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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从前西岛的领导者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地想到那一位拥有远大理想抱负最后却含恨而终的那位族长,但时过境迁人们也渐渐沉浸于敖青厉的雷厉风行之中而那位族长也被埋没于时间长河中……
锦树繁花,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一切都仿佛回到了百年前那一位还在的时候。敖青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西岛久违的蓝天白云与一片安静祥和。
方才自己还在和数千天兵天将鏖战,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敖青厉绞尽脑汁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是敖丙那厮,他用什么奇怪的招数搭建了一片不属于自己记忆中的理想乡。
区区幻术也想困住自己?敖青厉对此无比拙劣的构造之术嗤之以鼻,抬手间便可覆灭,可……
敖青厉抬起的手却停滞在半空,来来往往的人们欢声笑语仿佛要比自己统治的西岛好上数倍,至少他们脸上有发自内心的笑容。
此刻敖青厉头一次对自己的统治产生怀疑,自己所作所为真的是对的吗?但很快敖青厉便再次反应过来,只要足够强大自己就是真理,哪有什么对与错不过是战争中的风雨罢了。
但一道稚嫩的童声再度唤起敖青厉仅存的良知,眼前约摸五六岁的孩子一路小跑追上不远处的中年人伸出双臂,满眼期待。
而那中年人也只是满脸写着幸福一把抱起孩子兜了几圈,随即手牵手走远。
敖青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向往刚刚的场景,大抵是自幼被赋予的责任,族长的担子已经把自己压的喘不过气,人们都忘了他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上次与父亲嬉闹是多久之前呢?已经记不清了。
片刻后敖青厉只感到有一双大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回过头那副熟悉的面孔呈现在面前喉咙里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咽住了,千言万语都堵在一块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反倒是那人先开了口,他顺着敖青厉的方向看去,眉眼间无不透露着一股暖意,他笑了笑说:“怎么了?羡慕当爹的了?当爹可真是美差事啊。”
“当爹是个美差事?”
“当然是个美差事,每次回家都能看到他跟我炫耀今天学到了什么不用说多高兴了,一看到他我都觉得这一辈子值了。”那人顿了顿继续说。
“转眼间我们家的都十几岁了啊,估计我也快老啦,要是有了孙孙我还要带孙孙呢。”听完这一番话,敖青厉忍不住眼眶泛红,如果说这才是父亲对孩子的情感,那自己是什么?把他们当成完成执念的工具吗?
“诶,我才发现你和我家孩子长得很像,我家青厉和你长得简直如出一辙啊……嘶……不对,你多大?”
“我……我二十出头。”
“啊那没事了那估计是凑巧吧。”
敖青厉看着眼前的男人毫无疑问,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在自己心里无比伟岸的男人前任西岛族长也就是自己的父亲——敖辉。
时过境迁他却还是那么乐观,不论什么时候都喜欢和人聊一聊关于自己的事情。敖青厉深呼一口气,继续说:
“您的孩子,您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青厉吗?他是我的骄傲,年纪尚小却明白帮我分担担子,各方面都很优秀,西岛的未来我完全可以交给他。”
“……骄傲?您希望看到他完成四岛一同吗?”
“那么重的担子给孩子做什么?四岛的关系维持现状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希望可以多一些交流每十年交流一次还是太少了啊,如果可以我只希望让他快快乐乐长大就好了。”
一提到四海盛会敖青厉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敖辉,不由分说地问:“现在距离四海盛会过去多久了?!”
“啊?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过去了一个星期了吧,怎么了吗?”
一听到时间,敖青厉环顾四周惊出一身冷汗,刚刚怎么没发现这里就是当年父亲陨落的地方?!敖青厉正要说些什么身体却无法动弹一丝一毫!身体也渐渐透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的三道气息由远及近落在父亲身前。
但也正因此敖青厉才发觉一丝端倪:三岛族长身上竟散发出一股黑气!那黑气毫无疑问就是泾河龙王那厮身上的力量!
三人几乎杀红了眼,不等敖辉反应过来便痛下杀手,即便敖辉奋力抵挡却也无济于事,黑气诡异多变根本防不胜防,没过多久便败下阵来,瘫倒在地奄奄一息。
其中一人走到敖辉身边,喉咙里却传出不属于他的声音:“只要你死了那便不会有四岛一同,届时我的计划也会更加顺利……”
伴随着利刃入体,敖辉最后的生命气息也被断送。敖青厉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自己却无能为力,即便是再来一次自己也终究是个看客没有能力拯救他。
周遭的环境再次变化,景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敖辉从敖青厉出生到自己临死前的心理活动,从见到新生的喜悦到自己穷途末路对孩子的担忧,心路历程被敖青厉尽数捕捉。
名为父爱的东西在敖青厉心里种下种子,片刻后一只大手搭在敖青厉肩上,就像刚刚一般。敖青厉怔住了,毫无疑问身后的那个人就是他,可自己为什么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敖辉同样耸耸肩与敖青厉背靠背坐下,他需要时间冷静,作为父亲来说自己对他的了解程度甚至比他自己还多,这么多年过去他却还是没有变。
“青厉,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取这名字吗?”敖辉突然说。
敖青厉没有搭腔只是一味沉默。
“因为我希望你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奋发蹈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认为你可以超越我,没想到我的一句话却成为你的桎梏,父亲跟你道歉。”敖辉笑了笑,自己的愿望却成了孩子此生几乎疯魔的愿望可真是嘲讽。
“不,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父亲我始终不明白您的行为处事方法,为什么可以与所有人相处融洽这是我所远远不及的。”
“你也可以,不过是你封闭自己内心太久,连孩子也不过是完成夙愿的工具,初心变了自然世界也就变了。学着做领导者要先学会做一位父亲,首先要学会关爱自己的孩子才有可能关爱自己的族人。”
“关爱自己的……孩子?”敖青厉不由想到自己自幼给敖寒昼他们灌输的理念,服从命令你们只是工具,完成任务的道具。仿佛从来没有过亲情这种东西,自己真的被所谓的夙愿束缚了么?
“嗯,我相信你知道该做什么了吧?泾河龙王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当年操控三人对我围攻,四海盛会也在他的操纵之中,你要小心。”敖辉说完身形便开始消散,敖丙能够将敖辉的灵魂保留这么久也算是十分不易,而现在的敖辉已经接近消失的边缘。
“父亲……还有机会……不,没什么,父亲我明白了,我很快便去找您。”敖青厉脸上闪过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子了,至少……
敖青厉笑了笑,现在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最后也需要父亲来点醒自己,自己还是没有多少长进……
此刻另一边的李项焱与泾河龙王鏖战许久,若非李哪吒不断给李项焱供给灵力仅靠李项焱怕是早已油尽灯枯了。
“怎么样项焱?还能打吗?”哪吒一枪刺退迎面而来的黑气,呼出一口灼气开口问。
“呵,要是倒了这次可没有兵主帮你收尾啊,但自然是以战止战了!”话音刚落李项焱身后的乾坤圈光芒更盛几分。
“能和我鏖战如此之久,我承认你很强大,你要是肯给我当奴隶我可以饶你一命,届时攻克了唐曌山我还能给你个官当一当如何?”泾河龙王看着身上多处灼伤的痕迹也不由有些忌惮,虽自己地狱道已经碾压他可体型的差距却导致自己反倒无法轻易伤到他,要是磨下去赢的虽然是自己可是过量的消耗也会导致自己计划的停滞。
但李项焱却掏掏耳朵,笑了笑,“啊?什么东西在狗叫啊?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呢?”
“……不识抬举,口无遮拦的小辈,本王这便送你下地狱!”泾河龙王聚集周遭无数的黑气于口中,只见他仰头蓄力,连空气也变的稀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要认真了,李项焱自然也选择严阵以待。
只见他深呼一口气,笑了笑。化身三坛海会大神自然有新的招数,不过这弊端自然也有,一旦靠现在的自己展开这东西自身的灵力会被封印七日,不过眼下想挡住这东西或许也只有这种方法了。
李哪吒与李项焱同时掐指捻诀,身后九条火龙骤然现身,一条接一条游曳包围住泾河龙王,渐渐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哪吒三头六臂同时掐指捻诀,口中振振有词,那屏障瞬间浮现一道又一道咒文不断缩小将泾河龙王困在其中,刹那间九条火龙喷出无穷无尽足以焚尽世间一切的神火。
泾河龙王虽见识短浅却仍旧一眼认出了这件东西是什么: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的镇洞之宝——九龙神火罩!
此等神器怎么会在他手里?!但很快泾河龙王便冷静下来,这东西绝不能在他手里即便是能够使用那限制也是极大,一定有所谓的突破之法。
但时间紧迫泾河龙王只得暂时将黑气吞入腹中,发了疯似的撞击九龙神火罩,九条赤龙口吐三昧真火,谁也承受不了如此灼烧,不如寻求一线生机。
只见泾河龙王集中攻击一处,九龙神火罩毕竟是第一次使用,准备时间远远不足,外加李项焱已然疲惫不堪,不到片刻那九龙神火罩便出现了裂痕。
哪吒见状只能加大灵力供给可李项焱却终究是被硬抬上无间的存在,一旦承受过多灵力自己会先扛不住,此刻哪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但泾河龙王可不管你能否扛住,只见他蓄力猛击,瞬间撞开九龙神火罩。李项焱在九龙神火罩破碎的瞬间被反噬,三坛海会大神的状态瞬间解除,若非敖天寻眼疾手快接的及时怕是李项焱要先摔死了。
此刻的泾河龙王浑身是伤,九龙神火罩对他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不愧是太乙真人的镇洞之宝,但在黑气的作用下伤口一点一点缓缓愈合。
“哈哈哈……你很有实力,要是跟我同一起步点说不定就是我输了。不过实力间的差距你要明白。”泾河龙王一阵怪笑,不断靠近敖天寻与李项焱等人。
只要把最后的人吃了,那蜉蝣海便再无人能抵抗自己,西岛的傀儡也可以舍弃,届时自己便是这唯一的龙王。
但下一刻泾河龙王只感到一股巨力死死抵住自己的腹部,下一刻一股犀利无比的刃风撕开自己的胸膛将敖衡生生剥离了出来!
只见敖青厉破开黑气束缚,同样进入了堕龙术状态,目光狠厉地望向泾河龙王。
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自己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棋子,是他统治蜉蝣海的傀儡,什么四岛一同不过是个笑话。
只见敖青厉深呼一口气缓缓说:“我原以为,是诸位族长不愿意四岛一同,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棋子,不论是父亲离世还是那一年的四海盛会,都是你一手操办。”
“是又如何?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四岛的族长都是我杀的,不过杀敖辉花了些时间,不过你的眼神我很喜欢便让你当了我的妻子,怎么不满意么?”
“满意,十分满意……”敖青厉继续说,“百年前杀我父亲我无能为力,但现在我只想说……别动吾儿!”
下一刻堕龙术完全激发,此刻的敖青厉不再是那个被仇恨和执念冲昏头脑的那个他,而是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族长,誓要为死去的西岛子民报仇的西岛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