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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者:克里斯蒂·高登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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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萨斯很沮丧。

    原以为兽人的消息会促使父亲开始让他接受正规的训练,很可能还是和他的新朋友瓦里安一起,可事实正相反,对部落的战争使得所有能拿剑的人都应征入伍,连城里的大铁匠都不例外。瓦里安挺同情这个小伙伴,试着教他,可尝试了一段时间,他不得不叹口气,同情的看着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我不想这么说,但”

    “但我实在太差劲了。”

    瓦里安做了个鬼脸——两个男孩刚刚在军械库里,戴着头盔和皮护胸,用木制的练习剑对刺。——他把剑挂上武器架,脱下头盔,一边说:“其实我挺惊讶的,你很强壮,反应又快。”

    阿尔萨斯闷闷不乐,他了解瓦里安,年长一点的王子一直尽量放轻攻击力道。他沉着脸跟过去,挂起剑,松开护具。

    “在暴风城,我们很小就开始训练。我还没你大的时候就有一套专用护甲了。”

    “别再提了,”阿尔萨斯抱怨。

    “对不起,”瓦里安抱歉的笑笑。阿尔萨斯勉强回以微笑,虽然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充满了悲伤和尴尬,阿尔萨斯已经发现瓦里安是个坚强而乐观的人。“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父亲不训练你。”

    可阿尔萨斯明白。“他总是尽量保护我。”

    瓦里安神情变得严肃,一边挂起皮护胸一边说:“我父亲也想保护我,但那没用。我们总得面对现实生活。”他看着阿尔萨斯。“他们只教我怎么打斗,没教过我怎么教人打斗。我可能会伤到你。”

    阿尔萨斯脸通红:他一点不觉得阿尔萨斯也有可能伤到他呢。瓦里安似乎意识到他们这是在钻牛角尖,于是拍拍小伙伴的肩膀,说:“知道吗,等战争结束有了空闲的教练,我陪你去跟泰瑞纳斯国王陛下说。到时候我很快就不是你的对手啦。”

    最后战争真的结束了,联盟获得了胜利。部落的头领,一度强大的奥格瑞姆毁灭之锤被押解到都城。那天阿尔萨斯和瓦里安印象极深。这只强大的兽人被押到洛丹伦游街,他杀害了高贵的安度因洛萨之后,被年轻的圣骑士图拉扬打败,图拉扬仁慈的饶了他一死。而泰瑞纳斯打心底就是个慈悲为怀的人,自然照行此道,禁止人们伤害这个野兽。当时的场面一片嘲弄和嘘声——看到这个长久以来把恐怖深深植入人心的兽人落得如此下场,成为笑柄和出气筒,确实鼓舞士气。但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在泰瑞纳斯手上不会受到伤害。

    这是唯一一次阿尔萨斯看到瓦里安的脸孔因仇恨而扭曲,但阿尔萨斯想这不能怪他。如果兽人谋杀了泰瑞纳斯和乌瑟尔,他肯定也会对这个丑恶的绿东西大吐口水。“应该宰了他,”瓦里安低沉的咆哮道,当看到毁灭之锤被押向王宫,他眼里充满了怒火“而且我希望由我动手。”

    “他会被送到地下城,”阿尔萨斯说。王宫下面深处的古代王陵、地牢、下水道和曲折巷道被统称为“地下城”听起来就像另一个城市。实际上,那里黑暗潮湿,污秽不堪,只属于犯人和死人,但常有些最最穷困潦倒的人也会找到路躲进去。对于无家可归的人,总比在外面冻死好;而对于那些想弄到违禁品的人,就连阿尔萨斯也知道该到哪儿去弄。卫兵们隔三岔五会下去“大扫除”但从来没指望能把那儿清理干净。

    “从来没人从地下城出来过,”瓦里安说。“图拉扬应该趁还有机会的时候杀了他。”

    事情不幸被瓦里安言中,这个厉害的兽人头子只是假装被憎恨和羞辱打垮,后来的事情证明远非如此。据阿尔萨斯偷听到的信息,正是兽人表面上的消沉使得卫兵麻痹大意,渐渐放松了监管。没人说得准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如何策划越狱的,因为没人能活着回来报告——每个遇上他的卫兵都被扭断了脖子。不过他从大开的牢门开始留下了一条血路,由卫兵、穷人、罪犯的尸体铺成——毁灭之锤倒是谁也不歧视,然后自恶臭的下水道这唯一出路逃走。之后不久奥格瑞姆又被抓获,这次被联盟关到了收容营地,当他再次逃脱时,整个联盟都严阵以待,以为他会卷土重来。但并没有。也许毁灭之锤终于死了,也许他的斗志终于被磨灭。

    转眼两年过去,好像兽人借以闯入艾泽拉斯的黑暗之门要再度打开——联盟在第二次战争之末封闭了它。说不定它已经被打开了,阿尔萨斯不是很确定。尽管他有一天将要成为国王,但没人有兴趣告诉他任何事。

    这是个好日子,阳光温暖,万里无云。阿尔萨斯很想骑着自己的新坐骑出游——就是在两年前那个苦涩冬季出生的小马,他把它命名为“不败”不过还是迟些再说吧。他的脚步把他带到了军械库,瓦里安曾和他在这儿练武,还弄得他很窘。虽然是无心的,还是一样刺伤了他。

    两年了。

    阿尔萨斯走到武器架前,拿起一把训练剑。像奶妈说的那样,十一岁的他正值“生长发育期”——至少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这个意思。当时她流着泪抱紧他,宣布他已经长成一位“像样的小伙子”了,不再需要奶妈。9岁时用的剑还是是孩童的尺寸,而现在的他确实成了像样的小伙子,五尺八的个头,照遗传他还会长得更高。他掂量着这把剑,试着左右舞动,满意的露齿而笑。

    接着阿尔萨斯紧握剑,逼近一套旧盔甲。“嗬!”他吼道,想象那是个一直困扰父王的恶心绿皮怪。他挺直身子,剑尖比着盔甲的喉部。

    “你以为能从这儿过去?卑鄙的兽人。你现在在联盟的土地上!这次我放过你,滚,别再让我看到!”

    啊,兽人是不懂什么叫投降的,也不知道何为荣誉。他们不过是畜生。所以它拒绝下跪。

    “什么?你不走?我给过你机会,现在,动手吧!”

    他学着瓦里安的动作,一个箭步突刺过去。不过不是直接刺向盔甲,不行,这东西有年头了,而且价值不菲,所以他把剑尖偏到一边。劈砍,格挡,躲闪,挥剑旋身——

    突然剑仿佛自己有了生命,他试图抓紧,可它还是飞过了整个房间,当的落在大理石地上,滑出老远,发出刺耳的擦刮声。

    该死!他看向地板——看到的却是穆拉丁铜须的脸。

    穆拉丁是矮人的使节,麦格尼铜须的兄弟,他对待任何事——从啤酒面包到国家大事——都报以快活而务实的态度,这使他在王宫里颇受欢迎。同时他还被认为是位出色的战士,以机敏和勇猛著称。

    而他刚刚看到洛丹伦未来的国王拿盔甲当兽人打,还让剑飞到了屋子另一头。阿尔萨斯冒出一身大汗,双颊绯红。他竭力恢复镇静。

    “嗯大使我在”

    矮人干咳几声,把目光移向别处:“俺在找里爹,小子。里能帮我指指路吗?这鬼地方拐来拐去的。”

    阿尔萨斯哑巴着指了指左边的楼梯。直到矮人离开,没再有任何语言交流。

    阿尔萨斯从来没这么尴尬过。羞耻的眼泪灼烧着他的眼睛,他努力强忍着,逃离了房间,剑都忘了放下。

    十分钟以后他没事儿了,骑着马往东走向提瑞斯法林地的丘陵。他带着两匹马,骑的是老一点的灰斑骟马,名叫“真心”另一匹两岁的小公马“不败”被牵出来训练。

    阿尔萨斯觉得自从这马驹出生时,他们目光相接的那一刻起,彼此就有了某种羁绊。那时他就知道它将会是他的坐骑,他的朋友,它会成为有着勇者之心的伟大骏马,成为他的一部分,就像武器和护甲一样——不,更甚于它们。如果照料得好,这种血统优秀的马匹通常可以活二十年或更久,这匹马将优雅的载着阿尔萨斯参加典礼,忠诚的为他代步。它不是战马,那些会单独饲养,特定的时候有特殊用途,等他上战场的时候也会有一匹。但不败将会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其实已经是了。

    这小公马的皮毛、颈鬃和尾巴初生时是灰色,现在已经变得纯白,如同它出生时那场覆盖大地的雪。这即使在巴尼尔养的马中也很罕见,它们顶多是浅灰色。阿尔萨斯半开玩笑的考虑过“雪落”、“星光”这样的名字,但最后他还是按照洛丹伦骑士不成文的传统,以某种品质命名自己的坐骑。乌瑟尔的叫“坚定”泰瑞纳斯的叫“无畏”

    他的叫做“不败”

    阿尔萨斯做梦都想骑上不败,但骑兵队长警告他,至少要等它三岁才行。“两岁还是小宝宝呢,他们还在长身体,骨头都没有成型。陛下请耐心等待,一匹马会为你服务足足二十来年,一年的等待也不是很长啊。”

    但对于阿尔萨斯来说那等待太漫长,太漫长。他回头看看小马,它对慢跑越来越不耐烦,而真心似乎已经竭尽全力了。和老马相反,两岁的小家伙健步如飞,毫不费力。林地的气息使它竖起耳朵,张开鼻孔,明亮的眼睛仿佛在说:来吧,阿尔萨斯我为你而生。

    只骑一小会,慢慢小跑,肯定不会有问题的,然后回到马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尔萨斯让真心慢下脚步,把缰绳系在一段低垂的树枝上,然后靠近不败,马儿嘶鸣了一声,他喂给它一片苹果。当小马丝绒般柔滑的口鼻蹭着阿尔萨斯的手掌,他不禁露齿而笑。不败以前配有一套鞍具,让马习惯背上驮东西可是一个漫长而考验耐心的过程。而驮空鞍具跟驮人又是两码事,他还需要跟小马相处再久一点。阿尔萨斯暗自祈祷,然后趁不败闪到一边之前迅速弓身跳到它背上。

    不败人立起来,狂暴的嘶鸣。阿尔萨斯把手缠进铁丝般的马鬃,用尽长腿的每一寸,像刺球般贴附在马背上。马儿弓身腾跃,但他抓得很紧。不败又从低矮的树枝下挤过,企图把骑手刮下来,阿尔萨斯大叫一声,但没有放手。

    这时不败狂奔起来。

    它不如说是在飞,至少对头晕眼花的王子来说是的。阿尔萨斯低伏在马脖子上咧嘴直笑,他从来没这么快的骑过马,心儿兴奋得砰砰狂跳。他甚至没打算去控制不败,唯一能做的只是抓紧。这是他梦想过的最最荣耀,最最疯狂,最最美好的事情。他们会——

    阿尔萨斯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硬生生的滚落到草地上。巨大的冲击使他好一会儿无法呼吸。他慢慢爬起来,浑身疼痛,还好没有摔断骨头。

    可是不败变成了远处迅速消失的一个白点。阿尔萨斯握着拳头,恼怒的咒骂,一脚踢飞块山石,自己真该罚。

    回去时光明使者乌瑟尔爵士正等着他。阿尔萨斯愁眉苦脸的溜下真心,把缰绳递给马童。

    “不败刚才自己回来了。它的腿伤得很严重。不过骑兵队长说它会没事的,我想你会很高兴听到这个。”

    阿尔萨斯想为自己辩解,说他们刚受到惊吓,不败逃走了。但他摔到地上而沾到的草会泄露一切,而且乌瑟尔怎么都不会相信他能从真心上摔下来,即使受到惊吓也不可能。

    “你知道现在还不能骑它,”乌瑟尔冷冷的说。

    阿尔萨斯唉声叹气“我知道。”

    “阿尔萨斯,你难道不明白吗?它这个年龄你不能让它承担太多重量。你会——”

    “我会弄残它。我知道了,可以了吧?只是这一次而已。”

    “你不会再犯,对吧?”

    “是的,爵士,”阿尔萨斯不高兴的回答。

    “你逃课了。又一次。”

    阿尔萨斯哑口无言,无法抬头面对乌瑟尔。他既恼火又尴尬,还很痛,只想去洗个热水澡,喝杯石南草茶止痛。他的右膝盖开始肿了。

    “好在你还能赶上下午的祈祷。”乌瑟尔上下打量他,接着说:“不过你得先去洗一下。”阿尔萨斯确实满身大汗,而且闻起来像匹马。他倒挺喜欢这种朴实的气味。“快点吧,我们等会在礼拜堂集合。”

    阿尔萨斯根本不清楚今天祈祷的主题是什么。他对这个隐隐约约有些反感,他知道圣光对父王和乌瑟尔都非常重要,而且他们极度期望王子也能和他们一样献身于圣光。然而,尽管阿尔萨斯不能否认圣光确实存在——他见过牧师和圣骑士施行治疗神迹——但他始终做不到像乌瑟尔那样主动的坐在那里冥想几个小时,也做不到像父王那样时常恭问天启。圣光是存在但仅此而已了。

    一个小时之后,阿尔萨斯沐浴完毕,换上朴素优雅的装扮,赶到位于王城一侧的御用礼拜堂。

    这个礼拜堂不大,却很漂亮,它可以说是人类城镇中常见的那种传统礼拜堂的微缩版,但细节上更加精致华美,甚至有点铺张。圣餐用的酒杯是用黄金铸成,镶以各种宝石,并摆放在古董桌子上;所有的长凳都覆着舒适的坐垫,不像普通圣堂那样只有木头凳子。

    阿尔萨斯轻轻的走进去,发觉自己是最后一个来的。他还发现这次出席的不仅是他的家人、乌瑟尔、穆拉丁,还有几位重要人物,不由得缩了缩。连托尔贝恩国王也来了,尽管他比阿尔萨斯更不乐意参加这种活动。还有一个女孩,苗条齐整,有着长长的金发,她正背对着他。阿尔萨斯好奇的仔细瞧她,结果撞到了一条长凳。

    他同时还碰掉了盘子。莱安妮王后应声回头,朝儿子疼爱的笑了笑。王后虽然五十岁出头了,却风韵犹存。她衣着得体,头发用金色头巾光滑的挽在脑后。而十四岁的卡莉亚看上去跟初生时的不败一样稚嫩笨拙,她瞪了阿尔萨斯一眼。看来他犯错的事已经传开了——也有可能她只是怪他迟到罢。泰瑞纳斯朝阿尔萨斯点点头,眼里的不快让阿尔萨斯有些畏缩,不过很快他又把视线转回到正在履行仪式的主教那边。托尔贝恩和穆拉丁倒是没注意到他。

    阿尔萨斯没精打采的坐在最后一排长凳上。大主教开始宣讲,并举起双手,用手上散发的柔和白光描画着什么。可阿尔萨斯直想着那女孩什么时候能稍微转过来点儿,好让他看到她的脸。她是谁呢?敢肯定她即使不是贵族的女儿,也是来自于地位很高的家庭,不然不会被邀请来参加王家的祷告。他琢磨着她的身份,兴趣远大于听主教的祷词。

    “王子殿下,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大主教吟诵道。阿尔萨斯如梦初醒,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愿圣光祝福他,指引他的思想、言谈和行为,使他在光明中茁壮成长,并长成为侍奉圣光的圣骑士。”当祝福来临,阿尔萨斯瞬间感到一股安抚人心的暖流灌注全身,紧张和疼痛消失了,变得精神抖擞,心灵平静。大主教又转向王后和公主。“愿圣光照耀王后陛下,莱安妮米奈希尔,让她——”

    阿尔萨斯得计的偷笑,等着大主教逐个祝福在场的人。到时他会念那女孩的名字,阿尔萨斯想着,一边安逸的靠向墙壁。

    “我们谦卑的请求圣光祝福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愿圣光给予她智慧,使她——”

    啊哈!神秘女孩不再神秘了。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比阿尔萨斯小一岁,她的父亲是位海战英雄——海军上将戴林普罗得摩尔,他是库尔提拉斯的统治者。可她怎么会在这儿,并且——

    “并且愿她在达拉然的学业顺利进行。我们祈祷她成为一位圣光的代理人,以法师的能力,真诚的为她的人民造福。”

    这就对了。她经过这里去达拉然,那座美丽的法师之城离洛丹伦都城并不远。由于王公贵族之间约定俗成的礼仪,她要在这儿逗留几天才再上路。

    这个可能会有点意思呢,他心想。

    仪式一结束,本来就靠近大门的阿尔萨斯第一个踏出门外。穆拉丁和托尔贝恩也是第一批出来的,俩人都带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泰瑞纳斯、乌瑟尔、莱安妮、卡莉亚和吉安娜跟在后面。

    他的姐姐和普罗德摩尔姑娘都是金发,都苗条,但相似性仅此而已。卡莉亚骨骼纤细,面容好像古画中的人物那样苍白而柔和。吉安娜却有着明亮的眼睛和充满活力的微笑,看她的举手投足,像是经常骑马远足的人。这女孩一定把很多时间都花在户外,因为她的脸明显是晒黑的,鼻子上还有少许晒斑。

    阿尔萨斯断定,她就是那种不介意雪球砸到脸上,热天肯去游泳的女孩,跟他姐姐不一样。他可以找她一块玩儿。

    “阿尔萨斯——跟里侃侃,”一个粗里粗气的声音说。阿尔萨斯转过头,只见大使大人仰头看着他。

    “当然可以,爵士,”阿尔萨斯答道,心里却很扫兴。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找新朋友聊聊——他已经可以肯定他们一定会相处得非常好。——但穆拉丁插进来,估计是想为之前在军械库那尴尬的一幕而责备他。还好这个矮子至少知道走远一点再说这事。

    矮人回过头面对王子,一边用粗短的手指钩着他的腰带,粗糙的脸皱成一团,貌似若有所思。“小子,”他说“我直话直说。里耍剑的架势一塌子糊涂。”

    阿尔萨斯感到血又冲到了脸上。“我知道,”他说“但父王——”

    “里爹脑子里一堆四,别给他添麻烦。”

    咳,他到底想说什么?“好吧,可我不太擅长教自己打斗呢。您都看到了。”

    “我行,要是里想学,我来教里。”

    “你——你会的吗?”阿尔萨斯一开始不敢相信,但接着兴奋不已。矮人们一向以勇猛善战著称,不过阿尔萨斯不知道穆拉丁会不会还要教他怎么抓稳啤酒瓶,这是矮人的另一个著名特长,不过他决定还是不问的好。

    “对,我没讲我会的吗?我跟里爹讲了,他很赞成。这事搁得太久。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不理什么借口。我会狠狠督促里,要是哪天我跟自己说,‘穆拉丁,里在浪费时间,’我就不干了。同意不,小孩?”

    想到一个比他矮这么多的家伙还叫他小孩阿尔萨斯竭力把嗓子眼里不合适的笑声硬吞回去。“好的,爵士,”他热诚的说。穆拉丁点点头,伸出硬邦邦的大手,阿尔萨斯握住,开心的笑着瞟了眼父王,他和乌瑟尔谈得正投入。俩人同时转身看着他,都眯着探询的眼睛,阿尔萨斯心里叹了口气,他们总是这么看我。找吉安娜玩儿的事就算了——在她离开前他恐怕连再见她一次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转身观察卡莉亚他们,公主搂着那小一点的女孩的肩膀,拖着她出了房间。但在离去之前,普罗德摩尔上将的女儿转过她金色的小脑袋,正好迎上阿尔萨斯的注视,她朝他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