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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流年跟个边缘人似的,觉照睡太阳照晒,仿佛余波在宿舍里要生要死的呻吟与他无关似的。这令许三多不禁怀疑,到底有什么事是能让慕容流年感兴趣的。
余波最后终于是坚持跑完了四十圈,代价是躺在床上一味的呻吟,睡不着也起不来。于是七连三班从早到晚都是凄凉的呻吟声,巡逻的警卫兵来了两次之后也懒得来了。这几天陪着余波睡不着的人不少,唯一一个能安眠的是慕容流年。林建兵心里嘀咕着,庆幸连长马连城没有来,又不然免不了又是责骂加体罚。他很清楚,连长马连城是不可能因为你站不起来而可怜你的。不过林建兵也一直在忐忑着,生怕连长马连城突然哪个时候就来了兴致施展轻功溜达到这里来了。所以即使到了晚上,林建兵也是在余波的床旁守着,躺在床上心里更不踏实。
三天后,死活不肯到医院去的余波终于是“活”过来了。正常过来的余波实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拼命的吃拼命的睡,活似上辈子没吃够没睡够一样。没了余波呻吟的声音,不仅是七连三班的众人,就连巡逻的警卫兵都觉得突然少了什么似的,不怎么习惯。睡着的余波并没有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他转一个身就能把床上散得到处都是的饼干压得脆脆响。
余波难得清醒一次,李铭杰好奇的问:“你肚子里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吗?”
余波没漱口就把一块饼干丢进嘴里,喀嚓的脆了一声,道:“我得把前几天落下的吃回来。”
李铭杰道:“能补得回来吗?”
余波看怪物似的看着李铭杰,拍拍肚子理所当然道:“能呀,谁说不能。哥来教教你,一個正常人每天需攝入1200—1500卡路里热量,才能滿满足日常生理、生活的需要。哥就不是正常人,2000卡路里热量是最起码的。如果进食的热量多于消耗的热量,多余的热量就会转化成为脂肪並存在体內脂肪库。如果不够,就要调用体內脂库中脂肪,让脂肪转化为热量来供应人体所需。我算过了,我三天72小时没能正常吸收热量,所以现在得补回来,然后还得把体内脂肪库填满,要不然长期不能正常满许身体需要,我的身体免疫力就会减弱,身体机能就会衰退。到时候,我就会体弱多病,就抗不起枪,抗不起枪就不能保家卫国,不能保家卫国就”
“stop!”李铭杰终于是忍无可忍喊了一声暂停,一边走开一边忿忿道“受不了我。”鸡生蛋的故事李铭杰不是没听过,他只是想不到这个世界还真的有人信奉鸡生蛋的逻辑并且运用得如此理所当然罢了。
林建兵目瞪口呆的看着余波,道:“余波,你说的是真的吗?”
许三多道:“余波,你好厉害。”
余波理所当然的鄙视了这两个傻瓜一眼,又丢一块饼干进嘴里,然后喀嚓了一下又是脆的一声。
这时的许三多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求知欲很强,道:“余波,你怎么不去医院呢?”
余波奇怪的看着许三多,道:“我怕打针。”奇怪的神情像是暗喻着一句话:这你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许三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顿悟了。
这时,秦思海走了进来,坐在床上解鞋带,懒洋洋道:“看不出你还会点知识呢。”
见到秦思海,余波一下子容光焕发,准备扑过去,却被秦思海准备抬起的脚给吓住了,于是只能远远道:“老大,能看见你,真是太好了!”那模样好像是在说,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秦思海心想也不知道你是咒我还是咒自己,于是道:“早死早超生。”
余波哭丧着脸,道:“老大,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这样让小弟我好生伤心呀。老大,我这颗脆弱的心灵亟需你的抚慰”
秦思海干脆无视这头牲口,拿起洗澡盘走了出去。
林建兵和许三多相视一眼,笑了。不管怎么说,七连三班终于是恢复生气了。
余波也抱起洗澡盘,追了出去。正好走到门口的黄鑫看见余波,心想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余波能抱洗澡盘,母猪当然也能爬得上树,不过这显然是不符合实际的事。
浴室里,秦思海和余波,没有其他人。
余波凑上来,道:“老大,洗脸呀?”
秦思海道:“别靠近我,我不是断背山。”
余波突然感叹道:“老大,您不愧是我的老大,我对您的敬仰真是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就连我想和老大您搞断背山也知道。”
秦思海是听多了已经有了免疫力,道:“黄河今年枯河了。”
受打击了,余波随即垂下脸来,道:“是吗?谁让黄河枯河了,老子马上去干了他。”
秦思海用手指着窗外的苍穹,意思是老天。那么余波要干,当然也是干老天。
余波顿时像焉了的气球,假声假气的,道:“上帝老儿太老了。”
秦思海随即忍不住扑哧了一声。
余波灿烂着脸,道:“老大,您老终于笑了,小弟真的是太感动了。”
秦思海道:“少给我扯蛋,赶紧把你臭皮给洗一洗,宿舍都给你熏成垃圾堆了。”
余波叹了口气,道:“老大,您也太小瞧我了,我至于才把宿舍弄成垃圾堆么,起码也得是屎坑呀。”
秦思海一阵恶心,道:“滚蛋。”
余波灿烂着脸抱着洗澡盘冲进洗澡房,扭尽开关,水便哗啦啦的下来了。
余波正经着声音,道:“老大,你真的决定了?”
秦思海随意应了一句,道:“决定什么?”
“慕容流年。”
秦思海哦了一声,道:“决定了,他是我老大。”
沉默了一会,余波把开头关上,道:“他必须有本事让我信服。”
秦思海道:“随便。”接着便抱起洗澡盘,走出了浴室。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结局会是如何?秦思海喃喃道,脸上浮现玩味的笑意,对余波和慕容流年即将的表现很是期待。
慕容流年真的能这么容易让秦思海叫一声老大?答案很显然,不能。
这一天,许三多收到一封家信。看了信才知道,原来快过年了,许三多喃喃道。愣了一会儿,许三多咧着牙齿开心的跑了出去,他想看看这里是不是也会和老家一样张灯结彩,可惜却是失望了。除了少数的象征之外,在这里根本就感觉不到即将到来的新春的气息。
看见许三多垂头丧气走进来,林建兵好奇道:“三多,怎么了?”
许三多看见班长林建兵,便又开心了起来,道:“班长,快过年了?”
林建兵愣了一下,接着道:“哦,快过年了吗。”这一下,林建兵也不禁想起家来了。
当兵的人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他们也会想家,特别是在新春的这样的日子。只是他们一般不会提起来,因为一旦提了就会忍不住思念了,这个是许三多不知道的。
许三多开心的跑上楼顶,找到慕容流年,道:“流年,快过年了。”
慕容流年还没有开口说话,马连城突然冷不防的出现了。和往常一样,来得无声无息毫无征兆,轻功水准保持得很好。
马连城道:“许三多,是吗?快过年了?”
许三多愣了一下,接着乐着脸,道:“报告连长,是的。”
在乡下,每到新春对亲朋友传达祝福是一种传统。来到这里,许三多也没有忘记这种美德。
马连城却是突然冷起脸来,道:“许三多,罚跑二十圈!”
许三多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于是不知所措的看着马连城。
马连城又道:“四十圈,马上!”
许三多给吓住了,惶恐的下了楼。
许三多不知道,在这里,是没有新春的。节日对于他们来说,是不需要的。他的这种行为,在这里并不是美德,而是煽动人心。
慕容流年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这样不好。他太迟钝,你应该告诉他理由。”接着,也跟着走向了楼道口。
马连城远远看着已经出现在操场的许三多,心里却是在琢磨着慕容流年的话。也许告诉他理由比较好一点吧,至少相对于许三多这样的兵来说可能会好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