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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慕容少祈也不知道,直至船行第三天梅影一向早起,绝不贪眠,这一日她却睡迟了。慕容少祈觉得不对劲,早膳过后,干脆自己去找人,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最近常听见的声音。
“恶”梅影不但将吃进胃里的食物全数吐了出来,更晕眩得站立不稳。
“梅影!”他连门也没敲就闯了进去,及时扶住虚软的梅影。
看见他闯进来,梅影的心情更郁闷了。
“你还好吗?”他担心的望着她。
“你不会自己看吗?”她没好气的回答,很不想让他帮忙,无奈虚弱的身体却不肯合作。
就连生病了也要和他呕气。慕容少祈不禁莞尔,含笑将她扶回床榻。
“我去拿些葯物让你止晕。”
“不要你多事”她才坐下,船身又是一阵摇晃,令她脸色微变,连忙拉住床沿,不让自己跌下去。
慕容少祈赶紧挡在她身前,免得她跌下床。
“如果不养好身体,你怎么杀我?别在这个时候使性子,那对你的身体没好处。”
他略微皱眉,在她躺好后转身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又回来。
强迫她喝下安定心神的葯,在房内燃上镇静薰香,他按摩着她的头部两侧,她的难受渐渐减轻,终于放松的睡去。
见她睡着,慕容少祈小心的替她盖上被子,坐在床榻前陪伴着她。他能察觉自己的心思在浮动,渐渐地,涌上了一些明显的转变。
江水滔滔,船舱里,只留阵阵清香,与一点点迷离、令人分辨不清的情绪。
梅影眨了眨双眼,意识尚未从混沌中完全醒觉。她隐约看见桌上闪动的烛火,以及一个守候的人影。
“谁?”
“你醒了。”那道人影走了过来。
“慕容少祈!”她睁开眼,十分诧异。
“是我。”他沉稳地应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睡了一整天,我一直都在这里。”他笑着说明,见她想要起来便顺手扶她一把。“没想到你会晕船。”
“你一直都在这里?”她的表情充满不相信。
“是呀!”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终于按捺不住的大叫。他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净做些会让人误会的事!
慕容少祈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你是我身边的人,没有理由你身体不舒服而我却不闻不问。”
“让慕容公子纾尊降贵的照顾一名小小侍婢,我真该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她讽刺的说着。
她才不稀罕他的照顾,也不需要他多事。
慕容少祈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有力气回嘴,表示她的精神应该好多了。
“来,把它喝了。”他端着一碗葯汁说道。
“这是什么?”
“让你不会晕船的葯汁,喝了它,可以让你好过一点。”他解释着。
“我不喝。”她满脸不信任他的表情。
“如果你不喝,再晕船可没有人会理你。”他半威胁着。
“我不需要你理。”她直接把头转开,不想理他,也不想喝那碗葯。
虽然慕容少祈很想跟她继续抬杠,不过这碗葯她非得喝下去不可。
“我们就快下船了,你是要让自己的体力尽快恢复,跟我们一起走,还是在船上继续晕下去?”
“要下船了?”她回过头。
“船行只到这里为止,我们得改走官道了。如果你不让体力早点恢复,明天怎么跟得上我们?”他顿了顿“或者,你希望我抱着你走?”
抱着走!那成什么样儿?
“我喝。”她接过碗,很快喝完后瞪着他“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放心,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他将碗放到一边,手指搭上她的皓腕开始把脉。
“你做什么?”
“睡了一天,看来你已经好多了。”她的脉象已经恢复正常,脸色也不再苍白,他这才稍稍放心。
梅影用力抽回手。“我的死活与你无关,希望你不要再多管闲事,我不会领情的。”
她不能再被他扰乱心思了。终有一天,她必须亲手杀了他,她不能让自己有下不了手的借口。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联想到梅庄的事了。慕容少祈没有动怒,只是淡然说道:“既然你不想见到我,我离开就是了。待会儿我让人送些食物来,你会吃吧?”
“嗯。”她僵硬的点头。
“我走了。明天一早,我会让高继来通知你上路的时间。”说罢,慕容少祈转身离开。
梅影闭上眼,深吐出一口气,曲膝将脸埋入棉被里。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仇恨,那该有多好?
进入山东海境,他们一路往济南而行,自那天晚上离开舱房之后,慕容少祈没有再主动与梅影说话,一切行程的说明,均交由高继去做。
他不开口,她也沉默,累的是那个中间人高继。照理说,慕容少祈是他的主人,他必须以主子的需求为优先,但慕容少祈偏又要他多看着梅影,随时注意她的状况;他既放心不下主子,又不能违背命令不理会梅影,分心二顾的结果,教他恨不得自己能有三头六臂。
时近正午,三人在野地里找了地方痹篇烈日用膳,整顿饭吃下来,谁也没有开口,气氛僵凝得连高继都想叹气了。
就在他们用完餐,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赶路时,几名蒙面人突然出现挡路。
“各位有何指教?”明知道来者不善,慕容少祈还是先礼后兵。
“你是慕容少祈?”
“正是。”
“那我们就没找错人了。上!”
顷刻间,他们三人已被团团围住。这种阵仗对慕容少祈来说是家常便饭,不过梅影倒是第一次与外人对打,难免有些紧张。
这群人明显是将目标放在慕容少祈身上,只分出少数对付高继和梅影;高继一看出情况,立即将主子的战场与自己的混在一起,替慕容少祈分担危险。
昂担一减轻,游刃有余的慕容少祈开始分析起蒙面人的来路、动机。对方的武功路数各自不同,目的显然不是要取人性命,否则不会打了这么久还不使用绝招。慕容少祈脑中念头飞转,眼角余光不忘瞥向梅影,关注她的情况。
蒙面人之一发现他关心的对象,剑招马上转换了目标,果然,慕容少祈也跟转变招数。
“梅影小心!”
全神应付眼前敌人的梅影根本闪避不及,慕容少祈纵身以手臂替她挡下一剑,同时出招将来袭者逼退。
“退。”发动攻势的蒙面人一个命令,所有人在同一时间离开现场。
慕容少祈的手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但他没有留意,只深思的看着蒙面人离去的方向。
“二少!”高继奔了过来。
梅影愣愣的看着他的伤。他居然救了她。
尽管习过武,但她终究只是个女子,在先天体力上不能与男子相比,然而一连几天赶路下来,她却从没喊过累,反倒是他看得心都疼了。
是啊,他真的心疼。这代表他对梅影动心了吗?若真的是,也只能说他喜欢自讨苦吃,对着那张冷颜,竟是愈看愈着迷、愈无法放手,舍不得她有半点损伤,所以甘愿用身体保护她。
斑继为慕容少祈上完葯,他们又走了一段路,到了驿站之后,决定先休息过夜。
“高继,你去联络这附近的暗哨,一定要查出那群蒙面人是谁。”
“是。”高继领命而去。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找慕容家的麻烦了。一般的刺客目的明显,但这批人却不同。普通的拦路盗匪不会有这么好的武功,他们的目标是他,却又不像要杀他。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慕容少祈坐在床沿思考,而梅影就站在离他远远的窗台边。
“为什么救我?”她幽幽的问。
慕容少祈抬头迎向她的目光,坦然一笑。“你是我身边的人,我自然应该保护你。”
“别再提这一套说词,你我都清楚不是那么回事;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机会杀你。”
“梅影,你怎么认定我不介意,不过你的确是我要保护的对象,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不会让你出事。”
“这算是我的荣幸吗?”她讽刺地道。
“也许你恨我,但我并不恨你。”慕容少祈低语。
就算他是商场上大名鼎鼎的慕容二少又如何?他不在乎对梅影低声下气、处处容让;在所爱的人面前,外在虚名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梅影盯着他的伤“我不想欠你。”
她条地拔出匕首,想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同样的伤口,慕容少祈飞快的掠至她身旁,制住她持刃的右手。
“别动伤害自己的念头。”他沉声道,表情认真无比。
“那么你也不要替我挡。”她以同样坚定的眼神回视他,挣开了他的掌握。“别以为对我好就可以改变什么,毁家之恨我不可能忘记。”
“我从没要你忘记。”相较于她的激动,他显得平静许多。“梅影,你不需要觉得欠我什么,那些蒙面人的目标本来就是我,你是被我牵连进来的。”
梅影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要再这么做。我仍会杀你,我对你的恨,不会因为你救我一次而减少。”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恨吗?”慕容少祈苦笑“只要你留下,是恨也无谓”
梅影本来想直接回房,但一出房门,却看见高继停在转角的回廊处,像是在等她。她迟疑了一下,朝他走过去。
“梅姑娘。”高继的确在等地。
“有事吗?”
“我身为下属,或许不应该多说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冷静一下,仔细分析二少这个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
“如果你肯放下先入为主的观念,就应该看得出来,二少不是你所恨的那种心狠手辣的人。”高继不能明说,只能暗喻,希望她听得进去。
梅影冷笑道:“你是他的护卫,自然会替他说话。我与慕容少祈之间的恩怨谁也无权插手,除非”她犀利地看他。“除非你也是当事人。”
“我的确是。”高继点点头。
梅影面色一冷。“那你也是我要杀的人!”
她转身就走,一点余地也不留,高继当场愣住。
一个女孩儿家怎么会有这么硬的脾气?如果二少中意她,那么二少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太平静,而他身为二少的护卫,有可能不遭池鱼之殃吗?
想到这里,高继不由得为主子和自己深深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