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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午时,一行人离江州城约有三十里之遥,迎面尘头大起,成千名骑兵列队驰来,数面白色大旗迎风招展,其上都镶着一个黑色大字:“刘”
贾仁禄叫道:“主公亲自出迎了。”
赵云点了点头,滚鞍下马,让在道旁。贾仁禄心中骂道:“古代的狗屁规矩就是多。”也下了马,牵马闪到一旁。
片刻间对面骑兵驰近,刘备骑着一匹大白马迎面奔来。到得近前,下了马,握住贾仁禄的双手,望着他,也不说话,两行热泪滚滚而下。隔了半晌,说道:“若非姜冏,我便见不到你了。”
贾仁禄热泪盈眶,道:“主公切莫悲伤,如今不是轻弹泪珠之时。”
刘备正色道:“正是。听说你才刚到南阳,便又被我召了回来。唉,没让你合家团聚,我实在过意不去。”
贾仁禄道:“主公快别这么说,我听闻噩耗本就想来了。”
刘备心中感激,拍了拍他的肩头,跟着从腰间解下长剑,将剑一横,递了上去,道:“此剑是姜冏遗物,听闻是仁禄之物。姜冏临终时曾言道要将此剑交到你手上,如今我亲自把它交给你,也算是不负所托了。”说到此泪珠又滚了下来。
贾仁禄低头一看,那剑正是那柄来之莫明的湛泸宝剑。回想起当年在梓潼客栈之中指腹为婚,赠剑定亲之事。心头一酸,泪珠滚滚而下,摇了摇头,哽咽道:“这剑是当年指腹为婚之时我的文定之礼。如今我家那口子生得正是女儿,姜冏夫人生的得是公子,正好成婚,这剑我不能要。”
刘备道:“哦,指腹为婚?”
贾仁禄便将当日指腹为婚之事向刘备细细说了。指腹为婚在当时甚是平常,刘备也不以为异,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既是文定之礼,便当归于姜家。不过姜冏临终时曾有遗言”
贾仁禄连连摇头,道:“这剑我说什么也不能要,还是差人送到长安交给姜维吧。”心道:“红粉配佳人,宝剑赠英雄。这湛泸剑在老子手上屁用没有,给姜大大才能发挥作用。”
刘备哑然失笑,道:“姜维如今方才两岁,要剑来何用?”顿了顿,又道:“这可是古剑湛泸,甚是贵重。若是差人送到长安,千里迢迢,极易失窃。这样吧,先放在你这里,由你暂且保管。待姜伯约长大了,同令爱千金成婚之时,你再交到他手上,岂不是好?”
贾仁禄点头道:“就依主公。”接过长剑,佩于腰间。
刘备捋了捋长须,道:“到那时若我还在世的话,一定亲自为他们主婚,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贾仁禄忙拍马屁道:“主公千秋万岁,我重孙子的婚礼还要有劳主公亲自主持呢。”
刘备大意失荆州,损兵折将,近来连连自责,心情颇为郁闷。此时听闻贾仁禄马屁,不禁心情愉悦,道:“哈哈,自古以为哪有人能活到一万岁,能过百龄已属罕见了。再者万岁只有皇上才能用,我怎敢当,仁禄失言了。”话虽如此说,嘴角还是露出微笑,显然十分高兴。
贾仁禄心道:“你老人家就是皇帝,老子只不过是提早叫了而已。”
众人上了马,刘备与贾仁禄并骑入城,众文武紧随其后,同至太守府中。
刘备道:“前次大败折了威风,如今该当如何,还请诸位教我。”
张飞抢先出班,道:“那个张任胆敢设伏害人,真是不知死活。这次不劳大哥出马,只要给我五千兵马,定将张任那厮的人头献于帐下!”
刘备对他的大言不惭已习以为常了,不再生气,微微一笑,挥手令他退下,问道:“诸位还有何高见?”
徐庶道:“如今新遭丧败,士气沮丧,元气未复,不宜出兵,还是等到来年再作打算。”此言一出,便有不少文武附和。张飞一听没战可打,气就不打一处来,攥起铁拳,当时便要发作。却见刘备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忙又坐好,咬牙切齿,瞪圆双眼,盯着徐庶,心里大骂他的祖宗十八代。
贾仁禄问道:“上次出的五万兵都是何方人马?”
刘备道:“均是从巴、巴东、涪陵这三郡征集而来。”
贾仁禄又问:“如今还有多少兵马?”
刘备道:“三万余人。”
贾仁禄道:“张任手下有多少兵?”
刘备道:“张任屡次大败已剩二万余人。不过雒县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一时之间倒也难以攻取。”
贾仁禄沉吟半晌,道:“姜冏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仇如何能等到明年再报,我决定还是应当出兵再攻雒县。”
张飞叫道:“太好了,你这话真是说到俺老张心里去了。”
徐庶道:“仁禄,如今锐气已挫,不宜再进。”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单只现在这三万兵马,当然不宜再进,咱们可以请援兵嘛。”
徐庶道:“如今关中虽已安定,兵粮充足。但关山重重,中间又有张鲁为梗,一时间怕是难以到达。”
贾仁禄道:“不用动用关中一兵一卒,我顷刻间便能召来十万精兵!”
此言一出,众文武一片哗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同时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贾仁禄疯了。有的同贾仁禄关系不是很容洽的文武,料想他已病入膏肓,心里盘算者如何为他办丧事了。
刘备道:“军中无戏言,仁禄可要三思啊。”
徐庶沉吟道:“当时凑这五万军马,着实费了些力气。三郡都已被抽空,实已无法再征出一兵一卒了,如何能”说到此,精芒一闪,一脸兴奋道:“对的,是有精兵十万!我怎么没想到!”
刘备一头雾水,轻敲额头,道:“三郡已不能再征募兵士,再征就要激起民变了,哪来的十万精兵。”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南中群蛮!”心道:“老子当初之所以不杀孟获,就是为了等今天。”
刘备一拍脑门,道:“对的,那里酋豪众多,不下数十,大者万余,小者数千。若是全聚到一起何止十万之数。可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南中虽经仁禄绥靖,百蛮毕服。但他们久居化外,难以驾驭,因此这次征兵之时,我们并没有征集南中之兵。”
贾仁禄道:“那些蛮人耻于以汉人同伍,是很难驾驭,能不用最好不用。不过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了,说不得也只好用一次了。”
刘备沉吟良久,道:“也好,就这么办吧。仁禄已去过南中一次,九死一生,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去冒险了。有谁愿意去南中联络诸部的?”。。众人均知南中之人久在化外,虽说对贾仁禄死心塌地的心服,但是骨子仍是极其痛恨汉人。自己前去,若是一句话说得不对,拍马屁拍到马脚上,触怒了那些蛮人,说不定便会被把去喂老蛇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闻言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有惧色,纷纷摇头,显然没有人愿意做这出头之鸟。
贾仁禄环顾左右,也知他们心里怎么想的,道:“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刘备眼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长叹一声,道:“就这”徐庶微微一笑,道:“纠集兵马这类的小事,如何要劳动仁禄亲往,我荐一人可当此任。”
刘备道:“哦,是谁?”
徐庶道:“德昂便可。”
刘备一拍脑门,道:“若非元直提醒,我倒忘了。他正在南中,办这件事正合适。”
贾仁禄接口道:“可差人去长安请祝融前来,她本就是南中酋豪,由她前往南中更加事半功倍。”
刘备见兵员有了着落,心情转佳,愁眉舒展,脸上露出笑容,道:“好就这么办吧。”
议事已毕,贾仁禄回转自己位于江州的府邸,便来到马厩看他的爱马卢柴棒。原来他离开江州之时,曾想到还会再回来,卢柴棒运来运去,大是麻烦,便没有带上,留在府中,由彭允照看。
贾仁禄对这个白毛男很不放心,生怕他将卢柴棒喂得和他一样营养不良,黑马变成白马,那可就糟了,是以一回来哪也不去,先奔马厩。来到马厩,但见厩中空空如也,卢柴棒已不知去向,不禁大为光火,气极败坏的问正在边上打扫马厩的仆役道:“老子的爱马哪去了?被人偷了?”
那仆役道:“彭管家十分爱护老爷的坐骑,他听人说这马要多多跑动才能长得越发健壮,便每日一大早便出去跑马了。他不知老爷今天会来,便照例出去跑马了,还没回来。”
贾仁禄抬头瞧瞧天空,道:“不是吧都啥时候了,就算是绕地球跑一圈也该回来了。”
那仆役道:“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贾仁禄颇为郁闷,一摆手道:“好了,你忙吧。”拂袖而去。
江州这所府邸不过贾仁禄的临时居所,各色陈设自是远不如他在长安的狗窝,婢仆也少得可怜,原先还有梅、兰二花服侍,如今她们也已到了长安。鄀大的一座宅邸,却没有多少人居住,显得十分的冷清。贾仁禄本就喜爱生发热闹,进得屋来,见没得搞七搞八,顿觉索然无味。便欲到刘泽屋中,和他聊聊天,顺带一近刘玉秀香泽,惹得莺啼燕叱,以打发无聊时光。
唉出屋门,正欲向东行去,忽听得蹄声隐隐,夹杂着男女嬉笑之声,自大门外直响进来。那蹄声贾仁禄便是在梦中也不会听错,正是爱马卢柴棒的声音。他忙提步急奔,来到大门处一看,只见一青年男子满头白发,牵着卢柴棒,缓步入内,边走边同边上一位容貌秀美的女子谈笑,正是彭允、刘玉秀二人。
彭允一见贾仁禄,侧头瞧了瞧刘玉秀,脸上微微一红,道:“老老爷,你来了。”
刘玉秀红云扑面,双颊好似火烧,侧过头去,嘴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道:“你你快跟老爷说说。”
彭允脸上又是一红,点了点头,刚欲说话,却听贾仁禄说道:“出去做什么了?”
彭允嗫嚅道:“骝骝马。”
贾仁禄瞧着他们俩,似笑非笑地道:“真是去骝马?”
彭允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羞得满脸通红,默然无语。贾仁禄侧头看了看卢柴棒,长叹一声,道:“唉,这马怎么给你整成这样了?”
彭允汗水涔涔而下,忙跪伏于地,道:“老爷这马小人一直用心喂养,不敢怠慢。”
贾仁禄道:“老子这马本来叫卢柴棒,现在越来越壮实了,岂不是名不符实了?哈哈!”
彭允这才知道贾仁禄在和他开玩笑,舒了口气,嘿嘿地笑了两声。贾仁禄摆了摆手,道:“好了,老子知道发生了什么屁事了,你们两个下去吧。姜冏方才物故,老子没心情搞七搞八。等到老子为姜冏报了仇,再来为你们操办婚礼大典吧。”心道:“这白毛男还真有一手,借着出城跑马的良机,把刘玉秀给泡到手了。刘玉秀居然不嫌他满头白毛,这眼光也着实有些问题。”
彭允忙拜伏在地,道:“多谢老爷成全!”
刘玉秀脸上一红,道:“我出来的久了,爷爷一定很挂念,我也该回去了。”说完便转过身去,掩面急走,霎时不见。
贾仁禄扶起彭允,在他的胸口上捶了一拳,道:“好小子,这马喂得不错,妞也给你泡到手了,你还真是两不耽误啊。”
彭允无言以对,唯有傻笑。
此后彭允依然借着跑马之名,带着刘玉秀游山玩水。贾仁禄见如此一辆名贵跑车,被他开将出去泡马子,着实有些肉疼,便考虑适当向他收取一定的租金,以便自己也能跟着发笔小财。
这日未时,彭允仍不在府中。贾仁禄用罢午饭,独自一人坐在屋里看春宫图,正意乱情迷之际,忽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自大门外响了进来,过不多时已到了门外。只听一位女子喝道:“贾福,你到了南阳也不回家一趟,诸位夫人很是生气,后果很是严重。特差我前来问罪,你还不快给我死出来!”说话之人正是祝融。
贾仁禄打了个寒噤,心道:“这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