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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帝点点头,慈爱的看着托雅“难得你能熟悉宫中生活,又能与慧美人成为朋友。好,既然托雅你都这么说了,朕还有什么话可说,慧美人跟你年纪相差不了多少,朕特准你以后随意出入清华宫,给慧美人做伴。”
“谢皇上。”
“臣妾谢过皇上。”
托雅是东明草原部落和卓王唯一的女儿,和卓王镇守边境劳苦功高与皇上关系甚好,皇上对托雅公主的宠爱完全不压于皇室任何一位王子公主,所以托雅在贝帝面前也常是亲切自在不拘礼数。
“对了皇上,托雅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没处理,想先告退。”
“这样,那你先去吧。”
“恩,托雅先行告退。”说完调皮冲我眨眼,一溜烟跑个没影。我无奈摇头,心底明白托雅的意思,想必此时的自己在她眼中是幸福的吧毕竟身在后宫能得到皇上如此垂青是多么大的荣耀。但是她又何曾明白我的无奈痛苦呢。
“皇上似乎有什么开心的事。”雨珠搬来棋盘我将棋子一一摆上。
贝帝颇为意我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坐在棋桌前。
“为何这么说?”
“臣妾服侍皇上的日子虽不长,但也有注意皇上每次一高兴都会想到下棋。”
“下棋能凝聚一个人的思维,修身养性,朕的确甚爱。”
利落落下一子开拓局面“呵呵,皇上棋艺超群,臣妾力不能及。”
我紧随其后不紧不快,尽量与之平衡。
“下棋是要用心,光人在心不在,是无法下好棋的。”
他意有所指看着我,漆黑的瞳眸像黑夜里的湖水深不可测,仿佛看久了就会被吸引进去,我惊慌撇头,低声说道“皇上说的是,臣妾受教了。”
“听宫里人说,你最近与苏贵人走得甚近?”他突然转换话题让我一愣,暗暗思忖了会才回答“是啊,苏贵人为人谦和跟臣妾比较投缘。”
“朕国事繁忙无暇顾及苏贵人,你有时间就多去陪陪她。”
“臣妾遵命。”
一子落定,输赢已分。
雨后清荷蜓中立,絮飞残花纷落雪。绕指纤柔三千发,絮语心长任水流。
纤箬阁寝房内,苏心儿脸色疲惫靠在床栏上,望着窗外纷飞的花瓣不停落泪。
“你这样不行,一直呆在屋里病是不会好的。”我端药走上前,苦口婆心相劝道。
她回头看着我直摇头“就这样一直病下去多好,我什么都做不了,救不了我爹。”
我无奈摇头将药放在一边,走到床边坐下,语气凝重的说“你不能这么想,苏大人不肯说,一定有他的苦衷。这事不能急,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身体养好,别忘了你是怀有身孕的人,这样一直病着对胎儿会有影响。”
她一怔,眼底浮上一层痛苦之色。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被发现,我没关系,但就怕牵连到你了。”
我微笑端起药吹凉递到她嘴边“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如果你真不相连累我,那就尽快将身体养好。”
“慧美人,谢谢你。”她感激的握起我的手,感动说道。
“谢我什么?”我明知故问。
“谢你肯帮我。”她垂头盯着手中的通透的玉佩,眼神凄楚哀伤。“我从小就没有娘,是爹一手将我带大,这些年,爹不管身边有多少姨娘、妹妹,他对我都始终无微不至,只要是我想要的,不论多难都一定会办到长大后为报答爹,我选择进宫选妃,如今被封贵人,但却不能保爹周全,我真是枉为人女。”
“这也不能怪你。”将空药碗放到一边,拉好被子。“后宫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能明哲保身已不容易,又何谈去保护别人当初你的选择本就是错的。”
就像自己当初为报仇而入宫。如果当初不进宫就不会再与他相遇,曾经一切自认为美丽的回忆也就不会变成泡沫,独剩下无尽的痛。
“是吗?”小心将玉佩收进衣内,美眸染上一层水汽。“但是,我一点也不后悔,如果没有当初的决定,那我现在就不会救父亲的机会,只要这样就够了。”
我一颤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沉沉闷闷但却很温暖。曾经何时,我也有这种勇气,但是,她那份坚定与勇气却是我无法拥有比拟的。
失神慢步到御花园,坐在御桥栏上,望着池中鲤鱼跳跃怔怔出神。苏贵人愿意牺牲一生的幸福去报达自己的父亲,在这种坚定的勇气下我是那样的渺小。抬头望向天,刺眼的阳光让我不自觉闭上眼,如今已经完全失去了凶手的线索,想报仇却无从下手,忙忙碌碌不知道最终目的,好像漂浮的残花,不知飘向何方……
“慧美人。”
突然出现的栾柳峰吓了我一跳,看他一身官服想必是刚从前庭过来。齐肩的发全数梳于头顶用紫金冠固定玉簪于中,刚硬俊朗的脸庞尽显凝重,眼神明显带着敌意。
我僵怔站起身,害怕后退,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自己与他并无太多接触,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冲突,但……
“慧美人如果没事就请跟臣走一趟。”他开口,声音僵硬冰冷夹杂着欲爆发的怒气。
“什么?”
我再后退,他却大胆上前抓住我,拉着大步离开御花园。
“栾将军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看周围的景物越来越熟悉,我的心一阵发紧,不安追问。
“去见一个。”他头也不回直往前冲。
“谁?”我立即警觉停住脚步,他也停下转身看着我敌意更浓“一个为你发了疯的男人。”
我一怔杵在原地望着他严肃的提醒“栾将军,这里可是内廷,请你说话自重。”
他看着好笑走近几步睥睨我严肃的目光冷肃的说。
“如果我不自重,你预备怎么办?佳人小姐。”
“你……”我恐惧瞪大眼语塞。
“说不出话来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愤怒质问,栾柳峰是霖的下属亦是好友,我的事他一定清楚。这次居然以这个来要挟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又为何这么仇视我?
“我说过,想你去见一个人。”他坚定再重复。
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心突然被揪紧,但我却十分清楚自己不能再随他往前走。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双水院,果断转身……
“他受伤了。”
四个字紧紧将我脚步拽牢,心猛然提到噪眼口,再也顾不得什么,冲上前紧张质问。“他受伤了?他怎么会受伤?谁伤的他?宫里为什么传出他受伤的消息?”
“如果你这么在乎,为什么不自己进去?”
进去?需要吗?可以吗?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进去的。”身为妃子的自己如果贸然去探望皇上最受宠爱的皇子,如若让哪个有心人看见了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样于他不是件好事况且,他身边已经有一个佳人,自己在不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但你今天必须进去。”说完再次拉起我冲向双水院,他力气太大又有武功底子,我实在挣脱不开只能被拖着。
“栾柳峰你这么做会害了他。”我愤怒低吼,生怕惊动了周围的宫女太监。
“不把你带进去才是害他。”
话刚说完我就被带进双水院,奇怪的是院内一个人也没人,我们径自进他的住所清心居走去。
当初推进屋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是僵的,神经一直紧绷在想呆会见面该说些什么,却万万没想到清心居的书房内居然有个密室而他就躺在密室的床上,脸色难看得吓人。
也许是开门的声响惊动了他,微微睁开疲倦的双眸,我的眼泪没有控制住,奔涌而出。
“你怎么伤成这样?”裸露的上半身绑着厚厚的纱布左胸口还有渗出的血红,在看到这一瞬间,心就像被万根针扎过,窒息的疼。
“呵呵,柳峰那家伙就是沉不住气。”想坐起身无奈牵动伤口疼得直咳嗽,我赶忙上前扶住他小心为他顺气。“伤得这么重,别坐起来。”
语气温柔怜惜得连自己都诧异。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似水,嘴角噙着一抹笑。
“伤口应该很深,一定很疼。”现在的我万般心思都在他伤口上,哪还管得了他的神情。伸手想却触碰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你不是那么厉害,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自己?”
“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我还是个凡人。”他开玩笑的握住我的手放在胸口,我一惊想挣脱却又怕伤了他,只好僵硬的坐着。
“那为什么不召太医,这伤不能不处理。”
“这伤是在外面弄的见不得光,要是让父皇知道了恐怕会是一场惊心动魄。”他老实逐一回答。
“那你又为什么会受伤?是谁想杀你?”我再追问,这个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霖身为皇子又深受皇上宠爱,就算有人嫉妒,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派人行刺,况且他出宫那么多次都没问题,为什么仅这次,受这么严重的伤。
他听我这么问,目光倏得一沉,疲惫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怎么?很难说吗?”此时自己早已把道德理教抛到一边,全心全意都是他的问题。
“不是。”他摇头轻开我的手,沉重的深呼吸。“你还记得苏侍郎的事吧。”
“嗯。”我附和点头,前几日刚见过苏贵人怎么可能忘记。
“我这次就是为了苏侍郎的事才出宫,途中就遇到刺客,所以想杀我的应该是苏侍郎背后的人。”
“而苏贵人至今都未劝服苏侍郎将幕后人供出。”我皱紧眉细细分析。“现在又有人敢在宫外刺杀你,看来这件事情牵扯真的很大。”
他看着我紧皱的眉,伸手将我脸抬起,温润的目光直射心底。“这些都是我该心的事,你不用管。”
我一慌想避开却被牢牢抓紧。
“你放开我。”他们这样算什么?皇子与妃子?
“刚柔顺了一会,怎么立马就变成蛰人的刺猬了呢。”他无奈叹口气,将手松开。
我立刻弹起退到远处。
“是不是刺猬,蛰不蛰人都与你无关,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离开了。”说完转身想离开手臂却意外被拽住。
“怎么可能不关我的事。”他一把将抱住揉进怀中“我喜欢你,所以你的刺把我蛰的好疼。曾经我承诺过会帮你报仇,但是你不相信毅然想靠自己去完成。你不清楚当知道你成为父皇妃子的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你的无情你的不信任像一把生锈的刀,生生割我的肉,痛得我连恨的力气都没有。”
“但,那都过去了,不是吗?”心中酸涩异常,我抬起泪朦的眼看着他。“你现在有了妻子,有了家,有了责任,皇上对你期望很大,所以你不会令他失望是不是?”
他也看着我苦笑,眼底的苦处是那样明显。
“如果不滚固势力,我怎么帮你报仇,怎么去保护你。”他勇敢坦然说出埋藏在心底的实话。“你那样倔强又毫无背景,这样单枪匹马怎么能在宫里生活,所以……”
“所以,你才会跟铁姑娘成亲?”我惊愕瞪大眼,心底震撼得无以复加,天啦,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在为自己而我却伤得那么深。
感动愧疚伤心的泪水不住往下流,我哽咽的看着他,动情的说“霖,为什么你的爱会让我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