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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瑞八年,三月初五。
当下的南陆,其实分为一皇二王六公六侯,一皇自然不必说,属于南陆顶点的大乾,二王指的则是曾为大夏王朝与大汉王朝的大夏国与大汉国,六公包括楚、晋、周、齐,南秦、北唐,这些封国的国主都曾做出过巨大贡献,剩余六国均为侯,国君之间并不以爵位论上下级,爵位只是称号而非权力象征,都是大乾的直接附庸,属于大乾的臣子。
黔州西南,大汉国,位于大乾西北方,除大乾外,还被北唐、辽、殷、晋所环绕。
如今的汉王室血统源于大汉王朝皇室血统分支,汉愍帝逝世时还未有子嗣,只能由当时的刘姓亲王担任大汉国主,也许正是因此,大汉国王室对大乾从未有过仇恨。
当今大汉国主刘闻昌,四十岁登上王位,而后便置身北方防线,至于大汉国事,全由其妻吕氏操办。
这算是大汉的传统了,从大汉王朝时期开始,大汉的国主都不爱参与朝政,大权基本都是被母族或是妻族掌控,这样的传统就算王朝轮换了都还在坚持。
与南秦的情况不同,南秦慕容氏实际上并未掌权,她只是影响国主的决策,还没能坐在朝堂之上。
但是大汉不同,汉王刘闻昌常年不理朝政,朝堂的主座一直都是空着的,倒是汉王后吕氏常年垂帘听政,甚至储君刘显的政治思想都深受吕氏影响。
不过吕后倒也称得上励精图治,大汉国在这些年的发展虽不算卓越,但好歹算是稳步发展。尤其储君刘显成年后也参与朝政分管财政,这些年与萧竹等各国王储合谋搞垄断发银票,为大汉国库带来不少金银。
所以自然而然地,当萧竹抵达大汉的国土后,也是刘显亲自接待萧竹。
大汉国都——蜀州城。
蜀州城从南到北分为四段,最北段为王城,约占全城五分之一的面积,专供大汉王室居住,而后往南被称为官城,供大汉中央官员居住,约占全城三分之一的面积,而后是商贩流动的区域,约占全城四分之一的面积,蜀州城的东西门就在这一区域的两侧,这里大多都是住店商铺,而最南端则是一般民众居住的区域,不过但凡能在这定居的,不是声名显赫的贵族就是富甲一方的豪绅。
王城,西面,储君刘显的院子中。
萧竹刚到这边时还全身缠着绷带,天北关那一战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那就是六个人在给宇文昌挠痒,也就萧竹硬抗宇文昌两刀这事还能拿来说一说。最惨的还得是拓跋兄弟二人,拓跋良得知萧竹独自硬抗宇文昌两刀之后,拓跋兄弟俩就被罚了,萧竹离开的时候还看到兄弟俩赤身挂在剑骨城城墙上。
对此笑得最欢的是拓跋月,这丫头还专门跑去嘲笑那两人。
不过一想到两人受罚的原因,拓跋月就笑不出来了,抗完那两刀之后萧竹其实已经濒临崩溃了,之后完全是靠着干掉曹昀帮拓跋月报仇的意志才能坚持着,所以当众人坐上马车后就陷入了沉睡,直到众人抵达剑骨城才醒来。
大家都多多少少有点致命伤,拓跋兄弟两人的头骨都出现有骨裂,大脑都受到震荡,肋骨不同程度断裂,内脏受损严重,部分肌肉被撕裂;
拓跋月的伤势较轻,只是四肢不同程度骨裂,外加肋骨断裂,内脏受到的伤害较轻;
阿莫和拓跋月差不多,只不过阿莫身体素质更强,而且阿莫与宇文昌的正面交锋较少,阿茹受到的主要是震荡伤害,而且她跟着拓跋愚进入战场的时候就已经晕了,一直都没找到时机参战。
受伤最严重的还是萧竹,就算不硬抗那两刀,萧竹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不过也只有萧竹真正算是对宇文昌造成了伤害。而那两刀的威力自然不必说,萧竹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就都出现了严重骨裂,手臂骨骼因为经历过错位时不时还会脱臼,大部分肌肉都被撕裂。
剑骨城有自己的祭司,其中不乏掌握有治疗能力的人,除了萧竹以外所有人的伤都在短时间内治好了,只有萧竹,剑骨城的祭司发现自己的能力居然无法快速治疗他,符文之力注入的能量就像溪流汇入大海,结果数日的治疗也只修复了萧竹的内脏和大部分肌肉撕裂伤,骨头的伤势还是很严重。
萧竹倒是对此无所谓,反正回到坤城后还是要去一趟太医那里,到时候还是要治一遍。
倒不如说他现在还挺开心的,受伤之后自己不能随便动,终日只能由拓跋月伺候着,喂饭喂水擦身都是拓跋月亲力亲为,一旁的刘煜想上前帮忙还被萧竹瞪回去了。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萧竹自己还说不近女色,那就是没遇到想近的人,自从那一吻之后萧竹就特喜欢和拓跋月待在一起,甚至都忘了自己之前差点就鸡飞蛋打了。
而拓跋月也不在意,萧竹那两刀相当于是为她抗的,萧竹会出现在天北关也与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再加上婚约之下两人的关系,所以这几天都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萧竹。
三人是在今天早晨才赶到蜀州城的,萧竹已经可以走路了,就是还有些不稳,必须要有人扶着。
刘煜在将两人送到汉王宫后就走了,萧竹要他先一步回坤城报告情况,同时也是要去打探玄教的反应。
刘显看到萧竹的时候显得十分惊讶,一是因为萧竹的伤势,萧竹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几乎全身都缠满绷带,只留出一颗脑袋展示自己的身份,甚至握手的时候伸出的手都缠满绷带。
再就是一直跟在萧竹身边的拓跋月,北陆女人原本的肤色都比较白,而且五官更为清晰明显,面部线条也不像南陆人那样较为柔和。
而且拓跋月的发色偏向深棕色,南陆人当中可没有这个发色的人,再加上萧竹身边很少有女人,毕竟刘显他们其实连秦舞卿都不一定见过。
但是刘显倒是没有多问,直接带着两人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萧竹在刘显这里一直有个固定房间,不然萧竹也不会来这里。
刘显算是各位王储当中的少数异类,大部分王储跟独孤宇差不多,都不喜欢在规矩繁琐的王城居住,萧竹其实也不喜欢住在枫宫,他更喜欢泡在地下世界,要不是大乾规定太子必须在枫宫批阅奏折,他不一定会留在大乾境内。
现在萧竹倒是很开心,带着公务在他国滞留,虽说受伤但却有个正好能让他喜欢的妞伺候着他,最关键的是还能在某个人繁忙的时候喝茶。
“阿显啊,你这奏折批了一上午了吧,怎么还没批完啊,我喝这茶水都换了两壶了。”萧竹笑着坐在摇椅上,看着埋在奏折堆中直冒汗的刘显。
刘显埋头批着奏折,说道:“闭嘴吧,我又不是你,天策堂里还有那么多人帮你,我就一个人,五十多号人的奏折全都要我一个人批阅。”
“不对哦,我不光有人帮忙,”萧竹笑道,“我只需要批阅一半的奏折,一般一个时辰就能搞定,而且我想不想批全看心情,我要是不想干活,天策堂那几个老家伙也能自己批完奏折。”
“别逼我在工作的时候打你。”刘显依旧没有抬起头,一手奏折一手算盘,算完一份就拿起印章在奏折上按下去。
这个印章是刘显作为储君的私章,只有加盖过印章的奏折才能呈递到朝堂之上,不过这里大多数奏折都没有问题,如果有哪份奏折没盖印,那倒也不会被退回去,只是会有几个身穿黑袍的家伙摸进递交奏折的官员家里,然后大家就能看到那个官员全家被拉去拷问。
“就算我受伤了,你也不见得打得过我,”萧竹笑道,“再说了,你也没那个胆量。”
刘显将手里的奏折放到一边,那似乎就是最后一份了,这份奏折还没加盖印章,刚翻到一半。此时才算看清刘显的长相,一张标准的南陆书生脸,眉宇间带着锐气,五官线条柔和,长发梳成马尾吊在脑后。一袭白衣彰显书生意气,腰间玉佩展示身份尊贵.
刘显看着萧竹,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那我就先不批了,说吧,那个妞儿是怎么回事,你丫不是不近女色吗,而且那貌似是个北陆人。”
“最后一份了,要不你先批完再说?”萧竹看向放在一边的奏折,再看看刘显,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笑容。
刘显看了一眼那份奏折,说道:“不用了,这份奏折有问题,轮不到我来批,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去干了什么,那个妞又是怎么回事?”
萧竹抬着头,叹了口气:“我还能去干什么,就是去了趟北陆,顺便带了个北陆妞回来,还能是怎么回事。”
刘显疑惑道:“北陆,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而且去一趟北陆就带个北陆妞回来,那你这几年周游各国怎么还是童子身?”
“还能干什么,父命难违咯,至于那个北陆妞啊,怎么说呢,是我父皇给我安排的未婚妻。”萧竹说着,又喝下一杯茶。
“未婚妻,还是陛下安排的,怎么可能,那个妞是谁啊,居然劳烦你一个太子亲自去娶?”
“我是南陆太子,那能配上我的,能与我地位齐平的,还是北陆的,你觉得能是什么人?”
“真的假的,不会吧?”
“那不然呢,你觉得还能是什么?”
“真的是拓跋良的女儿?”
“如假包换。”
“你还想换?”
“我靠,你他妈在想什么?”
“你不是说包换吗?”
“别逼我拼着旧伤复发打你。”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刘显笑着按住了想站起来的萧竹,“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应该是政治联姻吧,是要帮拓跋良打宇文昌吗,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些了,但是打了宇文昌对你们也没好处啊,应该不至于让你和拓跋良的女儿联姻吧。”
萧竹看着杯中的茶水,笑道:“只是打宇文昌的话我们压根不用联姻,把机甲送到北陆就能横推到天北关了,我们是想在北陆建立一个和我们南陆一样的王朝,到时拓跋家就是北陆皇室,那时我们就能从中获益了。”
刘显刚喝下去的茶水差点直接喷出来,他盯着萧竹惊讶道:“哇塞,这种东西是我能听的吗?”
“过不了多久父皇就会宣布这件事,大概就在我结婚的时候吧,”萧竹想了想,又笑道,“其实我估计是父皇也有点急了,我也快要三十了,他知道指望我自己老老实实找个太子妃可能不太现实,而且我也和他说过我不喜欢南陆女人,所以他就趁这次机会给我安排一场联姻。”
“那你……喜欢这个妞吗?”刘显笑问道。
“谁知道呢,”萧竹看向窗外,“我又没喜欢过谁,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但是这个妞儿确实很棒,至少……让我觉得她很有趣,我也确实想和她在一起。”
刘显的院落是典型的三进四合院,第二进院中有个花园,拓跋月此时应该在花园里晒太阳,萧竹他们则是在西厢房,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花园里百无聊赖的拓跋月坐在石椅上晃着腿。
“你知道你这家伙的眼神告诉我什么吗。”刘显突然说道。
“什么?”萧竹问道。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刘显笑道。
“你藏得住?”
“我就没想过要藏啊,”刘显叹了口气,“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的,至少你不会那么简单就去爱,至少你一爱就爱上了能在一起的女孩,我就不一样了,我有喜欢的妞儿却不能在一起,我的命运从来都不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就连喜欢一个人都要考虑政治意义。”
“哎,这就是身居高位的悲伤吧,”萧竹也叹了口气,“说得好听点,我们是未来的统治者,轻描淡写主宰数百万人命运的君王,事实上也就那样,连自己的爱情都主宰不了,都是被命运束缚的奴隶。”
“但你不是过得很好吗,以前你就能随意在南陆各国游玩,现在还有个喜欢的妞能和你结婚,再看看哥几个的,我出门最远的一次就是奉旨进坤城,那还是你伪造圣旨才把我捞出去的。”刘显摇着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萧竹连连摆手说道:“欸欸欸,话不能这么说,我那可不是伪造圣旨,那可是砍头的罪,我一直用的都是‘太子手谕’,比圣旨低一级,只不过你们一直没听清也没看清,圣旨是红棉金纸的,红衣护送,我用的是黄棉金纸,紫袍护送,这俩可不一样。”
刘显伸了个懒腰,说道:“懒得跟你扯那么多,反正你应该是哥几个里面最自由的了,不像我,一天天的和坐牢一样。”
说罢,他站起身,又说道:“差不多到点了,去膳房用午饭吧。”
“怎么,这样还坐牢吗?”两人正要走,房门却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美妇,一身火红襦裙,面容白净整洁,长发盘在头顶用玉簪固定,手中摇着纸扇,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丝别样的美感,所谓的南陆女性韵味在美妇的身上得到完美体现,但眼角的鱼尾纹还是暴露了美妇的年龄,这便是汉王后——吕氏。
南陆三大女豪杰,其一是南秦慕容氏,以商业治国出名,其二便是大汉这位吕氏,代君临政,全面治国。
吕氏进门后径直走向萧竹,说道:“太子殿下,您都到蜀州城了,怎么也不和哀家说一下,要不是我正好看看望显儿,都不知道你来了。”
萧竹拱手作揖道:“其实本就是想去拜访一下的,只是我到的时候还很早,估计夫人还在朝堂上,就先到阿显这边落脚,打算等他忙完再带我去见夫人您。”
“原来是这样啊,”吕氏微笑道,“刚进院子看到有个女孩儿,我还以为这家伙又带别人家姑娘回来了,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太子殿下您的人,我还想着这家伙哪来的本事,居然能拐个北陆女孩回来。”
萧竹扭头看向刘显,一脸狡诈地笑道:“哈哈,原来阿显你是会带着女孩回来的人啊,那还真是没想到啊。”
刘显无奈道:“母后,咱能别乱说吗,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啊。”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太想帮你立妃了吧,晚上常梦到你院子里有女人,有的时候就当真的了,”吕氏笑道,“好了,既然到了用膳的时间,应该不介意多我一副筷子吧。”
“那就请母后一同用膳吧。”刘显说着挤出一丝笑容。
“算了,不用劳烦了,我是吃过之后才来的,”吕氏看了看房间四周,看到地上摆满书卷,她不禁皱起眉头,走到刘显身前抚摸着他的头,“有的时候也别让自己太累了,饭还是要吃的,你也知道我在你的院子里安插了眼线,今天早晨她跑来告诉我说你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不愿意吃饭,所以我特意赶来看你。”
刘显没有抗拒,只是小声说道:“只是有点吃不下而已,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就准备去膳房了吗?”
“那行吧,既然太子殿下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快去用膳吧,下次可别再让我知道你又不吃饭了,不然我就到你这儿亲自下厨。”吕氏说罢,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下,”萧竹喊住吕氏,又说道,“在下有父皇的信件一份要亲自交给夫人,不知夫人可否愿意稍等片刻,我去取信?”
“等用过晚膳后,你让显儿带你到我那儿吧,”吕氏摆摆手,往外走去,“我现在要先回去补个觉,陛下的信件,最好还是在合适的时候再收下。”
“明白了,”萧竹对着远去的吕氏再次弯腰作揖,再次站起身时,却见刘显一动不动,于是问道,“想什么呢,吃饭去啊。”
刘显这才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我又不是她亲生的,她对我那么上心干嘛啊。”
是的,刘显并不是吕氏的孩子,吕氏不是没有孩子,那是刘显的两个弟弟,只不过与那两个弟弟相比,刘显更像是吕氏的亲生儿子。
按照南陆的传统,当一个男人娶了多个妻妾,无论哪个妻妾生的孩子,在法律上都应该认正室为母,小妾不具有孩子的抚养权。
刘显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生母是谁了,他只知道吕氏告诉过他,她不是他的生母,但是他就是要喊她一声母后,至于刘显的生母,似乎早就死了。
“有人关心你还不好?”萧竹问道。
“倒不是不好,就是觉得别扭,”刘显说道,“其他时候也是这样,我还没被立为储君的时候她就一直这样,经常跑来教我读书识字,季节变化也是她最先提醒我添置衣物,我生病了也是她最先赶来找我,父亲有时责罚我,她还一直帮我说着好话,最近又开始尝试给我拉红线,我知道她是对我好,说实话我甚至派过人去调查她是不是人前一面背后一面,但我手下的探子却告诉我母后在帮我缝制过冬羊毛衣,而且还去找人算我的姻缘。”
“多好啊,有个不是亲妈却比亲妈还疼你的妈还不好?”
“不是不好,”刘显低着头,“我以前不太爱读书,她总是对我很严厉,所以我那时很讨厌她,甚至跑去和父王告状,结果我反而被打了一顿,她知道之后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还是会亲自跑来给我上药。”
刘显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情感去对待她,我知道她很喜欢我这个孩子,但是我一直都很难真的把她当成我的母亲,只是我觉得我再让她难过我就会显得很蠢,所以从那以后我都很听话。”
萧竹看着刘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像刘显这样的储君其实很少,这个时代估计也就他独一份,萧竹不敢说自己理解刘显。但其实萧竹和刘显的情况也差不多,萧竹的母亲在生下萧允儿之后没多久就病逝了,那年萧竹差不多八岁。萧竹终日泡在药浴中,那时他与一个太医住在一起,只有他母亲会在每天下午来陪他,直到有一天,他没再见过母亲,然后没过多久他就知道了自己还有个妹妹。
那对萧竹而言就是一天当中最开心的时光,不用读书学习,不用循规蹈矩,可以在母亲身边嬉戏打闹。后来他的两个弟弟出生了,母亲会带着两个弟弟一起来陪他,那真的是无忧无虑的时光,萧竹和萧昊一起欺负最小的萧旗,直到萧允儿出生。
正当两人都陷入思考时,拓跋月在门边探出一颗脑袋:“咋,你们两个不吃饭吗,本姑娘都快饿死了。”
“来了来了,你饿了可以先去膳房啊,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好午饭了。”萧竹说着,摸了摸拓跋月的头。
“我想喊你们一起去吃嘛。”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晚膳过后,大约酉时四刻,吕氏的院落内。
萧竹从里衣内掏出信封,递给吕氏。
“陛下还有交代你什么吗?”吕氏接过信封问道。
“就是让我来送个信而已,其实我本来以为只要把信塞在夫人的门缝里就行了,没想到夫人还邀请我进来。”萧竹环顾四周,吕氏的院子和刘显差不多,都是三进四合院,只不过吕氏在院落里养了几只猫咪,时不时还有几只猫咪走过来蹭一蹭两人。
吕氏没有撕开信封,而是又看向萧竹,问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去哪里搞回来的一身伤,缠成这个样子,还有那个北陆女孩,是不是就是传说中拓跋良的女儿?”
萧竹苦笑道:“是她没错,至于这一身伤……算是我送给她的礼物了。”
“你们不是政治联姻吗,还要你搞出这一身?”
“总之就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夫人还是别问了,信送到手了,萧某差不多得回去了。”萧竹说罢,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吕氏叫住了萧竹,掏出一个纸包,塞进萧竹手里,“这是疗伤的药,我和皇后曾经也是以姐妹相称的,你是她的孩子,那就算是我外甥,我可不喜欢看到我外甥伤成这样。”
萧竹收下纸包,拱手作揖道:“那萧某……谢过吕王后了。”
“还有,关于那个女孩,”吕氏又继续说道,“她似乎也真的很喜欢你哦。”
“嗯,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一直在看着你啊,”吕氏笑道,“我刚踏进显儿的院子就看到她了,她在那看起来很无聊的样子,但是她一直笑着看向你们所在的厢房,我还以为她是看的显儿,问过之后才知道她看的是你。”
“那又怎么了嘛?”萧竹不解道。
“你是真的没和小姑娘谈过恋爱啊,”吕氏笑了笑,说道,“我问她在那等谁,她就和我说了你的名字,当时她看着西厢房,我就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我在她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啊?”
“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