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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军忙于收拾一片狼藉的前营,未曾出兵追赶,这让刘宪轻松地退到了土城,与刘磐、黄忠告别,遂率部折回合肥。
夜袭得手,即挫了江东军锋锐,也大涨了自家兵马的士气。回到合肥,刘宪当即很很的犒赏了随之夜袭的骁勇之士,顺带着也照顾了一把城内余下的万余兵马。合肥城内连日来惶惶不安的军心立刻稳定了下来,萎缩的士气也水涨船高攀上了顶点。
城中军士喧嚣吵闹直到后半夜才消去,忙了一夜的刘宪醉醺醺的回到府邸,接着就一觉睡得不醒人事,少喝了几碗的糜芳则带着三千兵马守夜不提。
第二日,刘宪酒醒之后发觉天色阴沉昏暗,招来刘忠询问,得知江东军尚未抵达城下,而逍遥津方面,清早时听到过一阵厮杀声,现在已经停了多时。
到城头观敌,远处水汽甚重,刘宪看不出什么来。但想着雨天就至,江东军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死拼土城的。
此间正值七月,淮南之地雨水正多,大雨倾盆一连三日不止。
刘宪蹬上合肥城头,北望鸡鸣山,南观逍遥津,北高南低,而南淝河水势渐渐急骤,心中是不禁暗自得意,任你美周郎再足智多谋,也逃不出此番算计。君不见,这老天爷都在帮自己么?
刘宪这边得意洋洋,是心情气爽,可土城那里的刘磐、黄忠却完全是两个天地,瓢泼的大雨之中连连遣人送来书信,言道:土城新建,根基不牢,连日浸水,城墙已有裂纹,望能撤军回驻合肥。
刘宪这番一番算计蓄谋已久,哪能让他二人从土城撤军,好言相劝,多番安慰,就是不准。
待到雨停,江东兵马抵近土城脚下,刘磐、黄忠欲退不得,只能点起兵将修补土城,以待来日死战!
雨停的第二日,韩当、周泰也率部抵近合肥,得周瑜将令后遂渡果南淝河,屯兵于合肥、土城之间。不为攻城拔寨,只是阻断两城之间的道路。
当日,逍遥津方向厮杀声响彻天地,直到落日方歇。
“公子,子仲先生派人前来通报。”刘忠持着一个束袋,恭敬的递给了刘宪,里面装的正是糜竺写来的密信。
自从陈兰点三千兵马上鸡鸣山之后,两地之间就断了寻常往来,日里通信都要持双方令牌才可相见,行事很是紧密。就连刘宪府邸的一些亲卫都不知道其间秘密。
拆开一看,刘宪顿时大喜,击掌贺道:“真乃天助我也!”这场大雨真是及时,鸡鸣山如此高的堰堤都蓄满了水,还真是老天爷帮忙!这一下子不但能把土城边上冲刷一下,怕就是巢湖口的江东大营也能冲个七落八散。
拉住刘忠,刘宪吩咐道:“今日你亲自跑去一趟,告诉子仲,只等城中红旗竖起,便挖开堰堤。令陈兰点将起兵,乘高就船,待积水平复,就顺流杀下。”
“是,公子。”
刘忠离去后,刘宪立刻找来糜芳,二人分工相助,领城内军民在合肥四道城门处各筑上三尺高的土墙,以防来日南淝河水涨倒流,淹没江东军的同时,也顺手灌进了合肥城。
第二日清早,刘宪尚未起床,就听得门外亲卫来报,言道江东水师已经开抵城下。不及洗涮,刘宪穿戴好披挂提着三尖两刃刀就赶上了合肥南城。
城头上,糜芳比他还早到一步,正在指挥兵马部守城池。
“元度快看水上。”此刻糜芳不仅没有半点紧张,反而是一脸热忱激昂的笑容“或许今日,我军便可完胜!”
刘宪快步上前,朝南淝河上一望,瞬间也眉开眼笑,指尖数十丈宽的南淝河上密密麻麻的停泊了数十艘艨艟、斗舰,走舸小舟更是多不胜数。
有了韩当、周泰于城下监视,这些水师士卒完全放下了戒心,大批的物质、粮秣运送到岸上,一群群工匠、士兵正河边忙忙碌碌的“渡口?周瑜难不成想在这里开个渡口?”
看了半天,刘宪总算是看出了一点眉头,指着南淝河,不禁惊讶的说道,脸上表情很是怪异!
“逍遥津距离合肥城路途不下三十里,来往运送甚是劳力,这边若能搭建一个渡口,以战船贩运则可省下不少力气。”糜芳从上的城头开始,脸上就一直笑呵呵的,内心是高兴到了极点。
南淝河虽然有三四十丈宽,可毕竟上不了台面,河两岸水浅泥多,除了走舸小舟可以直接靠岸外,江东水师的艨艟、斗舰都只能停在距离河岸六七丈处。船上的士兵、物质要想上岸,只能靠走舸、小舟来回接送。
这地方正对合肥城,若是能修出一个渡口来,供艨艟、斗舰停靠,那江东军不仅是在攻伐合肥时省下不少气力,就是日后占据了合肥也大有用途。
“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周瑜啊周瑜,这次你是注定要载个大跟头了!”看着在南淝河便忙忙碌碌的数千人马,以及移师河边的韩当、周泰所部,刘宪高兴之余心中竟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黯然。
气势汹汹的三万江东精锐,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破了?亏得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寝食难安,更是打定主意死守合肥
“是不是想的太复杂了,太费脑子了?”刘宪心中自嘲道。
想想这快一年的时间,自己破夏侯,难曹操,败臧霸,逼李通,现在就连留名千古的美周郎都要成为手下败将了,是运气好?还是真有那么几分名将之姿?
太阳丝毫没有因前几天的暴雨而消退自己的耀眼光芒,清晨的一丝清凉气很快就被消融在烈日之下。
土城方向震天的厮杀声再次响起!
“可惜了,没有个望远镜,要不然”直到临近中午,土城那里的厮杀声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是愈加猛烈,刘宪不敢再等下去了。
回头想刘忠吼道:“升旗!”
一只纸鸢遥遥升起,随着渐飞渐高,束在线上的一抹红旗也映入人眼。
鸡鸣山上,糜竺望着山下合肥城中升起的那一抹红色,立刻传下令去,几处河口的堰堤算时间崩塌陷裂,被堵截了月余的河水若万马争奔,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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