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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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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唉踏入自己寝居的蔺彦闻,怎也想不到那老是躲他躲得不见人影的赵荭婷,竟会乖乖地主动站在他的寝室里头,等着伺候他用膳更衣。

    这情况倒是少见“不错嘛!你今晚还真是进步许多,不用本少爷催促就把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晚膳和沐浴用的热水一样也没少。“看来今晨本少爷的命令,你确实是听进去罗!不错!不错!”

    “是的,少爷。”恭敬的回答之后,赵荭婷更主动开口:“奴婢一切皆已准备就绪,不知少爷您想先沐浴包衣还是先用膳?”

    蔺彦闻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先替自己寻了个位子一坐,再张着一双饱含趣味的眸直勾勾的瞅着她。

    他暗自心忖,才不过一天的时间,这女人的转变怎会如此之大?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反观赵荭婷,她表面看来一切正常并无半点惊惧之色,其实一颗心跳动的比平时还快上好几倍,若非她不时在脑中叮咛自己──蔺彦闻现在不只是她的主子同时也是她。仰慕”的对象,她实在没有理由怕他。赵荭婷老早快步冲出屋外,哪忍受得了他如此犀利的目光。

    只是她不知,刚开始她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无半点不妥之处,但时间一久,她脸上的表情已渐渐显露出她心里的不安。

    倏地,蔺彦闻笑了,因为他已从赵荭婷的神色看出,她的坦然不过是伪装的,也就是说她根本还没完全排除对他的恐惧,既然如此,那不妨就

    毫无任何徵兆的蔺彦闻突然走向她,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直盯着她开口:“晚膳待会再用,本少爷想先沐浴包衣,你觉得这决定好吗?”他在试,试这女人忍受的底限到底能到什么样的程度。

    “少爷,晚膳早已弄妥,您为何不先用膳?要不这些食物凉了,可就不太可口了。”赵荭婷心想能拖得过一时算一时。

    说真话,以她现在的心情来说,她还是没把握能成功的伺候眼前这位新主子沐浴包衣啊!

    毕竟男女有别,不是吗?

    “凉了就让它凉了,这几天天气闷热,一天下来本少爷早流了一身汗,不先沐浴包衣休息一下根本毫无食欲可言。”话落,蔺彦闻也不给赵荭婷任何辩驳考虑的空档,直接双手一摊,就等着她的伺候。

    呜!躲不过,当真是躲不过。

    既然躲不过,那就来吧!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件事自己早晚都要面对,早面对也好。

    抱着这样的心态,赵荭婷双眼一闭,时时叮嘱自己千万不可晕倒、绝对不可晕倒,还有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督促自己千万要记得呼吸。

    在一番的心理建设下,她缓缓地伸出一双颤抖不停的小手,闭着眼睛穷摸索,首先褪去少爷系在腰上的腰带弄了半天,终于成功的解下,让她松了口气。虽是一件简单的工作却已令她冷汗直冒,庆幸的是她终于成功!

    接着又脱掉少爷身上的比甲不错!这关又让她给闯过了。

    接着下来便是中衣,再来就是白色的亵衣,然后她又胡乱摸索一番,一不小心竟让自己的小手触碰到那光滑壮硕的胸肌。

    这一碰,她的小手如遭火焚一般,让她惊吓得往后一退,不自觉的张眼一瞧,这一瞧可完蛋了。

    她怎也没想到张眼所见的竟是少爷那双可看透人心的眼眸,此时那双眸子里头正燃着一股莫名的火苗,那火苗就像会吸食人心般的恐怖,逼得她一阵头晕目眩。

    赵荭婷很没用的晕倒在蔺彦闻的面前。

    看她双眼一闭,身子一软的就要倒在地板之上,蔺彦闻想都没想地直接伸手一接──

    拦腰抱起她的身子,看着她那张昏厥的脸蛋,蔺彦闻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唉!”接着喃喃自语道:“这女人还真是麻烦,看来我得改变一下策略,要不再这样继续下去,这女人没事,有事的反倒是我这个被她搞得欲火焚身的大男人啊!”翌日,赵荭婷双眼才睁开,就见到一张特大号的脸孔。

    看到这张脸孔,她直觉张口就想发出刺耳的尖叫。

    “你如果敢给本少爷叫出一声,本少爷马上用自己的唇封住你这张吵死人的小嘴。”

    一听这威胁,赵荭婷哪敢再叫?她赶紧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捂住小嘴,并不断的猛摇头暗示着蔺彦闻她不会乱叫了,绝对不会,还请少爷能饶过她这一次。

    看她当真乖乖听话的闭起嘴巴,蔺彦闻也不再威胁她,只冷冷的丢给她一套衣服,嘱咐她。“换上这身衣裳,少爷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是什么样的好地方必烦让她换上这身衣服?“男装?少爷,您要奴婢女扮男装?”这未免也太诡异了吧!

    “少爷,您能否先透露一下,您要带奴婢去的好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杏花阁。”

    “杏花阁?这是什么地方?为何要奴婢换上这身男装?”无头无尾的三个字,她赵荭婷就算再聪明也猜不出这杏花阁到是什么样的好地方啊!

    包何况,赵荭婷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相反的,她觉得自己实在笨得可以,就因为太笨,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自己的后母操控她的人生。

    “杏花阁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禁地,本少爷这样说你可明白?”

    “不明白。”赵荭婷不只回答的乾脆,还非常的坦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何丢脸的地方。

    看这女人罗哩罗唆的问着一大堆问题,蔺彦闻一股怒火顿时油然而生。他怒眸一瞟,冷着声音说道:“本少爷要你怎做,你就照做,问东问西的成何体统?”

    哇!少爷发火了耶?

    一看蔺彦闻发火,赵荭婷也不敢多问,赶紧拿着衣服躲入屏风后开始动手换下一身的女装。

    就这样,她从侍女化身为侍仆,乖乖的随着少爷踏出蔺府大门,主仆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在京城地方要说最出名的花街柳巷当属“杏花阁”无异。

    它不只是富贾名流的最爱,同时也是达官显贵的人最常流连忘返的好地方、温柔乡。

    杏花阁出名的原因可不只是佳肴美酒,还有一位被封为京城花魁的杜鹃姑娘。

    提起“杜鹃”这朵美艳娇俏的解语花是无人不夸、无人不称赞,她不只精通琴棋书画、长袖善舞,而且只要是被她服侍过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忘掉她的温柔与她的美丽。

    可想而知,杏花阁有了杜鹃这朵多才多艺又温柔可人的解语花后,名声更是响亮,这也难怪许多男人都说这杏花阁乃是个好地方。

    “少爷,可否请您走慢点,奴婢快跟不上您了。”

    第一次穿着男装出门的赵荭婷,还真是满身的别扭,她实在不习惯此时自己身上的这身打扮,恨不得能赶紧回家换上属于自己的衣裳。

    “走快一点,哪有男人走起路来像你如此忸怩的,你看街上的男人走起路来都是大大方方、一步三丈的,哪有像你这种碎花小步,跟你走在一起,本少爷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既然怕丢脸的话,就别要我穿男装出门嘛!

    当然以上的这些抱怨都只能吞入腹中,今天就是把赵荭婷给打死,她也不敢随便出口埋怨,只得万分委屈的说:“少爷,不是我不想学男人走路的方式,而是奴婢的身子太过矮小,双腿又生得太短,因此才会跟不上少爷您的脚步啊!”“哼!苞不上你也得跟。而且杏花阁就快到了,你若不想露出马脚的话,从现在开始就别老是自称奴婢,该改改口,懂了没?”

    “懂了,懂了。”只是有一点让赵荭婷不懂的是“少爷,您为何怕奴婢露出马脚呢?”只要行得正,做得直,为何要怕别人知晓她真实的性别,这点可真让她难以想透。

    “你毋需知道那么多,反正本少爷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本少爷不许你有半点置喙的地方,知道吗?”

    这么霸道!对他的霸道,赵荭婷虽有些不服,却也不敢坦言出口,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算是同意遵守他所下的命令。

    看她乖乖点头,蔺彦闻跟着再说:“还有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改名为‘阿土’,自称‘小的’,这样可清楚了?”

    “清楚。”赵荭婷是清楚了,可对于阿土这俗气的名字有诸多不满,只是没胆子敢当着蔺彦闻的面说出“不敢苟同”这四个字的抱怨之词。

    终于,在主仆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之下,他们已来到杏花阁的大门。

    才刚踏入杏花阁的大门,就见一位老鸨笑吟吟的开口:“哎呀!这不是王大官人苦苦等候的蔺大爷吗?太好了!您人总算到了,蔺大爷您可知道王大官人已等候您多时。”话说至此,老鸨眼神一溜,突然发现“哇!好美的一位公子,瞧他唇红齿白,桃腮杏眼的模样,个子又这么娇小,一不小心可会让人误以为是个姑娘家呢!”其实老鸨心中早已笃定这位美丽的俏公子铁定是个姑娘家。

    看到这么美的姑娘,老鸨还真是有几分的心痒,恨不得能把这娇滴滴的美姑娘纳入她杏花阁门下,保证训练一段时日之后,这姑娘定是一棵活生生的摇钱树!

    一看这老鸨对赵荭婷起了非分之想,蔺彦闻心里不由得暗恼起来,他身子一挡便开口:“老鸨,这小兄弟名叫阿土,可是我身边不可缺少的重要人物,你若敢打她的主意,就是存心跟我蔺某人过意不去,到时小心我”

    “是、是、是,蔺公子您这话可真让梅娘我承受不起啊!我梅娘就是跟天借了胆也不敢随便打你身边之人的主意。”梅娘可是深知蔺彦闻的为人,倒实不敢再对那位美姑娘心存任何非分之想,赶紧转身招来侍女开口吩咐:“快,把蔺公子以及这位名叫阿土的小扮迎入杜鹃姑娘的房里,千万别怠慢这些贵客才好。”

    “是。”一声令下,蔺彦闻以及赵荭婷两人就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一步步走向那杜鹃楼。

    这一路,心里极为恐慌欢的赵荭婷,很乖巧的偎在蔺彦闻的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小手还紧紧的揪住他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当蔺彦闻与赵荭婷被人簇拥入杜鹃楼之时,迎面而来的是一位长得福泰不已的老人家。

    他笑咧着一张大嘴“哎呀!蔺公子你总算是来了,我王大富在此等得好苦啊!”其这话说得实在夸张,这里不仅有佳肴醇酒又有美女相伴弹琴作乐,这般的等待怎会称得上苦呢?

    应该是乐不思蜀才是。

    “不好意思,王大伯,小侄来得太晚,在是出门时家中又出了些状况,不得不先处理,因此才累得大伯您多等了些时候,真是抱歉,望请海涵。”这话也是说得极尽客套虚伪。

    “无妨、无妨,这边请,随便坐,姑娘们,这位蔺公子可是京城有名的富商,你们可得小心伺候,千万不可怠慢,只要你们能把蔺爷伺候得高高兴兴的,赏金我王大富定然少不了。”

    “是。”

    这话让所有的女人全往蔺彦闻以及赵荭婷的身上猛磨,每位姑娘家没了骨头一般,拼了命的把全身重量倚靠在他们的身上。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这道理杏花阁的姑娘家自然是懂,她们更知道何谓“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般的艳遇,只要是男人自当乐得享受。

    只可惜这赵荭婷不是男人,自然也就享受不到这其中的乐趣。

    她一脸惶恐的面对这种阵仗,再加上刚踏入这杏花阁时巧遇的那位老鸨对她的态度,这一切可真令赵荭婷感到一头雾水。

    这种地方,当真是个好地方吗?赵荭婷不解的心忖,更大胆的附在蔺彦闻的耳边轻问:“少爷,这杏花阁到是什么样的地,为何来此之人人部分都是男人,而这里伺候人的却全都是女人呢?”

    蔺彦闻听着先喝一口身旁的女人替他所斟的美酒,跟着露出诡异的笑容说:“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禁地,也就是俗称的窑子。”

    “喔!原来这地方是”刚听到窑子这两个字时,赵荭婷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等她意会这里竟是窑子时,她当即身子一站,开口大喊:“什么?窑子?”天啊!这、这、这简直荒唐,她一个女人家怎能踏入这种地方?

    很自然的,赵荭婷跟前一花,眼看直挺挺的身子又要软倒下来,意外的是一双手臂恰巧的接住她“你要晕,最好别选在这种地,倘若你当真晕过去,小心本少爷直接走人,我可是懒得抱你回去。”意思就是他会把她丢在这里,不管她的死活。

    一听到这致命的威胁,赵荭婷当即狠狠地咬住自己的红唇,直逼如花办一般的红沁出一丝丝的血丝为止,她的神智也跟着回复了大半,才开口:“少爷请放心,小的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晕倒的。”就算真要晕,她也会等回到蔺府之后。

    “不错嘛!看来本少爷此举倒是治好你的晕症,这办法果真有效,当真是可喜可贺。”

    原来原来这蔺彦闻之所以骗她上这杏花阁的目的就是为了治好她的晕症啊!对他这极端的做法,赵荭婷还真有点欲哭无泪。

    早知如此的话,她昨天说什么也不敢再当着少爷的面前晕倒,这下可好,在这进退两难的情况下,她除了乖乖陪着少爷以外,还有什么良方可以面对这尴尬至极的场面呢?

    呜!她真的好可怜喔!怎会无端碰上此等恶劣的主子呢?

    度日如年!直到此时,赵荭婷方才真确的体验到这四个字的真意。

    虽然一开始他聪明的以主仆之由婉拒多位姑娘猛献殷勤的举止,可依然还是免不了一些不必要的騒扰。

    “阿土哥,你别这样嘛!人家好心好意斟了杯酒,想好好敬你,你怎么这样拒绝人家的好意呢?”

    对这位名叫阿土的年轻人情有独锺的小翠,看不上那王大富,对众家姐妹觊觎的蔺公子也没那个心思,独独锺情于站在蔺公子身边的他,百般纠缠,就希望博得他的欢心。

    “呃,小翠姑娘,在下真的是不胜酒力,你要是有心的话就请代我伺候我家少爷吧!”

    “别这样嘛!”小翠柳腰一扭,臀部一顶,大剌剌的对他抛个眼“人家就喜欢像你这般老的年轻人。”

    完了!完了!受騒扰的赵荭婷只得无助的对蔺彦闻投以求助的目光,希望她家少爷能大人有大量的出手拯救她脱离如此尴尬的情况。

    哪知?蔺彦闻乾脆来个视而不见,根本不甩她所面临的困境,害得她冷汗涔涔的跟小翠姑娘当场玩起你追我逃的游戏。

    “小翠姑娘,请别为难我啊!”她边逃边开口求饶,希望小翠姑娘能饶过她,别把她逼入窘境,无法脱困才好。

    大夥儿一看这一“男”一女当场玩起追逐的游戏,不由得也跟着一起起哄。

    “小翠,你努力一点,只要你能追得上这位娇弱的美少年,我王大富肯定有赏。”

    “对啊!小翠,王大官人既然已经开口了,你可得争气一点才好。”

    这些人都还不够可恶,最可恶的是蔺彦闻,他大手一扑,轻而易举的便把赵荭婷揽入怀中“小翠,把酒给本少爷。”

    “是。”小翠笑眯眯的赶紧把手中的酒给递了上去。

    “不要啊!少爷,求求您别再闹了。”赵荭婷一看那酒就要往自己的小嘴送来,当即紧抿双唇,说什么也不肯张口。

    “张开你的嘴。”看她挣扎得越厉害,更让蔺彦闻坏心的想恶整她一番,今日若不把手中的这杯酒灌入她的咽喉里,他是绝不罢休。

    “不要。”捂着嘴的赵荭婷猛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张口。

    “好!这可是你自己逼本少爷的,怨不得我。”这话一落,蔺彦闻突然举起握在手中的杯子,一仰而尽,接着以口渡酒,把整个杯子的酒全送到那张樱唇里头,确定她已然咽下去,他方才眷恋不已的离开那张既甜美又柔软的唇办,同时也放开她身子的自由。

    身子一恢复自由的赵荭婷,一张小脸又热又红,身子摇摆不定,头晕目眩的连脚也站不稳了。

    始终注意着她一举一动的蔺彦闻,一看这女人当真不捞酒力,才一杯黄汤下肚,身子就摇摇摆摆的晃到门边,砰的一声撞开了门,再一路撞到二楼的木栏边缘。

    接着就在他措手不及的情况之下,以倒栽葱的方式翻跌过去。

    “危险!”蔺彦闻发出一声充满恐惧的喊叫声,身子一站,猿臂一伸就想抓住她往下跌的身子。

    哪知?竟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