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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先是遇到大风,继而发现了一个悬于危崖边上的山洞,最后更是在大河之滨找到了八尊诡异异常,会暗箭伤人的金人。经历了这么多屁事,赵云军将士人人精神委靡,表情木然,跑起路来也是有气无力,慢慢吞吞,不像初来时那样意气风发,急驰如飞了。
贾仁禄长眉一轩,道:“我看大军已经吃不消了,没法再前进了,不如就地扎营吧。”
赵云点头道:“看来只有这样了。传我将令扎营休息。”
扎营已毕,贾仁禄实在累得不行了,将湛卢剑随手掷于榻边,倒头便睡。呼噜声中,他便飘然入梦,往见貂婵、曹静去者。迷迷糊糊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见曹静挺着个浑圆的大肚子,喜滋滋地来到他面前,摸了摸肚子,道:“相公,你说咱这个孩子该起个啥名啊?”
贾仁禄闻言心花怒放,道:“那当然该起个震古铄今,喊起来响当当的名字了!”
曹静笑靥如花,道:“那要叫什么呢?”
贾仁禄来回走上两圈,低头沉思半晌,道:“是男的就叫贾”
便在这时,赵云掀帘进帐,大声叫道:“不好了!营中有兵士失踪了!”
贾仁禄闻言一跳醒转,睁眼一看,曹静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眼前只有一个英俊闲雅的赵云,刚才那一切又不过是南柯一梦。贾仁禄没好气的瞪了赵云一眼,道:“娘的,吵啥吵,孩子都给你吵没了!”
赵云知他又不知道在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摇头苦笑,道:“梦也该醒醒了,出大事了。”
贾仁禄道:“我那个梦也是大事!”心道:“怎么每次都是这个时候!得,这下好了,正在给儿子起名字关键的时候,就被吵醒了。我本来就最不会起名字,要是梦到个名字,我能省多少事”
赵云摇头苦笑,道:“现在军中可是有人失踪了,这该比你的怪梦大得多了吧。”
贾仁禄没好气地道:“这算什么大事,我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准是经不过宝藏诱惑的,偷偷跑去挖了。真没死过,那八尊金人分成八方而立,只要一触机关,密集的箭雨便向中央射去,有谁能躲得过。中箭之人,死状恐怖,片刻之间,便化成副骨架。他们又不是没见过。还去刨。”
赵云点头道:“这一听说有财宝,当然会有人拼了命去抢了。”
贾仁禄道:“一定是这几个家伙,自以为受过几天正统的摸金教育,便以为通吃天下机关了。像这种没死过的家伙,自己想去找死,我们也别拦着。子龙你现在就去传令,全军再有擅动者,斩!”
赵云应道:“是!”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河边毕竟离敌人很近,万一给发现了”
贾仁禄若有所思地道:“是这么回事。”过了良久,又道:“这样吧,让彦云、正方二人暂领军队,你我二人连同莫邪,一起到发现金人的地方再探个究竟。”
赵云应道:“是!”转身便欲去传令让王淩、李严二人留守大营,贾仁禄又道:“告诉彦云、正方,若再有人跑去刨坟,我可唯他二人是问!”
赵云点头道:“好!”传令已毕,赵云、贾仁禄、莫邪三人结束停当,出得营来。其时营中正在打二更,四下一片漆黑。贾仁禄面色黝黑,身着夜行衣,腰间别着把黯淡无光的黑剑,往夜幕中一站,竟与夜色融合无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只可惜他毫无轻功,要不然真是做贼的极好材料也。
赵云辩明方向,牵着贾仁禄于黑夜之中极速穿行,势若飘风。莫邪于轻功一门显也是有很深的造诣,总是不即不离的跟在赵云之后,同贾仁禄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过了小半时辰,他们便悄没声息的掩至金人所在之处,隐于河边一片胡杨林中。
贾仁禄手搭凉棚,作孙悟空状,朝金人所在之处乱瞧一通,方悄声道:“好家伙,三四十人,这帮子看来是打算玩真的了。”
赵云长眉一轩,附于贾仁禄耳边,道:“一共四十三人。原先的那些尸骸已被清走了,他们应该到了有一会了,估计忌惮机关,是以迟迟没有动手,我们要不要去阻止他们?”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别。我们一上去,他们便全散光了。我们就三个人,不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要是有一两个跑到对岸去,那就全完蛋了。”
赵云点头道:“正是如此,可是这里机关甚是厉害,我怕他们会惨遭其害。”
贾仁禄又看了看前方那些正聚在一起窍窍私语的摸金高手,悄声道:“别理他们,他们敢来,就要有嗝屁的觉悟。你没看他们正商议着呢,我估计这里面有高人,搞不好这入口还真能被他们凿开。”
赵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仔细地看着对面的动静。
便在这时,对面这些摸金高人不再窍窍私语了,三三两两地四散开来,开始小心翼翼地在沙地上仔细摸索,似在找寻什么东西,由于离得远了,也看不甚清。
贾仁禄看了他们摸了半晌,不明所以,心道:“得,看来这摸金的还真跟摸字有很大关系。”悄声对赵云说道:“搞毛啊,他们摸了半晌,也没摸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还不如别刨坟了,找个美女唱十八摸算了。”
莫邪耳朵甚灵,这话虽轻,她却也听到了,白了他一眼,悄声道:“老不正经,天天就知道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那些人虽然所为不是很正大光明,不过也比你正经多了。”
贾仁禄悄声道:“是够正经的,也不知道到时候能有几个活着回来。我虽不正经,但我起码还有自知之明,不是咱的钱,咱就不去拿。这是咱的钱,咱就一定要去要!”顿了顿,又道:“这学费,还有复国费”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到时少不了你的!”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知道就好。”
赵云悄声道:“嘘,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了。”
贾仁禄道:“那些家伙正全神贯注地满地乱摸呢,哪还有心思听我们在讲些什么了。”
便在这时,对面的一位年轻小伙似是发现了什么,噫的一声惊呼起来,紧接着又有一人轻轻地惊呼了一声。
贾仁禄离得远了,没听见他们的惊呼,但见他们有异动,便知已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长眉一轩,道:“这搞不好还真能被他们整开。”
赵云点头道:“估计是,这伙人比早上那几个不知轻重的家伙有耐心多了。你看他们找到了什么,并不马上碰触,而是打手示通知身后的人。”
贾仁禄道:“估计有高人在指挥,事先就布置好的。”
赵云道:“没想到这伙人心还挺齐,配合的也好。”
贾仁禄轻蔑地道:“这会为了找到入口,拆解机关,当然得齐心合力。等到了里面,找到宝,那时便开始六亲不认了,不杀个你死我活,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那是不算完的。”
赵云叹了口气,道:“唉,这财宝有那么重要么,值得为这种不着边际的东西搭上性命么。”
贾仁禄正欲说话,忽见对面的人群四下散开。过不多时,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手持火把,来至场中,弯着腰,低着头,绕了一圈。停下脚步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复回提着火把来到北首那尊金人之后,招呼其余人等聚拢过去商议。
贾仁禄悄声道:“像是发现了什么,那家伙看来就是高人,真没想咱军中还有这样的高人。”
赵云点了点头,道:“嗯,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这入口估计快被找到了。”
贾仁禄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时他们把入口找到了,老子正好进去捡现成。”
莫邪笑道:“呵呵,你不是说不要那些财宝么?”
贾仁禄道:“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像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咱是不会,但捡便宜怕是没人有我厉害。”
莫邪道:“呵呵,贾军师捡便宜的本事,举世无双,小女子万分佩服,不知可否赐教一两手?”
贾仁禄大手一伸,道:“学费。”
莫邪嗔道:“都说了到时少不了你的了。”
贾仁禄道:“老听你说到时,也不知道是啥时”
赵云手指上移至唇边,道:“嘘,对面有动静了。”
贾仁禄忙侧头细看,只见那些摸金高人商议已毕,挑了八个壮小伙子来到场间,分成八个方位蹲好。这八个小伙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同时伸出右手,拉起了地上的一样细小的物事,距离远了看不真切,不知是何许物事。
莫邪道:“他们好象提起了什么东西。”
贾仁禄支着下巴,悄声道:“圆环。”
赵云点头道:“估计是的。”
便在此时,那八个年轻小伙子在那中年汉子指挥下,同时将手中的圆环向右转了一圈。那中年汉子猛地回头,看向身后金人,毫无动静。不由微微一笑,转过头来,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继续指挥那八个年轻小伙子转着圆环。
就在这样,那八个小伙子或左或右地同时转着手中圆环,过了半晌,只听得轰隆隆地一声巨响,跟着便是场间诸人发疯般的欢呼声传来,显是入口已被他们打开。
入口开启之后,那些人并未马上入内,而是又回到北首的那尊金人之后,聚在一起不知商议些什么。
贾仁禄莫明其妙,悄声道:“这门都被打开了,不马上冲进去抢宝,还讨论个啥劲啊。”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这地道初开如何能马上进去,需待其内的秽气退尽之后,方可入内。”
赵云接口道:“再者入内之后,还有一些须当注意之事,得先行说好,不然可是要全军覆没的。”
贾仁禄道:“没想到他们还挺专业的。”
赵云点头道:“那个中年汉子估计之前便是干这营生的。”
贾仁禄点头道:“八成是,我估计这个什么单于费尽心思设计的机关八成都要毁在这小子手里。”
赵云长眉一轩,道:“既便他们能活着出来。这伙人擅离军营,私挖金宝,我也不能容得他们这么容易的便跑路了。”
贾仁禄点头,道:“对的,金子的留下,人可以去死了!”
过了半晌,那伙摸金高人竟不再讨论了,从怀里掏出干粮来,啃得个不亦悦乎。贾仁禄见状倒乐了,道:“吃饱了好上路,看来他们自己也不想活了。”
赵云道:“你从一开始到现在,嘴里就没停过,不停的胡说八道。这里还好没人巡查,不然就该我们上路了。”
贾仁禄笑道:“这不说话挺小声的么,那些人正吃得起劲,哪会来查看啊。”
赵云没好气地道:“你不是想捡便宜么,还不噤声,到时给发现了,看你还有什么便宜可捡。”
贾仁禄忙捂起嘴来,以示自己不再说话了。莫邪见他的样子十分的滑稽,显些笑出声来,忙用手掩嘴。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那些摸金高人进食已毕,伸手一抹嘴,乐得嘴歪歪。在那中年汉子的带领下屁颠屁颠地进了密道。
贾仁禄虽满心好奇却也不敢抢至近前细看,只得在原地抓耳挠腮,急得来回直转。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一声轰隆隆地巨响传来,似是入口又被关闭了。赵云大喝一声:“不好!”飞身上前,来到场中四下一看,除了地上那八只立着的圆环之外,周遭毫无特异之处,竟不知入口到底在何处。想是那些高人一不小心碰到什么机关,竟将入口给关了起来。
贾仁禄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低头一看,道:“得,给关禁闭了。这何时放出来,就要看单于大人的心情怎么样了,哈哈!”
赵云摇头苦笑,道:“这太危险,到金人后面去,那比较安全。”
贾仁禄点了点头,二话不说,退到金人之后。三人便在北首那尊金人之后又守了两个多时辰,天色渐亮,仍不见那些高人出来,显是正在墓里开着分赃会议呢,至于有没有因分赃不均而大打出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贾仁禄要不是有莫邪在旁,陪着他谈着情说着爱,早就拔腿走人了。饶是如此,到了卯时也不禁困意大增,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得,估计是全死在里面了,别理他们,回去睡觉。”
赵云疑云满面,道:“会不会另有出口?”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有这可能,出口不会在且末那里吧,要是那样就全完了。”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不可能,这里离且末还有好几百里呢,怎么可能有这么长的地道。”
正说话间,忽地脚下一震,轰隆隆之声传来,八个圆环围成的圆圈正中沙地下的有一块石板向后退了开去,现出一条地道来。石板甫移出数尺,便有三条汉子汉子踉跄地窜了出来。
贾仁禄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见其中一人便是那个领头的中年汉子,满脸惊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嘴里胡言乱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估计在墓内遇到什么可怕的情景给吓傻了。立于他右首是一位三十来的壮小伙子,双臂不知被什么利刃齐刷刷地切去,鲜血淋漓,可他竟好象不知道疼一般,在原地傻呵呵的笑着,显也是给吓疯了。立于中年汉子左首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他则更加的恐怖,全身上下粘满不知名的白色小肉虫,密密匝匝,约摸有几万只。那些虫子竟还都是活的,在他身上蠕蠕而动,似在吸血,看上去十分的恶心。那三人上来之后,个个神志失常,也不再逃跑了,在原地又笑又跳,又哭又闹。
贾仁禄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扭过头去,惨然道:“挖宝,挖宝。好好的人下去,上来成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