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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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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天过去,涵阳难得乖乖地呆在院子里面没有到处乱跑,可惜什么都没发生。cn传说中凶悍的二夫人没有派人来把她抓去审问,欺善怕恶的仆从也没有伺机找她麻烦,除了日渐疯狂的蚊虫,一切都平静得过分,好像那天下午发生的事统统不存在。

    就是因为太平静,所以也太不寻常。一个嚣张习惯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挑衅,尤其还是一个深深扎在她心底的眼中钉。

    眯着弯弯的眼,往窗外璀璨夺目的阳光望去,角落里那窝雏鸡翻来滚去,看来很满意暖洋洋的天气。从盘子里拿起一个苹果,一啃一啃地就往外走去。

    山既不来就我,就由我去就山。

    “小姐!”蹑手蹑脚才想偷偷绕出去,谁知道却被眼尖的赵大婶逮个正着:“您是要去哪呢?”

    小嘴弯弯,说了几句话哄得赵大婶很是开心,然后趁机转移话题:“大婶,我饿了,想吃秋韵做得油饼子,但是她一个早上都没出现,想去找找。”

    “是了,韵丫头最近老不见人影。俺这还有刚从市集上扯回头的三尺料子,本想做几套夏天穿的薄衣,谁知式样花了点,老大把年纪,没那脸面穿出去呀。就想让韵丫头来挑拣,看有没有衬心的。小姐,您要是见着她,就帮大婶捎句话,啊?”

    “大婶才不老呢!常人说呀,女人四十一枝花,正是风韵犹存时,嫩点儿的姑娘都及不上!”适时恰着赵大婶的心头话说,女人没一个是不喜欢旁人赞她美的。果然赵大婶一听,眼角那几道弧线纹哗啦一下全都展开了,乐呵得紧,哪里还顾得上琢磨涵阳那些弯弯肠子。

    如愿出了院子,可才没过多久,满心欢喜就变成了一脸黑线:“这个地方,也太大了点吧”

    亭台楼阁,木屋竹房,清一色的模样,清一色的造型,统统是四个檐角富贵红。不错,够大方,够气派,可是,此时此刻也让人够窝火。

    因为。她迷路了。

    “呼!”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只是感到一双小短腿实在酸得不行。周围地房子模样还是没什么大变化。就索性直接坐在一扇厅门地木槛上。

    薄薄地汗水沿着额头滑落。贴在眼睑上。腻腻地。随手擦了几下。一张粉嫩地脸蛋就变成了花猫。

    “什么鬼地方。没有地图真是能把人给逛死。”除了低声狠狠诅咒着。cn其他办法一点也没有:“算了。丢脸就丢脸吧。反正现在就小屁孩模样。等下找个人问问”

    忽然吹来一阵风。把涵阳身后原本关着地门扇吹开一道缝隙。里面传出地声音吸引了她地注意。

    “贱婢。你是认不认错!”

    “啪!”掌掴声一道接着一道,很清脆。不是刻意装出来的沉闷,看来打的人很懂得技巧,知道怎么样打才最有效果。

    “无聊的戏码。”涵阳撇了撇嘴,站起来拍拍**,抬脚就准备要离开。人各有命,她没那个闲心来管闲事。况且一个小孩子,也确实做不了什么。

    “二夫人,真的没有什么内情”掩盖不住的疲惫和由痛楚引起的紧张,带着一点歇斯底里,看来这个被打的人已经快要崩溃了。

    到了这个地步都不肯松口,如果放在平时涵阳可能会有点另眼相看,但现在,她的心脏却在随着巴掌声而紧缩着。

    是秋韵的声音!

    “啪!”屋里一个美妇端坐在繁梨木椅上,微微挑起的眼眸显出主人的妖娆,诱人的红唇对着浓茶轻轻吹着,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真的是一心一意地品茶。

    “蕾儿,轻些,不要让鞭子磨破你的手。”

    美妇身旁站着个和她相似五分的少女,细眉俏鼻,算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手里的细长的柳鞭徒增几分煞气。乖巧地冲美妇撒娇一番,随即转过身来狠狠一抽手里的鞭子。

    “贱婢,没听到娘的问话?快说,那个杂种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右两边脸颊明显肿胀起来,还破了皮。几条血丝沿着破裂的唇角滑落,竹秋韵虚弱地摇了摇头,死不肯松口:“三小姐,实在没什么特别唔!”

    柳鞭猛地抽到她背脊上,别看仲孙夏蕾才一十三岁,依仗她王府二小姐的身份,加上有个手段非常的娘亲,想要的就一定会要到手。

    一个下人算什么,竟敢违抗她,不可饶恕!

    “住手!”还没等第二鞭落在半晕过去的竹秋韵身上,一道清脆的喝止伴随一阵风刮来。涵阳探出手揪住那条柳鞭,指节缠住跟着手腕转动用力一抽,转眼鞭子就已经易主。挑高鞭头换个方向就往楞住的仲孙夏蕾面前一划“嘣”地一生,当即生生打掉了她系在腰间的玉佩。

    整**作下来没有丝毫多余,右眉习惯性一挑,乌黑圆亮的眼睛一瞬也不动地对了上去。

    要玩鞭子是吧,本姑娘奉陪到底!当年可是她从出生开始就玩到大的东西,跟那些空有架势的娇嫩小姐完全不是同一个水平上的。鞭,不同于刀和剑,只要手腕够灵活,技巧够熟练,就算没有十足的力气也是可以伤人的,不过更容易伤己。

    “呜,呜哇!娘!”

    二夫人一只手慢慢抚着女儿颤抖的背脊,另一只在袖中猛地攥紧。这模样,分明与那贱人像了八分!

    不经意间看到微挑的眉,黑亮的眼,心底无端感到一丝寒意,冷,不是因为眼前的小娃娃啊,而是那不刻意的习惯性举动像极了自己夫君发怒的时候

    “二夫人,若想见涵阳何必用这么低贱的方法?”卷起鞭子缠在手上,涵阳弯起嘴笑着,只是笑意完全到不了眼底。

    敢骂秋韵贱,也不想想自己的举动更是下作!

    “摸不清我的状况,也无需拿个丫鬟来开刀吧,二夫人好本事哦!”“住嘴!真以为自己是小姐呀!一个杂种而已,居然敢这样对我娘说话!”

    “蕾儿,不要和某些不懂礼数的人一般见识。”傅玉阶安抚着女儿,嘴里的话却另有所指:“这个就是涵阳了吧,常年被下人们养着,又有那样的娘,难怪没什么教养。”

    “二夫人,秋韵是我的丫头,我要带走她。”

    什么狗屁礼数,在她谷涵阳的眼里连根草都算不上。什么隐忍,内敛,统统滚一边去!不拿出点魄力来,各个都把老虎当病猫!

    她本来就不是善人,怀疑又怎样,有本事就上天去抓那白胡子老头来对质,否则谁知道她是借尸还魂来着?

    看到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大丫头,涵阳是真的动气了。别的人她管不着,但就是护短。能入她心里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竹秋韵现在可以说是被迁怒的,傅玉阶摸不清涵阳的底,不敢贸然行动,只能找无关的下人来开刀。

    “要带走这丫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是什么人说坏就能坏的!这丫头忤逆主子的命令,再着还敢出言顶撞,不教训下,我这二夫人还怎么服众?”

    眉尾又是习惯性一挑,小娃儿抱胸问道:“条件?”

    “按理是要罚上十鞭,不过既然涵阳替她求情,那就减半好了。”

    眉心一拢,五鞭!已经晕过去的秋韵就是一鞭都受不了,何况五鞭!存心要把人往死里整,够狠!

    看着满屋子人幸灾乐祸的模样,涵阳紧抿着的唇却慢慢松开了,脸蛋上全是轻蔑。弯腰挽起裤角,露出两条白嫩嫩的小腿:“我替她受,十鞭。但是罚过了,二娘若再找些七七八八的借口,相信爹知道了会非常不高兴哦。”

    称呼一唤,当即把傅玉阶气得脸色发青,却不能肆意发作。劈手接过家仆递来的鞭子,站起身扬高手就往涵阳的腿上抽!

    “啪!”“啪!“啪!”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道,被打到的地方先是快速的青紫,随即伤口破皮胀了起来,流出血水。慢慢滑下来,渗进白色的棉袜中,晕开一片,实在是触目惊心。每个看着的人心里都直哆嗦,连仲孙夏蕾也脸色一片惨白。

    撑着,一定要撑着!明明已经痛到胃在抽搐,涵阳依旧紧咬下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一点求饶的意味也没有。

    这让本来只是想发泄一番的傅玉阶更是怒火中烧,手上的力道也一下比一下狠。既然王爷不许这杂种死,那就打残她!

    “二夫人,二夫人。”一个婢女匆匆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当即侧过头去:“杜大学士的夫人和少爷正在大厅,大夫人出门进香了,总管说只能劳烦二夫人过去一躺。”

    “娘,是杜哥哥来了!”仲孙夏蕾一听,连忙兴奋得蹦下椅子:“我们快过去吧!”

    “恩。”把手里染血的细鞭往旁边一扔,携着女儿就走了出去。那孩子的目光,实在太可怕已经打成那样,居然都不叫唤一声,迟早是个祸害!不过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她。

    “你们,把秋韵给送回西侧院!”张开有些泛苦的嘴,清脆的声因为过度的忍耐而变得有些嘶哑,摄人的气魄因为不刻意的掩盖而一览无遗:“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会揭了你们的皮!”

    目光一个接一个的扫过,确信没人敢阳奉阴违之后,才挪动早就痛到没了知觉的脚走出去。

    妈的,就算是七岁那年自己一挑十三,以至于落得被群殴的时候也没现在痛!这个仇,她算记着了!

    小腿依旧在流血,涵阳不由得咂咂嘴巴。那女人,是真的想把她给打残。小嘴微微一勾,眼底划过算计的光芒。

    分明已经气到半死,居然都不敢下手杀了她,看来自己的存在真的很重要。所有的谜团,真的要去找那个王爷老爹才能解决了。

    “一次打,换来一个答案,也算值得了。”不肯承认是为了转移傅玉阶加在西侧院众人身上的怒气才甘愿挨打,别扭的小孩执意为今天的行为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