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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相信前田百合子这时候还有闲心和大家玩捉迷藏,既然她不在该在的地方,那她肯定就不会再出现了。
强忍住内心的愤怒,罗绩来到那具尸体身旁。
地上的死人也是研究所的研究员,而且这人还是前田百合子的左膀右臂,此人在这里的作用仅次于教授本人。
可就是这样1个重要的人物,现在却死在逃生出口前。
将死人的身体翻过来,罗绩看到这人眼眶中插着东西。
那是1把12号的手术刀,只要不是切割骨头,这把刀就能很轻松地切开人体的任何器官和组织。
也是因为如此,这把刀轻松捅穿了这位研究员的眼睛,深入到他的颅腔。
这致命的1击是在瞬间就完成的,使用手术刀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就把这位高级研究员1击毙命。
因为刺的是眼睛,所以死者没有大量出血,房间外面的人也就不会闻到里面的血腥味。
“前田百合子!你想干什么!”
罗绩不知道杀人者是谁,但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少妇。
在任何人看来,前田百合子都是温婉如水的好女子。
她说过她不会用刀,这应该是实话,但也并不完全正确。
前田百合子其实是会用刀的,她是个很厉害的外科医生,所以她很擅长用手术刀。
在罗绩查看那死者的情况时,萤火的首领扑到监视屏前,快速查看着记录。
罗绩对塞巴斯蒂安在找什么不感兴趣,前田百合子突然消失不见,她的副手被人谋杀。
蕾妮到现在斗还没找到,这不禁让他更加担心小女巫。
不找到蕾妮,他是绝不会离开的,所以罗绩就准备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寻找。
也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顺着这声音,罗绩快步来到墙角的铁皮文件柜。
才刚伸手将其拉开,蕾妮就从里面滚了出来。
“蕾妮?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啊!”
抱住还君迷不醒的小女巫,罗绩很是心疼。
这女孩之所以还没醒,原因很简单。
罗绩在她后脑勺上摸到了1个大包,所以蕾妮是被人打昏,然后塞进这个柜子的。
至于那个人是谁,答案其实已经昭然若揭。
随着罗绩的轻轻拍打,小女巫的睫毛动了动,随后她终于睁开了双眼。
看到罗绩的刹那,蕾妮还有些失神,不过她的视线马上就有了焦距。
“罗绩?哎呦!”
就在蕾妮想要从罗绩怀里站起来时,她不小心撞到了后脑勺上的大包,于是女孩发出痛苦的呻吟。
“蕾妮,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打昏的?前田教授呢?”
“我不知道,我刚才被前田教授叫到这里,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小女巫那1脸的茫然,罗绩心中的猜测愈加笃定。
打昏蕾妮的就是杀死研究员的凶手,她不是别人,就是神秘失踪的前田百合子。
虽然还不知道那女人为何要发疯,但罗绩觉得她这么做必然和今天受到的袭击有关。
拍拍蕾妮的肩膀,罗绩示意她稍安勿躁。
现在可不是寻找真相的时候,现在他们该离开这里了。
“塞巴斯蒂安,我们该走了。你赶紧通知吉尔莫他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看着还抱着电脑的塞巴斯蒂安,罗绩忍不住出声催促。
现在逃生口就在前方,但那扇门却只有塞巴斯蒂安和吉尔莫才能开。他不开门,谁都走不了。
“不用等他们了,他们全都死了……”
罗绩的催促让塞巴斯蒂安浑身1震,然后他就如同1个梦游的人1般,呆呆看向了罗绩。
“你在说什么胡话?”
看这塞巴斯蒂安这魂不守舍的模样,罗绩真恨不得上去给他1个嘴巴。
以往的萤火领袖永远都散发着蓬勃的热情,在萤火成员的眼中,他是能永远鼓励大家战斗下去的精神偶像。
塞巴斯蒂安是这世上最伟大的演说家和思想家,不过他却并不是高高在上的。
萤火的首领作风低调且平易近人,只要是自己人,那么他就全都是1视同仁的。
可就是这样1个天生的革命家,现在却像是1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老狗。
罗绩不知道是谁抽走了塞巴斯蒂安的精气神,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这家伙这样下去。
“首领!振作1些!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能挺过去的。”
当罗绩这么给塞巴斯蒂安打气时,他已冲到萤火首领的旁边,然后他就看到了显示器上的画面。
原本罗绩还想再说1些什么的,无论是军队还是警方,长官们都喜欢在有重大行动前说这样的话。
罗绩本身不擅长用言语鼓动别人,但这样的话听多了,自然也就记住了不少。
不过在他看过屏幕后,罗绩的声音就戛然而止,现在他算是知道塞巴斯蒂安为什么会失魂落魄了。
萤火对这个实验室是前所未有的重视,所以塞巴斯蒂安让人在内部装了闭路电视。
现在出现在屏幕上的,就是其中1个监控探头拍到的画面。
那是1截长长的过道,正好位于实验室外区和内区的交界处。
在今天之前,罗绩都以为那只不过是1个过道。可是现在他才知道,那里竟然暗藏杀机。
此刻过道的两端都被铁闸锁住,其后则是两道不知何时出现的气密阀门,因此这截过道就被彻底隔绝。
罗绩见过这种气密门,在前田百合子实验室的最深处,就有1间用这种闸门保护的操作室。
据说这是4级生化实验室的标准配制,只要这道气密闸门升起,就算是细菌,也别想跑出来。
现在不止有1个人被这个捕鼠笼子抓住了,除了从前门冲进来的敌人外,吉尔莫和两个警卫也在其中。
这条过道里关着整整7个人,但是现在他们全都趴在地上,1动也不动。
从他们倒下来的位置和姿势来看,这些人原本各占据着1头,正在进行枪战。
作为外区与内区的交界处,这个过道确实很适合防御,所以吉尔莫才会选择在这里阻击敌人。
正当他们与敌人交火时,过道里的机关发动。
暗藏的铁闸和气密门突然升起,把他们全都关在里面。
这个阴险的陷阱当然不只有铁门和气闸,这里的天花板上还有1排排垂下来的喷口。
若不是空中的那些东西带着显眼的金红色,罗绩还不敢确定那些喷口是在往外喷东西。
“这!这是……”
看到那些在空中飞舞的金红色粉末,罗绩手脚冰凉。
据他所知,这世上只有1种东西才会有如此特别的颜色。
它能让活人变成死人,死人变成活死人,它就是已经害死了数百人的真红腐败。
前田百合子曾经说过,呼吸吸入不是真红腐败的传染途径。
罗绩不知道这句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他只知道现在被关在里面的7个人全都躺在地上,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
不用拉近镜头,他都能看到这些人身上正在蔓延的菌斑。
塞巴斯蒂安就是因为看到了这1幕惨状,才会如此失魂落魄。
这是因为吉尔莫的死亡,也是因为那真红腐败的可怕。
“首领?塞巴斯蒂安!你看着我,该死的,你看着我!”
虽然心中同样万分震惊,罗绩还没有乱了分寸。
他1把抓住塞巴斯蒂安的领子,开始拼命摇晃这个眼神呆滞的男人。
“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1切得等我们离开再说。
你现在得去开门,这里还有6个活人,你得先顾着活人!”
罗绩的怒吼像是1针强心剂,多少让塞巴斯蒂安眼中现出了些理智的光彩。
手脚僵硬的他匆匆跑到安全门前,开始输入密码,罗绩则是赶紧招呼还在外面的研究员。
“大家快进来,我们要走了!”
随着罗绩这声招呼,外面如同热锅上蚂蚁的3个人立刻冲了进来。
罗绩没有和这些人废话,他只是推着他们,让他们站到蕾妮的身后,在出口前排成1排。
在连续输错两次密码后,塞巴斯蒂安终于没有浪费最后1次机会。
随着电子提示音响起,铁门应声弹开。
抓着蕾妮的手,罗绩推着塞巴斯蒂安往前走,他们的身后,则是3个研究员。
这栋房子原本属于某个江湖大佬,江湖人物最重视自己的安全,所以这条逃生通道准备得相当不错。
这样的准备工作极为耗费时间和财力,但是1旦用上,却是物超所值。
6个人1路狂奔,很快就进入了4通8达的地下管网。
到了这里之后,大家全都松了1口气,因为他们差不多已经安全了。
如今巴托尼亚的警察有名为角犬的异种大狗,但是这种上次大破地下世界的大狗也不是万能的。
如果没有事先设置的嗅觉信标,除非行动部的警察将某个区域完全封闭后再搜捕,否则他们也逮不住特定的目标。
因为塞巴斯蒂安1直魂不守舍,所以罗绩1直在负责指挥。
他不给任何人休息的机会,只是1味催逼着大家往前跑。
直到他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了,罗绩才允许大家坐下来歇息。
算算已经逃出的距离,罗绩认为他们应该已经出了22区。
如此1来,就算警察循着那条通道追下来,他们也不可能在这地下的迷宫锁定目标。
“罗绩,谢谢!如果没有你,这次我们就全都完了。”
在逃到这里之后,塞巴斯蒂安渐渐恢复了正常。
当3个研究员和蕾妮只顾喘气时,他却还有说话的精神。
“同志们!今天我们遭受了组织成立以来最大的损失。
我们最忠诚的吉尔莫牺牲了,两名警卫牺牲了,前田教授不知去向,好不容易筹建起来的实验室也完蛋了。
但是,我们不能气馁,因为我们还有彼此。
我们都是种子,只要还有1颗种子,我们就能重振旗鼓。”
“塞巴斯蒂安,我们走后实验室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前田教授会独自1人离开?为什么她要杀死最重要的研究助手?”
正当塞巴斯蒂安说着那些慷慨激昂的场面话时,罗绩就毫不客气地将他打断。
虽说白发死神的口气还算平静,但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是暴风雨爆发之前的平静。
罗绩的这两个问题,塞巴斯蒂安都无法回答。他倒不是不想,因为他也不知道。
在进入逃生通道后,他们就发现了前田百合子留下的痕迹。
所以那个女人不是平白无故失踪的,她只是在危难之际甩下了大家,独自1人离开了。
非但如此,她还宰了掌握重要数据的助手。
看着哑口无言的塞巴斯蒂安,罗绩的两只拳头越攥越紧。
此刻白发死神的脸色极为狰狞,狰狞到蕾妮都心生怯意。
“塞巴斯蒂安,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什么?罗绩,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你要把那些被我救回来的人全都关在铁笼子里?
为什么生化实验室的研究员会出现在安置点?
为什么他不是1个人,而是还有好几个同伴?
为什么这些人全都事先穿好了防护服,戴上了呼吸阀?
塞巴斯蒂安,你是不是用那些无辜的人做人体实验?!”
每这样质问1句,罗绩就会跨前1步,塞巴斯蒂安则是被迫后退,所以萤火的首领很快就撞到了身后的墙璧。
因为急着赶回实验室,罗绩没有留下来仔细检查安置点。
但是他却已发现,死在那里的人不止研究员和他的交通员,现场至少还有3个身穿全套防护服的死人。
如此的阵仗就绝不可能是什么例行的身体检查,在那1刻罗绩首先想到的就是人体实验。
只有进行人体实验,才需要把人全都关进铁笼子。
也只可能是人体实验,研究员和他的同伴才需要事先做好防护准备。
面对罗绩的质问,塞巴斯蒂安蓦然无语,蕾妮则是捂住了嘴,这里的气氛1下就紧张起来。
其实不用塞巴斯蒂安回答,只要看那3个研究员脸上的表情,罗绩的心就彻底沉了下去。
和负责端茶送水的蕾妮不同,那些研究员都知道真相,所以他们3个脸上全是尴尬和恐惧,却没有任何的委屈。
“塞巴斯蒂安!你竟然利用我!
从1开始,你就不是真的想要救那些人!
你只不过是想要把他们当做实验材料,供前田百合子研究真红腐败!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你是人类反抗军的领袖,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这样的你和那些吸血鬼有什么不同?吸血鬼是想要抽干那些可怜人的血,而你却让他们生不得安宁,死不得安宁。
你不是1直说萤火要光复人类荣光吗?可是你对待同类时却比吸血鬼更残忍。
你就连老人和小孩都不放过,塞巴斯蒂安,你还算是人吗?”
在这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罗绩的声音隆隆作响,就像是1声声的闷雷。
早知内情的研究员们脸带羞愧地抱到了1起,蕾妮的眼中则是噙满了泪水。
在刚被质问时,塞巴斯蒂安也是面如死灰。
可是很快,他就把脸1板,用比罗绩更大的声音反呛了回来。
“罗绩!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别忘了,几个月前你还是吸血鬼的走狗,你手上同样沾满了无辜市民的血。
是的,我是把他们当作实验品了。
我让你去救那些市民,也的确是为了给前田百合子补充人体实验的材料。
可是我这么做,却不是出于私欲,我这完全是为了大局。”
“为了大局,你就要让他们去死?”
“是的!为了大局,我们萤火随时都可以去死!我们行,他们为什么不行?
罗绩,吸血鬼有多强大,你应该最清楚!
你是很厉害,你能手撕戒严庭的吸血鬼法官,轻松干死獠牙骑士。就连奥利弗那样的高级吸血鬼,也不是你的对手。
不过你可知道,光是巴托尼亚,像奥利弗这种级别的吸血鬼有多少?
我告诉你:数以千计!
这还只是我们这1座小小的岛上的数字,在不远的澳洲,在更遥远的其他大6,那里的吸血鬼比巴托尼亚更多。
罗绩,这世上只有1个白发死神,所以你不可能是全人类的救星。
想要救人类,还得靠更强的武器。”
“所以你就研究真红腐败这种不该存在于世的东西!”
“你错了,真红腐败是人类唯1的希望,只有吸血鬼和他们的走狗才希望它从未存在。
我们能在这种乱世得到真红腐败的初始菌种,这难道不是1种启示吗?
这是老天在告诉我们,吸血鬼必定灭亡,人类必定胜利!”
“你把拯救人类的希望,全都放在无法掌控的真红腐败上。
为此你不惜犯下了残害同胞的罪行,你还觉得有理?”
“我说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觉得除了真红腐败,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不,我们没有!
要说武器,旧纪元的核弹是史上最强的。
可是旧纪元的人类打败吸血鬼了吗?不!没有!
核弹打不败吸血鬼,我们手里的枪弹也不行,所以物品们只能指望真红腐败。没有它们,人类注定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