅转了个身,背对他缓缓坐了过去。

    赵晋扬一手托着她,一手扶着自己,开始两人都没准备好,费了点劲。

    许连雅动了一下,抓着浴缸边沿静下来。

    赵晋扬也抱着她,好一会才问:“怎么了?”

    许连雅扭头,微笑着说:“有点分不清是水还是你。”

    “”赵晋扬消化了一下,才说:“有那么夸张么。”

    “你呢?”

    赵晋扬回味似的默了默,也忍不住笑:“你和水一样暖。”

    他笑,她感觉连她身体里那部分也跟着颤动。

    “现在分得清了”

    赵晋扬不让她说话了,他牢牢吻住她,双手一寸一寸丈量似的,抚摸揉捏着她的腰肢和胸脯。

    他将她抱起,让她坐到浴缸边沿。他跪在她面前,双手抱着她光滑的背部,不让她挨到冰冷的墙壁。

    他吻她的唇,她的锁骨,她的胸脯,越来越安静。

    沉默像这身水珠,自然附着在他们身上,甩不开,挥不掉。

    这份安静与以往他们亲密时的虔诚不同,他的动作中带着宣泄般的劲头,表情严肃得甚至有些痛苦。她也谈不上享受,更接近一种安慰性的接纳。

    那颗淡绿色的平安扣,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像要贴到她身上。

    许连雅轻声提醒他“别留在里面。”

    “好。”

    浴缸水满了,水面被激得剧烈晃动。乳白色的汁液滴入其中,很快化开不见。

    赵晋扬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只是和她的连接点松开了。他脑袋搁在她肩头,虚虚揽着她。

    许连雅先前绞着他的腰,也卸力地垂下腿。

    手指轻柔地**他的头发里,她问:“阿扬,你好像有点累。”

    “没。”

    究竟是十一月的天,静下来满身水很容易受凉。赵晋扬把她拉进热水里,水马上溢了出来。

    “要发水灾了。”她试着转换话题。

    赵晋扬扯了扯嘴角,往她额头上贴了帖算回应。

    赵晋扬看着雾气缭绕的天花板,眼神有些茫然。

    “如果”他斟酌地开口,许连雅一下把头转了过来,被她直视,赵晋扬倒有些开不了口的感觉。

    “如果我不做警察了,你觉得怎样?”

    许连雅愣了愣“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么?”

    “没有,随便问问。”赵晋扬掩饰般说。

    “不做警察,那你想做什么?”

    赵晋扬想了想“做点生意什么的吧。”

    许连雅说:“你做什么都行,只要不伤天害理就好。”

    “要求那么低。”

    许连雅说:“我也不要你养,我们各自养活自己就好。”

    赵晋扬:“”许连雅又转回原先的话题“真的不是工作问题吗?”

    赵晋扬强笑“现在每天就是盯盯人,能有什么问题。”

    许连雅从浴缸站起来,用浴巾包住自己,说:“起来吃饭吧,别泡太久了。”

    赵晋扬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强调:“我真就随便问问,没其他事,你别往心里去。”

    许连雅扯过另一条浴巾,胡乱罩他身上,拍了拍他的胸膛,说:“快点穿衣服吃饭,一会着凉了。”

    赵晋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