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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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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站在家中,不禁有着隔世之感。

    当他什么东西也不管,像只趴趴熊倒在床上睡到几乎是被人用摇用吼的叫起来时,他人仍在恍惚中。

    便擎用充满惊骇的眼神凝视他。“大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病了?管家说你一回来就一直睡,睡了快二十小时!”

    二十个小时?睡意顿时全消,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果真如此,没想到他竟会这样?邸?br>

    “大哥?”

    “没事!我去洗个澡。”被子一掀,从容走进浴室中。

    看到镜中那个头发散乱、满脸胡子、脏兮兮的家伙,这才发现,快十天没照过镜子,此番再见到自己,竟是显得陌生了。

    看着看着,他不禁笑了嘿!这陌生的家伙,看起来还不讨人厌,只是会吓死人。

    打开热水,开始彻底洗净这数天在山林中所累积的尘垢,虽然不时使用山间冷泉冲洗,可在没有使用肥皂这类文明用品去污,只是单纯地用一些细沙搓磨之下,总觉得不够,只能维持基本的清洁。

    但还奢求什么?进山一趟,整个心和灵魂好像受到洗涤,再度变得纯净。

    低头审视自己的手和脚,上面多了许多刮伤和擦伤,这些都是为了登顶所付出的代价,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回想起在他踏上中央尖山顶那一刻,血液不禁再度兴奋的流窜。

    秋雅,他的爱

    当爱情来临时,果真是又快又猛,让人猝不及防,可他俩不能算神速,想到她竟可以将他摆在心上那么多年,纯男性的骄傲缓缓升起,但也有着谦卑期许自己也值得她那样倾心相恋

    他把自己整个人浸在浴白中,直到不能呼吸才破水而出,拂去脸上的水滴,露出一抹愉悦。

    这辈子,他从没像此时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自已是蓬勃朝气的活着。

    想到秋雅,他静了下来,回到山下,现实袭来,他该认真考虑和秋雅的未来,他是娶定她了,尤其在山上,他并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说不定,他俩的结晶已经在她的子宫中成长,光思及此,他不禁更加兴奋。

    他从未预期自己会那么快做父亲,可现在他开始期待了只因那是他与秋雅的宝贝,他渴望自己也能给那小宝贝很多、很多的爱。

    只是,与秋雅在一起只怕爷爷那关过不了。

    可过不了又如何?他已经不在意了,毕竟价值观有偏差的人不是他,而且他已不再畏惧老人了。

    他加速洗澡的动作,等会儿他要去找她,如今一刻没见到她,便觉得时光额外漫长发现自己竟像个小伙子般痴痴期待和恋人碰面毛毛躁躁,他不由得笑出来,感谢秋雅,她再度让他感受年轻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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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房间,便看见广擎蹲在他的登山装备前瞪视着。

    便擎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别告诉我,你真的跑去登山了?”

    “我是!”他用干毛巾擦干湿头发。

    尽管已刮掉胡子,洗去满身的尘埃,但不知怎地,眼前这名男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个陌生人!

    便擎吞吞口水。“你真的跟童秋雅去登山了?”

    “嗯!”“那你已经说服她把土地卖给我们了吗?”

    他擦拭的动作一顿。“没有。”

    什么?广擎睁大眼睛。“你费那么大的劲,花了这么多天时间跟她上山,还是没有说服她?”

    “我根本就没跟她谈这件事。”是没记得这事也是不想谈。

    没谈?广擎哑然无语,仔细看了他一会儿。“你变了!”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他继续擦着头发,没有应答,是的!不用任何人说,他也知道自己变了,而且变得很开心。

    “真的变了,你整个眼睛都活了起来,生气勃勃,以前的你就像个只是带着笑脸的机器人。”说完后,广擎马上闭上嘴,该死!他干么说溜嘴?

    带笑的机器人广宇缓缓抬起头,表情有些错愕,从没想过在别人的眼中,他竟是这个模样!可“机器人”这三个字形容的多贴切,想到过去那样的生活,根本从未思量过自己的生命意义和目的的日子,他就

    “抱歉,我说错话了。”广擎真心向他道歉。

    “不!你说的很好,我曾经只是像个机器人,可是以后不会再是了。”他眼神发亮地说道。

    见到此景,广擎有说不出的心思。“大哥,我有事想跟你说,在你不在期间,发生了一些事。”

    “公司的事吗?”

    “呃!鲍私都有。”

    “那说吧!”工作似乎离他离的好远,他不禁皱眉,接掌莫氏企业真的是他想做的事?

    便擎深呼吸一口气。“首先是,在你离开后的第三天,爷爷就已跟pao集团的陈董事长定下婚事,如今carry是你的未婚妻了。”

    如被人击中了胃“未婚妻?”

    “是的,婚事预定在年底完成。”

    便宇闭了闭眼,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熊熊怒气在他胸口燃烧,他做了生平第一件事,狂暴地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在地。

    便擎眨眨眼,这应该算是初级怒火吧?因为这事还只是第一桩。

    “我不会同意的。”声音冰冷冻人。

    便擎耸耸肩。“我没意见。”

    “他人现在在哪?”他走向衣柜,打算尽速着装去见那老头,要他取消婚事,顺便叫他去撞墙。

    “呃这个嘛”完了,若说出口不晓得得面对几级怒火?

    他的迟疑引起广宇的疑心。“怎么了?你会不知道爷爷的行踪?”

    “知道啦他人”他吞了口口水。“现在在童家。”

    “什么?”顿时他觉得自己如置冰窖,有片刻的晕眩“他去童家干么?”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当然是为了童家那块地的事,他老人家打算亲自出马解决此事。”

    “我已经下令不准动那块地的主意,重新规划!”

    “你的命令已无效。”广擎幽幽地说道。

    “什么叫无效?”

    “在你回到家昏睡不醒时,爷爷已下令冻结你总经理的职权。”

    什么?广宇眼神变冷了,广擎看到吓了一跳,不会吧!机器人又复活了?但,不是带笑的,而是具有致命威胁力,足以引发世界大战那一种的。

    “为什么?”

    便擎递给他一份牛皮纸袋,他接过,里面是一些照片照的是他跟秋雅从南湖大山回来后,两人在一起的模样,也就是说从思源垭口一出来后,他们就被人盯上了。

    他沉默地一张张翻看着,照片中的两人旁若无人的相互凝望、低语,亲密爱恋表露无遗任谁都会说他们是对恋人,而他们也的确是。

    便擎清清喉咙。“看了这些照片,爷爷大为震怒,说你是为了她,才叫人放弃那土地,对你的因公忘私,认定你一定会”

    “如何?”

    便擎深吸口气。“会像爸爸一样,为了妈妈背叛家族、背叛他,所以在一切情况失控前,他先把你开除了,甚至准备把你逐出莫家。”

    像父亲凝望照片中那个自己,笑的那样灿烂、充满活力,是他从未在其他相片中看过的,而让他欢愉的泉源,是来自他身边那个小女人。

    照片中的她笑得是那样灿烂,望着他的眼神是那样温柔,他觉得她好美、好美,看到她,一颗原本充满狂戾、愤恨的心再度柔软了下来。

    同时理智也再度回到脑中,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找那人问个究竟,而是得优先保护秋雅不被人伤害。

    “大哥!”广擎唤他,语气有着前所未有坚决,令广宇抬起头。

    “你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他再也不能让我和广然做为伤害、要胁你屈服的工具。”总是这样,莫维奇总借着伤害、责罚无辜的他们,来摧残广宇那刚硬不屈的烈性,而为了保护弟弟们的他,最后终于屈服了,让他成了一个“机器人”如今,见到大哥整个人变了,实在不忍让他再变回从前模样。

    “你”广宇颇为震撼,没想到广擎会知道。

    便擎眼中泛着隐隐的泪光。“我一直知道,爷爷为了控制你,甚至拿我的生命做威胁,不让我治疗心脏的病,若不是你发下血誓要听他的话,只怕我早活不过十五岁了”

    便宇沉默不语。

    “大哥,够了!真的够了!”广擎向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我跟二哥一点都不想让他借着控制我们来伤害你,所以二哥才会逃,逃到让人找不到他我也想逃,只是我不像二哥那样的强壮,逃不远如今我已经有能力足以自保,你不用再顾虑我,尽管放手一搏吧!”

    便宇感动莫名,从没想过,一直保护的小弟居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低头看照片,秋雅的笑颜以及广擎的话,再度给了他勇气和方向。

    他抬起头,表情变得莫测高深,让人难以理解。

    “我不会再让他控制我,绝不会再让他有机会,现在是什么时”他低头看表,发现他表已停止不动,咦?什么时候坏的?

    “怎么了?”察觉到他神情有异。

    “我的表坏了”他突然低声笑起来。

    表坏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广擎一脸莫名其妙。

    “你还记得吗?这表是爷爷送我二十岁的生日礼物,那时他对我说,时间就是金钱,人必须要管理、控制时间,才可以成功。”

    便擎点点头。“我记得。”那时广宇已经通过层层考验,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完全符合莫家继承人的条件。

    “可是自从我进山后,我就再也没去看表,连表何时坏,我都不知道”时间对他失去了意义,他不再“安排”时间过日子,任性、随意地过着他山中的日子,可是他却没有浪费、虚度光阴的感觉,相反地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充实。

    “所以?”

    他将表解下来,轻轻放在床头,手腕的净空,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恍若解开的是老人放在他身上的手铐。“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一些事现在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童家!”

    “好”嘴巴应着,眼神却充满了困惑,广擎真好奇大哥到底想通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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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那日见到的老人竟是广宇的爷爷!当开门见到这位坐在轮椅的老人,并得知其身份时,秋雅整个人都震住了,几难以反应。

    当和那双有如蛇眼般冷漠无情的眼神相交时,她打从心底打了冷颤,过去的她真的太幸福了,从没碰过真正的“恶”人,如今她觉得好像遇到了

    “童小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地是卖还是不卖?”

    冰冷却充满威严的声音,让人无法不从。

    秋雅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她正在清洗这回登山的用具,若不妥善保养,这些东西很快就会坏掉。

    “莫先生,我也最后一次回答你不卖!”底下这块地对童家、对她、对火凤凰的意义重大,那些扩建商场、百货圈,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甚至打从心底厌恶。

    莫维奇发现自己耐心全无,这小妮子比想像中还要难缠,尤其在那双清澄眸光注视下,他觉得很不自在。

    “童小姐,想看看,只要你点个头、签个名、办完过户手续后,一瞬间就会有五千万新台币到你的名下。”

    她楞了一下。“五千万”照这样算,她家这块地每坪就值八十几万很吓人的天价,但

    “要那五千万做什么?”她轻轻问道。

    莫维奇误以为是她嫌不够,果然会狮子大开口。

    “嫌少了吗?好吧!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八千万!是我们最大的底线,我劝你最好接受,价码只会有减无增,而且你也不用自命清高,靠父母死亡留下来的保险费过活的人,有什么好拿乔的?”

    秋雅暗暗叹气,面对这种满脑子都是钱的人,总有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何况她不需要向他解释她是如何使用父母的保险金,那些钱是另有用途的,说了他也不会懂。

    “莫老先生,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说!”

    “这八千万我拿了要干么?”

    “我管你要干么?有了这些钱,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哼!这是什么烂问题?这女子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居然问他要怎么花钱?“你可以再买一幢比这大好几倍的房子住!”

    “可是,如果我明天就死了,这钱不就用不着了,对不对?所以我为什么要卖地?”

    莫维奇皱眉。“你明天会死?”

    她耸耸肩。“或许,谁知道?基本上拥有那么多的钱对我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还不如”她轻抚火凤凰的树干。“在这儿至少还可以保有许多用钱买不到的无价之宝,我可以想起我的家人在这个庭院、这块地上生活的点滴,譬如说”她指着他脚下踏着那块方寸。“我曾经在那边跌倒过,跌得头破血流。”

    “那又怎样?”莫维奇不耐地问道,看了看表,该死!都已浪费一个小时,还在跟她磨菇。

    “我至今还记得我妈妈被我脸上的血吓昏了,我奶奶哭的唏哩哗啦,我爸爸飞快地把我抱起,马上抱着我往外跑”

    “我对你家的事没兴趣!”他粗鲁的打断。

    她瞥了他一眼。“我建议你最好有兴趣。”

    “为什么?”她居然敢这样对他说话!

    “因为这样你才会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卖地了!”他的瞪视很吓人,可她已经不像方才那样怕了。

    “什么?”

    “我爸急得忘了叫计程车,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冲到三条街外的一家新开的兽医院去,找那里的医生帮忙止血。”

    兽医院!噗哧!几声不文雅的窃笑从老爷子身后传出来,他们正是“寰宇开发计划”的负责人常伟宏和吴肃,一道陪老爷子过来踢馆的。

    老爷子寒着一张脸,不耐等她说完。

    秋雅继续说道:“人与动物没有什么差别,一样会皮开肉绽流血,为了救急,兽医院一样可以发挥功效,不过我很幸运刚好兽医的妻子是个外科医生,所以我得到很好的照料。”

    “那跟这块地有什么关系?”莫维奇忍住气说道。

    “有呀!现在我正在告诉你在这块土地上发生的故事,每当我看到你站的那个位置,我就会想起这段住口,全家人为我担忧的表情就会浮现,让我好怀念、好怀念全家人在一起的时光还有看到这株凤凰树吗?她来头可大了”

    “停!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听你说废话!”情况真是愈来愈失控了,不知怎地,面对这个女孩,竟会奇异地让他心浮气躁。

    什么全家人在一起的时光?那根本就不值几文钱的东西,有什么好值得眷恋?

    这女孩子身上有某种诡异的特质,尤其是那双黑眸,澄明地教人瞪视的心慌。

    而且,从所获得的资料中,这个女孩提供可以让他利用攻击之处,少之又少,她在艺术界颇有名声,但她本人似乎不汲汲经营,难以在上面着手,她也不缺钱,她父母留给她的保险费足够让她吃穿不愁,而至于权力对于一个老跑往山里去的人,根本与人无太多瓜葛。

    也就是人生三大要点财富、权势与名利,都被她视为粪土,在此着力,似乎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所以现在就只剩一项了,他扬起嘴角冷笑,眼中的冰冷更骇人。

    “总之,你想说的是,无论我出多高价码,你都不会卖地,是不?”

    “是的!”

    老人十指交叉放到嘴边。“那如果把这块地当做你的嫁妆,带它嫁进我莫家如何?”

    秋雅震惊地瞪着他,啥?

    老人脸上笑容可掏。“莫广宇是我的孙子,你知道吧?”

    “我知道。”提到他,她不禁握紧双手。

    “我莫家可是名门望族,财富可进台湾富人前三十名,能当我家媳妇的人在身世背景绝对不能与我们莫家差太多,童小姐,你觉得自己有多少条件?”

    秋雅瞪着他半晌,咬牙不语。

    “当然,若是你肯将土地让给我们,条件绝对任你开,甚至”他顿了一下。“我会同意广宇解除婚约,与你结婚。”

    婚约?听到这二字,她整个人晃了晃。“他订婚了?”

    莫维奇故露惊讶。“咦?你不知道吗?他没告诉你吗?前阵子,香港pao陈氏集团欲与我们莫家联姻,陈家千金还特地来台湾与广宇见面,双方相谈甚欢呢!所以当前天陈董事长跟我商议婚事时,我已经答应了,这件事广宇知道的。”他故意暖昧不说清楚,莫广字是知道相亲的事,但不知道“订婚”的事。

    秋雅脸色变得更白,他知道?为何他只字未提,难道他是欺骗她?顿时有种头重脚轻之感不!先冷静!她深吸口气,直视老人冰冷难以解读的双眼,那是双没有感情、冷血的眼睛,通常隐藏其下的灵魂黑暗面,是深不可测,她不能完全信他的话、被他的话所影响。

    她选择沉默以对,并更用心观灿谠方的言外之意。

    “他是为了这块地才接近你的,我相信你应该清楚这件事吧?”她的安静令他满意,他举手示意吴肃将手中资料翻给她看。

    当她看到她与广字两人亲密在一起的照片,脑袋轰地一声,不知该如何反应,他们一直被人跟踪?甚至还被偷偷拍照?

    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偷窥监看,一股恶寒蔓延全身,现在她可懂了什么叫白色恐怖!她不晓得自己该伯还是该愤怒?但此刻后者显然更胜于前者,她得咬紧牙关,免得毫不淑女破口大骂。

    “显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你们二位‘关系’进展神速,我是不晓得我那个孙子是怎么想的?可是童小姐,我想你对我的孙子应该是真心真意吧?呵呵!女人都是这样的,一向容易陷入爱情里。”虽是带笑的说,可却教人心惊胆跳。

    她沉默以对。

    “我这个孙子一向被女人抢着要,年纪轻轻的就接掌了我的事业,相貌堂堂,又有钱,是个黄金单身汉,女人最终就是要嫁个好老公,只怕你再找,也找不到像我孙子条件那么优秀的男人”

    她再也忍不住了。“您到底想说什么?”

    莫维奇微微一笑,鱼上钩了。“很简单,只要你肯把地给我,我就同意你跟广宇在一起,甚至让他解除与陈家的婚约,和你结婚。”

    她倒抽口冷气,没想到老人竟是这样提条件的。

    “原来我竟成了这块地的附属品了。”她喃喃地说道,多讽刺的一件事。

    “什么?”莫维奇没听清楚。

    突然之间,她觉得好疲惫,不想再面对这些人,转过身背对他们。“请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了。”

    莫维奇不为所动的扬起嘴角冷笑道:“童小姐,这世界上每个东西都是有价的,并没有什么是无价之宝,连爱都可以用价值来衡量的,所以别再做梦了,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清楚,我会再来听你的答覆。你要知道,我并不常给人有那么多的筹码,你算是第一个,所以,好好把握住机会!一块地换你的终身幸福,应该是件很划算的事。”敲敲轮椅。“我们走。”

    “等等!”秋雅叫住他。

    老人转过头。

    “不用三天,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了。”她深吸口气。“幸福不是可以用任何东西换来的,除非是‘爱’、‘尊敬’和‘信任’!”

    老人眼神沉下来。“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这世界没有这种东西哼!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走!”

    秋雅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直到奶奶轻轻拉着她的衣袖,示意所有人都离开了,她才如梦初醒般。

    “孩子,你还好吗?”奶奶满脸担忧地问道,方才她在午睡,一醒来便看到有些陌生人在院子和秋雅说话,正要出来探个究竟时,那些人却离去了。

    她脸色惨白,摇摇头,面露苦笑。“烂透了”

    突地,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奶奶慌了,连忙轻拍她的背。“乖!别哭,受了什么委屈?跟奶奶说去,奶奶去帮你教训那混蛋!”她挂起听诊器,将听筒放到秋雅的嘴边。

    “那些人是怎么来欺负你的?快告诉奶奶。”

    秋雅哭得整个人差点岔气。

    “奶奶,我觉得自己好差劲呀!我差一点差一点就答应了。”

    咦?答应什么?奶奶听了有点不太懂。

    她仰起脸,露出脆弱的表情。“倘若可以跟他永远在一起,我真的愿意拿这块地来交换”她咬着下唇。“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心动了。”说完后,又忍不住放声大哭,对自己的怯懦和退缩感到厌恶。

    她竟然想用这块地来交换她的幸福,她怎么会那样自私?

    喔!她不是不知道两个人的家世背景差距,可她不在意,但她却忘了,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若他爷爷无法接纳她,那她

    “他对你做了什么?”广宇声音陡地响起,还来不及抬头,下一秒她已经在他怀中。“他伤到你了吗?哪边疼?”语气充满了惊惶和焦急,看到她的眼泪,他整个心都拧了。

    “哎唷!小子你来啦!那我就把丫头交给你了。”

    童奶奶站直了身子。“我去帮你们倒水,大伙聊聊。”

    “谢谢奶奶。”

    她在他怀中僵立片刻后便放松下来,在他身上昂贵的衬衫抹去泪水,抬起头。“没事!我没让他伤着我。”

    “如果没有,那你干么哭?”他不信,即使没有伤身,必定伤了心。

    她静了一下。“我是哭自己的自私、懦弱。”

    她抬头看他,表情是脆弱的。“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爷爷是个很会操控人心的恶魔他能轻易看穿人的弱点。”

    他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对我说清楚。”

    她望着他。“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订婚了?”

    懊死!他竟然拿这个做文章广宇闭上眼睛。

    “是的!他帮我订下婚事,可我也是直到刚刚才得知这件事,别担心!我不会答应的,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他抓住她的肩膀。“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欺瞒你。”

    “是呀!我可以做证,这事还是我刚才跟大哥说的。”从一来就被当隐形人的广擎忍不住开口,不愿意大哥被人误会。“啊!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莫广擎,他的小弟。”

    他有一张与广宇神似,但看起来颇为任性也比较年轻的脸孔,而且也比广宇高。

    秋雅把视线调回到广宇身上,她定定看着他半晌,轻轻点头。“我相信你。”对于订婚这件事,她相信他不会隐瞒。

    她低头和他的手相握。“你爷爷开给我的条件是,如果我肯把地给你们,他就同意你娶我。”她幽幽地说道。

    “你答应了吗?”没想到老头竟是开这样的条件!他和广擎互换惊异的眼神。

    她摇摇头,抓紧他的手。“抱歉!我不能。”她抬起头,悲伤地望着他。“我无法为了跟你在一起,而出卖这块地,我不能这并不是代表我不爱你!”

    他点点头。“没关系,你的确不该答应!即使没有土地,我也会跟你在一起。”

    “宇”他的话让她心安了,虽然尚未证实

    唉!她真是好哄呀!只要他一句话,就够了。

    他眼神露出了深思。“何况土地若真的给他,他也不见得会让我们在一起”

    “他会说话不算话?”她张大眼睛。

    “嗯!我爷爷他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而且与pao集团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他不会轻易的算了。”他抚着下巴深思道。

    “没错!”广擎附议道。

    “那他这样说有什么意义?”

    “就是要你把土地给他,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事、什么话都做得出、说得出。”广宇郁郁地望着她。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是我莫家的家训。”

    “不知道爷爷接下来会做什么?”广擎喃喃地说道。

    秋雅抬手轻抚广宇的脸庞。“跟他一起,真的很不容易”今天她可真是领教到了,想到这些年他是怎样熬过来的,不由得心疼。

    他闭上眼睛,感受她的温柔。“没事,我已经活下来”

    便擎翻翻白眼,转过身背对这两个旁若无人的爱侣,这时童奶奶亦端了三杯水给他们。

    “我养老院那还有事,你们慢聊呀!”老奶奶精神奕奕地说道。

    “奶奶!我送您。”秋雅站起来。

    老奶奶瞪她一眼。“不用了,那儿又不远,走十分钟就到了,我还没老到需要人送,你好好招待人。”

    “嗯!”目送老奶奶离去后,秋雅微皱着眉,不明白那突如其来的挂心是怎么一回事。

    “养老院?老奶奶为什么要去那?”广擎好奇的问道。

    “喔!做义工呀!在离这里两条街不远的地方有个‘风馨养老院’,她常过去帮忙照顾其他老人。”虽是自若的谈话,可心中不安渐浓。“她都忘了自己是银发族一员。”

    便宇忍不住笑道:“奶奶是不服老。”一样是长辈,双方就差那么多,想到这,他不禁黯然。

    此时风吹过凤凰树,沙沙作响,秋雅抬起头看着火凤凰,拧起眉毛。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神色有异。

    “不行!我很不安”秋雅快步朝大门走去。

    “我还是去陪奶奶走这一趟。”

    便宇和广擎互看一眼,也马上举步追上,秋雅很急,原本是用走的,最后忍不住跑起来,当过了第一个街口,见到老奶奶过马路的身影,马上松口气,可还来不及过去,红灯便亮起,只有乖乖留在原地。

    便宇和广擎也在此时跑到她的身边。“到底怎么了?”广宇微喘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秋雅注视奶奶的身影喃喃地说道,可说时迟那时快,一辆黑色厢形车突地停到奶奶身边,冲下来三个大汉,不由分说便抓住了老人,想将其拖往厢形车去。

    老奶奶吃了一惊,马上举起手中的伞拼命地打过去,老奶奶的挣扎让歹徒无法轻易得手,也争取到逃命的时间。

    “奶奶!”秋雅等三人早已不顾一切跑过马路,冲向他们。

    歹徒发现人突然多了,事迹败露,马上放开老人,打算冲回车上逃走时,老太太却用伞贝起的把柄将其中一名绊倒,而另一名欲扶起那个人时,则被已冲过来的广宇和广擎冲倒在地,一人制伏一个,另外一名见状不对,则跳上已发动的厢形车扬尘离去。

    “奶奶,你没事吧?”秋雅急忙检查老人,深怕有个伤害。

    老奶奶的头发已散乱,衣衫不整,可一切看起来都还好。“没没事!只是被吓到而已。”她拍拍胸口。“哎呀!丫头,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

    “奶奶”她紧紧搂住奶奶,泪水掉得更凶,方才差点被吓死,如今看到没事,情绪起伏太大,令她难以控制。

    便宇揪起一名歹徒的领子,一只拳头逼近对方的下巴。“说!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吴肃!”

    “常伟宏!”另一边广擎也失声叫出来。

    吴肃睁大眼睛。“总经理,快放了我,我下次不敢了!”

    “是呀!总经理,放了我们!我们是奉老爷子的命令,没恶意,只是想请老太太去喝茶!”常伟宏叫道。

    便宇不敢置信地摇头,没想到爷爷竟然会这样做?要人绑架童家奶奶!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何?为了那块微不足道的地,他真的可以做到那么绝?

    他可以的!他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体内另一个声音响起,他闭上眼睛。

    “你是说,这整件事都是爷爷亲口下令指示的?”

    声音冰冷骇人。

    “是的!若不是老爷子亲口下令,我们又哪有胆子敢出手?”

    啪!心上某条锁也断了,他张开眼,和广擎对个正着,两人心中都一片愁苦,再望向秋雅,虽仍抽噎,可从她注视他的表情,他知道她已明白谁是主使者。

    羞辱之感顿时席卷而上,他身上流着那人的血。

    秋雅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凝望他。

    一旁的广擎则表情木然拿起大哥大报案。

    没一会儿,警车鸣笛声传来,两个歹徒哀求声更大了,他们不想被抓,可是现在已太迟了,一切!都将诉诸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