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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谨伸出一只手去掰,使了劲,竞没掰开。
地上的血直叫人肝肠寸断。赤谨颤抖着看怀中的人。“来人,把他的手废了”他暴吼。
桂生“扑通”跪在地上。“你不能。”
赤谨双目充血,反而笑了“不能?你不是曾跟她一样倒在这里等着流光血?可她不是你,你血光了死了,也没关系,你一条贱命怎跟她比?你今天竞敢带她来这里,你以为我还会像上次一样放了你?”
有快有人递刀过来。
眼见白光一闪。
赤谨手一顿。竞被那大胆的豁出命去的桂生握住了刀刃。
她仰着头,脸白似鬼,眼里黑洞渗出水来。“他死了,她就死了。”
“东东。”怀中的人还在抽搐。
森姐趁着她能吞咽,忙喂了一颗药进口里。
握住刀刃的手拿下来。桂生跪在地上伏身去跟牢里晕迷的人说话。
“你把手松开,我们要救她”
她一连说了几遍,再用力用掰,果然松了。
像是知道似的,了了突然睁开眼睛。
赤谨一把抱起她。她脸上流下成串的泪。
“哥哥,东东,东东。”她快透不过气。惨白的脸立刻泛上一层青色。颤不停的腿竞然往挣扎下去。赤谨衣服下摆上斑斑血迹。
谨少的衣服被拉住了。桂生用割开的手拉他的衣服。
白生生的脸站在这阴潮的地方像活鬼。如果赤谨不立刻杀了她,她会到死只讲这一句话“他死,她就死了。”
怀中的人命悬一线。还在喊“东东”
赤谨暴怒“把人拖出来!”
七叔正站在门口准备进来,见赤谨抱着白白出来一身是血,白生生的灯下光,那脸上的刀疤瘆人。
了了被安置在大床上。身下血已止住,吃了药,她肚子挺起又放下,整个人疼得要翻滚起来。
几个医生上前按她。
“要把孩子拿出来。现在就要!”森姐直对谨少。
“有没有危险?”
森姐点头“有,但如果是现在,还是活下来的机会!”她不再等他答复。
“准备手术!”她回头。
忍了忍,她抬起头“不能打麻药针了,因为跟刚刚止血的一味药相撞!”
“不能打麻药怎么手术?”
森姐定定看着他。赤谨脑子里一轰。
正值夜深,几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三叔,四叔,六叔,七叔,捌叔,九叔。
赤谨自十四岁接掌赤帮,十五年来,声色气势无不令人胆寒,这个道上号称“白阎罗”如今却当着诸位一路扶持他的长老们红了眼睛“我答应过赤爷,如果有一天找到宝宝,肯定把全世界最好的捧到她面前。”
话一出口。长老们老眼也红了。
赤爷弥留之际,众人围成一圈,当初字字句句,言犹在耳。
那腥风血雨的男人已然成了一个世间最普通的老人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看着生死弟兄“我不相信宝宝不在了,我死了,还有,你们,她是,她是赤帮最后的,血脉,是我在这世上,世上唯一的孙女。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赤爷,你放心,我洪老七,怎么也会找她回来,守着她到死那一天!”
“赤爷,我们跟着你打下赤帮,当初本就只是为活命,无妻无儿的,一定把她当命根子看。”
“赤爷,我们绝不少爱她一分……”
但从把人找回来。她都没好好享用过一天。
他们中随便一人站出去都会在黑白政商界造成不可忽视的影响,此时此刻,却同为那手术台上的人绞着心肺。
突然门被拉开了,众一猛然回头,只风森姐取下口罩。
“牢里带上来的那个人呢?把他弄过来!”
“什么?”众人骤然起身。
“小姐这样太危险了,实在不能贸然下刀,她疼得无法昏过去,嘴里一直喊着人,我猜,就是刚刚带上来的那个。”
“胡闹,你他妈的把白白当什么了?把手术当什么了?”六叔大怒。整个人狂燥不安。
七叔问“带他来做什么?”
“以她目前状况,这样直接手术风险太大,如果你们相信我。把那个男人交给我!”
“他妈的……”
“时间不等人!最多五分钟!”森姐不再多说,转身戴好口罩。
“还不快去带人过来!”
房间四围布帘拉紧。只见床上人双腿大张,四肢被人紧紧按着。脸色已近惨黄,高耸的肚子露出需要开刀的地方,她的头起来又重重放下。
“放开……放……放……”她疼得惨不成言,挣扎都无法自主。
“把她腿松松。”
两边立刻有人松了手,细瘦的腿立刻上缩屈起,很快又被按住了,她干涩的眼眶又流出泪来。两边医生只露出眼睛正视图安抚着。
突然有人抬了人进来。
“啊……”她几近嚎叫。
那是他的。他的了了。
“你们干什么?松开!松开!”他发了狂。
他很快被人制止并丢一颗药丸在嘴里。
他狂乱挣扎不休,有双眼睛俯下来皱眉看他,然后说道“我是她的医生,会负责救她,但现在要手术不能打麻醉,希望你能帮到她。”
话说完示意抓住他的人松开。
使劲全力,他扑上去推那些按她的手。森姐一点头。那些人马上松开了了。
了了身体挺起翻向一边。林东浑身颤抖视图安抚她。
“了了,了了。”他捉住她一只手。使劲捏着。并大声叫她。“你看看,你看看我。东东在这儿,一起。”
“呃……啊……东……”她眼泪狂流不止。
哭得几近失声。身体却不断挺起又下蹬。
林东一只手完全制不住,她嘴里还喊着他,眼中却完全看不到他这个人。
很快有人拿毛巾塞住她的嘴。
林东全身打颤,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们要我做什么?”他仅有的一只手都快按她不住了。
“林先生,我再说一次,无论用什么方法,让她安静下来,时间有限,再拖下去一尸两命!”
他看着她痛苦挣扎哭叫。心如穿了洞。
这时才消化她的意思。没有麻醉,要手术。
这是生生剖开她的肚子。在皮肉上划一刀。
他看着那高高的肚子,那里是他跟她的孩子。有令他悔尽终生的一夜,令她受尽折磨。
他眼珠爆突几近脱眶。只觉得心魂俱散。甚至狠不得两人同时死去,也好过她糟这些罪。
林东堂堂七尺男儿,手残脚废,在这样血淋的时候,竞连想好好亲近她都做不到,一时心中恸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