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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好的集合地点,正是叶品夏和遥遥她们学校的大门口。
矮矮的朱红大理石墙上几个草书的大字,在夜色中看的不怎么分明。只有一盏柔和的灯悬挂在门房的亭子口,被风一吹,忽悠忽悠地晃动着,让人担心会砸下来。
某几个正观察着灯的男生正在打赌,赌这个灯是否会掉落。
品夏和遥遥赶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几分钟。
一个男生迎上来,接过她们的包:“你们总算来了!”
“人到齐了吗?”遥遥松松胳膊。
“没呢。”刚才的男生见品夏站在旁边,犹豫起来,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怎么?”
男生还是说出来“陆晓和何苑还没到。”
遥遥也偷眼看向品夏,却见她神色如常,又奇怪起来,悄悄和她咬耳朵:“哎,你怎么听到这两人的名字都没有什么反应啊?”
品夏失笑:“我该有什么反应啊?”她能够感觉到,有不少目光在这个时候都聚集到她的身上。
遥遥所说的“盼着”就是指这个么?
很多人盼着看到她和陆晓狭路相逢这场好戏?
遥遥语塞,讪讪的说:“总之不该是这样”无动于衷。
品夏不知道该回答她些什么,只好抿紧嘴巴沉默。那边开始吵闹起来,大概陆晓和何苑已经到了。隐隐能够听到一些零星的句子“抱歉抱歉,手机没信号,没来得及回电。”她看向天空,没有星星的夜很是阴沉,吹过的风有些凉。
她摩挲了下暴露在空气中的胳膊,也变凉了,叶品端说的没错,果然是快变天了呢。
穿过几层的人,陆晓的目光竟然直直向叶品夏投来。
品夏想了想,也坦然回望。
她不想让周围的人群看出任何不妥。
他依然是印象中的那般,不特别漂亮,可惜现在没有带着笑,也感觉不出任何阳光的味道。
她为了他而生在心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如今已感觉不出任何疼痛。
夜色中,品夏勾起一个笑容,甜美宛然,如同学校围墙上伸出的蔷薇。
陆晓大概是看清了她的笑,他眼神一黯,偏过头去。
而品夏舒了口气,伤口是不疼了,可她记恨着呢。
记恨着什么呢?或者,是那本书。
封面的色彩那么漂亮,一枝玫瑰抽出花苞,后面是蔚蓝的海天一线。翻开来,里面的书页也精致至极,淡淡的黄,细闻还有轻浅的薰衣草香味,上面印着一排排的黑字。它是叶品夏曾经多么宝贝多么爱惜的书,然而如今早变成碎片不知葬身在何处了。
品夏最初认得陆晓,是初二的时候。
那时,班里刚调整了座位,而叶品夏和陆晓成了同桌。
那时候的女生男生之间,还残留着些别扭,但在神秘之余又带了点向往。
叶品夏和陆晓都可算是这班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那天,叶品夏抱着自己所有的书挪到新的座位前面,把怀里的书一股脑放下后,才松了口气。桌上摊成一堆,横七竖八的杂乱。她正把书收拢到自己面前,不小心手一挥,还是掉下一本到地上。品夏正要去捡,那书已经递到她面前来。
手指很干净,修剪得极其整洁,循着手臂望过去,一张温煦的笑脸出现在品夏的视线里。
见她不接,陆晓把手在品夏面前摆了摆。品夏从愕然中醒转,注意到班上好多道目光都向这边投来,她有些僵硬地接过自己的书,同样僵硬的道谢。但品夏心里,却是对这样礼貌周到的男孩多了一丝好感。
他们俩是同一组的值日生,早上要记考勤,下午要打扫卫生,到了周末大扫除的时候还要留下来擦窗户。那时候品夏没现在高,可陆晓已经是班里数一数二的高个子。所以每到双周周末的时候,他们俩的那扇窗户,出力最多的便是陆晓。
“谢谢!”品夏是发自心底的感谢这个男生。
陆晓笑着摇手:“这没什么,我是男生,照顾女生应该的!”
他很爱笑,品夏这样觉得,笑起来的时候暖洋洋的,像是——太阳。
如果没有后面那件事的发生,也许关于他们的谣言永远也传不起来。可是事情偏偏就发生了,那也是一个夏日,铺天盖地的太阳照的人人都有点头昏眼花,难以招架。
排球课。
品夏正在穿越操场空地旁的自行车道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插出来的一辆摩托,像飞一般从她身边开过。品夏没注意,就被这辆摩托给挂倒了,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膝盖和手臂已经是一片血红。
尝试着动了动,钻心的疼,品夏不由叫出声来。
白晃晃的太阳下,白和红搀杂在一起,异样的刺眼。
品夏正眯了下眼睛,身体前多了道阴影,她遮住光向上看去,陆晓的脸在眼前晃动。头好晕,品夏的意识从身体里渐渐抽去,她昏了过去。
等品夏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务室的床上。陆晓坐在离她不远的一张椅子上,眼睛闭着,像是在打瞌睡。品夏坐起来,自己的手臂和腿上都已经上好药包扎过了,不再是火辣辣的疼。从伤口处,清凉渐渐沁入身体。
陆晓睁开眼,见品夏已经坐起来,脸微红了下:“可以去上课了吗?”
品夏站到地上,走动几步:“没什么问题。”
“那走吧!”陆晓过来搀住她,一起向教室走去。
第二天,谣言便传遍整个班级。
陆晓向品夏道歉,品夏不在意地说:“没关系。”
陆晓惊讶,他原以为女孩子被传谣言必定会又羞又气又恼火,然后跑出去向大家澄清呢,现在看见品夏这样,他本来对品夏就存在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初中三年,叶品夏和王遥遥并不在同一所学校,但高中却考进同一间来。
开学第一天,遥遥和品夏在校门口热烈拥抱,她们刚刚看过分班名单,这次她们不仅可以在同一间高中还可以在同一个班级,让两人都觉得高兴万分。
“品夏,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做很多事了!”遥遥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喜悦,她眼珠忽的一转,声音放低问品夏:“听说你的那个谁也在我们班?”
遥遥口里的这个人,指的便是陆晓。品夏原先以为谣言肯定会不攻自破,没想到的是初中毕业的时候她和陆晓竟然会被评为最佳班对。品夏真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了,她和陆晓的关系的确很好,而在她心里,即使无关男女感情,陆晓也的确是很重要的朋友。
品夏没想到的是,这个她认定的重要的朋友,会说出那些话。让品夏的心,在这初夏,一点一点下沉,变冷变凉。
再也不是朋友。
“走吧!”人都到齐了,班长一声令下,大家上了车。
所以某些人之间汹涌的暗潮,暂时还未引来任何异样,品夏悄悄松了口气。
巴士载着大半车的人们,开往郊外的河岭山。
整个城市地处平原,附近数来数去就那么座山。真要算是山,都多少让人汗颜。用遥遥的话来说,那根本就是一个小土包嘛!当然,用小土包来形容是寒碜了些,河岭山好歹还称得上是个小山。
不过河岭山的风景,四季都是极宜人的。
现在他们还没到,从车上看,山的轮廓已经若隐若现了。城市的那边上空被灯光照映得很亮,靠近山的这一边就暗得多了。
河岭山终于到了,学生们跳下车,个个大包小包的,神情都那么热烈。
“听说,来野营是为了看日出?”叶品夏用刚得到的消息小小声问遥遥。
“是啊!”遥遥拨开脚边的树枝“我们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品夏默然,要变天下雨啊,会有日出看么?大概班上的同学们和她一样,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不过,她看向满心雀跃的同学们,大概是知道会下雨也要出来玩的吧。
上山的路并不算难走,大部分的重量都落在几个男生身上,女孩子们走的很轻松。品夏正挽着遥遥,就听见隐隐的语声,大概是身后哪两个女生之间的谈话。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品夏竖起耳朵认真捕捉起在空中散开的声音来。
原来,并不是没有注意到。
品夏想,她是不是还得感谢同学们都算很有同学爱?没有那么光明正大的当着她说什么,而是偷偷谈论——
“陆晓真的和叶品夏分手啦?”
“是吧,不然你看刚才他们俩站那么远,连一句话都没说哦,而且陆晓和何苑那么亲热呢!”
“真是没想到,陆晓会这样子。我记得他和叶品夏刚进班那会那个好,才一年呢,就成这样啦?”
“谁知道呀,分手了么谁还能继续当朋友啊,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就算他们不觉得尴尬,如果你看见两个分手的人还亲亲热热的,你会不觉得奇怪?”
“也是哦,不过我总觉得陆晓也不是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啊。”
“哎哎,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品夏听见她们最后一本正经的语气,不由得想笑。这件事上,如果除开她自己和陆晓,知道的最最清楚的大概是遥遥。
遥遥又拨开旁边伸出来的草叶,嗔道:“品夏,你走路看着点!”可说话的她没注意到前面有个坑,反倒是自己踩了进去,跌了一跤。等遥遥爬起来,她酒红色的鬈发上沾满了叶子和尘土,亮晶晶的眼里全是忿忿:“切,这儿怎么长了个坑?”
遥遥踢了那地几脚,品夏连忙把她拉住:“别落最后了。”
品夏的嘴角抽搐着,遥遥一看就知道她在笑话自己,没好气地扔过去一句话:“最后的自然是那卿卿我我的,你怕什么。”说完她就发现这话不该说,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偷眼看着品夏。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遥遥这才放下心来。
表面上的品夏的确是平静的,可是心里却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平静。
简直可以说,今天的一切,包括遥遥有意无意说出来的一些话,都在她的心里掀起了波澜。
叶品夏承认自己对陆晓还是有着不少的怨恨,伤口虽然已经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却始终存在。她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才会真正释然,也许,要等到她可以和陆晓像别的同学那样聊天说话的时候。偷觑一眼身边的遥遥,她不表现出来就是不想让遥遥担心。遥遥,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在这方面依靠并信赖的人。
她们又走了几步,手电筒的光越来越黯淡。遥遥手忙脚乱地在包里乱掏找电池的时候,身边的品夏突然开口:“遥遥,其实,你说话不用顾忌我什么的。”真的,根本用不着那样。搞的她好象欲盖弥彰一样。
遥遥看向她,手指一抖,开关开了,新电池的光把身边照得像白昼。
品夏抿抿唇,尽量让她现在的语气显得严肃而认真:“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而且,我真的已经没有任何事了!”这样子,遥遥是不是会相信呢?品夏并不确定,可是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一双贴得很近的人影在这个时候超过了她们,左边那个人回头向这边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在电筒光下却是那么的亮。
遥遥哆嗦了一下,她认出他来,那双眼,是陆晓的眼睛。
品夏也看见了,却只是别过脸,当做没有看见。
反正这里只她和遥遥两个人,有些表情动作,装都不必要装。
面前有条岔道,左?还是右?
品夏和遥遥站在岔道口,面面相觑。
不知什么时候,一块的同学都分散开了,按照速度,她们并不会是落在最后的。可在这站了好几分钟,也没见着后面有谁上来。
“走哪边?”遥遥用手指戳戳品夏。
品夏咬着下唇,犹豫不定,河岭山她本来就不熟悉。
遥遥推她:“你咬出血来也不见得能够走对路啊!”看品夏的嘴唇上都刻出了一个明显的印记。
品夏抛给遥遥一个白眼:“又不是我愿意的。”
谁也不愿意迷路,最后品夏和遥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遥遥又笑,笑得暧昧:“啧啧,这样咬,如果等会被别人看见,说不定以为是谁干的好事呢!”
“喂~!”
品夏的口气变的严肃。
遥遥没敢再开玩笑。
“掷硬币?”过了一会,遥遥提出建议,并在口袋里搜了起来,品夏见她掏口袋,自己也摸索着。结果两人对看一眼,双手都是空的。
“随便走吧,不管怎样只要向上最后一定可以上到山顶。”品夏想了想说,现在也只好这样吧。
遥遥一拍巴掌:“也只能够这样了!”
“向左!”
“向右。”
意见还是没统一,而在夜里,叫她们俩任何一个丢下对方独自走这路,那是更不可能的。
“石头剪刀布吧!”遥遥伸出手来。
三局之后,是品夏赢了,她们决定向右走。品夏在遥遥杀人的目光中,战战兢兢地走着,她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赢了呢?要是现在她们走的路是对的,遥遥大概会哭诉为什么她选的路不对,这都还算好。可要是错的,品夏不由想象起如果路走错了的情景,凉风飕飕中,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接下来的路越来越难走,时不时横插过条树枝,或是地上突出些土块石块。品夏和遥遥紧紧地牵着手,防止自己绊倒也防止对方摔倒。遥遥突然冒出一句:“你说我们现在牵着手的方式像不像一对情侣?”
品夏看着她们扣在一起的手指:“是挺像。”
遥遥像是一个永远也看不到痛苦和悲伤的女孩子,她在任何时候都是充满热情的,她在最难受的时候也可以笑出来。就像现在,她们明明是找不到路了,可遥遥还是大咧咧地开着玩笑,生气勃勃。
所以,品夏很喜欢遥遥,遥遥是她最重要的朋友。
这个事实,从七岁那年就已注定。
而陆晓并不像遥遥,品夏和他的友情也没有那么坚固,所以在外力的作用下便轻易的崩塌。
再也回不到从前。
有时候,品夏只能够这样想,真悲哀。
星星点点的亮光在品夏和遥遥眼前不超过十米的地方出现,她们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的喜悦。她们找到大家了,山顶已经到了!
先到的众人围过来,看见这两个女孩子灰头土脸的样子,善意地笑着问怎么这么慢。
而遥遥也就加油添醋地在那里形容一路上的难走。
品夏正接过旁边一人递来的纸巾,擦着脸的时候,离了人群不远处有道声音突然响起,在喧闹中毫不褪色,尖利地刺过来:
“哟!终于上来了,真慢!”
品夏一愣,望过去,何苑站在那边,形单影只。
何苑那句话刚一说完,品夏觉得周围猛然安静下来。完全是一瞬间的事情,明明上一秒还喧闹无比,下一刻就是让人如坠入重重黑暗中的静寂。
品夏的手握成了拳头,重重的呼气。
夏季要变天前的晚上,河岭山的山顶风很大,呼呼地吹,吹来又吹去。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沉默。身边的同学们都选择成为旁观者,目光,在叶品夏和何苑中来回,交织成线。
旁观者,让品夏想到了学过的课文里鲁迅先生的文章,那些麻木的观众。
或者不一样吧,他们的目光里还有许多别的东西。
品夏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攥紧拳头,腕间的血管突起。不,这并不是因为何苑,而是因为那些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同学,把她们当成热闹的同学。
她和何苑互相看着对方,她看得清何苑的眼睛,她看见那双眼睛里的倔强。
倔强,何苑眼睛里除了倔强,还有更深的一些东西。
她们为什么要这样互相看着,然后又被其他的同学看着呢?她们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戏。
品夏想到这些,心一软,她偏开视线。
四周的寂静又渐渐被聊天谈笑的声音覆盖,对于之前的插曲,其他的学生都已经不再在意。的确,反正与他们无关。他们最多,在品夏不在的时候,悄悄议论几句。可是何苑在想着什么?她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那边,而陆晓现在并不在她的身旁,她在想什么?
品夏无从知道,但她觉得何苑也并不会比自己好过。
被遥遥支撑好的帐篷里面,品夏坐在遥遥的身边。
遥遥不停的说着话,但品夏眼里只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而遥遥到底在说着什么,她根本就一个字也没听进心里去。
遥遥一直看着品夏,很快就发现她的心不在焉。
“还在为刚才的事不高兴么?”遥遥抓住品夏的肩摇了摇,总算把她召唤回魂。
品夏的声音小小的,轻得仿佛不存在:“没有。”
“没有?”遥遥不相信“那我问你,我刚才在说什么?”
品夏缓慢的摇头,她根本没有听进去,又怎么知道遥遥在说什么呢?
遥遥拍了下巴掌:“这不就是?肯定是在不开心了。”
品夏笑了笑:“真的没有不开心,只是刚刚大概是走神了。”她抬眼,接触到遥遥的眼睛,那么清亮。
遥遥深深地看着品夏:“是吗?那——你为什么笑得比哭还难看呢?”
品夏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庞,是吗?她现在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是吗?也许真的是这样,因为勉强的笑,怎么也比不上真心的笑。何况现在她的心里,在流淌着的如果不是泪,又怎么会这么冰冷呢?
遥遥也安静下来,两个人相对无言。
过不了多久,遥遥拍拍品夏的肩膀,声音柔和:“品夏,今天我们是出来玩的,别想了,好吗?”又塞给她一只耳塞“听听音乐吧。”
品夏点点头,顺从遥遥的好意。
不要去在乎,就不会难过吧。
唔,好热!遥遥钻出帐篷,随手拿起瓶水拧开瓶盖就往口里灌。品夏也跟着钻出帐篷,和遥遥一起坐在外面。天上的乌云竟然散开了,天色变得开朗起来。隐约,还看得见几颗并不亮的星星。
那头,陆晓大汗淋漓地跑上来,看见品夏和遥遥坐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马上恢复正常。何苑见到他过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哼哼,你倒好心去找人家,人家可不见得领情!”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隔得并不太远的叶品夏听到。也不最多是巧合,还是有心人故意安排,他们的帐篷距离很近。
品夏拿着瓶子的手颤了一下,水滴出来溅湿了裤子。
真的能做到,不在乎么?
表面上平静了,心里的翻腾,是为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遥遥的手忽然伸过来,紧紧握住品夏的手,温度绵绵的交换。同时交换的,或许还有勇气。
然后品夏听见陆晓斥责何苑:“你别说了!”
她不由地回头望过去,正好对上何苑含着怒意看向她的眸子。
她最多她在说:都是你!
关她什么事?用眼神回过去之后,品夏无辜地耸肩,迅速转过头来。那两人的事,与她并没关系,不是吗?
何况,就算心里难受,但只要还有朋友的支持,她是怎么也不会倒下的!
还没到下半夜,品夏就被声音吵醒了。睁开眼睛,倦意还在脑袋中晃悠,她揉揉眼,看清楚帐篷外面也吃了一惊。果然下起雨来,她还以为那时天空开朗便不会下雨了呢。
叶品端没的果然说错。
品夏又是一愣,这时候,怎么想到那个讨厌的男生来?遥遥选的帐篷防雨,可早上看日出的打算估计就泡汤了。
雨越下越大,由开始豆大的雨珠变得像端着盆子直接泼下来似的。这下,即使是防雨的帐篷也没什么作用了。遥遥还睡得迷迷糊糊,品夏把她喊醒,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差点跳了起来。
“品夏,怎么下雨了?!”遥遥嚷着,一脸震惊地指着帐篷外面。
“所以我才喊醒你的啊。”
遥遥欲哭无泪:“怎么不早点喊我?”
“啊?”品夏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遥遥眼波一转“我早知道会下雨了啊,不就是在你家楼下知道的么?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还这么锲而不舍的来吗?”
品夏摇头,她可不知道遥遥在兴奋什么?
遥遥已经兀自拿出雨衣穿上了,见品夏不动,她凑过来,露出一脸的诡秘笑意:“品夏,我告诉你一个传说哦!”“什么传说?”品夏也开始拿雨衣。
遥遥把声音压低:“就是,在河岭山山顶的时候,如果下大雨,找到一棵槐树在第一声雷响起的时候站在底下许愿,百分之五十可能成真!”
“什么叫百分之五十?”
“哎呀哎呀,不说了,我们快去找槐树吧!”见品夏已经穿好雨衣,遥遥等不及地把她拉了出去。
外面的雨真的好大,坐在帐篷里还不觉得,一出来连眼睛都模糊了。
“这么大雨,怎么找槐树啊?”品夏问,她嘴巴里都是雨水。
遥遥拉紧她的手:“有志者!事竟成!”其实遥遥也是一口的雨水,可是她对这个传说太感兴趣了。在雨声中,遥遥继续说着:“剩下百分之五十,就需要在许愿之后,日出之前天晴这个条件。”
叶品夏怀疑地看了眼遥遥:“你听谁说的?”
遥遥呵呵地笑:“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试试又有什么关系?”
试试自然是没关系,只希望过程不要太痛苦就好。何况,谁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日出前天晴?想的也太美了吧。
品夏怀疑地看着遥遥,这个所谓传说,不会是她自己编造的吧?
遥遥摸摸鼻子“去找啦,干嘛看我。”
“你确定这个真的存在?”
“确定,确定啦。”
算了,找就找。
她们俩的确是有点运气的,不多久,品夏和遥遥已经站在了一棵槐树下。
“呃,品夏,你要许什么愿?”遥遥问。
品夏想了想:“我不知道。”
“哦。”遥遥有点失望“那等会只好想到啥许啥咯。”
“哎,遥遥,雷雨天站在树底下,是不是不太安全?”品夏迟疑了好久终于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遥遥一愣,摸摸鼻子:“好象是哎,我们要不要赶快离”
开字还在遥遥的喉咙里,第一声雷已经在头顶响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叶品夏真的许下了一个愿望。
她希望,叶品端不要老是在她面前出现了。
可惜那天的雨,时大时小,却偏偏下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