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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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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女儿回来,古夫人自然是非常开心,然而看着女儿的脸,欢快随即被忧心给取代了。

    "你是怎幺了?湘凝,眼睛有点肿,脸色也不好看,是不是人不舒服?"

    "没有,妈。"她拉着母亲到沙发坐下,笑着说:"我能吃能睡,好得很,你不要多心。"

    "我哪儿多心了?你看起来是"古夫人忽然瞪大了双眼。"这湘凝,你该不会是你是不是"

    "是什幺?妈。"

    "你是不是怀孕了?"古夫人惊喜交加,站起来在大厅里走过来又走过去。"这幺快?怎幺不等到毕业再哎呀!总之先打个电话到公司,把这好消息跟你爸爸报告一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对了,溪樵那儿呢?你告诉他了没"

    "等一等,妈,你说了这幺一长串,我听得头都混了。"古湘凝又拉母亲坐下。"我没有怀孕,你不要胡乱猜测啦。"

    "没有?"古夫人看着她平坦的腹部。"你肚子里没有宝宝?"她问,语气里的失望表露无疑。

    "只有早上吃的炒蛋和牛奶。"古湘凝微笑着回答。

    "我还以为我要做外婆了呢。"

    "我还年轻嘛,你刚刚不是这幺说的吗?"

    "以你的年纪是用不着急,但溪樵难道不急吗?"古夫人蹙眉。"不过还是迟些再怀孕的好,等你毕业了把身子给养好些。瞧你,都不长肉似的,中午留在家里吃饭,我让贵嫂炖只鸡给你补一补。"

    "我会呆到吃过晚饭才回去,不过鸡就不要炖了好不好?我好怕喝那油腻腻的鸡汤。"古湘凝皱着眉说。

    "不行。"优柔的古夫人也有态度强硬的时候。"对了,溪樵呢?怎幺没有跟你一块儿回来?"

    "他到公司去了,说是有事要忙。"

    迸夫人微笑轻叹:"嫁作商人妇就是这个样子,连星期天都难得见到丈夫的影子。你弟弟和朋友打球去了,大概会玩到下午吧,等会儿我拨个电话给你爸爸,跟他说你回来了,要他晚上没事的话就回家里来吃饭。"

    迸湘凝微笑点头。

    晚上古大军回来时,身边还跟着李序朗。古湘凝有些诧异,但随即露出欢迎的笑容和他打招呼,他也回以温文的一笑。

    在等候开饭时大伙儿坐在客厅闲聊,看见父亲的身体及精神状况都不坏,时而发出开朗的笑容,令古湘凝觉得欣慰。

    反观李序朗就显得沉默多了,经常是听着别人说话,偶有回应也仅是几个字或是点头微笑,虽然和他认识并不深,古湘凝就是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同于往常。

    聊着聊着,贵嫂在厨房喊着开饭了,大家正要站起来,李序朗却对着古湘凝开口了:"邵先生呢?难得的星期天,他怎幺没有一道回来?"

    接着古湘凝看见父亲对李序朗使眼色,她觉得纳闷,但仍微笑着回答:"他到公司去了。"

    "星期天还到公司去,身为大企业的负责人实在辛苦。"

    李序朗说着转头看古大军。"那幺董事长,我们在路上看见的应该不是邵先生吧?他是商界名人,又是已婚身份,怎幺可能带着女伴在台北街头散步呢?我看我们真是眼花了,看错了。"

    这番话一出,整个大厅陷入寂静。古大军给了李序朗责备的一瞥,笑着对女儿说:"你别听序朗胡说,不是溪樵啦,我们坐在车子里,距离又那幺远"

    "应该是他吧。"

    迸湘凝笑着打断父亲的解释。"他是那种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人,绝不会错的。"她看了看父亲、李序朗,又看了看母亲和弟弟,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我很清楚'邵溪樵'三个字代表的是什幺。他外头生意做这幺大,交际应酬在所难免,我很明理的,你们不需要这幺紧张,更用不着替他解释了。"她说。

    在座诸位都明显松了口气,除了李序朗。他沉郁地盯着古湘凝,似要看进她内心深处。

    "是啊,你能明白就好了。"古夫人接着拉过女儿并拍拍她的手。"夫妻是要做一辈子的,能相互信任彼此体谅才能长长久久嘛。"

    "你妈说的没错。"古大军也笑着说。"好了,别说这些,吃饭去吧,今天难得序朗也在,总算有人可以陪我喝一杯了。"

    "爸,"古湘凝随即皱着眉毛道:"你不能喝酒,这是医师交代的。"

    "我知道,我知道!只喝一杯,小小的一杯嘛,报纸上不也写着吗?少量的酒有益健康啊。"

    "你的情况不同。"古湘凝还是坚持,于是古夫人开口打圆场了。

    "今天就破个例吧,你难得回来,你老爸开心嘛。"

    "说得就好象我是嫁到美国去似的。"

    "你的确是不常回来啊。"湘凝的弟弟开口道,她则揉揉他短短的头发说:"那是因为我还得上课,时间有限。"

    "你嫁出去就是邵家的人了,即使毕业了也不好三天两头往家里跑,人家会说话的。"母亲这幺告诉她。

    "所以才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吗?"古湘凝扯扯嘴角。"好,今天就准爸爸喝一杯,只能小小的一杯哦。"

    她轻轻一笑结束了这话题,于是一家人加上李序朗,一个接着一个朝餐厅移动,开始了既丰盛又温馨的家庭晚餐。

    这一晚父亲真的只喝了小小一杯红葡萄酒,倒是看起来不嗜酒的李序朗喝了不少,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送,其它人说说笑笑并未特别注意到他,古湘凝看在眼里,却不免有些担心。

    虽是如此,古湘凝什幺也没有说,她总觉得李序朗怪异的举止似乎是针对她而来的。

    举个例说,他惯有的温柔眼神不知道什幺时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专注得教她害怕的凝视。还有,刚才忽然间提起邵溪樵,时机和气氛都很诡异,为此,古湘凝决定和他保持距离。眼神也好,对话也好,她都在不失礼的情况下尽量回避。

    八点时她站起来表示该回去了,李序朗随即表示可以顺道送她。

    "不用了。"古湘凝笑着拒绝。"我可以搭计程车回去,李大哥喝了不少酒,还是留下来再休息一会儿,等酒醒了些再离开比较好。"

    "我没有喝醉。"李序朗看着她说。

    "不管有没有醉,喝了酒是不应该开车的。"

    迸大军同意女儿的说法,转头对李序朗说:"湘凝说的没错,酒后开车太危险了,你还是留下来,我让贵嫂给你泡杯茶醒酒。至于湘凝,让贵叔送她回去就行了。"

    两全其美,古湘凝马上就接受了父亲的建议。为了怕横生枝节,她随即便和家人道别,并找来贵叔,麻烦他送她回去。

    短短的路程中她闭目休息,脑中清楚地浮现李序朗所说的话。

    他真的带个女人在台北街头散步吗?他毫不在乎对她说谎,她也一直表现的那幺无所谓,这种情况如果再继续下去,这桩婚姻又要如何维持下去?

    为什幺?为什幺在这桩交易里,他仍旧轻松享受生活,而她却如此彷徨不安?

    "到了哦,大小姐。"

    听见贵叔的声音,古湘凝睁开眼睛。

    "到了吗?"她理了理头发,笑着说:"谢谢你,贵叔,不好意思,还麻烦你送我回来。"

    "不要客气,大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车子缓缓靠边停好,古湘凝再次向贵叔道谢,拉开车门下车。

    冷风迎面吹来,她拉紧大衣衣领步入大厦中庭,抬头一看,意外地发现家里的灯居然亮着。

    他回来了吗?

    这个可能性居然会令她心跳加速,一想起他并未和那女人在一起直到深夜或隔天,她就不由要觉得高兴。

    这是什幺心态啊?她自己都想皱眉摇头了。

    搭电梯上楼,从皮包里取出钥匙开了门,在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她忽然迟疑了。

    如果她猜错了呢?会不会他人回来过,但又出去了?

    迸湘凝却步了,这时候的她非常渴望有人陪伴,虽然她最深的寂寞原因就是来自于他,但可以将温暖幸福带入她心中的,此刻似乎也只有他。

    她什幺时候变成这样的女人了?竟无法掌握自己的幸福。歌神张学友不是这幺唱着吗?等待别人给幸福的人,往往过得都不怎幺幸福。

    她握着门把静立,门却在这时候突然被人从里头拉看,古湘凝发出惊呼声,接着就稳稳地跌进了邵溪樵怀里。

    "回来了为什幺不进门,要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邵溪樵低头,扬着眉问她。

    因为狠狠撞上他的胸,古湘凝的鼻子好疼,但她刻意忽略那疼痛,只因留恋他宽厚的胸膛,想一直聆听那沉稳的心跳。

    "怎幺了?"她靠着他不动,邵溪樵觉得奇怪了。

    "啊有点头晕。"她说着谎,发现自己似乎已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女人擅耍的一些小伎俩。

    "头晕?"

    邵溪樵一脚踢上门,抱起她直接走进卧房。"我不是说你要回来的时候打个电话,我会去接你吗?你为什幺不打?是不是在等公车或拦计程车时吹了风,着了凉?"

    "是贵叔送我回来的。"她说。

    "是吗?"邵溪樵在床旁边将她放下,稍稍拉开了和她距离。"来,我替你把外套脱下。"

    "我自己来。"她开始解扣子,邵溪樵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有发烧,反倒还有点冰凉,要不要洗个热水澡?"他问。

    他的关心让古湘凝为自己的谎话汗颜。

    "你别忙了,我很好,头也已经不晕了。"

    "哦?"邵溪樵打量着他,片刻之后问:"回家走走,心情好点了没有?"

    迸湘凝脱下外套搁在一旁,慢慢在床边坐下;她看着自己交握在膝上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今天晚上李大哥到家里来吃晚饭。"她说。

    "李序朗?"邵溪樵听了脸一沉。"原来是这幺一回事,难怪你坚持要自己回去。"

    "他是爸爸带回来的,我之前并不知道。"

    "是吗?"邵溪樵脸上写着怒意,显示他对她的说法根本就不相信。

    "本来就是。"

    邵溪樵瞪视她,接着撇过头去。

    "你何不干脆别告诉我,省得惹我生气。"

    有什幺好气的呢?古湘凝很想这幺问他,但终究还是作罢,只说了自己原先想说的。

    "我提起李大哥是有原因的。"她等他回过头后继续说:"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休想和我离婚去嫁给他。"

    迸湘凝闻言错愕,半晌后道:"如果你想离婚,可以直接告诉我。"

    邵溪樵挑起眉。

    "你说什幺?"

    "你今天不是带个女人逛大街吗?让我爸和李大哥给撞见了。"她对他说。

    邵溪樵怔了一怔,但也仅仅是那幺几秒的时间,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倨傲神情。

    "那又如何?"他问。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有了真正想白头偕老共度一生的对象,用不着在意我,尽管说。"

    一阵沉默后他才开口:"李序朗教你的?他要你拿这话题回来跟我吵?"

    "没这回事,我也没有要跟你吵架的意思。"

    "那你是在做什幺?又闹别扭吗?"

    邵溪樵冷冷道:"今晚我的确是带了个女人出去吃饭,而且这种事今后还会经常发生。我娶了你,但可不表示你就有权利干涉我在外的一举一动。我们是为什幺结婚的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你不要动不动就胡乱抓个借口上演乱吃飞醋这种低级戏码,我不吃这一套。"

    邵溪樵话说完,便转身走出卧室,古湘凝则是默默不语。静静坐了几分钟后她站起来,机械式地脱下衣服,一件一件扔在床上,然后她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

    水由冷转温,湿了她的头发、她的身躯,古湘凝终于明白,人的心如果结成了冰,再热的水也无法使它温暖起来。

    吹干了头发,古湘凝将乳液轻轻涂抹在脸和颈子上,顺道在手和脚上也抹了些,然后拿起梳子将长发梳了一遍又一遍。

    他并没有出去,她可以听见他在书房里敲电脑键盘的声音。实在很奇怪,她想,同在一个屋檐下,走几步路就能碰触到彼此,形体相近,为什幺心灵却相距如此之远?

    这时候对讲机的铃声响起,古湘凝于是前往客厅,而邵溪樵已经早她一步拿起对讲机,她便站在一旁,并看见他扬起眉。

    "有防客?姓名呢?"他问。

    在听过警卫的回答后,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朝对讲机说:"请他上来吧,谢谢。"

    "谁来了?"古湘凝问。已经过了十点,这时候还有谁会来?

    "你不知道吗?"邵溪樵扯扯嘴角道:"我还以为你们是约好的。"

    迸湘凝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幺这幺说,但他已撇过头去,她也不想再问。

    要不了多久,门铃就响了。邵溪樵拉开了门,古湘凝则神情错愕。

    门外站的居然是李序朗。

    "李先生在这个时候来访,不知有何贵干?"邵溪樵毫不客气地问。

    迸湘凝闻到浓浓的酒精味道,显然李序朗并未听她的话留在她家等酒醒来,反而是到别的地方喝了更多的酒。

    但是为什幺呢?她不解地想。为什幺他喝了酒后不回家,反而是到这里来了?

    "说话啊,李先生,别只是盯着我老婆看。"邵溪樵的声音越来越冷。为了怕发生冲突,古湘凝站了出来。

    "你这幺晚了还来找我们,是不是有什幺事?李大哥。"她问道。

    "我是来找你的。"李序朗凝视着她说,说起话来还算清晰有理,但眼神表情都异于平常,叫古湘凝心生不祥之感。

    "找湘凝?是我岳父还是岳母要你来的吗?"邵溪樵一把把古湘凝拉到他身后,并在她抗拒时以眼神示意她不要违逆他。

    李序朗摇着头说:"是我要找她,是我。"

    "哦?"邵溪樵的声音越来越冷。"你找我老婆有事?"

    "我有话想跟她说。"李序朗说,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古湘凝。

    "请。"邵溪樵说。

    "我要单独跟她说。"

    "你做梦。"

    见气氛已趋于火暴,古湘凝于是拉拉邵溪樵的衣袖说:"就让我跟李大哥谈一谈,他"

    "休想。"邵溪樵断然拒绝,抓着古湘凝的手咬牙道:"你把我当成什幺了?居然要我避开好让你和情人单独相处?"

    "你在胡说什幺?我和李大哥才不是"

    迸湘凝试图解释,李序朗却在这时候步伐不稳地朝邵溪樵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嚷道:"你别对她这幺凶,听见了没有?不准你对她大呼小叫的!"

    "她是我的妻子,你最好给我搞清楚。"

    邵溪樵挥开了他的手并推了他一把,李序朗应声倒地,古湘凝惊呼一声想过去扶他,却被邵溪樵给拉了回来。

    '是你妻子又怎幺样?'倒地的李序朗挣扎着站起来。'她不过是你用钱买回来的,你根本就不珍惜她。'

    '这是我们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吧。'愤怒的邵溪樵压下揍人的冲动下了逐客令。

    '我会走。'李序朗摇摇晃晃,搀扶着墙才能站稳。'但我要带湘凝一起走,像你这种不知道惜福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她。'

    '哦?那什幺人才适合她?你吗?'邵溪樵冷笑问道。

    '有钱没什幺了不起,她需要的是爱和关心。'李序朗凝视古湘凝。'既然你既然你不在乎她,就应该放了她,让她能重新追寻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她那幺善良,那幺孝顺,这样一个好女孩不应该埋没在一桩毫无感情基础的婚姻里,所以我要带她走,我一定要带她一起走,我我爱她,她要的爱和幸福我都可以给她,只有我才能给她。'李序朗低头呐喊,一口气就说了这幺一长串。

    迸湘凝完全楞住了!虽然说早就觉得李序朗在某方面有些诡异,却从未料到是这样的状况。她从未在人前抱怨过自己的婚姻状况,更不曾和甚至称不上熟识的他讨论过自己的幸福与否。爱她?带她一起走?天!这算什幺?他究竟哪来这幺荒谬的念头?

    邵溪樵愤怒的视线向她袭来,错愕未消的古湘凝简直是百口莫辩。

    这下子真是说什幺都没用了,她慌乱地想着。经过李大哥这幺个酒后的胡言乱语,她就算是跳进河里也撇不清和李序朗的关系了。

    '你马上给我离开,李序朗,否则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的脾气,那画面会很难堪的,我可以向你保证。'越气愤越显冷静的邵溪樵对李序朗说,火暴的情势已接近一触即发。

    '等等,'无法坐视情况恶化下去,古湘凝要求邵溪樵:'还是让我来劝他吧,李大哥只不过是喝醉了'

    '醉了?'

    邵溪樵冷笑。'瞧他说起话来条理分明的,像醉了吗?你们在打什幺主意我看得一清二楚,犯不着这幺一搭一唱的在我跟前演戏,我不吃这一套。'他说着挥开古湘凝的手,再次指着李序朗道:'你走不走?我没兴致跟你动手,但可以找辆警车送你。'

    迸湘凝一听,推开邵溪樵跑向李序朗。

    '别说了,李大哥,我替你叫辆计程车,你回家休息吧。'

    '你跟我一起走吗?'李序朗似梦似醒,露出微笑看着她。

    迸湘凝摇头。

    '求求你别再说了,来,我送你出去。'

    '不用劳烦你,我已经按铃找了警卫。'邵溪樵倚着门对古湘凝道:'你先进去,这儿交给我来处理。'

    '你'古湘凝蹙眉看着邵溪樵。'你想对他怎幺样?我说过他只是喝多了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值得你生这幺的气吗?'

    '进去!'邵溪樵青着脸对她低吼。迸湘凝不是怕他,但在此刻违逆他只有让情况越来越糟,她可不想这样。

    '请你找人送他回去,别为难他。'她只能这幺说。

    '进去,不许你再替他说话!'邵溪樵破口喊道。

    不准这个不许那个,十足的独裁者!迸湘凝恼怒地想着,转身朝卧房走去,她假装没听见李序朗唤她的名字,这令她觉得自己就像邵溪樵一样冷血无情。

    迸湘凝坐在床上,脑中闪现着李序朗所说的话,歉疚之情油然而生。她向来机灵,为何却看不出他的感情?如果她早点察觉到这一点,也许今天这幺尴尬的情况就可以避免了。

    她轻叹一声,听见大厅传来一阵吵杂,为时很短,约莫只有一、两分钟,然后就是安静,极度的安静。

    就在她忍无可忍想到前头去看看时,邵溪樵重重的脚步声响起,没一会已出现在卧室门口。

    迸湘凝站了起来。

    '李大哥呢?他没事吧?'她问。

    '已经如你所愿,叫了计程车送他回去了。'邵溪樵回答。

    '是吗?'她送了口气,又坐回床上。

    邵溪樵见状扬起眉,几个大步来到床边一把将她拉起来。

    '你居然'愤怒加上激动,邵溪樵已不知道该说什幺,想狠狠摇晃她,有又想不犊旎断地吻她,最后他选择了后者。无视她的抗拒将她搂进怀里,恣意并粗暴地凌虐她线条优美的双唇。

    '你是我的!'他喘息着在她耳边说:'用钱买来的又如何?没有爱又怎幺样?除非是我不要了,否则没有人能夺走属于我的东西。去告诉李序朗,别做梦了,我绝不会把你给他,绝不会!'

    '我是人,不是物品,你你放开我,别在这种时候碰我。'古湘凝挣扎着,因为他这番话而心碎。

    '他碰过你吗?'邵溪樵咬牙问:'你让那姓李的家伙像这样碰你吗?'

    '我和李大哥之间什幺也没有。'古湘凝闭着眼睛说。

    '什幺也没有?'邵溪樵扯住她的头发。'没有亲吻?没有爱抚?没有上床?哈!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啊?你真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只有你而已。'她说,语气里的绝望自己听了都觉鼻酸。

    '是吗?'

    '是真的。'

    '那就抱住我,紧紧抱住我。'邵溪樵低喃,将头埋在她颈侧,吐纳间尽是她清新如莲的发香。

    迸湘凝举手圈住他,隔着衬衫抚摩他的背,还弄乱了他的头发,泪水在这种无助又苦涩的亲昵中缓缓滑落。

    '爱我,爱我。'这破碎的沙哑声音出自她,她居然会以如此绝望的语气要求那能相许一生的浓烈情感。

    欲望于是转浓,激情在猜疑和怨怼中燃起,他强横地需索她的一切,而她明知这些都是虚幻、稍纵即逝的,仍不可自拔地沉溺其中。

    也许是傻了点,但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感受到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他急促的呼吸,不稳定的心跳,还有低喊她名字时的沙哑声音,这些都会令她产生一种甜蜜的错觉,仿佛他

    真是爱着她的。

    然而,当激情褪去,当喘息逐渐平复,假象破灭,她又要从虚拟的梦幻中坠落现实。

    邵溪樵翻身而起,拾起散落在地的衣服穿上,他脸上一无表情,仿佛数分钟前的欢爱根本就不曾发生。

    迸湘凝拉着被子坐起来,看着邵溪樵系上皮带,还取下了衣架上的外套。

    '要出去吗?'她开口问。'这幺晚'

    邵溪樵回头,不带丝毫暖意的目光让她咽下了剩余的话。

    '别干涉我。'他冷冷道:'我说过了,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他说完转身走出房间,不久就传来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迸湘凝坐在床上,脖子以下全包裹在被子里。他的冷言冷语完全浇熄了不久前的热情,也寒透了她的心。

    迸湘凝什幺也不想,只是这幺静静坐着。忽然间,她却觉得心跳加速,有种异样的不安感窜上心头。

    她盯着房间左侧的落地窗,掀开了被子下了床,披上睡袍,取出自己手袋里的迷你望远镜,然后推开了窗子跑向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