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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计张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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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苦笑道:“你呀,哪有这么请人才的?这样孔明先生肯定被你吓跑了,如何肯来?”

    贾仁禄道:“这样不是显得诚心么。”

    刘备道:“唉,像你这样把死皮赖脸当诚心的人还真不多见。”

    贾仁禄胀得老脸通红,无言以对,嘿嘿傻笑,刘备向他瞧了一眼,知他性格如此,说也无用,道:“如今张鲁,刘璋都不足为虑,所患者曹操耳。难得今天有空,我们也来议议北争中原的大事。”

    贾仁禄皱眉道:“当曹操之世要想争中原,那是难上加难。曹操之智不逊于奉孝等人,只不过他好大喜功,容易自满意得,常被猪油蒙了心志。我们趁着这一点开始之时或能占到些便宜,一到后面曹操认真起来,那肯定是讨不过好去的。再者许都、陈留、邺、濮阳、下邳都是大城,守将也不像刘璋、张鲁那样都是傻瓜,肯定难以攻取。”

    刘备心知有理,抬头望向庭外花木,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曹操春秋正盛,离他故世一定大有年头。如今皇上遭难,度日如年,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冲到许都去,将其营救出来。”说到这里,泪珠在眼中滚来滚去,险些要流了出来。

    贾仁禄心道:“假话,这话肯定是假话,老子就不信你不想当皇帝?”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悄声道:“如今皇上无能,不能振兴国家,众人皆知。一旦明公统一天下,皇上却安享皇位,那些跟着明公出生入死文臣武将一定不服,不如明公应天顺人”

    刘备猛得侧过头去,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转上几转,忽地里一拂袖,厉声道:“你想陷我于不忠不义?”

    贾仁禄见他声音俱厉,吓了一大跳,搞不清楚这个马屁怎么会拍到马脚上了,忙跪倒在地,道:“小子说话口不择言,一时糊言乱语,还请明公原谅。”背上冷汗渗将出来,衣衫登时湿了老大一片。

    刘备低头向他瞧了两眼,面色稍和,道:“若不是看在你往日功劳的份上,定斩不饶!”将他扶起,又道:“切记以后不可再如此胡说了。”

    贾仁禄吓得打了个寒襟,身子一颤,心道:“靠,你明明想当皇帝,又怕名不正言不顺,也怪老子提得太早了,起码等到他当上王了再说就有点谱了。唉,伴君如伴虎啊!”说道:“不敢再乱说了,下次一定不会再说了。”

    刘备满含深意的瞧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这如何攻打曹操之事,千头万绪,过于复杂,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不过这倒也不是很急,你留个心就是了,等到了扫平益州之后,我自会在议事的时候提出来。你远来劳苦,先下去休息吧。”

    贾仁禄忙行礼告辞,哆哆嗦嗦地走出厅来,回到下处,同祝融胡说八道一番,顷刻间便将刚才的烦扰忘到了九宵云外。

    忽忽数月转瞬既过,其间刘备虽然没按贾仁禄所说一天一封信的烦死诸葛亮,但这数月之间已写了十来封信差人送去,却都如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刘备倒也契而不舍,持之以恒,每隔十日写上一封,希望用自己火一般的热心将诸葛亮这个大冰山给熔化了,久而久之竟已成习惯。在此期间,刘备的文辞和书法都有长足的进步,却也是他始料未及的。转眼已是十月,张鲁仍无动静。刘备颇为焦燥,这日一大早,他便又集众人前来议事,道:“如今已十月初了,张鲁还没有动静,不知诸位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贾仁禄道:“不是说好九月间的么,难道又有什么变故不成?”

    刘备皱眉道:“孝直去探听消息已有一段时日了,还没有消息,我们也无法知晓张鲁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从案旁取出一副帛书来,道:“这是三弟的书信,他那已经急得暴跳如雷了,信上言道我们若再不攻打成都,他便要先领南路军杀到成都城下,你们说这不是胡闹么?”顿了顿,道:“这信还是元直代笔,元直居然和他一起胡闹,真是想不明白。”

    贾仁禄大奇道:“这信是元直写的?”

    刘备道:“对的,是他的手笔。”

    贾仁禄拊掌叫道:“妙计!”

    刘备一脸茫然,道:“妙计?”

    贾仁禄道:“我想张鲁可能是因在江州搞七稿八失败,认为我方无隙可趁,不敢冒然行事,便打退堂鼓了。如今要想诱张鲁出来,钻进我们的陷阱,就必须对刘璋施压,将这家伙给逼急了,他便会不停地去烦张鲁,不愁张鲁这条老狗不从狗窝里钻出来。”

    刘备沉吟半晌,道:“嗯,若是成都一破,刘璋一灭,我们就拥有益州,张鲁再要兴兵来攻,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果然是一条好计,不过这如何施压还有待商榷,难道真的要领兵硬攻成都。”他知道成都城防坚固,人口众多,一点都不下于邺城。心想以曹兵之精,野战无敌,攻打邺城还是用了数年时间,自己要想一鼓作气的拿下成都,无异于痴人说梦。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十分害怕强攻城池的,那样的变数实在太大,稍一不慎,便会全军覆没。

    贾仁禄向他望了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思,道:“攻城损伤太大,还是不攻的好。成都东北有城名郫县,正南有城名广都,西南有城名江原,只要攻下此三县,便可以‘品’字形的结构将成都围在当间。如此强大的威势,刘璋还能不吓的灵魂出窍,跑去求援?”

    刘备精神一振,伸手取出一副地图,摊开来细看,隔了半晌,拍手叫道:“好!此三县谁人敢取?”

    笆宁应道:“末将愿往!”

    刘备愁云散尽,开怀大笑,道:“好,好!兴霸领兵两万去打郫县。令明领兵两万去打江原,广都就交给翼德了,哈哈!”

    笆宁、庞德应道:“是!”贾仁禄微笑道:“我军已三四个月没有动作了,刘璋必然掉以轻心,二位将军可先稍待片时。我们这里先修书以翼德通好气,到时统一行动,择一月黑风高杀人之夜,出其不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路同出,一鼓作气,攻下三城。刘璋现在手里也就四五座城,一夜之间丢了三座,我看他还能不能坐得住。哈哈!”

    便在这时,厅外走来一位男子,正是法正,高声叫道:“仁禄之言有理。”

    刘备笑道:“就是笑声太难听了点,哈哈。孝直,张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法正走进厅来,向刘备行了一礼,退入班末坐好,道:“我已问过杨松了,张鲁迟迟不出兵,都是阎圃在从中作梗,他劝谏张鲁,说在江州搞乱我方既已失败,我方便有了防备,无隙可趁,此时便不宜有大的动作。张鲁惑其言,心怀观望,是以迟迟不肯发兵。”

    刘备苦笑道:“果然是这么回事。”

    贾仁禄问道:“你不会收到这个消息就赶回来了吧,一定有对杨松交待如何应对吧?”

    法正笑道:“知我者军师也。我也想到了要对刘璋施与一定压力,让刘璋感到事态紧急,逼张鲁来援。因此便对杨松说道若是听到了成都吃紧的消息之后,便立即去向张鲁说项,以利害说之,就说若是成都不保,刘璋灭亡,则唇亡齿寒,张鲁也势必不免于难。再说如今主公顿兵于坚城之下,必然无暇北顾,此时出兵正可坐收渔人之利,若是迁延日月,等到我们平了成都,张鲁要想再出兵可真就无隙可乘了。”

    刘备问道:“杨松怎么说?”

    法正冷笑道:“他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包在他身上,管教我们乘心如意。”

    贾仁禄问道:“有没有刘蒙这小子的消息?”

    法正道:“我让杨松去陷害刘蒙,这厮倒也挺鬼,也阎圃一并害上了。此次江州之事都是阎圃在暗中主持,杨松便趁机搬弄是非,在张鲁面前说了阎圃不少坏话,说他办事不利,有妨大事,罪不容赦。张鲁勃然大怒,将其降两级留用,以观后效,若不是看他在往日功劳的份上,当时便要斩了。刘蒙忒也奸滑,一看形势不利,不等张鲁差人去抓,便挂了官印,溜出城去,不知所踪了。”

    贾仁禄道:“还是让他给跑了,唉,一日纵敌万世之患啊。”

    刘备道:“此人巧舌如簧,心机颇深,的确不易对付,我在那种情况之下,也会放人的,仁禄不必过于自责的。”顿了顿,又道:“他从汉中出逃,不是到北方去投曹操,就是要到荆襄去投刘表,要就是跑到益州来投刘璋,他不论从哪走都要经过我们的地方。我立即下令辖下的各关隘郡县张悬海捕文书,有拿到刘蒙者赏钱百万!”

    贾仁禄心道:“得,刘蒙这小子的命倒也有些值钱。”

    法正道:“张鲁辖下的汉中、上庸、武都三郡也已张榜通缉了,料他身无分文,又带着个大肚女子,能跑到哪去?”

    贾仁禄道:“孟夫人还跟着他?”

    法正道:“对的,我听杨松说起过。”

    贾仁禄长叹一声,道:“这厮倒还真得有些情义。”

    法正冷笑道:“这人勾搭士女,伤风败俗,害得子敬兵败身窜,便是万死也难赎其罪,这次若再抓住,军师可不能再放了。”

    贾仁禄苦笑道:“我已和祝融讲过了,下次若再抓到,我不和他朝向,直接将他发到南蛮去,孟获那里有一百零八道酷刑在等着他呢。”

    刘备道:“人都还没抓到,你便已考虑了这么多了,不是在做白日梦么,哈哈!”顿了顿,又道:“这刘蒙逃了也就逃了,暂时无关轻重。如今主要是成都,我立即就此修书与翼德,约定时间,三路同时进攻。”

    贾仁禄道:“孟获那支预备队是时候出场了,可令兀突骨领三万藤甲兵赶赴雒县,孟获领两万象兵赶赴犍为。翼德不是想攻城么,大象可是攻城利器,全部交给翼德,让他好好的表现表现,哈哈!”心道:“张大大有万夫不挡之勇,一旦大象暴动起来,张大大亲说因缘,或能扭转乾坤,让众象认清形势,弃暗投明,也未可知。反正这劳什子,笨得要死,又极易受惊,老子肯定是不带的”

    刘备捋了捋须,道:“南蛮战象我只闻其名,从未见过,当真很厉害?”

    贾仁禄道:“厉害是十分厉害,冲击时威力惊人,可以说是无人可挡。不过惧怕火攻,极易受惊,一旦反噬起来,却也无人可制。”

    刘备略感失望,道:“如此说来倒也没什么用。”

    贾仁禄微笑道:“只要用的时机恰好,还是可以收到奇兵之效的。”一想到张飞控制不住大象,愁眉苦脸,抓耳挠腮的样子,嘴角上便浮起了笑容。

    刘备见他满脸笑,哪知他心里的龌龊心思,还道是他成竹在胸,便道:“有如此神奇之物助阵,不用也是可惜,元直在那,就有他去安排吧。”顿了顿,又问道:“这藤甲兵当真刀枪不入么?”他曾听贾仁禄讲过制服藤甲兵之事,不过听到藤甲刀枪不入一节时总是难以置信,认为贾仁禄是在胡吹大气。

    贾仁禄微微一笑,霍地站起,拍了拍右胸,对甘宁说道:“兴霸,来对这砍上一剑”

    刘备大吃一惊,一挥手,道:“不可,你这不是乱来么。兴霸武艺深堪,一下下去,你还有命在?”

    贾仁禄笑道:“明公不是想看看藤甲是不是刀枪不入么?”

    笆宁瞧瞧刘备,请他示下,是否应该上前。刘备双道眼光在贾仁禄脸上扫了几扫,只他一脸坦然,料想他敢出此言,必定不惧刀剑。眼光一转,向甘宁瞧去,缓缓地点了点头。

    笆宁缓缓地拔剑出鞘,叫了声得罪。人影一晃,倏地上前,右手一挥,扑的一声,长剑劈在他胸口。

    笆宁能拉开硬弓在百步之外准备命中目标,手上劲力是何等巨大?虽说手下留情,只使了一成力,这一剑的劲力仍是极大,贾仁禄胸口剧痛,立足不稳,踉跄地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甘宁忙抢上前去,将其拉起。

    众人见他胸前衣衫破了一道大口子,身上竟无鲜血流出,群情耸动,若非有刘备在场,必将乱喊乱叫起来。

    刘备大为惊臆,起身走下台阶,来至近前,端详片刻,摸了摸他的胸口,问道:“你身上也着有藤甲?”

    贾仁禄除下外袍,露出藤甲宝衣来,道:“对的,这件内衫便是和藤甲一样的山藤所制。”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立即向贾仁禄身上射去。刘备伸手摸了摸宝衣,道:“看不出来如此平平无奇的衣衫,竟能刀枪不入。”

    贾仁禄道:“明公身系天下苍生,万金之躯,这内衫还请明公穿上吧。”心道:“给他看到了,不上交怕是不成了。”

    刘备一摆手道:“我半生戎马倥偬,大小百余战,何惧刀剑?你可是我的手足,焉能有失?这衣衫还是你穿着吧,当是你敬献与我,我又赐还给你的,哈哈!”

    贾仁禄道:“这”心道:“这叫什么事嘛,这宝衣原本就是老子的,现在可倒好,成他赐给我的了”

    刘备微笑道:“就这么定了。”贾仁禄忙跪地谢恩,刘备摆手令他平身,道:“好!好!好!有此无敌藤甲,别说张鲁、刘璋不足为惧,便是纵横天下,又有谁人能当?”高举双手,仰天长笑。

    众文武随即跪倒,马屁之声响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