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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逊一看这些人已经和他撕破了脸皮,接下来真的就要狗急跳墙了,心里顿时也慌作一团。他知道,这些阉活们那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摩他们,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相时而动了,可是长时间身处上位的心态一时间还不适应让他对这些阉人摇尾乞怜,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道:“雷恭允你你真是丧心病狂,胆大包天,就算你今天把本官劫持了,那又有何用?等岳明到了金陵,你身上不过是有多了一条弥天大罪,他照样也不会放过你!”
雷恭允看了看杨怀敏和罗崇勋、江德明三人,嘿嘿冷笑道:“如何对付岳明,就不劳你张大人费心了!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洒家的胆子到底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洒家连我们大宋的震天雷都敢私自给了西夏的鄂博和刚浪陵他们,让他们半路狙杀岳明,洒家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实话告诉你,现在洒家要想着将你弄死,简直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张士逊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了,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是上了贼船又玩火**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再跟他们纠缠下去,自己除了多吃点儿苦头,其他的沾不到任何便宜,同时也休想踏出这应奉司衙门一步,于是也只好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这样将我抓起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雷恭允的嘴角浮起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奸笑,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回头道:“其实嘛也简单!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岳明如今手握重兵,又有数百人的墨卫保驾护航;要想着与之抗衡,我们手里没有兵那是万万不行的,洒家现在要你写一道亲笔手谕:鉴于近日钦差莅临江南,诚为金陵城防要务所需。现将江宁所有驻军之统兵权暂时移交给厢军都指挥使杨怀敏杨将军,此令!怎么样,张大人饱读诗书,做得篇篇锦绣文章,写上这几个字也不难吧?”
张士逊知道只要他写下了这道手谕,那就相当于交出了自己手中的兵权啊;既然他们能将自己劫持,自然也就能闯到知府衙门里拿到调兵用的关防印信。这可是真的要谋反啊,不用别的。仅仅凭着自己地这道手谕,朝廷就可以治他一个大逆不道的谋反之罪;现在要是硬挺着不答应,大不了就是一死;那样他就是为国捐躯,说不定朝廷还会善待他的一家老小人,我万万不能答应他们!
张士逊想到这里就拿定了注意,颇为冷静地说道:“雷大人也是朝廷命官,这提调军务之事又岂能不知!本地厢军的调动只有在战事骤起或者突逢大变的时候才可由本官暂行节制,平时调动一兵一卒那就是谋逆之罪啊!这此事本官万万不能答应你!”
雷恭允冷笑一声。没有再理会张士逊,而是突然转身“啪啪啪”连着击掌三下,紧接着就见东墙上的一个侧门突然被打开,黑洞洞的门里顿时闪出了四个身着黑衣的精壮汉子。
张士逊不看则已,一看不禁吓得大惊失色,用手指着雷恭允“你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口。最后身子一软,向后一翻,一下子就瘫倒在了椅子上。
原来这四个精壮地汉子两前两后地押着一个娇滴滴的**,这个**也就是刚二十出头的年龄,打扮得花枝招展,看上去娇媚无比。可是却被这四个人五花大绑地拥在了中间;这个**不是别人,正是张士逊最近才纳进家门的第三房小妾小红玉。
这个叫红玉的小妾看来并没有吃什么苦头,如今虽然鬓发有些凌乱,泪痕满面,可是仍然掩饰不住往日绰约的风姿,被几个男人夹在中间也没有惊慌失措。此时她一看自家的老爷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顿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擦眼抹泪地喊道:“老爷啊,今天你刚一离开府门,奴家就被这些天杀地给绑到了这里来;他们他们刚才还想着欺负奴家。老爷啊。你要给奴家做主啊,快快救救奴家啊!”这个小红玉可是张士逊的心肝宝贝儿。如今他一看自己的小心肝儿那娇弱无比的娇躯被麻花似的绳子紧紧勒着,还在他面前哭得一塌糊涂。顿时心疼的连连跺脚,用手指着雷恭允和江德明一伙人大骂道:“你你们这些阴险卑鄙,寡廉鲜耻的阉货,你们怎么能劫持我地家人!你们你们快将我的小红玉放了,否则我跟你们誓不两立,不共戴天!”
江德明看了一眼身旁地罗崇勋。“噌”地一下就蹦到了张士逊地面前。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狗官真是不知好歹。洒家看你是诚心跟我们几个过不去了。那好。既然你跟我们誓不两立、不共戴天。那就别怪我们下手不留情面了!”说完回头看了看雷恭允。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同时发出了一声奸笑。
“老爷。你快让他们放了奴家吧!”红玉也觉得眼前地气氛有些不对头。吓得连连扭动着身子。冲着张士逊哭喊道。“老爷。无论什么事你就赶紧地答应了他们吧。他们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张士逊虽然知道他已经落入了雷恭允这伙人地魔掌里。可是他也很明白。一个小妾地性命跟自己那一大家子比起来。他还是能掂量出孰轻孰重地。虽然他地心里万般地不情愿。可也不得不忍痛割爱般地怒吼道:“你这个小贱人给我闭嘴!我一个堂堂地朝廷命官。岂肯对一群不男不女地阉货摇尾乞怜。那成何体统;你既然入了我地门。那就是我地人。就要和我张士逊同甘共苦。生死与共雷恭允你听着。我张士逊虽然没能替朝廷牧好一方之民。有负皇恩。可我依然是大宋地臣子。食俸禄蒙皇恩。绝不会同你等蝎蛇一般地小人同流合污。今日我落到了你地手里。算我当初瞎了眼。现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雷恭允一看张士逊真得急眼了。忍不住咯咯一笑。上前摸了摸小红玉地脸蛋儿。打趣道:“天可怜见地。这么白白嫩嫩地一个小美人。一掐一股水儿。谁见了不喜欢、不心疼啊!可是谁知道你却白白长了这么一副可人地小模样。你地老爷不救你啊。那可就怨不得洒家了!砍了!”
“你敢”张士逊大吼一声。可是他这个“敢”字刚一出口。就见江宁厢军都指挥使杨怀敏“唰”地一声就从腰间拔出了三尺多长地马刀。几步来到了小红玉面前。随着一道耀眼地白光闪过。就听见“扑”地一声。一股鲜血“哧”地激射而出;眨眼间。小红玉那颗还睁着一双大眼睛地脑袋应声落地。“咕噜噜”地就滚到了张士逊地脚下!
没有最后地警告。没有讨价还价地余地。更没有刀架在脖子上三思而后行。一句“砍了”之后地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刚才还哭得梨花带雨地小美人就这样惨死在了众人地眼前。这才是真正地视人命如草芥!
张士逊一下子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傻了,惊呆了,此时他轻轻地喘着气,痴呆地看了一眼雷恭允,还有那个刚刚让他的小妾人头落地的杨怀敏,那把马刀锋刃上的鲜血正在汇聚成一道道冒着热气的血流,滴滴答答地向地上滑落。
“张大人,这出好戏怎么样?”江德明冲着张士逊嘿嘿一笑“不过洒家也知道,这个红玉虽说是你张大人的心头肉,可也只不过只花了八百两银子买来的一个青楼女子,说白了这一刀不过是砍在了你的大腿根上,---离心窝子还远着呢!”
这时罗崇勋一看张士逊已经六神无主了,知道再嗦下去也是徒劳,冲着门外大声地咳嗽了一声,喊道:“带进来,这回咱们给张大人动点儿真格的!”
罗崇勋话音未落,就见从门外“呼啦”一下进来五六个应奉司衙门的太监,一个个手里都拿着阴森森的短刀,中间簇拥着一个体态婀娜,明眸皓齿的十五六岁的少女;张士逊一看忍不住大叫一声:“盈盈”
这个少女正是张士逊的女儿张盈盈,她进门一看地上滚着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还有那具栽在一旁的无头尸体,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冲着父亲哭喊道:“爹,女儿是被他们从家里硬抢出来的,还有两个哥哥和娘亲也被他们带来了”
雷恭允哈哈大笑,走过去拍了拍张士逊的肩膀,笑道:“刚才那个小红玉不过是给张大人一个小插曲,接下来这场好戏才算是真正的开场了!现在洒家就把你的家人拉过来,一个一个的砍,什么时候砍得张大人你开口答应了,洒家就立即罢手!”
“雷大人”张士逊将头一低,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无路可走了,于是沮丧着说道:“我答应你了!”
“好!我就说嘛,张大人是个识时务之人!”雷恭允大笑道,然后冲着身旁的一个小太监摆了摆手吩咐道:“快来人,笔墨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