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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昨晚太想我睡不着啦?”
我对着他翻白眼:“你无聊不无聊。想你这个大我7岁的老男人?我又没瞎!我最以貌取人了好不好。”
顿了顿,手指无意识的在桌子上画圈。
“我明天要去报道了!在福城的微安学院,国贸专业。”
不爽的拔了拔头发,小声的嘟囔:“我爸选的学校,我爸选的专业。他独裁!”
毛伟峰伸手按了按我的肩,示意我做下。拿出烟点了一根,我立刻皱眉嫌恶的坐远了一点。
“福城啊,好歹也是省会,不错的了。你就知足吧,你爸给你选的那都是对你好的,你看我初中都没毕业呢。好好在学校呆着吧,大学里帅哥可多了!也趁早结束你空白的恋爱史啊!”
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我对男人没多大兴趣。皱了皱眉,从包里拿出个本子,递上去。
“把你QQ号写一下,我回头加你”
好久没有客人到我的屋子里来了,我的门是锁上的,我的窗是关上的,我以为我的夜是寂寞的。
在铺设道路的地方,我迷了路。
在浩淼的水上,在瓦蓝天空里,没有一丝儿路径的迹象。
路径被众鸟的翅膀,天上的星火,四季流转的繁花遮掩了。
于是我问我的心:它的血液可有智慧能发现那看不见的道路?
我要唱的歌,直到今天依旧没有唱出来。
我把日子都花在调弄乐器的弦索上了。
节奏还不合拍,歌词还没配妥,我心里只有渴望的痛苦。
鲜花还没有开放,只有风在旁边唏嘘而过。
我不曾见到他的脸,也不曾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只听见他轻轻的脚步声在我房子前面的大路上走过。
漫长的一天都消磨在为他在地上铺设座位了,而灯却还没有点亮,我不能请他进到屋里来。
我生活在和他相见的希望里,然而这相会的时机尚未到来。
——泰戈尔。
坐着卧铺大巴,摇摇晃晃的十几个小时,终于到了福城。老妈见车就晕,于是就老爸一个人陪我来。我吃着晕车药,一路睡到福城,就喝了半瓶水。老爸却是兴致勃勃,一路吃着零食,这不禁让我想起我妈说的“你们俩父女就是2只超级大硕鼠”。下了车,有点晕,迷迷糊糊的拖着行李箱,跟着老爸走啊走。福城的晚上,一点都不繁华,到处都是昏暗的灯光,走着走着,老爸宣布我们迷路了……
在路边的小卖部给姨妈打了个电话,说了半天还是不清楚怎么走。最后老爸大手一挥:“打车打车。”
上了辆的士,不到3分钟下车了,我和老爸一肚子气。麻痹的无良司机,就在马路对面不告诉我们,载着我们绕个弯就到了。我叉叉叉……你就差那7块钱么?
在楼下摁了门铃,姨妈很快就下来接我们了。姨妈很热情,她的儿子媳妇也很热情。老爸跟他们聊的很开心,只有我浑身不舒服的站在老爸后面————————因为我发现我来月经了。汽车到站的时候我起身准备下车,赫然发现垫子上全是紫色的印迹,这让我大惊失色。幸好当时已经天黑了,我穿的又是深蓝色的牛仔裤。可是姨妈家灯火通明,硕大的水晶吊灯晃的我刺眼,这让我浑身不舒服,却又不敢发作。聊了一会姨妈终于叫我们去洗澡,说她要做夜宵给我们吃,我扯着箱子就闪进了洗手间。
大概是累极了,这一晚睡的很安稳,还做了个美梦!醒来虽然不记得自己梦的是什么,但是我心情很好,想来必是很美好的事情吧。
早上不到8点,我和老爸吃完早餐,就要去学校报道了。姨妈很是热情的拉着我的手,非要给我红包,说上大学了,是大事。老爸坚决不收,姨妈坚决要给,推来推去又是半小时……
老爸对福城其实蛮熟,隔个两年就会来玩上一玩,自封为路路通的老爸很是自信的带我去坐车。9月的福城热的能死人,我穿着鹅黄色的小背心,外面套件小衬衫,下身是黑色牛仔裤,坐着居然也热的满身都是汗。额上的刘海都粘在一起,脑后的长发也紧紧的贴在背上。这让我觉得很烦躁————一会学校那么多人呢,这样我多丢人啊。
因为害怕坐过站,所以老爸一直盯着站牌。结果我们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微安学院”的牌子从我们面前呼啸而过!
“哎哎,师傅停车!上个站不是微安学院啊?你怎么不报站呢?”
“下个站才是微安学院站!那个是金山站”
司机老神在在的回答我们,“吱”的一声刹车,潇洒的对俺们挥挥手:“下车下车,这个站才是微安学院”
我对福城的印象开始差到了极点————————尤其是,我发现这边荒芜的好像开发区。
我和老爸拎着我的行李箱,十分之郁闷的下了车。没想到一下车就有帅哥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吱吱喳喳的很是热情。
“坐过站了吧?哎哎我们刚来的时候也都做过头了呢!你看这站牌搞得,这边其实是学生宿舍”
“哎哎!过来个人!领这学妹去报道了啊!”
迎面走来一个男生,白色的T——恤,外面罩着黑白格子的衬衫,米色的宽裤,白色的棒球帽,蓝白相间的运动鞋,脸上的笑容比阳光灿烂,一身清清爽爽。他大方的冲我们笑笑,拎起我的行李箱走在前面带路。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回头跟我们聊天,问我们哪里来的,我要读什么专业。听到我是国贸系的,夸张的假装可惜的说:“哎呀,乔木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不是我们系的呢?系里的光棍们又要伤心了!我也要伤心了!”
我被他逗的乐起来,“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正想问问学长叫什么,学长忽然指着前面说:“看,到啦!”
顺着学长指的方向望过去,我和老爸呆住了。我的心啊,登时就哇凉哇凉的:灰扑扑的大门,灰扑扑的校舍,灰扑扑的一层儿的平房。我有些艰难的开了口:“学长,你确定这不是仓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