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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有活动,提前更。
年关将至,象杨白劳一样坐立不安,下面的回帖没有时间一一回复,见谅,但每一个我都仔细看过,你们的鼓励是作者更新的动力,谢谢!
大家平安夜快乐!文晓慧穿着贴身短套装,冷艳的冰蓝色,如同二层皮肤,紧紧裹着玲珑凸凹的身段。
她走进后海孔乙己古色古香的店堂,身姿曼妙,令半数以上的男客都回过头去。
谭斌看着好友款款走近,笑嘻嘻吹了声口哨。
文晓慧在一家韩国公司任职。
日韩系列的公司里,女职员如何穿得美丽悦目,也是工作表现的一部分。
自然还包括偶尔给男职员倒茶倒咖啡,以及心平气和地积累年资。
谭斌常说她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为什么迟到?”
文晓慧端起水杯喝一口:“去银行。”
“你个富婆。”
“富婆?”文晓慧马上做出狞笑状“老子银行里已经没有一分钱,下个月打算吃你的软饭,谭某人,你就看着办吧!”
谭斌慢条斯理地打量她:“我旗下正缺小姐,你来吧,保证一个月把你捧成头牌红阿姑。”
文晓慧立刻去撕她的嘴,谭斌挣扎着还在继续:“钢管舞会不会?肚皮舞跳得如何?来,先飞个媚眼让老娘看看”
直到身穿青布小褂的服务生呈上菜单,两人才整整衣服,恢复贤良淑德的形象。
文晓慧一心两用,嘴一直没闲着。
“还和沈培在一起?”
“啊,你要干嘛?”谭斌警觉。
“想不通你们两个怎么凑一块的,简直就是南极撞北极,赤道遇冰川。”
谭斌装做听不见,埋头苦吃。
文晓慧一直对沈培有偏见,认为他过于幼稚。
谭斌为沈培辩解:“他不是幼稚,他是天良未泯。”
文晓慧“切”一声:“那不是幼稚是什么?真不明白你看上他哪点?亲爱的,你在蹉跎你宝贵的青春明不明白?”
谭斌沉默,然后说:“在他面前,我是个女人。”
“啊,原来如此,失敬失敬!敢问谭先生,哪里动的变性手术?”
谭斌好脾气地笑,不欲与她争口舌之利。
七年职业生涯,谭斌坚持不懈地努力一件事,就是设法抹煞自己的性别。
并不是外表男性化,而是从心理上彻底把自己变成中性人。
走在现代化的写字楼里,随时能听到“ladyfirst”但是女性的声音永远处于劣势。
无论场面多么难堪,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可轻易流露女性的柔弱之态,梨花带雨更是办公室大忌。
也不能喋喋不休逢人诉苦,没有人会因为你是女性手下留情。
香气四溢的绍兴花雕,忽然变得难以下咽,谭斌垂下目光,专心研究着手中的青花酒盅。
“幸亏能挣点小钱,没有所谓艺术家的臭脾气,不然一无是处。”文晓慧仍然不肯放过她。
“沈培还有秀色可餐呢。”
“谭斌谭女士,您年纪老大充高龄美少女款,不觉得肉麻?男人好看有个屁用!”
当然,文晓慧女士仰慕的异性,都是处在世界之巅的男人。
于是谭斌颔首:“完全正确。”
“只会挣钱也没用,关键是他舍得花在你身上。”
“要求这么多,难怪嫁不出去。”谭斌嘀咕。
文晓慧撂下筷子,夸张地捂着心口对她说:“谭斌,我正告你啊,我的自尊心已经受到严重的伤害,今天这顿你买单!”
谭斌噗哧笑,举手投降:“我买我买。”
吃完饭两人弃车,沿着后海散步消食。
谭斌终于问出她的心事:“晓慧,偶像破灭是什么感觉?”
文晓慧大学时很粉过一段刘德华,被好友嘲笑至今。
而谭斌,少不更事时,小小谭斌口出狂言:“我没有偶像,我的偶像就是我自己。”
曾经的年少轻狂,那样一无所有的青春,却有着战无不胜的勇气。
谭斌低下头,心中无限唏嘘。
文晓慧把脸趋到谭斌跟前:“你的样子很惆怅啊!破灭?说谁呢?为什么?”她把如今的当红男星一个个数过去“布拉德皮特?休葛兰特?莱昂纳多?奥兰多布鲁姆?哦,不会是米勒温特沃斯吧?最近网上刚爆出他的出柜传闻”
“去你的!”谭斌被怄笑,用力推她一把。
文晓慧七寸高的鞋跟站立不稳,一跤坐倒,大声呼痛。
谭斌以为她真的受伤,吓得脸色发白,伸手去扶,被文晓慧顺手一带,也许是饭时喝下的黄酒作怪,身酥腿软,就势歪倒在文晓慧身上。
两人搂着笑成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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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是不是?”文晓慧感慨“想吃就吃,想玩就玩,爹妈鞭长莫及,又没有老公管头管脚。不嫁人也有不嫁人的好处,咱们的好日子,就这么几年。”
谭斌肚子里闷着一句话,可没敢说出来。
这个年纪的女性,正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的时候,却人人恨嫁。
她没有和文晓慧提起公司的事,因为不想破坏相聚的气氛,有一个人烦就够了。
两人分手各自回家。谭斌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不少速冻食品,为沈培充实一下空空如也的冰箱。
两天前冰箱里就干干净净,只剩下啤酒和冰块。
沈培注意到她脸色不虞,捧着颜料一路追过来问:“又怎么了?一脸的苦大仇深?”
谭斌一脚踢上洗手间的门,大声说:“我已经死了,甭理我!”
沈培在外面用力踹门“谭斌,这是我私人财产,你再搞破坏,当心我报警!”
似乎他踹的不是他家的门。
谭斌被逗得笑出声,倒是没那么郁闷了。
对于偶像这个词,沈培自有他独特的见解。
他说:所谓偶像,只有那个人代表你不可能达到的目标,或者你没有可能涉足的世界,才会把他当作偶像。
归总的结论就是:谭斌的偶像,有可能是托尼布莱尔,普金弗拉基米尔甚至乔治布什,绝不可能是程睿敏。
虽然绕嘴,谭斌认为他说得不无道理,但心里总横着一根刺。
难以解释,为什么看到程睿敏落势离去,她会心如刀割,感同身受。
沈培说:“你觉得寒心呗!没倒在敌人的炮火里,却死在自己人的暗箭下。难以理解,真是难以理解”
他一路摇头,回到画室继续工作。
沈培一摸到画笔,就会进入旁若无人的状态。
谭斌在画室门口静静站一会儿,回客厅取了车钥匙,悄悄关门走了。
慢慢也有消息传出来。
程睿敏事件,是因为公司发觉,他利用不正当手段从客户处赢取合同,总部直接下令要求立即除名。
谭斌明白这是冠冕堂皇的官方说辞,就象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一样。
mpl所有的员工,都要在入职时签一份职业道德准则,声明在职期间保证不违法,不行贿,不受贿。
可是做过销售的,都明白那个潜规则,若认真数起来,没有干净的人。其中最大的区别在于,是给个人谋求私利,还是维护公司利益。
盯着电脑的时间太久,眼球干涩滞痛,谭斌起身去洗手间点眼药水。
隔间里有人打电话,声音还挺大。
“ray程也够倒霉的,生生给填了炮膛变成炮灰,嗨,什么是欲加之罪你不明白?”
谭斌听出来,这是财务部总监助理jessica的声音。
在公共区域打这种电话,这姑娘大概是不想混了。
她暗暗心惊,蹑手蹑脚推开洗手间的门避出去,索性乘电梯下楼,躲在大厦旁边小花园里,烦乱地点起一支烟。
高层之间的斗争,她不能听也不愿听。知道的太多,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她更关心的,是眼前那点关系自身利益的事情。
余永麟开始收拾东西偷偷往家里带,看来大局已定,颓势难以挽回。
余永麟走了,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一只长尾山鹊落在附近的草地上,歪过脑袋打量她,鲜亮的羽色黑白分明。
谭斌盯着这只胆子奇大的野鸟,渐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