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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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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兰在酒店住了两天,基本没有出过酒店房间。

    到了0三天,她终于忍不住了。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既然情场已经输的一败涂地,那么职场上总该有点进步吧

    毕竟,事业总是比男人靠得住。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当下,是她的博士学位和在南州0一医院留院的机会。

    洗了把脸,扎起了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两天补觉有了效果,气色好了许多。

    她涂上点唇膏,也算春风满面了。

    当乔木兰穿着白大褂若无其事的开始查房时,林平儿简直要开始怀疑之前教堂里逃婚的事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午饭的时候,木兰把逃婚的前因后果都和林平儿说了。

    林平儿顿时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啪”的一声,恨恨的用手拍了一下桌面。

    “真是个衣冠禽兽,人面兽心!木兰!甩他就对了,干的漂亮!”

    木兰怕林平儿越说越激动,赶紧把自己餐盘中的鸡腿夹到林平儿盘中。

    林平儿愤而咬着鸡腿肉,仿佛那是杜垂杨似的:

    “这么欺负我的好朋友!太过分了!”

    她想要赶紧让林平儿把这件事翻篇,于是转移话题。

    “平儿,咱们医院投资新建的那个新医院什么情况?”

    果然,林平儿注意力被引开了:

    “有去参观的同事回来说,里头装修特别豪华!简直是五星级酒店!有财团投资就是不一样,财大气粗!”

    木兰问:“那医护人员怎么办,都是新聘任的?”

    “据说,大部分新聘,有几个从别处挖来的专家,再从咱们医院借调一部分。听说新星分院是改革试点,那边工资待遇很高,还有年终奖。”

    别看林平儿是个小护士,但是说起医院的种种新闻,简直如数家珍,她想了想:

    “木兰,我觉得以你的能力,留院没问题,你不如试试看能不能调到新星分院去,你妈妈不是医药费很贵吗?而且那边的病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你去了那边,长的这么漂亮,说不定有哪个阔太太相中你做儿媳妇!”

    乔木兰一脸黑线:“你想哪去了?”

    其实博士毕业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南州医院这边的实习,她也没出过什么差错,看主任的态度,留院应该也是十拿九稳,再说她的导师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不再手术了,但是也是南州医院的老前辈了,主任应该不会难为老朋友的学生。

    林平儿神游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对了,独家消息,新星分院的院长是个空降的富二代,据说只有三十多岁,就是不知道长的帅不帅?”

    木兰笑了,托腮:“你什么时候能治好这花痴病啊?”

    忙活了一天,终于到了下班时间,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外套去南州郊区医院看妈妈。

    继父打饭回来,把医院的营养粥给木兰的妈妈从管子里推进去,动作稳定娴熟。

    二十年了,这是每天都做的工作,孰能生巧,可见废了不少心思。

    解决了病人的晚餐,继父从塑料袋里拿了盒盒饭递给木兰:

    “吃吧,买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木兰接过饭,眼睛有点湿润,父女两人,中间隔着病床上的妈妈,默默地吃饭。

    良久,木兰放下筷子:

    “爸我”

    老头低低的叹了口气:

    “哎,我老了,不明白你们年轻人之间的矛盾,但是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肯定有你的道理,你按着你的想法去做吧。”

    一滴眼泪啪嗒一声掉进了饭里,木兰抹了抹眼睛。

    她和继父之间,一直是这样。

    继父不善言辞,话很少,妈妈出车祸以后,她常年住寄宿学校,沟通更加的少,她不会像别人家的女孩那样撒娇,可是她知道其实他是个很好的继父了,过去家里经济那么困难,也从没想过终断她的学业,她从小到大得过的奖状都被贴在墙上,只是这种喜爱和骄傲是无声的,闷在心里,小时候她不明白,长大了慢慢懂得。

    继父吃完饭,出去散步,给母女留下独处的时间。

    木兰按摩着妈妈的肩膀,缓缓的诉说:

    “妈妈,我总是跟你提起的那个垂杨哥哥,我们分开了,从认识到分开,你一眼也没见过他,不过我很庆幸你没见过,不然现在得跟我操多少心啊?你放心吧,虽然没有他了,我也会幸福的。”

    她俯下身,轻轻趴在妈妈胸口,眼泪浸湿了被子。

    天黑时离开病房,木兰坐车回去的路上,看了一眼手机,

    虽说如今已经和杜垂杨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这一切依然很反常,杜垂杨最后几个电话还是逃婚当天打来的,那之后就再没联系过她。

    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

    支架通过手臂注射进了血管向前推送,病床上的病人已经脸色发青,乔木兰几乎是一眼不眨的看着造影屏幕,盯着支架移动的位置。

    “再往前一点,对,就是这里。”

    “好”

    “开!”

    支架砰的一下打开,原本阻塞的血流开始通畅起来,病人的呼吸似乎都顺畅了些。

    木兰拉下口罩,满头是汗。

    病区不能开空调,她换下手术服就脚步匆匆的往有空调的正门大厅走,直到凉风拂面,才长叹了一口气,坐在长椅上休息。

    “刚做完手术?”

    有人熟络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坐在她旁边,是口腔科老罗。

    木兰伸了个懒腰:

    “是啊,又抢回一条生命。”

    说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不远处,一群排着队的小孩吸引了木兰的目光。

    那些应该就是今天来体检的天心福利院的孩子。

    队伍的末尾,一个戴着志愿者袖标的女孩搂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正在低声说话,那个男孩脸色雪白,嘴唇有点发紫。

    心脏不好,木兰想。

    那个志愿者女孩站起身来,回头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雪白的皮肤,大眼睛,尖尖脸,乔木兰立刻认出来。

    不久之前,她曾经见过这个女孩。

    那是在一个商场,这个女孩曾经替她的朋友出头打出轨的负心汉,那个时候木兰还暗自赞叹这个女孩有侠女之风,没想到今天会再这遇见。

    女孩径直向他们走过来,脸上升起笑意,走到跟前,熟络的朝老罗打了个招呼:

    “罗医生,我有一颗牙这两天疼起来了,正要去找你呢!”

    老罗笑的像脸上开了花:“下午来找我,我给你解决!”

    女孩笑容活泼明丽,转头看到木兰,目光搜索到她的胸牌,立刻兴奋起来:“乔木兰医生,你是心外科的?”

    “是啊。”

    “太好了!乔医生,我叫顾依一,我有个问题想咨询一下,关于天心福利院的一个孩子。”

    说着,回头看了看队伍里那个苍白瘦弱的孩子。

    木兰点头答应,顾依一很高兴的一把抱住她的胳膊:

    “太好了,乔医生,我中午请你吃饭!”

    木兰看了看表,差不多快中午了,于是说道:

    “好,我们去食堂。”

    “啊?吃食堂?乔医生不用替我省钱的,我请你吃大餐!”

    顾依一大眼睛眨巴眨巴,豪气干云。

    乔木兰笑答:“是我下午还有工作,不能走太远,就近吧。”

    顾依一点点头,跟着她去了食堂。

    木兰拿饭卡刷了几个菜,导致顾依一很不满:

    “说好我请你的。”

    两个人在靠窗位置坐下,中午的阳光洒进来,照耀的顾依一的面庞莹白如玉,眼里闪亮亮的。

    木兰心想,真是个漂亮女孩。

    不由得想起,在商场看见她的时候,气势汹汹像个小辣椒,此刻不剑拔弩张的时候,就是个活泼少女的样子,不管是当时为朋友出头,还是今天福利院志愿者的身份,乔木兰都可以确定这是个善良的女孩,一点也没有一个富二代的骄矜。

    是的,木兰断定,顾依一出身不凡。

    在很多细节上都无意识的表现出一种矜贵的气质,她的活泼不是那种常见的自来熟,是一种真正的落落大方,见乞丐与见总统一样淡定的那种绝对自信,是从小见过大世面的孩子身上才会有的特质。

    木兰很欣赏这一点,因为她自己就做不到。

    她是那种表面上极力波澜不惊但是内心畏首畏尾的人,没有办法,这是成长环境所致。

    顾依一讲了那个男孩的情况。

    福利院有个孩子叫小乐,爸爸是卡车司机,有一天带着他和他妈妈一家三口开夜车,结果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父母当场死亡,万幸小乐捡回一条命,但是被利器伤了左心室,当时情况紧急,就近送去县里的医院抢救,做了手术,可是县级医院的医疗水平不好,虽然命保住了,但是留下了很大的隐患。

    顾依一此番咨询就是她想资助小乐做手术,问问有没有重新手术让小乐恢复健康的可能。

    顾依一很苦恼的样子:“小乐胆子很小,让他再动一次手术他会很害怕,而且车祸之后小乐有一定程度的抑郁症,我怕会刺激他。”

    木兰点点头:“听你刚才讲的情况,是有康复的可能,最起码可以恢复不太剧烈的运动,不会像现在这么虚弱。不过如果涉及心理问题,那还是不能急,要慢慢开导他。”

    顾依一点头:“慢慢来吧。”

    顾依一的饭吃的很干净,一粒米也没有剩,木兰倒是有点惊讶:

    “我们食堂的饭菜这么好吃?”

    顾依一笑了:“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我父母很忙倒不怎么管我,可是我有一个很凶的表哥,他说粒粒皆辛苦,所以我每次剩饭他都拿筷子打我的手背。”

    木兰忍俊不禁:

    “你表哥倒是也忍心。”

    顾依一翻了个小白眼:

    “他有什么不忍心?我小时候在他家玩,他在家里解剖青蛙!把我吓了个半死,害得我做了一个多月的噩梦!对了,我表哥也是学医的,很厉害的!我本来打算问问他,可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回了国也不回家,电话也不接,人也找不到,真是讨厌。”

    顾依一蹙着眉头正抱怨,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

    “是罗医生叫我下去整牙,我先走了乔医生,谢谢你的午餐。”

    顾依一走了,她也离开餐厅打算回办公室,却在经过妇产科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迎面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恐怕化成灰她也认得。

    正是杜垂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