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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的眼神好像x光一样将两个人从上打量到下,相比于章驰,正面迎来的这位保镖在奇良的身上停留得更久。
奇良是一个男性。
男性的犯罪率总是比女性更高,生理和文化的双重特性,男人的情绪控制能力更差,破坏力更强。理应得到更多的关注。
他手上握着的棍子通体黝黑,但上面裹着长虫似的蓝光,绕着棍子一闪一闪。棍子上端有一个凹进去的卡扣,有好几个刻度,隔得太远,章驰没有看清楚在这种离敌人太近的距离放大视角会很危险。
章驰猜测带电或者什么别的玩意。
保镖的手指在卡扣上拨了两格,棍子最前端突然窜出一条跳动的火苗。
大楼不允许带枪,但看起来这个东西的危险性不比枪低。
火花,还带闪电。
奇良嘴皮子颤抖“怎、怎么办”
后面保镖的脚步声正在逼近,说完,他回了一下头,人已经快到他们10米之外了。
保镖的手指在卡扣上又拨动了一下,手臂上下摇晃,这条不到小臂粗细的棍子开始慢慢伸长到半人高。
还会变形呢。
这神奇的东西并没有第一时间朝他们发起攻击,也许是觉得他们两个人的杀伤力并不强,也许是怕误伤,他再一次问话“什么人”
奇良和章驰都没有答话,保镖右手捏紧棍子,左手摸上了右侧胸前的对讲机,食指将机器固定住,大拇指正在摩挲着找什么东西
对讲机可以自动收音,他刚才的问话声已经引来了跟他同层的保镖,他根本不需要按下开关对话,除非他要打开公共频道上报。
章驰左脚蹬地,人在空中跃出的同时右腿扫向对讲机,保镖头向后仰没有躲掉,对讲机被横踢到了墙上,墙壁将对讲机反震到了距离两人二米开外的地面,质量很好,没有丁点儿的破损或者散架,就这样背面抵在地上继续滑行,直到撞到墙线。
保镖反应过来,脸上骤然全是怒火,带电的长棍在空中势不可挡抵横扫,棍头的火焰在空中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空气中能够听见“滋滋”的电流声,章驰不敢拿手去接长棍,两膝弯曲贴地,低空滑行过半米,棍子从她的脸部上方扫过,保镖两手握棍,高举着又要上面劈下,章驰踩上墙壁,借力在他肩膀一跃,翻身到了保镖背后,往滑远的对讲机追去。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冲对面正赶过来的保镖大吼一声“打开公共频道,打开公共频道”
章驰一脚踩烂在墙线下躺着的对讲机,冲奇良也吼了一声“别让他求援”
奇良站在原地蒙得跟个不倒翁似的,又要往前冲,又不知道往前冲了做什么,来回跺脚他根本不明白怎么才能够不让对面来的保安求援。章驰也意识到让奇良的小身板去做这种事着实为难,飞快地对讲机用脚尖勾起,斜着跟羽毛球一样踹到半空,大腿发力,一脚将对讲机的残骸踢向了保镖的后
脑勺。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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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砸晕过去。
挡住的视线一下清理干净,对面来的保镖正手忙脚乱的找着对讲机上面的公共频道按钮,终于,他的大拇指顿了下来,正要用力,章驰拾起倒下那个保镖的火花闪电棍,握住下面的把手用力往空中一掷,长棍在空中没有规则地转了两圈,砸到了对面那个保镖的脑门。
“咚。”
这人也倒了。
奇良的反射弧在这时候终于收缩回来,他急匆匆跑到那个倒着的保镖身边检查他的对讲机,万幸,公共频道的按钮没有打开。
他们不用面临其他赶来支援的保镖围剿的局面。
章驰气喘吁吁地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快,开门。”
两个保镖横在过道中央,加上对讲机的残骸,只要有人上到200层就会出问题,章驰顺着赶来支援的那个保镖的方向走,意料之中,找到一间临时设置的休息室,休息室的门没有锁,之前那个保镖应该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两个保镖可能是轮替值岗的需要。
将两个保镖,外加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都塞进休息室,章驰将门带上,回到了炸弹总控室的门口。
门没有开。
奇良的表情略显尴尬“这门是机械锁。”
章驰站到门前。
合金门,门把手的位置有一个欲盖弥彰的银白色边框的显示器,黑色的屏幕,中央是一串正在跳动的数字时间,73114,时间的右下角是年月日,以及星期。
看上去就是等待唤醒的识别系统。
很多门禁系统都是这种装置。
奇良的手按在显示器的边框上,“显示器”被掀了起来,它“华丽”的外表下是朴实无华的传统机械锁。
这不是等待唤醒的识别面板,这就是一个聊胜于无的时间提示器。
鉴于它放置位置的特殊性,也许它的存在并不是想让来上班的员工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迟到,就是纯粹的
逗你玩。
章驰抬头看向门右侧的墙面,上次嵌在大门右侧的识别面板已经被拆掉了。
这也不难理解。
毕竟那个连接识别系统的门也已经坏掉了,当然要换就换整套。
黑客的接入只能够用于智能化的产品。
就算是内部人员,每天从这儿过路,只要不把这个盖子掀开,也不会往外面通风报信这门用的不是智能识别系统。
黑客来了这儿,只有干瞪眼。
擅长机械锁的贼如果不掀开盖子,大概率也会因为智能识别系统知难而退。
这个门实现了心眼上的升级。
章驰“站到旁边。”
奇良听话地往旁边站,到门框半米之外。
章驰一拳砸向机械锁。
“轰隆”一声闷响,门板跟纸糊的一样,顷刻间碎成了威化饼干的壳,稀里哗啦地往往面掉粉尘和杂屑。
一股
强烈的刺痛席卷了章驰的手背,章驰头皮一炸,手从被砸出一个大洞的门板里面抽了出来。
奇良惊声叫了一下“血”
鲜血从章驰的手背汨汨地渗出,汇集在手指指缝的位置往掌心流动,又顺着崎岖的沟壑缓缓流到手腕,将衣服的袖口也一并染深。
章驰将手掌握拳,绷劲的手背的血被她左手轻轻擦了一下,露出十几个圆形的小孔,跟被规格一致的订书机订过似的,排列组合得格外整齐,有的皮肉不翼而飞,有的皮肉深陷进了正在往外冒血丝的洞口。
掌心的种子在这时跳动了一下。
章驰忽然感到头晕。
种子剧烈地跳动。
章驰握紧掌心。
用力猛掐种子。
种子的气势终于收了回去。
眩晕感如拂面而过的风,迅速远离。
手背的抽痛还在继续,章驰看向刚才被她砸出一个大洞的合金门,门已经被打陷进去,清清楚楚地能看见断裂开的门板横截面,这门并不是上次她砸过的一体合金门即使它们长得一模一样,门外面一层是木材,只不过刷上了金属漆,漆面实在逼真,除非看到内部结构,否则绝对不会产生别的猜测。
中间一层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锋利尖锥,有别于传统的喜欢用在围墙外的金属尖锥,这尖锥是用冰做的,门的内部有一个自动的制冰器,制冰的材料应该不是普通的纯净水,非常坚硬,混合了额外的化学溶液。
她的手被冰扎透了。
冰被砸碎了一些。
门内机器制冰的速度极快,现在已经全都补上,像在岩洞里的钟乳石,一条一条,又长又白,冰冷地闪光。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种专业定制才能够生产的奇葩玩意是谁的手笔。
纪湛。
他被威胁,带到这扇门外,他看见她砸坏了门。
他也许猜到她有操控金属的能力,也许没有猜到,但毋庸置疑,他可以推断出来她的力气很大。门外的锁是为了防黑客,这道“夹心饼干”门是为了防她。
那两个杀手没有能够完成任务。
他可能觉得她会再次上门。
如果她看见这些尖锥,不会这样没有防备。她的力气很大,但她并不是铜墙铁壁。
脆弱的外层门可以让她迅速穿透目标后被自己的力量反噬。
速度、力量。
都害了她自己。
草。
奇良也许并不知道章驰跟纪湛的“恩怨情仇”,但看见门里面寒光凛凛的尖锥,和章驰手背上被撞击掉的皮肉,忍不住大骂一句“太阴险了”
章驰从口袋里掏出纱布她没有料到会有用纱布的机会,但她依然带上了。
备用的东西大部分时候都派不上用场,但有一天该用的时候没有,就会让人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上次白鸦的事情是一个小小的提醒。
她还带了一小
瓶酒精,带喷口的,出来都是轻薄的水雾,洋洋洒洒地落到她的手背,她没有悔不当初地痛不欲生了。
痛。
连太阳穴都在跳动的痛。
疼痛感随着加速的心跳缓慢褪去,章驰开始包扎伤口,嘴咬住纱布的一头,守在另一头扯掉需要的长度,胸脯起伏,一边缠绕纱布一边思考
纪湛既然猜测自己可能会再次上门,会不会在门里面也设置什么机关
她开始回忆在网上看到的所有有关纪湛的报道。
关于这个人,媒体的评价有好有坏,有人说他野心勃勃,有人说他心地良善肯定收了钱,总的来说,他在公众面前的形象相当正面。
没有政客司空见惯的桃色新闻,没有钱权交易他又不差钱,他衣着得体,就没有过邋遢的时候,出入的场所也光明正大,没有让专门盯着政客丑态赚钱的小报记者抓住把柄,他没有过情绪过激,没有在大众面前讲过一句脏话。
人不应该没有情绪,即使从利益的角度考量,面子上过得去,情绪也只会被压制,破坏欲会在人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地方露出马脚。
他伪装得很好。
爱惜羽毛。
这样的话,他应该不会在门里面设置什么毒气室。警察已经将金融中心围得水泄不通,人死在他的公司,命案,这里重重机关都是他的手笔,他定制这些东西,防盗,防贼,说得过去,但死人不一样。
警察牵扯进来,麻烦只会跟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一个爱惜羽毛的人不应该让人死在他自己的地盘。
但是
章驰包扎好伤口,将纱布和酒精都塞进冲锋衣的口袋,拉紧拉链,顿在门口。
万一呢
万一这人就失控这一次,气急败坏,就等她自投罗网呢
“我们还进去吗”奇良缩着头,小心翼翼地发问。
章驰迟疑一秒,说“进。”
就算是陷阱,她也必须得去。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