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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不对啊,她明明感到心痛来着,说喜欢吧,可她想破头皮也翻不出她跟傅钧尧之间发生过的可以让双方产生好感的事情。
不禁还是想到他会不会追过来,应该不会吧,她酸酸地想,现在的他一定跟玉竹花前月下,鸳鸯戏水了。即使是,也是来追小云,她只是顺带的吧!
想到玉竹,就会想到他的翻脸无情,如果说他可以纳妾,那她也不用违背自己的心意了吧,雷纳让她感到脸红心跳,那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吧?
傅钧尧可以,她也可以,她可不是古代那些三从四德的傻瓜!
不珍惜她的他才不要,没什么了不起的!
再说她的浮云阁最近生意上了正轨,她也算是事业有成,女人有了金钱才是真正的独立,才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她又不需要他拨钱,干嘛仰人鼻息?
嘿,她要做一个不要爱情的女强人!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浮云阁和凝灵弄到杭州,让她的生意在杭州立足,当然每月寄给刘家资金,帮忙重振家业。
“喂,”她问雷纳,“还有多久到杭州?你有没有给我安排住的地方?”
“姐姐,我有名字的,你总是忘记,”雷纳桃花眼半眯着,“安排在我一个朋友家里,你一定会喜欢那里。”
一路从隐蔽的小路行走颠簸,今天终于到达了一个相对繁华的小镇。
这几日整天闷在马车里赶路,骨头都要被颠簸散了,伸个懒腰,她赶忙跳下车子,太急,以至于差点被裙摆绊倒,伸过来一只手,扶住她。
她一看,红潮染上双颊。
话说这雷纳对她真的是不错,一路上照顾她和小云极其尽心尽力。可无端的好会让她心生愧疚。
她现在还处于失恋期哩。
闪过他的手,她笑笑:“我去集市上看看!”
刚到这个时空的时候,她为所有新奇的事物着迷,什么都想看看摸摸,可过了新鲜期,现在对她有吸引力的就只有珠钗之类的了,因为开始吃这行饭了嘛,总要关注一下市场需求。
后手边角落里有个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外国商人,光顾的客人不多,大概是这样的小镇西方人不常见。
她走过去,听到他用蹩脚的汉语推销着商品,因为价钱过高,买者摇摇头离去。他手中的货物造型一般,可是远看质地还不错。
他递给她,示意她看看,不会表达,只是反复说道:“这个——好——好——”
这是一个花状的头饰,花瓣形状极生硬,像是西洋人为了迎合中国人口味仿造中国器物但不得要领下的产物,但它的质地很特别,通体呈银白色,亮度很好,且比一般银制品的硬度要高。
一般的银饰品容易氧化,不可避免的会出现泛黄发暗的色泽,可这个不一样,她讶异,银的质地柔软,他怎样做得这样的硬度?
“这是什么材料做的?”刘芸问,猜他是否会告知。
这个外国人一脸迷茫,看来根本听不懂她说什么。
她笑笑,不会中文还来中国做生意,被卖了说不定还在帮人数票子呢!
还好她的英语用来简单会话足够了,要不不只剩大眼瞪小眼了?
她道:“Whatmaterialisitmadeof?(它什么材料做的?)”
这下子他听懂了,惊喜异常,对她翘起大拇指,大概是称赞她识货:“你——棒——白金——”
白金?她看过一本书,上面讲道,白金起初并不值钱,直到近代欧洲人发现铂金的特殊作用,它的价值才慢慢提升值,后来由于它的稀有性才导致了高价格,中国大概在18世纪开始有一些白金饰物。
算算时间,现在正处于乾隆十三年,正是白金刚刚出现在中国市场上的时候。
如果她能将价格相对不是很高,硬度大,色泽又亮丽的白金推广开来,岂不是为浮云阁添上了一个大大的筹码?
“Iwillbuyit.(我买了。)”她爽快地递上一锭银子,看到外国商人极其高兴。
一只手拍上她的肩,雷纳道:“在买什么?”侥有兴趣地看着她,她居然还会洋文?她到底有怎样的经历?
“簪子,”她道,意味深长,“可以让我们发达的簪子!”
看着她的神采奕奕,雷纳移不开视线。从她手中拿过簪子,缓缓地插在她的头上。
心跳又一次加速,对着他多情的眸子,外国人朝她眨眨眼道:“Hefellinlove.(他坠入了爱河。)”
脸红,外国人怎么也这样的八卦?
雷纳好奇地问道:“他说什么?”
“说你是个混蛋!”口气不佳,她向前面走去。
“不可能吧?我又没招惹他!”她追过去问道。
“说你高大英俊!”
“这才像话嘛!”
“小云呢?”
“在车上。”
“你怎么不看好她?”指责道。
“她说她不要出来的啊,再说你才是她的娘吧?”
“你——”
“姐姐——”谄媚地笑,他深深地说,“你真美。”
两人吵吵嚷嚷向马车走去。
马车里空无一人,小云不见了踪影。
刘芸的心一下子慌了,在这种不熟悉的地方,小云会去哪儿?
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迷了路,纳闷怎么走来走去都是一个样子?猜想她是不是遇到了娘说的“鬼打墙”?
再次感叹自己应该和娘一起出去逛逛,非要自己待着,她还记得娘诧异地看着她,问她什么来着?哦,对了,什么时候学会了“玩深沉”,还想寻求“个人空间”?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话又说回来,这“鬼打墙”真是不好对付,她的脚都走软了,就是找不到来时的那辆马车。不会是马儿自己跑掉了吧?
头顶上一黑一白飞过,轻飘飘的,速度很快。哇,莫非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难道她真的见鬼了不成?
可是白天也闹鬼的吗?
除非她死掉了吧,才能看到这些。
黑鬼明明飘了过去,但一个转身朝她俯冲了下来。
她吓得拔腿就跑,心想完了,鬼来捉她了,会不会去阴曹地府?她还不想死哩!
跑,前面一个灌木丛,她一头钻进去,可是洞太窄,被卡了个正着,进也进不得,出也出不得。
“黑无常”伸出一只手,缓缓地将她拽了出来。
她捂着眼睛,摇着头求饶道:“黑鬼大哥,你不要抓我。”
将她的手扒下来,“白无常”道:“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姐?现在的鬼都是这么客气的吗?那她是不是也要称呼他们一声大人?可是老闭着眼睛不看他们是不是不够尊重?他们会不会生气一口把她吞了?
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眼前两个一黑一白容貌一样的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唔?”她松了一口气,惊讶不已,“沙文、沙武叔叔?”
还好不是鬼,可这两人也真是奇怪,做什么老穿黑白色的衣服,娘说什么来着?这叫“显摆”。
沙文舒了一口气,还好沙武眼尖,看到了她,他们这才停下看看究竟,没想到正要说话,她拔腿就跑。
昨日收到少爷的急信,说少夫人离家,小姐被持,均不见了踪影。
“小姐怎么会在这里?”他问道,莫非歹徒就在附近?
呃?这可让她怎么说?娘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跑了这么远被抓回去岂不是要呕死?可是随便编个理由又不一定会让他们信服。
这可怎么办?
谁会想到迷个路也会碰到一对儿程咬金。
装可怜会不会逃过回答问题的命运?姑且试试吧。
小云说哭就哭,娘说过眼泪是女人独有的利器,可以摧毁男人的一切!
身体瑟瑟发抖,满脸恐慌,眼珠扑扑直掉,小云扑到沙文怀里,呜呜地道:“沙文叔叔,我好怕啊,他们说要卖掉我,说不听话就让我做苦力。”
一旁的沙武咬牙切齿,气得青筋暴起:“谁,带我去,定要给你报仇!”
呜——呜——只哭不答话。
“小云慢慢说。”沙文安抚道。
一边啜泣一边答,小云心想娘说的什么叫做“演技”的,她是不是又高了一层。
“那天晚上一个黑衣人把我打晕装进袋子里,我一觉醒来就在一辆马车上,不知道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他还威胁我不许求救,要不然就把我扔下山崖喂鱼,”可怜巴巴地看着沙文、沙武,“叔叔们带我回去吧,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再也不要见到那个人了。”说完还不忘又抹了一把鼻涕,抖得像秋风中树叶。
沙武看着可怜,脸色缓和下来,道:“好,不找他们了。”
沙文道:“也好,最重要的是你没事,你爹为了找你,将整个扬州城都翻了个底朝天,你娘也不见了踪影。”
小云不语,爹一定担心死了吧,爹待她那样的好,虽然她不是他亲生的,可他那么疼她,她怎么对得起他。
娘也真是的,虽然她是能够理解她所谓的“忠诚的爱情”,可是爹也未必对她没有感情啊?她不是自己也说过,凡事都是要去争取的吗?
“小姐?小姐?”沙武在她面前摇着手,企图换回她的失神。
“爹还好么?”她幽幽地问。
“他等你回去。”沙文说,面无表情,心下有了思量,她并没有问到她最亲密的娘,想必少夫人和她在一起。
小云眸光一闪,她不能回去,娘说,有的时候,事情不能两全,选择了这边,就必然要放弃那边。
低身捂着腰,她装作肚子疼:“两位叔叔,我肚子疼,想方便一下,可否等我片刻?”
沙文蹲下,两眼与她对视,她闪过,沙文拍怕她的肩道:“去吧。”
小云一溜烟儿地跑远。
沙武问:“我都看得出来是逃走了,不需要追过去?”
沙文狡黠一笑:“不怕,跑不远的。”
这一次,一定可以拉出长线,钓一只大大的鱼。
一只手拽住正拼命逃离沙文、沙武的小云,拎着她的衣领,将她带离地面,如风般轻盈地朝前面飞奔而去。
这样的高度和速度是小云未曾见过的,虽说这段时间被劫持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可是作为一个孩子,这样丰富的人生经历还是屈指可数的吧!
那么她就有理由不顾形象地挣扎了吧,毕竟她已经压抑了很久,怎么这些人总是有事没事地要抓她那么一下?很好玩么?
她大叫道:“你是谁?干嘛抓我?”很明显怒气高过畏惧。
“闭嘴!”劫持她的人虽然蒙着面,但听声音可以判断是个女的。
“才不要!”小云大喊,“救命!”她想沙文、沙武叔叔一定孩子附近不远。
女人一蹙眉,反手一转劈向小云颈后,将她打昏,轻蔑地后望一眼,抱着小云更加利落的向前飞奔而去。
就凭他们也想追的上她?她笑,那容颜冷艳无比。
喘着粗气,沙武问沙文:“该死,被她跑掉了。”
同样气息不定,但沙文沉稳一笑,顿觉有趣,道:“没关系。”
刚才他在拍小云肩膀的时候,做了些手脚以防万一,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冬天正是植物衰败的时节,鲜少其它味道的干扰,小云的身上被他涂上了一层特制的香料,短时间内可以循着香味找到她。
“走吧!”他对沙武说。
“小云,你在哪儿?”刘芸撕破了嗓子,她无比地自责,暗骂自己没用,将小云弄丢了,如果她有个什么,她怎么会心安。
树枝由远及近开始微动,雷纳不禁皱眉,怎么什么时候不来,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伸手向刘芸的后脑劈去,力道刚好,刘芸瘫倒在他的怀里。
他看着她,她的面容如晨花般让他移不开视线,有一刹那的晃神,眼中流露出的温柔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人影由远及近飞至他面前,口气微酸:“雷纳,你好大的兴致,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拈花惹草!”
不用抬头,便知来人是谁,缓缓地将刘芸放下,他抬眼看向来人,禁不住厌烦道:“为何这个时候过来?万一暴露了,岂不是坏了主子的大事?”
来人将小云不客气的扔在地上,小孩子又怎样?不过是个棋子罢了。冰冷地开口:“若不是你办事不力,将这么重要的人质弄丢了,我用得着出手?”
雷纳当下心生厌恶:“我的事何时要劳烦你湘凌子的大驾?”
“别不识好歹!”湘凌子气怒道,“我是来提醒你,主子交代的事,你不可不办,后天主子一定要见到她,你别妇人之仁。”
“我自会给主子一个交代,湘凌子你太过多管闲事!”
“你——”冷眸染上一层霜,阴狠的眼光扫到躺在地上的刘芸身上,要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她定要杀了她!
等着吧,她不会放过她的,被她湘凌子盯上的人,还从未有过活口。
一个转身,她气恼地离去。
幽幽的转醒,刘芸感到后颈酸痛,蜷缩在行走的马车中,一路颠簸着,身旁睡着的分明是小云,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记得自己好像被人打昏了过去。
推醒小云,看着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像一切走失了孩子的父母一样,决定先给她一个教训。一手掐腰,一手毫不客气地戳向她的脑门,厉声骂道:“你这死小孩跑到哪里去了?也不说一声,这人生地不熟的荒野小镇,丢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