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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阳光和水分充足,我命人在院子里移栽了好些花,依兰居里重的是白玉兰、紫玉兰、蝴蝶兰和文珠兰。琴荷园里种的是水仙、白莲、百枝莲和马蹄莲盆栽。怡秋阁里种着金盏菊和海角菊,怜冬阁里种着梅花和鸢尾盆栽。很多蜜蜂、蝴蝶飞来采蜜,尤其是小雨过后,院子里格外清新。
我们搬来也有十几天了,绿袖整日里刺绣,红素忙着游乐园的事,当然也会时常翘班找赤炼,若洁就打理打理花园,我就是个闲人,晒晒太阳,画画图纸,没事儿了把小莲心接来小住,秦少华他们常来串串门子,倒真的是怡然自得。
这日,我还是坐在树荫下的贵妃椅上看书,小巧儿过来道:“小姐,若天少爷过来了。”
“嗯麻烦准备些好酒好肉吧。”我懒懒地说,放下手中的书。
“哈哈哈丫头啊!我们来了!”人还未到声先到啊!话音落了才见他们人,离月天老头儿神气十足、大摇大摆的进来,穿着白底灰绣长袍,花白的发梳得整齐,一看就是个老顽童。若天穿着白底蓝绣长袍,怎么看怎么像个青花瓷。
“怎么,是若天不给你饭吃么?”我打趣儿的说笑。
“哪儿的话啊!徒儿对我很好啦!”老头大赖赖的坐在桌旁,自顾自的倒一杯茶一口饮尽,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我说丫头,你这的茶咋就这么香?国舅爷的天香楼鲜珍海味也比不上丫头这的一口茶呀!”
我斜睨他一眼说:“有话直说。”
老头儿嘿嘿一笑,道:“你这女娃就是通情达理、聪明伶俐,嘿嘿”
这时小巧儿叫人上菜,烤鸡、青椒竹笋、鸭脖子都是老头儿喜欢的,又上了两壶女儿红。
“哈哈还是丫头知道我的心思!”兴奋的开吃,呜呜咽咽的也不知道说了些啥。
等他吃好了喝足了,我问:“说吧,到底什么事?”
老头儿瞄一眼若天,若天装作没看见继续吃菜。“呃咳咳,那个啥我和若天准备走了。”
“走?走哪?”我不明所以。
“游历!丫头你不知道,这样啊有助于他成长锻炼,最近新倒出来的稻子被侵袭来的蝗虫吃得个精光啊!哎呦喂,你是没见,城门外都是灾民哩!”老头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说着。
若天要出去我赞同,只要若洁同意,倒是粮食遭遇蝗灾却吓了我一跳,怎么没听秦少华说起过?这家伙
“现在人心惶惶啊!不过那个什么秦少华啊,已经引进大量的蛇啊、麻雀啊、青蛙啊啥的,倒是止住了蝗虫的蔓延。这小子还有点本事儿地。”老头儿说到最后都得瑟起来了。
“我知道了,你们去吧,男孩子家锻炼一下也好,只是你得征得若洁的同意。”我点头同意。
“这不是啥问题!你放心吧!”老头拍拍胸脯,我笑笑,“只是这春天第一茬稻子怕是保不住了,可惜我除了中医药理,经营生意其他的事都不怎么懂,也帮不上忙”我担忧地说。
“诶!你得相信秦少华的能力!”老头严肃的说道。我顿然明白,老头儿才是最明白的人。
不过,我也可以做点什么吧?几日没出门,我打算出去看看。
街道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粮食没有了,各个米商面商都抬高价格,这让很多人买不起米面,还有很多农民,没有米面上交纳税,即使秦少华下令调节,也不能面面俱到,好在提前预防,有利用生物圈中的食物链,引入天敌,灾情被大大抑制。但是看着小孩子们没有饭吃真的很心酸,想到了自己刚外出工作,房租很贵,自己只能一天三顿三个馒头就着榨菜。不免对这些孩子同情心泛滥。
我迅速回到游乐场,找到秦庄和红素。
“现在灾情有所抑制,得麻烦你跑一趟,让秦少华告诫农民在地里大量浇水,将鸡鸭放出来。”我对秦庄说。
“是,我这就去。”秦庄知道事态严峻,立马转身走了。
“红素,你让厨房准备一下,以后每天早上施粥和馒头,尤其是小孩,给他们给包子。游乐场暂时停业。”我翻着账本说。
“知道了。”红素转身出去了。
唉也不知道这样的帮助有多大,不过总归是做了一点事。看看进账和存粮应该够维持一阵子了。
这天一早,我带红素还有一些女服务员出来,带了几筐的馒头,和几桶粥在游乐场门口。正在我纠结要怎么喊时,已经有人围过来了。有的原本就是乞丐,有的是家里实在没有粮食但有孩子老人,有的是小孩子。
“大家别急,人人都有,拿个碗来,我们给你们盛粥!”红素大声说。但很多人几天没吃饭了,真的很饿,大家争先恐后,我连忙用大汤勺舀粥,在由红素发个他们一个馒头。周围吵吵闹闹,拥挤着很多人,每个人都伸出碗,尽管有些碗破了。
“小姐啊,这样不行啊,小孩子们都过不来!”红素在吵闹声中向我喊道。
“我知道了!你先忙,我去给。”我说,“小巧儿,多拿些馒头和包子。”转头对忙活的小巧儿说。
“哎!好!”小巧儿手脚麻利的装好。我们便来到街道旁,那些孩子们渴望的看着施粥的地方,哭闹着祈求大人给他们分一点,但被人无情的拒绝。
“来!过来!”我向一些孩子招手,“发馒头了!”
顿时一群孩子飞奔而来,将我和小巧儿围在中间,一个个伸着脏兮兮的小手仰着头,七嘴八舌的喊着。
“好好好,别急昂!你们都有!”我笑着说道。忙和小巧儿拿出馒头还有包子,一人一个馒头一个包子。有些小孩拿了就立马跑到认为没有人的地方,东张西望,确定安全了才掏出一个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警惕着周围。
天哪这些孩子是多么没有安全感?!就像是受了伤害的小动物一样,战战兢兢。我不禁想哭,灾难真的很可怕,也许上次我还有胆量和计策来渡过难关,但这次,我能做的只有这些,看着孩子们恐惧的眼神却束手无策。
十几天下来,游乐园的粮仓已经用了一大半,比我想象中用的少,灾情也在不断地得到控制,受灾地区秦少华在尽力补贴善后,还好有朝廷发下来赈灾的银子和粮食,只是赶拨到华都剩下的银子也就剩的不多了。
晚上饭桌上,我们一群人吃的四菜一汤,吃多了都觉得愧疚。秦少华、秦庄和赤炼来这里做客。
“这些个狗官!朝廷用来救命的银子也拿,还有没有人性了!”红素听赤炼说的情况后怒吼道。
“唉自有朝廷官制制度以来,贪官是一直有的。”赤炼无奈的说。
“所谓‘水无清则无鱼’,官场上也是如此。只是这些官员如果贪财贪到这个份儿上,真真是丧尽天良。”我叹息。
“心儿说的极是,不过眼下情况还算好的,有年锦阳蝗灾伴着旱灾,老百姓最后只能吃树皮野草为生,饿死了好些人。”请少华宽慰大家。
“这次杜姑娘施粥倒是帮了不少忙呢!”秦庄一脸敬仰的说。
“唉!不说这些个劳什子烦心事儿了。咱说说若天的事吧!”红素打岔道。
“嗯若洁,你怎么看?”绿袖问若洁道。
“若天尚小,正是出去历练的好时机,我自然同意。”若洁笑着看着若天说。
“什么?!小姐!你怎么能答应呢!”英姨正好站在旁边,听了大惊又大怒。
“放肆!主子们说话有你什么事儿!?”赤练就是看不惯她,故意端出架势吼道,“哼!你们甄府的案子还没完呢!过了这阵子,我还要好好和你聊聊!”说完狠狠剜了一眼英姨。
英姨呆在一边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很是气愤。不但是这个小蹄子,连她带来的人都是麻烦又难缠,连若洁那丫头现在也不听我的话了!哼!早晚我要你十倍相还!
“好,既然如此,前辈,你们就去吧。”我对离月天老头儿说。
老头儿一直没说话,格外的安静。听我这么说,便道:“丫头放心,老头儿自会护徒儿周全。”说着,斜睨了一眼英姨,说:“不过,你们倒是小心一些心怀鬼胎之人,免得让人咬了。”
我们自是知道他说的谁,我笑笑说:“你放心,那人尚且在我的手心儿里,兴不起风作不起浪的。”
“好!那我就安心了!”说完又像是小孩子一样满盘子抢吃的,“哈哈有个肉丁!我的我的!”
“呵呵,都给你都给你!没见过哪个老人家像你这么活泼乖张的!”绿袖笑着说。
我笑着说:“人这是人老心不老。”
离月天抢白:“没错没错,我是不老,我还年轻着咧。”
一句话逗的大家哈哈大笑,也就不曾在意英姨那愤恨的表情,以至于让我之后后悔没有早早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