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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宏安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淡淡的道:“不错,家父极爱家母,所以除了我母亲外,他并没有纳妾,更从来不逛青楼妓窑,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就生了我一个,几次都曾以钱家人丁单薄为名,让我的父亲纳个妾。却没料到她每次只要提起这事,家父就雷霆大作,虽然不会向我母亲生气,却拿家里的下人和我这个儿子做出气筒,几次过后,我母亲也就只能作罢,所以,家中我是独子,什么事都躲不过,哎我要是有个兄弟什么的,到底也好有个臂膀依靠。”说到后来,他竟然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
南宫天羽听到此,忍不住插口道:“若是手足不和,为了家产的继承权甚至反目,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言语之中一片的愤然,想来这些日子,他和那个自幼在外的南宫天翔相处的极不融洽,所以听到此,就忍不住感慨。
钱宏安点点头,也略有所思的道:“你说得倒也极是,古往今来,为了家族财产之争,兄弟反目、手足相残的比比皆是,家父也曾这样对我的母亲说起过。”
徐玉自小是孤儿,倒没有这方面的体会,但想到以前在昆仑山上的时候,为了一些小小的利益,南宫天翔也没少给他脸色看,是以也颇有了悟,当即点了点头,道:“兄弟若是不和,倒不如不要。”
钱宏安笑了起来,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多做理论,当即岔开话题道:“在下这次有上命在身,既然徐公子贵体已经痊愈,在下决定今天晚上就动身,赶往京城。”
徐玉怔了怔,原本他还想约他一路上京的,正好套问一点关于罗天魔帝的私事,他是大内侍卫,必定对汉王极为熟识,而且他也是罗天圣教中人,却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就要离开。
忽然徐玉心中一动,暗想着他既然是老钱钱庄的少东家,怎么还去做大内侍卫?钱家的财势必非等闲,难道他还在乎官场中的这点奉禄?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钱大人,在下有一个疑问,如梗在喉,不得不问。”
“徐公子有话只管说就是。” 钱宏安豪爽的笑道,只是笑容牵动了脸的的伤痕,看起来有点恐怖。
徐玉点头,犹豫了片刻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下好奇的想问一下,钱大人是老钱家的少东家,怎么会混迹官场?”说着忙低头喝茶,毕竟他与钱宏安算是初识,这等贸然的打听人家的私隐,常常会造成误会。
钱宏安却毫不在意的笑道:“这也没什么,徐公子有所不知,这个年头生意不好做。光有钱有什么用,你搁起官府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吗?一句老话明了有钱没势遭人欺,说得一点没错,为了老钱,我特地花了大把的银子买了个官衔,你别见笑,这是真的。但身在其位,就不得不谋其事,所以我还是要尽快赶回去的。”
徐玉听了,忍不住就要笑,这个问题他倒没有想到。没有官场中人罩着点,没权没势的大富人家,自然是那些贪官们眼中最好的肥肉。所以天下的有钱人,大都会花上些银子,为家族中的子弟谋个官衔什么的,或者也有直接参加科举,进入官场。表面上看起来,好象是图个虚名,实际还是为了家族富贵谋算。还有一种人就是像他义父秦无炎一样,养着大批的高手为他卖命,谁要是敢轻撄其锋,后果堪忧,这样的人物,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官场中人所能动的。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由在下做个东,我们喝上几杯,等到了京城,我们再好好的聚上一聚,如何?”徐玉笑道。
“当然好!恩我家就在西大街的后巷子里面,你到了京城,打听一下钱府,知道的人应该不少;要不,你随便去哪一家老钱的钱庄问一下也行。”钱宏安豪爽的笑着。
徐玉点了点头,想着用了他的罗天净心丸,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回赠的,只有那天在珠宝大会上买得的绛红色的珍珠手链,是他想要而没有买成的,如今不若就送了给他,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虽然这是买给欧阳明珠的首饰,但想着京城繁华,必定有着老字号的银楼,等到了之后,再好好的去挑选一串手珠,送给她就是。
想到这里,忙叫过阿大来,问道:“阿大,上次我们在珠宝大会中买的的那个红色珍珠,你放在哪里了?”
阿大见问,忙道:“公子,你不是一直把那珍珠带在身上吗?”
徐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笑道:“我糊涂了!”口中说着,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看了看,见那珍珠果真在里面,便取了出来,笑着向钱宏安道:“钱大人,你我一见如故,在下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这串珍珠,聊表一下心意,还请你别嫌弃。”他绝口不提什么罗天净心丸以及他相助等事,只是说自己有意结交,让他没有推却拒绝的理由。
钱宏安看到这串珠子,眼睛不禁一亮,这串珍珠他在珠宝大会中曾经竞争过,但后来却不得不放弃了,没想到现在徐玉却拿来相赠,心中颇喜,忙双手接过,细细的看了片刻后才道:“果真是南海的绛雪珠,难得的是竟然有一十八颗,既然徐公子忍痛割爱,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说着顿了顿又道“可惜我身上别我长物,倒没有什么可送给公子留念的。这样吧,等徐公子到了京城,由我作东,请你去逛逛京城的琉璃坊,那里有好些平时难得一见的珍宝古玩。”
徐玉也不推迟,知道像他这等大家子弟,必然也没把钱当个回事,点头道:“等到了京城,自要叨唠。”随即想到他刚才说什么南海的绛雪珠,他倒没听说过,好奇的问道“你说这珠子叫什么绛雪珠?好雅致的名字。”
“没错,这个珠子产量稀少,而且色泽鲜艳嫣红,晶莹如雪,故名绛雪珠,我当天在珠宝大会中见着,便想着卖下来送人的,没想着没有竞价到。” 钱宏安笑着解释道,他还有一点没有说,就是这绛雪珠真正的产地并不是单单南海这么简单。
“哦?”徐玉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买下来送人的,忍不住打趣道“是送给哪家姑娘的吧?”
“姑娘?” 钱宏安忍不住苦笑道“徐公子你也用不着这般打趣我吧?我这个样子,早就把姑娘家都吓跑了,胆小的甚至会被我吓晕过去。我买这个,是送给我母亲的。我母亲首饰极多,大概也够她开间银楼了,但她就是喜欢珍珠,再来她老人家的寿辰也快到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也得表示一下,恩我母亲娘家复姓欧阳,闺字”大概他觉得把母亲的名字告诉一个陌生的男子,是件比较尴尬的事,虽然他平时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但说到这里,还是猛得打住了。
“令堂怎样?”徐玉并没有在意,漫不经心的问道,他对这些繁文俗礼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也并了解。
“家母的闺字就的‘明珠’两个字。” 钱宏安生性豪爽,虽然觉得不该说,但既然徐玉问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徐玉的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然后艰难的把他的话联系了起来“我母亲娘家复姓欧阳闺字就的‘明珠’两个字”
欧阳明珠!
徐玉只觉得胸口猛得好象给谁恨恨的扎了一刀,痛得他几乎就要尖叫出声,眼前阵阵发黑,仿佛就要支撑不住他早就知道欧阳明珠是有夫之妇,与他今生根本就是无缘,但心中却依然一直想着念着,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面对着绿萝以及媚儿这等绝色他都没有动过心。但是如今,忽然面对着一个自称是欧阳明珠的人的儿子,他才知道什么叫心痛,她了儿子,有一个宠着他的男人,一个有钱有势出色的男人,一个幸福的家庭,而他算是什么?他只不过是跟她在葯性的作用下,春风一度的男人,也许在她回去后,早就把他给忘了。
不也许根本就不是这样,也许只不过是同名同姓的人?徐玉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但他也知道,此明珠就是彼明珠的可能性非常大,想到她曾经对他说起过,她居于京城,有个宠他的男人。种种迹象,都与眼前的钱宏安的母亲相似。
徐玉的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的提醒自己,让他放弃,别在痴心妄想,他只觉得好痛好痛,如同心中有一把刀,在一片一片的割着他心头的肉,只觉得气血翻腾,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徐公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差,难道说是幽冥暗火的余毒还没有完全根除?” 钱宏安注意到了他突然之间变得极差的脸色,忙问道,他自然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徐玉的痛苦来自于他的那个温柔慈祥的母亲。
徐玉勉强的笑了一下,道:“大概吧,这个幽冥暗火可真是厉害!”他随着他的话意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