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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灿烂的夜晚是适合情人共处的美好时光,但是赵匀的心可是不爽到了极限。他和宋芷倩的晚餐约会,原本应该是在罗曼蒂克的气氛下进行,却偏偏多了一个碍眼的男人——流川峻一,让他一整个晚上倒足了胃口。
别的不说,单单吃个饭,流川峻一那两泓寒眸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直瞧,瞧得他头皮发麻,手脚痉脔。他和以往的那些保镖完全不同,刚毅俊伟的外形就已经让人备感压力了,更何况他还有着如鹰的利眼,虽然坐在隔桌,但面朝他们而坐的脸上仍有着强悍的气势,即使他的态度安逸,可是那不自觉散发出来的气魄还是非常吓人。
“芷倩,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个家伙的?他真的只是保镖吗?”赵匀忍不住开口问芷倩。
“他是我爸爸雇的,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出现。”她随口答着。
流川峻一在想什么她多少猜得出来。他说过不打搅她和赵匀的,但是他无意间流露出来的保护气息还是惊扰了他们。他是故意的!她想,故意要让赵匀感受到他的存在,或者他想要试探一下赵匀的反应,以确定他是不是狙杀她的嫌犯之一。
“你叫这家伙回去!他在这儿,我连饭都吃不下。”
“他是我的保镖啊!我爸爸聘雇他的名目是‘贴身护卫’,你说,他有可能让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吗?”
“那叫他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暗中保护你就好了。”
也对!她怎么没有想到呢?流川峻一可以在暗处保护她啊!
“流川,赵先生说看到你的脸他吃不下饭,请你离开这里。”她转头对流川峻一说,故意要气气他。
教她吃惊的是,流川峻一竟不吭一声地站了起来,顺从地走出餐厅。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觉得自己又被他弄胡涂了。
“这才对!少了他,我们才能说些贴心话。”赵匀的手拢了过来,左手圈住她,右手轻拨着盘中的食物。
芷倩有点后悔让流川峻一离开了。赵匀对她的企图愈来愈强烈,她几乎要招架不住。
当初,父亲介绍她和赵匀认识时,她还非常反感,但是当她开始接手恒久珠宝的经营后,才发现父亲要她和贺古集团亲近的动机并不单纯。
贺古集团是国内少有的几家资本雄厚的家族企业之一,目前的总裁赵世元是赵家的长子,继承贺古不过五年的光景,他和宋矩方在商场认识,进而成为朋友。因此,往来久了之后,彼此都希望两家能结成亲家,将事业合并。
“你干什么?吃个饭还这么没规矩!”她想挣开他,反倒被他拥得更紧。
“我吃不下了。芷情,我想吃你。”语意暧昧,神色轻佻,他的色心又起了。
她心中一惊,用力地撞开他的箝制,条地站了起来,脸色不佳地说:“赵匀,放尊重一点,我们之间还只是朋友,没有任何婚约,别要求得太过分了。”说完,她几乎是逃出餐厅。
赵匀匆忙付完帐,跟在她身后来到停车的地方。
“芷倩,你怎么了?我们不是交往得很顺利吗?我们既然相爱,而且两家已预计年底要订婚,我以为我们可以再进一步”他拉住她的手肘,一脸阴暗。
芷情定定地站在车旁,尽力平复翻腾不已的情绪。她得忍耐!这桩感情的交易全是为了恒久,她告诉自己不下千百次,选择赵匀是为了保住恒久珠宝和“海妖之泪”她不能破坏这一切!
但是,她实在不能忍受赵匀一再的碰触!每当他色迷迷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时,她的手几乎要不听使唤地赏他两记耳刮子。她一点都不喜欢他!原以为假装去爱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没想到这比去恨一个人还要困难。
“等我们订了婚再说吧!在那之前,你无权做一些无理的要求。”她推诿地说。
“你根本是在玩弄我!我为了你放弃了许多女人的邀约,结果呢,你总是态度冰冷。与其要在这里忍受你的冷漠,我还不如去找个火热的女人来温暖我的胸口。”他想让她吃味,想让她嫉妒,凭他赵匀,要什么女人没有?宋芷倩能得到他的青睐,是她的造化。
“请便!”她没有挽留,连最起码的醋劲都没有。
“你给我听清楚!”赵匀气得握住她的手臂,把她的脸硬转过来面对他。“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过日子。但是我偏偏爱上了你,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你会顺从我的,因为除了贺古集团之外,没有人能救得了你的恒久!”他双手一用力,强行吻住她正欲辩驳的**,粗鲁地报复她的无动于衷。
芷倩气极地想打人,但双手被扣锁住,无法脱身。
这时,一只强劲的手条地抓住赵匀的后领,在他猝不及防时,一个勾绊,他使狠狠地跌躺在地上,头侧还撞上了停在一旁的车盖。
“你的风度太差了。”峻一冰冷的声音把他从情潮中冻醒。
“你干什么?我和芷倩的事你别管!”赵匀大声咆哮。
“我是她的保镖,你别忘了。”峻一挡在芷倩身前,双手插在口袋里。
“该死!你以为你算老几?我和她的事只有她能解决。她早晚要嫁进货古集团,你能保护她到几时?”
“在她嫁给你之前,她的安全是我的责任,谁都不能侵犯她,连你也不例外。”峻一的言词铿然有力,将赵匀这个公子哥儿震得无法出声。
峻一拉着芷倩的手臂,打开车门,将她扶进座位。再走到驾驶座外,一把推开犹在发愣的赵匀,冷哼一声,上车离去。
在尘烟之后,传来赵匀不满的吆喝声。
峻一猛踩油门,将车子开往寂静的郊区。一路上,芷倩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异常地沉默。
“就算恒久珠宝真的发生了财务危机,你也不需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对她的沉默看不过去了,他终于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芷倩蓦然抬头,水灵灵的眼睛里写满惊奇。
“你怎么知道的?”
“查的。”
商场上没有秘密,再黑的秘辛都能挖得出来。
“谁要你多事?”她烦乱地捶着自己的双腿。
“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个自信满满又不为任何事屈服的女人,一想到你在日本修理那位仁兄的精辣,真教我开了眼界。但是这一次看见你,你似乎被什么事情绊住了,那种感觉就像一颗珍珠蒙尘,看了让人难过。”他难得说那么多话恭维一个女人。
芷倩想起那件去年父亲帮她订下的荒唐亲事。就是因为跑到日本去抓那个男人的奸情,才会在东京遇上了流川峻一。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许多内情,总认为自己的生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然而,世事难料,太直的树苗长不成大树,你必须试着改变形状去适应外面的风雨”
“就我所知,恒久珠宝的财务早在三年前就开始走下坡了,并非这半年才如此。”他若要得知各大富商的资料,只要一通电活,老四静羽在台湾的眼线就能帮他查得一清二楚。
“但我却是从日本回来之后,才真正发现事态的严重性。有人一直在扯恒久的后腿,同样的货色会出现在其它的同业手中。仿冒品一大堆,有的人还故意在背后中伤恒久的信誉。爸爸住院了,许多事落在我手上,那时我才明白恒久并不如外界想象的风光。爸爸是个鉴赏家,却不是个经营高手,因此他会和贺古集团攀关系、希望我嫁给赵匀,也是盼望恒久珠宝能找到强而有力的靠山,继续经营下去。”
“不惜牺牲你?”
“这不叫牺牲!我一直很称职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譬如,替恒久做好漂亮的门面、与赵匀坠入情网,甚至积极地与贺古接触,准备合并的事宜。”
“你一直瞒着你爸爸?”峻一转头看着她。
“我不想让他太伤神,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了。”芷倩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脑中浮现宋矩方那张日渐消瘦的脸。
“你忘了恒久手中还有一张王牌。”
“你是说‘海妖之泪’?”她回头迎向他不时瞥过来的眼神。
“一亿元说多不多,但好歹可以挽救一些颓势。”
“就是因为‘海妖之泪’,宋家的子孙绝对不能卖掉它。”她不敢,也不舍。
“如果它是传言所说的‘邪物’,宋家拥有它不啻是为自己埋下祸根。”静羽给他的资料中,对“海妖之泪”的来历交代得颇为详细。
“那是谣传!”外界对“海妖之泪”的风言风话,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哦?是吗?”他倒觉得很有可信度。“带着诅咒出土的宝钻”已使得宋家势力逐渐倾颓,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不会让‘海妖之泪’在我手上转售,必要时,我会带着它嫁到赵家。”她信誓旦旦的说,这话却是说给自己听的。不知为何,心底深处总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一且在反抗命运的决定,但她不能去想、去听。眼前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嫁给赵匀,不管她有多讨厌他!
“尽管你讨厌那家伙?”
“是的。”看着眼前笔直的路,她明白自己的未来是一条不归路。
芷倩的心头又沉重了几分
“肇熙,你有得到进一步的消息吗?”宋矩方问着低头找寻资料的律师好友。
“没有。你的推测都得不到证实。”罗擎熙拿出一叠资料给他。
宋矩方拿起茶几旁的笔,顺手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矩方,你当真要连续瞒着芷倩?”
“是的。这是为了她好。”他顿了一下,又翻开另一份资料。
“可是赵匀在外面的风评并不好,芷倩和他的交往根本不如她说的那般平顺。”罗肇熙近日来看了一些八卦杂志的报导,得知赵匀和某个女影星走得很近。
“我有再多的钱也不够请一个保镖保护她一辈子。只有让她嫁进贺古,她才不会受到伤害。”他何尝不知道赵匀那个小子一点都配不上芷倩,但是只有这样做,他唯一的女儿才能活得久些。
“可是你说的那个躲在阴暗中的人一直没有行动啊!甚至就算芷倩嫁进赵家,也难保她不会加以报复。”
“你说她没有行动?我倒觉得她已经动手了。”宋矩方痛苦地握着笔。
“那些狙杀芷倩的行动,根本找不出和她有关的线索。”
“她是个可怕的女人,我二十五年前就知道了。”
罗肇熙叹了一口气。“她会变得这么可怕,完全是因为太爱你的缘故。”
宋矩方无言以对。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她真的不放过芷情,我死也不会原谅她——”宋矩方话才说到一半,就急急打住,因为他看见宋芷倩正推开门走了进来。
“不原谅谁啊,爸?”芷情微微一笑地走到他身边,轻吻了下他的脸颊。
“你怎么有空过来?”他换上慈佯的面孔。
“正好到附近办点事,顺道上来看看你。”她的笑脸背后有着轻愁。爸爸又瘦了!
“你的贴身护卫没跟来?”宋矩方探了一眼门外,没有那个俊伟日本人的踪影。
“我要他在车上等我。整天跟着我,会烦的。”
“噢?才四天就开始烦了?那个日本人不像会烦人的样子。”宋矩方回想起流川峻一的冷酷,那应该是一个不多话的男人。
“他管我太多了!”芷倩抿紧了唇。流川峻一不像以前的保镖,他的来历一定不单纯,只要他想知道的事,他一定查得出来,偏偏他想知道的事又特别多。
“那是他的职责所在。你忘了,是你爸爸我花钱请他来保护你的,他总得用点心吧!”宋矩方笑着说。
“他实在不像个保镖。”流川峻一的言谈举止都有一种自然的领袖特质,他会愿意来保搜她,委实令人怀疑。
“他的确不是一个保镖。”耀肇熙插嘴道“我也暗地里查过他的身分,他并非影子保镖集团的下属成员,而是‘闇之流’静山堂的负责人,掌管政治暗杀案件事宜。听说他是流川家族的老二,绰号‘冰刀’,是个令对手丧胆战栗的人物。”
“哦?”她不知道他真的大有来头。
“他肯接下保护你安全的案子,还真是奇怪。因为当初我们是发讯息给烈火堂,结果却教静山堂给接走了。”罗肇熙不解地说。
因为他要还我一个人情!芷倩暗忖。保护她的这种工作对他来说,实在是大村小用了。
“芷倩,你和赵匀之间处得怎么样?”宋矩方试探地问。
“还好。”她实在不想谈到那个姓赵的。
“你再一个月就要满二十五岁了,我希望你能在生日之前和赵匀订婚。”
“爸?”她不明白,她给自己的压力已经够多了,为什么爸爸还要这么逼她?
“早点嫁进赵家,我才能早点放心。”
“为何要这么急?我不想这么快”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内幕吗?除了财务危机,难道还有其它的因素让爸爸急着把她和赵匀迭作堆?
“芷倩,女大当嫁,我希望能活着看你走进结婚礼堂。”
“爸,你在胡说些什么?”她讨厌他这种了无生趣的言词。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我要你平安地活到百岁,要你打破‘海妖之泪’的咒话,永远幸福平安。”
“爸,你要我幸福平安,就让我来处理自己的事,尤其是我和赵匀的婚事。”她的痛苦全都写在眉心。“你安心养好身体最重要。你是恒久和我的支柱,千万别倒下了。”
她吻了吻他的颊,几乎是夺门而出。
好累!这一阵子她单单应付这堆事就烦死了,现在爸爸还这么逼她,她真的快受不了!
为何爸爸突然在意起她和赵匀的事?她对所有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有着太多的疑问,她一定要弄清楚!她不想再让别人控制她,她要查个水落石出——连同那个躲在暗处偷袭她的敌人!
宋矩方颓然地躺回床上,两眼无神地看着远方。芷倩一定感到不对劲了。
“我早说过别逼她太紧。她的个性跟她妈妈一样倔,必要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正是他最担忧的事。芷倩和她妈妈太像了!一样的好强,连那蹙眉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罗肇熙走后,他陷入了回忆的思潮。恍惚中,他彷佛又看到那个教他魂萦梦牵女人。
一张俏丽绝素俗的容颜在烟岚中出现,柔情万千地扑进他的怀中,拥抱他入梦
“你能帮我到什么程度?”芷倩坐在床沿,边整理她的行囊,边问站在身后的流川峻一。
“什么?”他挑起两道剑眉。
“我决定了,我要利用这个月把一切查清楚。”她望着手中的一把钥匙,那是锁藏“海妖之泪”的保险室钥匙。
“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明天要到香港出差三天,这段期间,我要你帮我查清楚我爸和贺古集团之间到底有什么契约存在。还有,我要我爸爸最新的病例报告。”她怀疑爸爸有事瞒着她。
“你的意思是你去香港三天,而我待在台湾帮你办事?”
“是的。”她已想好了对策。
“如果狙击你的人跟到香港呢?在那种龙蛇杂处的地方要解决一个外地来的女人,比在台湾要容易多了。”他不是恐吓她。香港治安的混乱是世界榜上有名的。
“这”芷倩迟疑了。
“那个人或许就在等你落单的时机。而你,宋小姐,不会傻到正好给他这个机会吧?”他斜靠在墙上,仍是一身的黑。
听到他略带揶揄的口气,她开始怀疑他“冰刀”这个绰号的由来。他在她面前可是一点都不懂得节省口舌。
“我只去三天,不会这么巧”
“世界上巧合的事太多了!何况要摆平一个人只需三秒钟,那么三天下来足够刺杀八万多人了。”
“那是以你阁下的身手。我相信其它人一定没有你这份能耐。”真是!杀人何必算得那么清楚?拿这种“数据”来吓她!
“谢谢你的恭维。”
“不客气。”她没好气地回答。
“我跟你一起去香港。”他淡淡地说。
“可是”
“香港我去过多次,地形我也熟,有我保护你,你爸爸才会故心。”
“我是去洽谈商务,你跟着我”
“就这么说定了!”他转身要步出房间。
“流川,会不会是你多虑了?我总觉得那个人的目标是‘海妖之泪’,我这次又没有要带它出国,而且上次我去东南亚五天并没发生任何事,我想应该——”
“我对枪械研究多年,你玻璃上留下的弹孔是一种特别的子弹,那是美国最新研发出来的狙击手枪专属子弹。目前,这种手枪还是秘密武器,能拥有这种手枪的人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别小觑了你的敌人!你爸爸都能找上‘闇之流’,难保对方不会找上国际杀手。”
她听得发起呆来。不会吧!找国际杀手来对付她?
“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觉得大脑快休克了。
一阵奇特的“哔哔”声从峻一的腰部发出,她愕然地抬起头,只见他低头看了一眼。
“我的朋友呼叫我,电话借一下。”他不客气地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码。“喂!高墨,我是冰刀。”
芷倩在一旁听得很仔细,这是他第一次自称冰刀。
“嗯嗯”他几乎都没有说话,一径地“嗯”过去,害她不能得知他和朋友谈话的内容。
通完电话,他正要挂断,手忽地僵了一下,眼神在剎那之间闪过冷光。
“怎么了?”她发觉他的脸色微变。
“没什么。”峻一将话筒挂好。
“一定有事!你最好告诉我。”
“你家里现在有哪些人?”他答非所问。
“就你知道的,刘妈、我妈,还有园丁,以及我妈的专属司机。怎么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这支电话是醒石居共通的吗?”他又问。
“嗯!应该说醒石居有两线电话,每个房间的分机都能接听。”
他沉吟了半晌,忽地拉起她的手“走!”
“去哪里?”
“先离开这里再说。”他匆忙地拉着她走向车库。
“流川,到底是怎么了?”她因跟不上他的步伐而显得跟跄。
“上车坐好。”他将地推进车里,绕过车子滑进前座,快速地把车子驶出醒石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芷倩忍不住了。
“你的电话有人窃听。”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的电话?”她吃了一惊。谁会偷听她的电话?家里有谁会这么做?
“我们去你的办公室看看。我要确定你的行动是不是完全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他有点担心了。如果他猜得没错,要杀宋芷倩的人就在她身边。但,会是谁呢?
“你是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中?”芷倩全身起了一阵哆嗦。早在她一直遭受攻击时,她就隐约地感觉到敌人离她很近,但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没有任何线索可循。
“很有可能!”
他们一路驶向市区,大约过了十分钟,峻一又发现车子有问题。
煞车系统被破坏了!
芷倩感到车子的摇晃,心惊胆跳地问:“怎么回事,流川?”
“没事!”
峻一很小心地操纵着车子,脑子里飞快地想出好几种逃脱的方法。幸好现在是夜晚十点多,郊区的人车不多,他看准路旁的消防栓,转头向芷倩低喝:“抓紧我!”
眼看他将她的车笔直地开向路旁的消防栓,芷倩忍不住惊呼,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就在车子快撞上目标时,他推开车门,拦腰将她抱在怀里,护着她冲出,只听见一阵撞击声,他们在马路上滚了好几圈,才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引擎盖冒着烟的车。
当当真是吓坏她了!芷倩只觉得双腿发软,这比拍动作片还要刺激疯狂。
“你没事吧?”峻一的声音把她差点飞掉的魂给喊了回来。
她意识到自己还蜷缩在他的怀里,脸蛋埋在他坚硬的胸膛前。在飞出车外的瞬间,她发觉在他怀里比躲在防空洞还要安全。那是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像光环似地护着她。仓皇地起身,芷倩低头拍着身上因滚动而有点破损的衣服,藉此掩饰无法控制的心跳与脸红。
“我我没事。”
他也帮着轻拍她的背,手上传来的热力又干扰了她的思绪。
“你看,这是个杰作。只有高手才会让煞车系统在激活车子后,利用车速的磨损来让煞车失灵,这样,驾驶者才不会一上车就发现车子被动了手脚。”他走向前看着车子,将整个意外分析给她听。
她瞪大了双眸。“这会是谁?下午开回家时明明还好好的”
“也就是说,在你待在醒石居的这段时间,有人能畅行无阻地进入车库,破坏车子的煞车系统。”
“可是家里有人在啊!园丁志伯会不时地守着门,应该没有人能进得了屋里。”她喃喃。
“或许那是个熟人,而且就在屋里。”他提出大胆的假设。
“不!”她的嘴唇苦涩地扭曲起来,脱口拒绝接受他的“假设。”
“这只是猜测。”看见她的瑟缩,峻一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他的猜想无疑是指控她家中那几位在场人士涉嫌,而据他所知,除了她妈妈叶宝华外,其它的人都在宋家待了很多年,没有人有理由这么做。
“一定是有人故意造成我们家的内乱,让我们产生间隙,自乱阵脚。”是的,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看着她零乱的发丝和苍白的脸庞,峻一久久才回答:“希望如此。”
她茫然地看着毁损的车子,心头一团紊乱。六月的夜晚,却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发现她身子轻抖了一下,峻一上前拢住她的肩,安慰地说:“先到我朋友的家借住一晚吧!今晚别回醒石居了。明天去香港的事也交给我来处理。”
芷倩静静地靠着他,没有拒绝。现在她真的需要一个有力的支撑来陪她度过这一切。
此刻,她开始庆幸流川峻一就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