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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是四百九十元,找十元,谢谢你。”黎瑾将包装好的蛋糕及纸盘、叉子和刀子一并交给面前的男人。
这位先生算起来可说是店里的常客了,他大约一个星期来买一次蛋糕,而且从不明说他要什么口味跟样式的蛋糕,全都交给黎瑾全权决定。
黎瑾有时也会纳闷,他有那么多的家人、朋友恰好每星期都、生日吗?她将这个疑惑告诉美玉,美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黎小姐,请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他突然的开口问话,倒教黎瑾讶异得愣了一下。
“ㄜ,有什么事吗?”黎瑾和美玉对看一眼,谨慎的回话。
那男人很快的自口袋中拿出两张票递给黎瑾。“我有明天晚上莫斯科交响乐团在音乐厅表演的票,我想邀黎小姐一起去欣赏。”
“我”黎瑾只感到脑袋中一片空白,讷纳的说不出话来。
“好啊,反正黎瑾下班后就没事了。我看看,七点半开始,嗯,你们可以先去吃个饭再去听嘛!”美玉拿过要看看时间,爽朗的说。
“美玉姊!”黎瑾有些惊惶失措的瞪着她看,老天,她想干什么?
男人的脸上马上堆满了兴奋的笑容。“那我明天就过来接你。”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喔,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吴,吴旭文,这是我的名片。那么,黎小姐,我明天下午五点半来接你。”
不待黎瑾反应过来,他已经提着蛋糕出去,很快的开着车走了,只剩下黎瑾拿着他的名片,呆呆的站在那里。
“我看看,吴旭文,哇,他就是利泰企业的那个吴旭文!”美玉拿起名片,赞叹的看着上头的头衔。
“利泰?”黎瑾恍惚的想起那是国内知名的企业王国。“吴旭文?”
“是啊,前阵子报纸不是有刊登目前最有价值的十大单身汉,排名第一的就是他。”美玉叨叨不停的说着,还跑去翻着旧报纸。
黎瑾将名片往收银台的抽屉一扔。是吗?那又如何?最近她感到自己越来越烦躁了,但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
对杜平的思念越来越深刻,就有如虫咬蚁蛀般的侵蚀她的神经、她的心、她的思维,但是黎瑾不想依那张名片上的电话打去找他,因为她害怕。
如果他并未如同她一般的思念她呢?如果那些日子在山中所发生的一切并不对他具有任何意义呢?如果他已经忘了她呢?她能承受得了那种打击吗?
“啊,找到了!你听听看,排名第一的是利泰企业集团的少东吴旭文,刚自哈佛拿到博士学位,被形容为最佳形象的企业接班人。目前尚是单身,所以是这次妇女杂志读者票选的〔黄金单身汉〕的状元。”美玉兴致勃勃的念给黎瑾听。
“哦?那又怎么样?美玉姊,我根本就不想跟他去听音乐会。”
“那你让我打电话给那个让你病相思病得这副德行的杜平。”美玉放下报纸,冷静的说。
“美玉姊,你不要这样。我不想这样去找他,我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烦、烦、烦!”黎瑾懊恼的拢拢长发。
美玉认真的端详着她。“告诉我,你究竟是在烦恼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黎瑾坦白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写满了茫然与苦恼。
“我一直以为你爱杜平,可是看你这样子我又不确定了。你每天都封闭的待在店里,我是认为既然有这个机会,你就跟这位吴先生交往看看。也许,这样一来,你就能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了。”美花苦口婆心的劝着她。
“你真的认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黎瑾充满了浓浓的疑惑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试试看总比老是坐在那里空想好吧?”美玉总结的说。
“也许吧!”对这样的建议,黎瑾也只能接受了。
差五分钟五点,吴旭文已经捧着大把的玛格丽特、玫瑰花束,笑盈盈的站在收银台前看着黎瑾了。
“吴先生,很抱歉,我还没换衣服。因为今天美玉姊的小儿子感冒,她带他去医院,所以我走不开身。”黎瑾退结着帐,边包着面包,头也不抬的告诉他。
“没关系,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事实上,是我来早了。”吴旭文微微一笑地站在她身旁说。
黎瑾没有再搭腔,因为一波波的客人正如潮水般的涌进来,她手忙脚乱的结帐,最后连吴旭文也拿起夹子帮她把面包套进透明的塑料袋内。
总算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黎瑾呼口气的抬头一看,已经五点半多了。她感到非常抱歉的看着吴旭文。
“吴先生,其抱歉,让你帮忙。”黎瑾边收抬着餐盘及夹子边说。
“没关系,我正好也学会要如何包装面包而不会把奶油涂得到处都是了。”吴旭文仍是一派轻松的回答。
这时,美玉拉着小毛急急忙忙的走进来,她一看到吴旭文及黎瑾站在柜台后,立刻忙不迭的道歉。
“对不起,路上塞车,在医院又等了很久,这一波的流行性感冒好象很厉害,医院里面人山人海的。”美玉冲洗干净双手之后,这才穿上围裙走到柜台。“黎瑾,你快去换衣服,这里我来就够了。”
“没关系,我会带黎小姐到我朋友的店里去,她那里应有尽有。”吴旭文说着走到门口,等着黎瑾。
“那你们就快去吧,要不然待会儿塞车,可就要迟到了。”美玉催促着说。
黎瑾拎起手中的小钱包,即匆匆忙忙的跟着吴旭文坐进他装潢豪华的车中。
“黎小姐,我想我们用餐的时间可能必须缩短,然后到季云那边去。”吴旭文开着车,淡淡说。
“季云?吴先生,你叫我黎瑾好了,我比较习惯别人叫我黎瑾。”黎瑾望着经过的一个又一个的红绿灯说。
吴旭文眉头一挑。“那好,我叫你黎瑾。你也直接叫我旭文,可以吗?”
“好啊,旭文。”黎瑾看了他一眼。“告诉我,旭文,你为什么总是要一个星期买一个那么大的蛋糕?”
吴旭文发出一阵明朗的大笑。“我还以为你们都不会好奇,不想问了呢!”
“不,不,其实我们非常的好奇,只是不好意思太唐突客人了,毕竟哪有开店还怕人家真的!”黎瑾解释道。
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我河以告诉你,但是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黎瑾也被神秘兮兮的气氛所感染,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慎重的告诉他。“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
旭文清了清喉咙。“故事要从我刚回国时说起,我在你们店门口见到了我以前的小学妹,当初我们也曾交往过一阵子,后来因为一点小误会而分开。”
“我记得她最喜欢吃蛋糕,不管是黑森林,还是冰淇淋,甚至布丁,只要是蛋糕,都是她的最爱。”
“我后来又故意从你店门口经过几次,经常看到她拎了盒蛋糕走出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养成一星期来为她买一个蛋糕的习惯。”
“你真是有心人,想必她一定非常感动。”黎瑾由衷的说。
吴旭文沉吟半晌。“或许吧,只是她感动的程度似乎还达不到我所预期的效果!”
“哦?”黎瑾讶异的望着他。“怎么会呢?”
“黎瑾,你想知道我今天晚上为什么约你吗?”
黎瑾漠不关心的摇摇头。
“你应该知道你是个美人胚子,几乎绝大多数的女人站在你身旁都要黯然失色的。”吴旭文说着将车子转进另一条繁华的大街。
“那又如何呢?”黎瑾警觉的望着他。“难道你的学妹在你心中不是最美的那朵玫瑰?”
“她当然是,只是她不肯,或者说她故意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吴旭文苦恼的看她一眼。“所以今天晚上我需要你的帮忙。”
黎瑾心上的石头落了地,她轻松的看着他。“你要我帮什么忙?”
“嫉妒。”吴旭文简单的说:“我已经爱够了她那不冷不热的态度,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去激起她的嫉妒。”
“嫉妒?”黎瑾苦思不解的有着他将车停在一家正在整修的店门口,烫金的字体只剩下一个〔店〕字躺在大片的玻璃门上。“你要我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出现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吴旭文说着,挽起她一起走进店内。
“哦?”黎瑾瞪大眼睛,有着店内巴洛克时代那种繁复又繁复的各种装饰及布景。
吴旭文面露微笑,挽着她向某个正低头在纸上写字的女郎走去。从侧面看,女郎约五官长得非常端正,纤细又乌黑的头发剪成漂亮的羽毛剪,短短的、柔柔的包围在她细致的瓜子脸周围。
“ok,就这么决定,衬里的布用枣红色,然后”在旁边的人一直推着她,她抬起头看到吴旭文,马上漾出一倘笑容,但在见到吴旭文身畔的黎瑾时,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个相当牵强的笑容。
“嗨,学长,有什么事需要我服务的吗?”季云放下手中的笔,笑盈盈的向他们走过来。
“季云,这位是黎小姐,我想你一定能为她找到适合她穿的衣服。”吴旭文慢条斯理的告诉季云。
季云看着黎瑾,然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她转向吴旭文“当然,那是我的工作,不是吗?”
“黎瑾,你放心好了,季云一定能将你打扮得非常出色,从学生时代开始,我对她的品味就非常有信心了。”吴旭文有意无意的提高音量说。
“学长,谢谢你的免费广告。现在我想请黎小姐先跟我进去,我先看看她适合什么样的色系。”季云说着拉开屏风,招手要黎瑾跟她一起过去。
吴旭文只是作了个请便的手势,自已便坐在沙发上轻轻松松的翻阅着杂志。
李云面无表情的要黎瑾坐在一面大镜子前,拿着一张桥黄色跟一张粉红色的图卡在黎瑾的脸上比对着,然后又拿了金银两色各一张的色卡依样画葫芦。像是很不满意似的,她再换了条金色、银色披肩,围里在黎瑾的肩头上。点点头,她才将黎瑾肩上的披肩除下。
“好了,等我量完你的尺寸,你就先到美发部去洗头吧,等会儿我会帮你弄头发还有化妆。”她淡淡的说完,收抬起那些色卡跟围巾便走了出去。
黎瑾手足无措的跟着洗头的助理走到美发部,一坐下便发觉自己身旁围绕着不少人,像是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般盯着自己看,还不时的交头接耳。
对别人的盯视她是已经习惯了,但是在这些人的眼中似乎还包含了些什么夹杂着非议及比较,好奇而且欲知究竟似的瞪着她看,似乎是要把她看透了似的。为什么呢?
她们好象都对她怀有浓浓的敌意,为什么?她并没有得罪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啊?黎瑾困惑的想着。
“杜平,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去?难得今天打伙儿都有空,一起到ktv去唱唱歌嘛!”查理对懒洋洋地摊在沙发上的杜平,一在咕咕哝哝地叫着。
杜平没劲的挥挥手。“不了,你们去吧!”
“杜平,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有可能在ktv碰到你那个大美人?”张斌也帮着查理敲边鼓的说道。
“是马?”杜平的眉高高的扬起,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经开始动摇了。
张斌打铁趁热的加上一句。“可能吧,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看你那个?老婆?应该不会没事就在外头晃、吹冷风吧?除非她有这种嗜好。”
杜平想了半晌,最后也只能哑然无言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老天,他还真是不知道哩!相处半个月下来,他根本就无从去了解她。
“这不就绪了,你恨我们一起去唱ktv,一来可舒解心神,二来可以顺便找你老婆。”查理像团肉丸似的来回踱着步说。
杜平叹口气,也好,说不定他可以到ktv去碰碰运气,找到那个救他陌生得害怕的——老婆。
洗头的助理相当的漫不经心,肥皂泡不时的淹进黎瑾眼里,冰冰凉凉的水滴更是没有停歇的从她微敞的领口溜进她的衣服里。
黎瑾起初以为她只是一时疏忽,但触及那个助理眼中的恶意后,她决定不再姑息的沉默下去。她突然的站起来,冷冰冰的和那个吓了一大跳的助理面对面。
“你为什么要故意整我?”黎瑾沉住气,维持着平稳的语调诘问她。
一时之间店内所有的人都好奇的向这头张望,助理对她如此直接的反应,涨红了脸的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助理过了许久才挤出这句话,不耐烦的搓揉着手中的泡沫。
“是吗**没有才怪!洗头不到十分钟,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何必这么恶劣!”黎瑾见她那抵赖的表情更是气愤。
脚步声杂沓而至,最先出现的是季云优雅的身影。
“小玲,怎么回事?这位小姐,请问你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季云朝助理问过,转身面向黎瑾,关切的问道。
黎瑾一言不发的扯掉身上的围巾,众人一看皆明了的交头接耳。因为黎瑾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水浸湿得贴在身上,再加上现在仍不停滴落下来的水滴,使黎瑾就像刚从倾盆大雨中进来的落汤鸡一般的狼狈。
季云马上到后头拿条大浴巾裹在黎瑾的身上,再拿条小毛巾包住黎瑾的头,并指示身旁的另一位助理。
“小萍,你先带黎小姐去冲洗干净。黎小姐,我会负责赔偿你一套衣服的。”她转向小玲。“至于你,小玲,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黎瑾叹口气。“算了,季小姐,我儿希望她下次能多用点心。毕竟我可没有得罪她,她犯不着这样对待我。”
黎瑾说完,即和那个叫小萍的女孩向后头的浴室走去。
“小玲,你有什么理由?”季云双手?k腰,疑惑的看着一脸不在乎的小玲。小玲是李云一手提拔起来的,不是那种会将自己的怨气发泄在客人身上的人。
小玲颇为委屈的看她一眼。“人家还不是在为你出气,她”
季云眨眨眼。“小玲,你为我出什么气?”
“人家”小玲一看到来到季云身后的人,马上闭上嘴巴,惹得季云诧异的转过身去,却看到神清气问的吴旭文正好奇的看着她们。
“学长,对不起,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会赔偿你女朋友一套衣服的。”李云匆匆忙忙的说完,即想从他身旁走了开去。
吴旭文拦住了她。“季云,你不要总是这样”
“对不起,学长。我得去帮你的女朋友张罗衣服,请恕我失陪!”李云说完,即自顾自的向后头挂满服饰的房间走去。
吴旭文只能一脸挫败的站在那里,无聊的盯着窗外无趣的街景发呆。
黎瑾以最快的速度洗好澡,连头都自己洗了。今天真是倒霉,唉,她为什么要答应吴旭文跟他去听那儿什劳子的音乐会呢?她边想边穿上刚才那个叫小萍的女孩交给她的长浴袍。
“小姐,你长得好漂亮,难怪小玲会那样做。”小萍边帮她吹头发边说。
黎瑾苦笑的望着镜中的彼此。“难道你们是依顾客的外表来决定你们的服务态度?”
“不是啦!”小萍急急忙忙的解释。“那是因为小玲跟季云很好。”
黎瑾瞪大眼睛的看着她,这是什么逻辑?
小萍以非常熟练的手法将黎瑾的头发都上了大卷子,然后细心的抹些发霜在上面,这才用块大网子网起来,用机器烘干着,自己则坐在一旁为黎理修指甲。
“对不起,你刚才说的话我不太明白。”黎瑾隔着轰轰作响的机器声,提高声音问道。
“因为吴先生是季云以前的男朋友,我是觉得他现在好象也还在追季云,因为他每个礼拜都买蛋糕来给季云吃反正我们都觉得吴先生是季云的男朋友。所以,今天吴先生一带你进来,小玲就开始不高兴了。何况你又长得那么漂亮!”小萍动手在黎瑾修好的手指甲上涂着蔻丹。
原来是这么回事!老天!吴旭文将她拖到什么样的浑水中了?黎瑾想着,不以为然的看着指甲上那鲜明亮眼得吓人的殷红。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颜色呢?”黎瑾伸直小萍刚涂好的左手,好奇的问她。
小萍只是耸耸肩。“是季云交代的,衣服、化妆颜色都是她搭配的。你放心好了,季云以前去日本参加比赛还得过冠军呢!她一定会把你打扮得很漂亮的。”
黎瑾抿抿唇,勉强挤出个笑容,打扮得漂亮又如何?他又看不到!她漠然的看着街上开始陆陆续缤亮起的街灯。
她好象已经不是她自己了。从黎瑾走出他的视线的那一瞬间起,就已经不再是完整的人了。其中的一部分已经随他而去,余下的只有对他浓浓的思念。
黎瑾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不回去找他?但是答案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出现过,她害怕,她知道自己害怕,但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怕失去自己的自由吧!可是她这样离开了他还能拥有真正的自由吗?她的形骸四肢是自由的,可是她的心呢?她的心却像被判了终生监禁似的总为他牵绊,这样的她,还叫自由的吗?
望向街头的霓虹灯广告,她只能任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沉溺在心事之中。
查理皱眉看着眼前的季云及小玲,仔细的思宗着对策。刚才季云领着小玲来向他认错,并且还自请处分,查理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
“季云,这次的事错不在你,但是你身为主管,也要负点监督不周的责任,所以我记你一个警告。”他正经的说完又转向小玲。“小玲,员工手册每一条我相信你都看过,你这样做会损毁公司名誉,依惯例我是应该把你开除的。”
小玲的脸上充满委屈,而季云也是一脸不忍心的模样,查理重重的叹口气。
“看在你一向认真的份上,这次我记你一支大过。以后如果再发生这种事的话,绝对是开除了,明白吗?”查理面色凝重的说完,扬着眉看着她们。
小玲如获大赦的吐了口气。“谢谢你,查理。我以后一定不敢了。”
“嗯,去忙吧!”查理说完,看着跑出去的小玲背影。“唉,这些小女孩,八成又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季云动也不动的望着他。“查理,小玲是为了我才那样整那位黎小姐的。”
“哦?”这句话挑起了查理的兴趣。“为什么?”
季云转过身,自顾自的整理着穿在一具人形模特儿身上的衣服。
“季云?”查理移动他胖呼呼的小啤酒肚来到她面前,睁大眼睛的望着她。
季云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她向来都视为兄长,也是她的老板的男人。
“查理,黎小姐是吴旭文带来的。”季云轻描淡写的说,一边又从抽屉中拿出个深蓝色的天鹅绒盒子。一打开,,三排一串的珍珠颈炼散发着柔和的光彩。
“吴旭文?”查理吹了声口哨。“是不是你那个痴心的蛋糕王子?”
季云白了他一眼。“他才不是我的王子!”
查理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看,脸上摆出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是吗?”
季云仍是死鸭子嘴硬的否认着。“是啊!他额头上又没有刻我的名字。况且,他今天可是带女朋友来光顾生意的,你应该去看看她,她很漂亮。”
“再漂亮也没有你漂亮啦!”查理拍拍自己的小肥肚。“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有心的一天到晚?进贡?蛋糕?我的腰围又大了半?迹你钪?懒朔巧绷宋也豢桑艺婊岜你那个蛋糕王子害死!”
季云好笑的接过一位助理递给她的花束,动手做着胸花。“查理,我可没有拿把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吃,你少在那边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
“哼,我明白了。因为吴旭文带别的女人到我店里来送钞票,所以小玲就这样整人家!”查理皱起眉头看着季云。“但是季云,我一直都不觉得你会是那种心胸狭窄、小心眼的女人啊!”“难说喔!你没听人家说过〔最毒妇人心〕啊?”季云没好气的将做坏的胸花扔进垃圾桶中,再剪下另一朵玫瑰重新做着。
查理拍拍季云的肩膀。“我知道,一定是小玲那小妮子自己看不惯。你做事向来都有分寸,你办事我放心。我要走了,店里的事就交给你啦!”
季云诧异的看着他。“查理,你要到哪里去?我们不是说好跟杜平、张斌他们去唱ktv的?”
“没错啊,可是我要先去饭店接我老婆下班,杜平跟我一道去,你先在店里等,张斌也要回去载莞莞。”查理说着,晃着手中的钥匙走出去。
看看手中再次揉坏的花瓣,季云叹口气的坐在桌前发呆。
她竟然得亲手为吴旭文的女朋友做胸花,为她做头发,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跟她所爱的男人约会!
干脆把所有的花瓣都扯光,她无聊的瞪着桌上那一把犹带香气的芳魂。该死的吴旭文,他简直就快把她给逼疯了!季云生闷气的想起那件令她至今仍挥之不去的糗事,虽然已是事过境迁这么多年了,想起来仍是难堪。
那时候的她真是太稚嫩了,所以才会禁不起旁人的风言风语,也才会引发这一连串的误会。
犹是高中生的季云,常到哥哥季韦的学校去玩,因为季韦组了个重金属又摇滚得有些乱七八糟的合唱团。他们几个玩音乐成痴的年轻人经常凑在一起就没天没夜的玩乐器。
那时季云的任务就是带食物到季韦的那个狗屋去给他们。说季韦住的地方是狗屋还直是一点也不夸张,到处堆满乐谱、脏袜子,还有一大堆考试前临时去copy来的讲义及考古题。
她是在季韦的屋里认识吴旭文的。在季韦他们的口中,几乎所有的讲义都是copy自吴旭文的笔记,有着那一页页工整有条理的字迹,先入为主的,季云已经在脑海中描绘出一个书呆子的模型。
所以那天,当她提着一大包食物上楼,打开门一看,狗屋竟然整洁得如同换了房客时,她愣在那里看着跷起二郎腿,优闲的喝着咖啡的吴旭文。
“请问请问季韦还住在这里吗?”季云根本就忘了先将手中提的东西放下,她只能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那个长得很令人顺眼的男人放下咖啡杯,快步的迎向她,伸手就接过她手中所提的东西。“是还住在这儿啊!你一定是季韦的妹妹季云了,我是他的新室友,昨天刚搬进来的。”
季云眨眨眼的瞪着他看。“你?可是我哥说是那个书呆子吴旭文要搬来跟他住的耶!怎么?他是不是受不了我哥他们一天到晚在那里鬼哭神嚎的,所以不敢搬进来?”
正将一些冷冻水饺之类的食品放进冰箱的吴旭文转头看着她。“书呆子**见过他啦?”
季云伸仲舌头。“大学就是?由你玩四年?的地方,我看过他的笔记,真的好厉害!我哥他们说,只要k了他的笔记,就算没有all a ,起码也不会死得太难看。啧啧,想必他的眼镜大概厚得跟酱油瓶底一样!”
“大概吧!你多大了?”吴旭文淡淡的笑一笑,将所有的食物放好后,坐下来看着她。“要不要喝咖啡?”
“不,那根本就跟药水没两样。除非加两包糖跟两包奶精,否则我喝不下去。我现在是高三人,每天晚上只要灌一大林下去,就可以撑个两、三小时。”季云做了个恐怖的表情。
吴旭文没有说话,只是照着她所说的加两包糖跟奶精,然后才端给她。“陪我喝一杯吧!”
季云接过咖啡,好奇的打量着屋子。“真是奇怪,以前房子好象没这么大,大概是以前我哥乱堆东西吧!”
“我花了点时间整理一下。”吴旭文微笑着说。
“看来你也满贤慧的嘛!”季云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对眼前的这个人越来越有好感,她看了眼手表。“啊呀,我得赶快走了。我同学还在外面等我,她骑机车载我来的,谢谢你的咖啡。”她急急忙忙的朝外跑。
“你不等季韦回来?”他很诧异的看着她慌慌张张的系着鞋带。“他大概马上回来了。”
“不用啦,他想起我时会打电话给我的。”季云转身走下楼梯的第二阶,突然又转头问他。“请问你的名字,我必须回去交差!”
“吴旭文。”他轻轻的说着,一抹笑意染上他的眼睛。
“吴”季云顿时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老天,他就是那个?书呆子?吴旭文!这下糗大了。
他只是宽容的笑着挥手。“快下去吧,你同学大概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按了好久的喇叭了。”
季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恢复过来,她尴尬的朝他一笑。“对不起,谢谢你!”说完她就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去,一直到回到她所就读的学校宿舍时,仍是满脸通红。
从那以后,她每次到季韦那里时,时常会碰到吴旭文。头几次还会感到尴尬,但是越来越熟悉之后,那种熟稔的感觉也淡化了起先的不好意思。
不知不觉之间,她跟吴旭文越走越近,而后在大家的起哄之下,两个人也正式的交往。就从这时候开始,流言传出,并不时的充斥在他们身边。
季云一向不把名利财富看得重,她执着的认为自己是跟校园中的那个吴旭文交往,而非是那个庞大企业集团的少东交往。但是周遭却一直有各式各样的耳语出现,甚至把她比喻为淘金女郎似的女孩子。
这些风风雨而令她在联考时大大的失常,只考上个几近学店的学校,这对她的打击相当大,就在她去找他哭诉心中的委屈时,却又看到那致命的一幕
她依照往例的掏出钥匙打开季韦住处的大门,却只见到处都是打包好的行李,吴旭文跟一个长相很清秀的女孩并坐在沙发上,有个贵妇模样的女人正指挥着工人将那些行李搬出去。
“季云,你来啦!”吴旭文一见到她,立刻迎向前来关心的握住她的手。“考坏了没关系,明年再来!”
“嗯。”季云一听到他的安慰之词,泪水马上溢出眼眶。“你要搬家吗?”
吴旭文脸色黯了下来,没有说话。
那个贵妇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精明的打量季云一会儿。“你就是季云**考上了哪所学校?”
“妈!”吴旭文不悦的低声喊了一声。
“吴伯母。”李云低语似的说出学校及科系。
妇人描绘得十分工整的眉毛挑得半天高。“什么?”她转向吴旭文。“旭文,咱们可是说过的,她的家世没有慧茹好,可是如果她的书念得好,那我还可考虑让你跟她交往,现在她连个象样的学校都考不上”
“妈,季云今年考坏了,她明年可以重考啊!”吴旭文紧张的大叫。
“这是什么话?要是她每年都考不好呢?你别忘了你还要出国去修硕士、博士,难道你还要等她到上老八十的才出去?”妇人看起来相当生气的说。
沙发上的那个女孩马上跑了过来,她很体贴的扶着妇人坐下。“吴妈妈,你不要太激动了。这样对你的心脏不好,有话慢慢说嘛!”
妇人拍拍那女孩的手背,责备的瞪了吴旭文一眼。“你看看慧茹多贴心,亏你还是我生养的儿子,一天到晚尽做些让我生气的事。”
“妈!”吴旭文手足无措的看着季云的泪似无止境般的流下来。“季云她只是一时失常,如果”
“没什么如果,等年底的选举一结来,你和慧茹就马上订婚。你已经大三了,也该收收心,准备考托福的事。”
“订婚?妈,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你跟慧茹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在念书时爱怎么交女朋友、怎么玩我都不反对,反正我只认定慧茹当咱们吴家的媳妇。你看看你,成绩退步成这德行,八成是谈恋爱谈昏头了。”
“妈,这跟季云根本就没关系,是我自己考试时疏忽了”吴旭文急急的辩解着。
妇人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她拉着那个叫慧茹的女孩站起来,看到搬家工人已经将那些行李纸箱都搬出去,她满意的点点头。“不用再说了,你搬回家住。以后我会叫司机每天接送你上下课,你的前程比较重要!”
“妈!你不能”
“我不能怎么样?鸡道你为一个书都念不好的女孩子,连妈的话都不听?”
“没有。我只是”
“没有最好,走吧!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很久了。不要为了不重要的事耽搁太多时间,待会儿我还要跟慧茹去逛街呢!”妇人说完拉着他一起下楼。
季云靠在栏杆上看着他们的车走远,任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天空何时开始飘雨的她也不知道,只是当季韦跟他那群死党练唱到三更半夜回来时,在阳台发现高烧不退的季云,才急忙送医院。
病愈后的季云像变了个人似的,她拚命的念书,终于在第二年考上了季韦和吴旭文的学校,成了他们的学妹。
那时季韦在歌坛已小有名气,而他就读外交系的妹妹季云更有名。平时,季云对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唯独见到吴旭文,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他不理不睬的,甚至,在吴旭文大四的那一整年,她连一句话也没对他说。
直到因缘际会接触到这个圈子,发觉自己对设计及颜色的敏锐能力之后,她才出国进修,回来后就到查理的店,从助理工作开始做起,爬到今天可独当一面的地位。
而他——吴旭文,仍是她心里的吃塔,这么多年过去了,季云从没有忘记他,但是他母亲的那番话却常从记忆深处跑出来。如果真的照她的说法,吴旭文早该结婚生子了,那么他又何必一天到晚的拎着蛋糕来献殷勤呢?
听店里的一些女孩子聊天时说起,他是国内十大最有价值单身汉的榜首,难道他没有娶那个叫慧茹的女孩子?
摇摇头,季云勉强自己定下心来重新制作胸花。但思绪却不时的涣散,即使没有那个叫慧茹的女孩子,外头那位黎小姐
黎瑾在季云的协助下穿上那件小礼服,黑丝绒的合身剪裁,全身包得紧紧的却更诱惑人,因为在简单的剪裁下,完全勾勒出她身材的曲线。
别上胸花使这装礼服像画龙点睛般的更加出色。然后季云将黎瑾头上满满的发卷拆下来,商往上盘成漂亮的发髻。然后开始将化妆箱中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往她脸上抹。
“黎小姐的皮肤很漂亮,是怎么保养的?”季云将最后的修容蜜粉用大刷子刷在黎瑾颊畔。
“谢谢,不过我很少保养,因为太懒了。”
季云挑挑眉,拉掉黎瑾脖子上围的布兜。“好了。”
黎瑾缓缓的走出去,坐在沙发上看英文报纸的吴旭文一见到她,立刻站了起来,他快步的走向她,眼神中装满了惊叹之意。
“黎瑾,你真是太美了。”吴旭文说完,马上转向她身后正在清算帐单的季云。“季云,你的技术真的越来越好了。”他非常真诚地对着季云说道。
“谢谢,请在这里签名,然后到柜台结帐。”季云淡淡的说完,将清单递到吴旭文面前。
“季云,我想”吴旭文看也不看一眼帐单的金额,迅速的签下龙飞凤舞的名字。
“学长,黎小姐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季云抿抿唇说。
吴旭文烦恼的扒扒头发。“季云,李云”
季云转身就往后走,一丁点也不理睬吴旭文的声声呼唤。
黎瑾瞪大眼睛的看着眼前的境况。这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季云似乎根本就不想搭理吴旭文,只是很冷淡的敷衍着他。
吴旭文尴尬的看着黎瑾,自我解嘲的笑笑。“唉,又碰了次钉子。我看我的计谋大概失败了,她根本没嫉妒!”
黎瑾只能苦笑的看着他。对这种事,她又能做何置评呢?感情不是单方面的投资和努力就够的,必须要彼此都有那种感觉才行的啊!“走吧,我们音乐会的时间要来不及了,先去吃饭吧!”旭文拉开那扇玻璃门,体贴的说。
黎瑾同情的看他强颜欢笑。“你还想去听吗?”
旭文重重的叹口气。“可是我邀请了你,还让你花了这么多的时间”
黎瑾随他走向车子,她伸手按在他扶方向盘的手上。“旭文,如果你没那个心情,我们也不是非得去听音乐会不可啊!”吴旭文疑惑的看着她。“你是说你真的能谅解?”
黎瑾微微一笑的顺顺耳畔的发丝。“这也没什么,你心情不好,我们可以取消晚上的事;或者,我们干脆就到郊外走走,好吗?”
“你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不了,我下午在店里吃过面包了。你呢?”
旭文发动车子摇摇头说:“唉,我哪还吃得下?”
黎瑾看到他那沮丧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任思绪漫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