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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枕很高,珍珠其实是半躺着,见到一碗浅绿晶莹浮着葱花翠叶的粥,被玉儿一勺勺地喂进嘴里,勉强地吞下,不明白玉儿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喂完粥,玉儿又取出自己用的绣巾小心地帮珍珠拭干净嘴角。
“玉儿,可是那地--”就算是昊关心的珍珠,如果不能按时打扫完也要受罚吧?珍珠从来没有耽误过,心里忐忑不安地想着回去的后果。
挺起的身子再次被玉儿按下,这时珍珠才看清楚屋里的阵设。一味的豪华气派。流云绣的丝绵帘帐,散发着柔和光线的珠帘,屋里陈放着各色古玩玉器。
蓝田种玉的香炉飘出缈缈青烟。纯金的盆拿来装水,水汽蒸腾的,盆的沿际上面搭着一条帕子和玉儿从自己头上取去的一块相同。
用来照明的根本就是产自东海深处稀有的夜明珠,竟有十颗之多,难怪光线明亮却一点也不刺目。玉件随处可见,玉儿的手上还捏着一块姆指大小的玉兽,好象是个玉麒麟。
“放心放心,我已经命人去帮你扫了,你只管安心要呆在这里。”玉儿的比着手势,却没有带来安心的感觉,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大叫着“快点离开”可是虚弱的身体并不允许。身体颀长的玉儿好高,至少比自己高一个头,站在那里长长的影子射在自己身上。
“这是哪?”珍珠轻声地问,心里有八成肯定是玉儿的寝宫,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玉儿在床沿从下来,取下珍珠头上的白帕,用手摸摸珍珠的额头。
“我怎么会在这?”沉默的玉儿似乎永远都不会回答问题,知道是奇蠢无比的行为,珍珠在没话找话讲,解除自己的尴尬。曾经把玉儿当成自己的骨血,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疏,连交谈都感觉困难?
从前玉儿的手势只有珍珠可以看懂,可是今天珍珠也仿佛搞不懂了。笑脸盈盈的玉儿,就坐在身旁,珍珠却想起玉儿十三岁那个雨夜里的情景,被绑着的玉儿也是这么笑着,同样的一张脸孔,还有那日殿上,昊第一次宠幸玉儿的时候,激情地尖叫和笑声,有如一只得道的玉狐,招摇着素尾,摆出万分的得意和妖娆。
想得越多,珍珠越惊,如被窗外的寒雪附身,似捆住,压住动弹不得。“玉儿,我怎么了?”玉儿不变的笑容,让珍珠浑身似火的身子,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有热潮在身子里涌着,如冰冷的火焰,烧来,令人惊恐得不可方物。不是感冒产生的高热,是情欲的洪流。
“玉儿--”尖叫着叫唤玉儿,玉儿却转过身去,取出一匹白绫悬到梁上,比好高度于半空打个结。玉儿要吊死我吗?为什么身体里会有情欲,是刚才的粥?再转过身来时,玉儿脸上的笑容更甚。
把珍珠双腕举高绑缚吊起,玉儿强硬地站进珍珠双脚之间,顿时被吊着的身体成“人”字形。揭开长衫,外衣里的内裤被温柔地退下,玉儿的手指是轻柔而带有温情地折磨。
下身裸露出来,体内的热流仿佛找到出口,全数向身下涌去,又无法流泄,集中到玉茎处。玉儿单手托起粉臀,掏出自己胯下的玉茎顶着幽穴,慢慢搓磨,却不进去。
“不!”珍珠撕心裂肺的哀叫。玉儿--为什么是玉儿?昊--昊--快来救我--被从小当作亲人般抚养的人这样残暴地对待,珍珠身体悬在半空颤抖。
原本可以勉强着地的双脚被撑开,无助地抖动。狂乱地摆动头部,一头乌发如雨般扫动。纤细有致的腰肢不安地扭动,却被一只大掌固定住,生生地逃不出折磨。
十五岁的玉儿生得比珍珠还要高大,柔弱的珍珠在他的掌中无处逃脱。凄美哀痛欲绝的神态没有打动玉儿无情的心。痛苦与屈辱交织成迷人的色泽。
玉儿突然握住肿涨的分身,揉弄起来。羞辱和激奋令珍珠头晕得要昏过去,却又被摆弄着自己下体的玉儿惊醒。被下了药的分身在玉儿灵巧的指掌里慢慢涨大,是珍珠最不愿见到的情形。
虽然被药物控制,却感觉到体内翻滚的欲望,好象自己主动地迎合上去,背叛了昊的耻辱象冷硬的冰块,一点一点塞进着火的心里。
“让我死吧--”珍珠哀求着玉儿,希望玉儿可以良心大发,突然放过自己。其实知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却仍然屈辱地说出来,也许这样会觉得好过一点。昊是来不了了,早朝的时间,他应该正在朝堂上听群臣的奏报。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不成语调的生涩字句从玉儿的口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无尽的笑意里掩藏着咬牙切齿的恨。
“你害死了姐姐,我要你死得惨过她一百倍。”虽然艰难,近十年没说过话的玉儿,仍然用尽气力说出心底的怨咒。“为什么?原来你会说话。”“对,我不是天生的哑巴。我恨你,所以对天发誓,一天不能报仇一天不说话。”
“啊--”在珍珠的惨叫声里,玉儿终于扬鞭攻进。那里,是昊也不能碰的地方,现在比以前更脏了。珍珠不再哀求,心已寸寸缕缕地成灰。
不管玉儿再做什么,再要什么,也无动于衷了吧。绯色的密肉在玉儿的抽chā下翻卷,身体在情药的催动下弓直挺向来人。
扬起头在情欲的浪花里高喘呻吟,被玉儿一口咬住性感的锁骨,用力地咬出一排血痕。玉儿要的无非不过是这个身体,这么脏的身体,如果玉儿要,就给他吧。
只要心是纯洁的,还可以留给昊就好。欲浪里有当年玉妃疯狂后的脸孔,好真,好近,就在眼前。一对如狐的眼睛,清幽幽地看着一切。看着玉儿的沉沦,看着珍珠昏去。
再醒来,发现自己倒卧在雪里,身上已经积了半寸厚的雪。惨痛似南柯一梦,只有手腕上的绑痕和密穴的痛楚在提醒事情的真实。真的被玉儿强奸了吗?头好痛,身体好冷。瑟瑟地从雪地里起来,摇摇摆摆地走回小院。
走得两步,身子已经失衡,跌倒在地上,爬起来,又再继续走。象和命运抗争般,坚持独自走回去,路过的宫人提出扶助,都拒绝。回到小院的时候,天已近黑。浑身泥雪的珍珠和着湿衣躺在床上,发起烫人的高热,冰和火的感觉交替。
管事派人传话过来,因为今天没有扫完雪地,罚没有饭吃。没有饭吃有什么关系,珍珠象拍走苍蝇一样赶走来传话的人。
夜犹其寂静,可以听到雪压断树枝的断裂声,树林里惊鸦的惨叫声。昊来的时候,远远地听到踏在积雪上的脚步声,珍珠拉过棉被裹了自己,让昊不能看出一丝破绽。
“小珍珠我来了。”刚和大臣们出游回来的昊,心情很好,笑着进来,带着一束赤红的梅花。梅花的高洁清香夹杂着疏淡的雪的气息在窄小的屋里浮动,象一抹鲜红的讽刺。
“今天去了梅若寺,梅花艳丽得紧。”宫里也有梅呀,为什么要去那么远?如果昊在宫里,还会不会受到玉儿的侵犯。珍珠连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轻声地对昊说:“今日受了些风寒,身上懒得很,先睡下了,昊还是别在这过夜了,小心染上毛病。”
“病了吗?”找来小罐把梅花插上,细心地调整花枝的位置,插成最完美的造型,又举着罐子四周围比弄,寻找摆放的位置,完全没有留意到珍珠的脸色不对。
“是呀,陛下的身体要紧,今天夜里还是别在这睡了。”终于找到地方摆放,把梅瓶放在齐颈的案头上,既美丽又高傲,实在是不错的位置。
“真的不要我守着吗?”回头来看看珍珠,好象是受了风寒呢,昨天已经嚷着头痛,虽然想守着他,可是皇帝染上风寒可大可小,呆会传了御医来,自己同样会被赶出去。
“那我先走了?”昊见到珍珠皱着眉头,缩在被子里,点点头,又再把头缩进被子里去一点,好似在厌恶自己的吵闹。“要不要传御医?”“不要--一点小病,明天就好了。”“哦。”
有点扫兴的昊离开后,珍珠才呼出一口大声。如果被他发现了,会不会又要杀了玉儿。唉,实现不想再有人为自己流血了。
当年玉妃会疯会死,怎么说也与自己有些联系,算是还给她的吧。只是欠昊的,怕是今生都无法还得清了。昊走后,御医还是来了。一进门,一眼就见到珍珠满脸赤红,摸摸额头,发着高烧,是宫里最近常发的病症。
况且珍珠坚持,御医也不再细看,开了几贴去寒的药,命人煲了,尽责地亲自看着珍珠喝下,才离开。
病一直好好坏坏,拖了近一个月才好彻底。开春的时候,昊再抱起珍珠,发觉他瘦得厉害,对人的态度也冷淡很多。
原来闲时会开几句玩笑,现在总是淡笑着绕开话题。昊以为是病中受了苦痛的折磨,心情一直没有恢复,想着给他更多的关心爱护,就会渐渐好起来。休息的时候,珍珠也会半靠在昊的身上,笑着吃专门为他带回来的鸳鸯酥,情丝饼。
有时候坐在内屋,听着珍珠招呼客人--秋天的时候收过珍珠亲手酿的桂花蜜,特地拿些东西过来回礼的宫人,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安宁,好象激烈得粉身碎骨的爱没有了,剩下的是平平淡淡的情,平淡得象亘古的日月星辰,不特别耀眼,却一直存在到地老天荒。
对,就是地老天荒的感觉。两个人就这么守着,不会每天生生死死地喜乐悲哀,平静地相拥着海枯石烂。
想大声地告诉珍珠自己最新的感悟,可是每次话到了嘴边,见到珍珠疏淡的面孔,又吞回肚里。有些话应该不用说,他也知道吧。别人说,两个相爱的人会心意相通。
不然珍珠为什么也和自己一样这么平静。静静地干活,静静地为自己整理衣装,静静地相拥,静静地笑,静静
时光在平静中流逝得最快。三年的花落花开,在指尖平静地飞紫流红。夏雨冬雪在平静中变得淡薄,色彩变得淡了,心也变得安了。平静带来太平,平静带来满意。三年的风调雨顺,三年的家国太平,昊的文治武功,在青史上将留下盛名。
细心地谋画,精心的布置,成功地解除了西门鹰权倾天下的威胁。昊感觉到自己在平静中一日日强大,再没有什么可以危害到与珍珠的感情。
唯一令人担心的是珍珠一直地瘦下去,瘦得好象随时会被风吹去。长年的劳作让他的身体比以前结实,又不似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