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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走深山里越安静,风席卷落叶吹过山麓,偶尔听到几声夜鸟尖唳,振翅自头顶掠过。
名剑感到有些不对,空气里湿咸的腥味越来越重,小妖怪阿福也越飞越低,落后远远的,一双闪着红光的小眼睛东张西望,颇为可疑。
“哎,这里是什么地方?”
“千狐岭。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到天亮了再从千狐岭沿着绝望岗到达大梁河,乘渡海人的渡船就可以到无双城了。”
“是吗?”
名剑望了望天色,此时离天亮还有约摸一个时辰。魔界之地处处凶险,而且这只地精也透着古怪,名剑并不十分相信他。须知妖兽的寿命比人类长得多,外表看上去只是七八岁小童的模样,说不定也已经活了七八百年,所以要事事小心,对任何东西都不能小看了。
他们在一处乱葬岗似的平地停下来。并不是不想往前走了,而是因为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一条深不可测的大陕谷横亘在乱葬岗与对面的秃山之间,名剑一看也只好同意小妖怪的意见,等到天亮了沿另一条路抄到大梁河。
绝望岗,顾名思义,就是一座乱葬了无数死尸的荒山,草木俱有毒,枯草长得比人的腰还要高,处在一片黄草包围的空地中也感到有些莫名的阴森。仿佛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挑肥拣瘦地打量着他,名剑感到背脊升上一阵凉意听到一丝几乎细不可闻的声响,猛然回过头,小妖怪阿福不见了。
他没有动,脚下的树木开始移动起来。枝蔓悄悄地攀长,从枝头伸地下,又慢慢爬上来勾住了他的高靴。名剑一惊。挥剑就斩断了那些蛇一样软藤,藤萝冒出一阵黄烟就消失了提起剑。贯注了仙气的昆山飞剑自有一股不可形容地凛然正气,令那些悄悄从地里冒起的毒物蛇虫有所忌惮地停在了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树丛里。
“哈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有多少年没有尝到人肉地滋味了!今日送上门的肥肉要让我饱餐一顿,小子,只怪你有眼无珠。闯到天涯山来了。从没有人类能活着离开天涯山,这是规矩。”树林里忽然传来阴沉地笑声。
随着那串长长的得意阴笑,蛇虫毒蝎全都像收敛了爪牙一样停止向前爬动,虎视眈眈地周围伺机而动,却又不敢贸然发起进攻了。
很显然,那暗处隐藏的妖怪就是这里的首领。
“阿福!”
名剑不是试探而是肯定地叫了一声。
都怪自己太大意了,明知道不可轻易相信这里的东西还是上了那个小妖物地当。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叫阿福,我的名字叫夏秋,绝望岗上的大
“好吧。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要吃你了。”妖怪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纵声长笑“虽然今夜此地出现的妖魔很多,但我还是比较聪明。趁着他们都没有发现,先把你引到我的老窝。就可以美美的。不要再担心别的,享用一顿人肉美餐!”
名剑耳中清晰地听到了咕噜一声吞口水地声音。“你这妖怪分明是自己没本事。怕打不过别人才想办法把我引到这里吧?说明你还是怕刚才的那些人,包括那两个小女子,是不是?”
“胡说,谁怕他们?只是我不想和他们照面而已。”小妖怪争辩c着声音的方向名剑渐渐能判断出他所在地方位。
天就要亮了,得想法子越过绝望岗刚才试了一下,发现飞剑又有反应,能够与自己心灵相通了,而且随着天光的渐渐明亮,这种反应也越来越强烈,也许是这里地黑夜才会压制住飞剑使他不能飞行,那么只要拖延时间等到天亮了就可以驭剑逃走,让这只妖怪继续去啃荒山地草皮好了。
打定主意,名剑不动声色,不到危急的时刻他决定不使用小妖给他地两件法宝。在魔界这才是遇到的第一次危险而已,轻易暴露实力也对自己不利。
“况且那两个小娘们细皮嫩肉的,看起来比你好吃,等我把你吃了,再去把她们也抓回来一锅儿炖了。”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现在去呢?”名剑抱着剑在胸前,目光盯住了前方的一丛灌木,那只长着黑色翅膀的妖怪就挂在枝头上,借着夜色的掩映几乎与老松的树皮一个颜色,它抖动着翅膀好像思考了一下,才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现在嘛本大王有点累了,得先吃了你补充体力。”
话音未落,忽然它已经倒挂在名剑的眼前,后者吃了一惊,妖怪张嘴露出雪白齐整的牙齿就往他脖子咬来。
“锵”一声,金铁交鸣。名剑的剑已出鞘,一道流光映亮了漆黑的树丛,他正待出手,却发现地精张着嘴瞪着血红的小眼睛直挺挺挂在枝头,一动也不动了。
他奇怪地用剑尖去碰了碰他,小妖怪在树上像个木头疙瘩似的晃动了两下,像被人施了定身法,它的目光里流露出惧意,皮毛不知被风吹还是因为什么,微微颤抖。
绝龙岗上传来歌声,远远地在夜里飘展,清越嘹亮,不拘一格,颇有些粗旷的味道。然而随着歌声而和的萧声却是悠远绵长,清盈飘忽如同水中的月色。名剑看到远远的山坡上有一个满脸胡子,邋遢的道士腰间别着酒葫,脚步虚浮,一步三晃地向这里走来,而怪的是,他的萧声却让人恍惚觉得他应是一个修竹一样高洁隽秀的男子。
这两种矛盾的感觉令人觉得有些不解。
但名剑没有去多想,道士已经在一片坟堆里席地而坐,停下吹萧,解下酒葫喝了两口,他的目光没有多看名剑和那只妖怪一眼,那双清冷的眸,似不应该属于外表这副圆胖又邋遢的皮囊,星辰在他眼中划过清光,似有满腹心事。
名剑正要上前谢他。
道士的目光忽然扫向他,问道:“你是谁?怎会有我昆山的翔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