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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雨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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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呼喊声已经远去了。

    夏天的脚步正在耳边响起。

    秋天是它们留下的脚印。

    而冬天,才是新的开始。

    那雪,融化后,滋养的正是春天啊!那个万物解放的时刻。

    毛主席的那句激动中国人民的话,我想,可以改一改:万物生灵们解放了,希望的春天正式成立了。

    没想到,我也会变相恶搞。

    ——

    “玥,今天心情这么好啊!”我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思路。我将视线移到校门口的那个人身上。

    那种光芒令我不由地眯起了双眼。

    造物主不仅给人以不同相貌,连气质也不一样。但,他老人家也会有偷懒的时候,我们依然可以找到想像的血浓于水,或毫无瓜葛的人。

    “你怎么站在校门口?”我慢慢地走到叶子晗的身边。

    他习惯性地牵起我的手,眼里透着的尽是温柔。“接你啊!还有,不许撇嘴。”他说着,帮我把挡住眼睛的头发理顺了。

    “真够鸡婆的。”我小声咕哝着,并且挣扎着想逃离他的魔爪。

    现在是在学校诶,这么放肆,他找死也不必拉我下水呀!

    “你说什么?”他好像对我的反应置之不理,反面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说苏东坡的词写得真好。”善意的谎言比愚蠢的实话要好多了,至少可以让自己保身后还能让听者愉悦。

    “看来你没打算对我说实话。”他轻声地说着,更加放肆地环住我的肩“昨晚你和金杰一去医院那么久,身为你的正牌男友的我倒是送他的正牌女友回家了。那个豪华程度,我见了都动心。”他在夸奖别人的同时,还不忘向他抽来爱慕目光的女生拋媚眼。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花花公子想剃度成为和尚,比看猪爬树还难。

    “你不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快贴到人家身上了吗?”我实在看不下去他那番模样了,要有多恶俗就有多恶俗。

    他倒是没有立即反驳我,反面是开心地笑了,环着我肩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玥玥也会为我吃醋呀!人家好开心哦”他又开始在我面前使用他的撒娇手段了。

    “男人都喜欢把女人的讽刺当成吃醋。”

    “女人也会。”

    “女人病情轻得微乎其微。”

    “那还不一样。”

    “毫无雷同。”

    “明明就是还死不承认。”

    “根本没有就屈打成招,还有,停止争论。”我立刻停止了这毫无意义的争论,要不然会越抹越黑,到时还真的成了秀才官兵的真实呈现了。

    “好吧,一般心虛的人都会在这种事上主动提出休战或是投降。”他斜睨着我,眼里的促狭让我看得一清二楚。

    制怒,制怒这没什么,不必和叶子晗这种小人说道理。

    “看来我说中了,女人这种难以琢磨的动物,居然让我猜透了心思。”叶子晗自恋地摸着自己英俊脸庞,双眼冒红心。

    “看来我也没认为错。”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满是疑问地看着我后,又道:“男人全是下半身”说到一半时,我決定噤声。依照叶子晗从前的风流韵事来看,对他说这些事,提示一小点儿就可以了,说完全了,倒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去了。

    “嘿嘿”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好像要将我看穿一样。

    那个好冷,我该选择逃开吧。ok!就这样,此时此景,必须得远离他。

    但就在我还没迈开步子前,这个小人又一次看穿了我的企图,抓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往前移一步。

    “叶子晗,这、这可是学校,你”我不仅腿脚不利索了,就连引以为傲的伶牙利齿也不利索了。

    怎么办这叶子晗一发起疯来,可是很恐怖的。救世主,救世主在哪儿呀!

    我左顾右盼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向自己的脸庞逼近了。

    “玥,逃跑是没用的,反正都快毕业了,不怕的。”叶子晗淫笑着将唇靠近我,那气息魅惑至极。

    我不知不觉地吞了一下口水,不是因为没定力,而是他那张薄唇,櫻花似的粉红得诱人吶。

    不行!我是好学生“正因为要毕业了,所以才不能在这种节骨眼儿上违反校规。”我哆哆嗦嗦地往后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他。

    “那就是以后可以碰喽!”他更开心地笑着,那笑里带着诡计得逞的成分。

    我白痴似地点着头,在看到他笑得那么邪恶后,才反应过来:“不对不对,谁允许碰的!”

    “你本人呀!”他拉着我往教室方向走去“毕业了就订婚。”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订婚的?”

    “要碰你,得名正言顺啊!”“不许碰,什么叫碰!”

    “你答应了,我可不管。”

    “你”这个小人、贱人、混蛋!暗中给我下套子让我钻,表面是为我好,实际就像是将箩筐倒放,用棍子支着一端,再用绳绑着棍子,筐里放上可口的美食。表面就主动给食物让猎物活,实际就下了个陷阱等它自投罗网,再拿它当食物。

    叶子晗一路拉着我开心地笑,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愉悦心情。

    玥,说过吃定你了。呵呵,他的初步计划了成功了哦!

    ——

    教室里已有超过半数的人开始捧书复习,嗡嗡声不亚于几窝蜜蜂在耳边那样叫个不停。

    安诺哥哥和穆利,也很专心地捧着本英语书,嘴里更是念念有词。

    看来,大家都进入备战状态了。我也该好好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了,那个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学府,我进定了。

    咦?这叶子晗怎么还不放手呀!搞什么神经事,这个小人去讲台去干什么?还拉着我?

    小人,不会是要宣布我和他交往的事吧?

    我投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他也还以我理解的眼神。

    晕,他该不会以为我刚才的眼神是在给他力量吧?那他理解能力未免也太差了。

    “叶子晗你省点儿心行不行,有必要吗?”我小声地提醒他,他难道没看见穆利在吗?就算他不在乎,但我却不能不在意啊!

    “怎么没必要,订婚你不让,宣布交往你还不许呀!”他不满地说着,拍了拍讲桌。

    完了,这小人是铁了心的要宣布。罢了,谁让我确实与他交往了,还玩儿了亲亲,就连口水互换运动也做了。

    “咳嗯。”他清了清嗓子,好像为接下来的事壮胆“向各位宣布一件喜事。”话说到一半,他又停住了。这小人还卖关子吊人胃口。

    “什么喜事呀叶老大,跟哥几个说说。”

    “对呀!有啥喜事,喜糖备好了没?”

    有几个好事者开始带头起哄,而陆续传来的议论声更是不绝于耳。

    “安静。”叶子晗拍拍桌子,示意大家停止议论。他看到了很好的效果后,继续道:“尹玥是我叶子晗的女人。”

    呸呸呸!他什么他的女人,这小人是故意的!我和他还没怎么着就变成他的女人了。

    “是女朋友!”我忍住怒气地小声提醒着他。

    “一样。”他扫也不扫我一眼,又道:“以后她说的话就等于我说的,明白怎么做了?”

    虽然这小人现在看起来吊儿啷当没个正经,但那话里的意思却不给予人任何反驳的机会。果然有派,果然能成为学校封顶之一。

    “耳听为虛眼见为实,亲一个让我们看看吧!”

    不知道是那个要丧命的家伙提出这么个烂建议,而周围那些爱看戏的同学也跟着嚷嚷。这些人,要样他们自己上来和叶子晗亲个够好了。

    我尴尬地看了安诺哥哥一眼,此时的他,脸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好像要去宰了那个提出此建议的人一样。

    这种时候我还是在乎着他的想法,看来我是真的不能不在乎他了。

    那,穆利,她又抱着怎样的心情看这样一场戏呢?

    我如是想着,叶子晗的唇也贴近了许多,最后覆上了我的唇。

    下面是一大片吸气声,再后来渐渐变成了欢呼与调笑的声音。

    可以了吧,這一場景拍完了也該收场了。

    教室门外的李炎,刚才那一幕时,心微微地抽动了一下。

    找到了吗?适合自己吗?

    李炎看着他们离开讲台后,同时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打开门走进教室,他站在讲台上,示意大家不必行礼后,开始发表感慨。

    “高考即将来临,离别是必然的事,下周六晚咱们班开毕业晚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开晚会,也是出于对大家实力的信心。你们是想考完试后再开还是就定于下周?”在说完自己的決定后,李炎老师还不忘老好人一把,询问大家的意见。

    李炎老师是在考验大家吧!你要是把玩乐放第一,那大学就甭想上了。你要是把高考放第一,那是对自己实力的否认。这世上总会有不服输的人,更何况我们现在的年龄阶段又是处于不服输状态的巅峰时期,所以会有人同意下周开晚会。

    “下周吧!我们对自己有信心!”体育委员站起来,统表部分同学的意见。

    我在心里忍不住叹气。小朋友,冲动是要受惩罚的,看在你长得不错,四肢发达,脑子也还好使的分上,姐姐发发善心救你一下。

    我举起手,准备扮演救世主的形象。

    “尹玥同学你来说说。”李炎老师毫不犹豫地叫我起來。

    “我认为,下周很好。”出其不意这招很有效果,看大家惊讶的表情就知道了,而李炎老师却是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但我认为提前至这周六更好。”再来一次出其不意吧。

    “从何说起。”李炎老师仿佛早猜到了一样,摸摸自己的下巴,准备听我的回答。

    “一、大家有更多的暖意在后面努力冲刺;二、不让大家等待,以至分心,分了心去想毕业晚会,那才会在考试时失常。”这就是我的认为,我最的想法。

    李炎老师听完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那就定于这个周六,精彩节目就看同学们的了。课下了你们私下去分配工作。”他说完后,微微颌首示意我坐下,继而拿起语文书“你们谢老师请产假,她的课由我代理。”

    接下来同学们都安静了,不是有疑问或担心的安静,而是带着隐隐兴奋的安静。他们知道,李炎老师教高一(2)班的语文,所以那些学弟学妹们的语文成绩,特别是作文,总是全年级平均分的第一。由此可见,李炎老师的语文授课能力不在他的专业——历史之下。

    “雨巷,充满江南小小情调的诗歌,文字凄美婉转,我也想看见大家写出如此意境的文章来。”李炎老师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有种难以自拔的神态“本次的作文命题就是雨巷,內容可引用这首诗。你们谢老师上次布置的文言文诠释下午放学前交上来,好好修改,我会比她更严厉。”

    又是一片静默。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教历史的李炎老师对文言文及古诗的敏感程度。看来,自己既要好好修改文言文诠释,又要拼命把作文写唯美。

    “接下来,写吧!”李炎老师一声令下,大家齐刷刷地把草稿本拿出来,好好构思。

    “玥玥,我觉得写出这种文章来,挺难的。”叶子晗转过头看着我。

    “你难我简单。”废话不多说,办事才重要。

    “冷漠、无情”

    我无视废话不止的叶子晗,准备展开联想写文章。

    “尹玥,出来一下,老师有事和你说。”李炎老师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我点头放下手上工作,跟着他走出教室。

    “昨天逃课了?”他劈头盖脸就质问起来。

    “心情不好。”我淡淡地说出不算托词的托词。

    “任性会影响你的表现,你该知道保送一事吧!”他没怎么教训我,只是话语有隐隐的不快。

    “嗯,与我无关。”我向来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嗟来之食没味道的。

    “还没去资深学府,这学院派的高傲就表现出来了,看来你有必胜的信心。”李炎老师笑着说,语气里虽然没有讽刺的意思,但还是让我这个听者感觉不怎么舒心。

    “身为您的得意门生,没把握考上自己心仪的学院,丟的不仅仅是我的脸。”口舌之战,我也不输給眼前这位教育我三年的老师。

    “很好,不过你保送的几率也很大。”他思量了一番,还是将希望给予了我。

    我轻笑“比起自动落下来的有虫苹果,我更喜欢拼命爬树采摘新鲜的果实,至少我可以获得胜利与自豪的感觉。”双手奉上了东西,也要看我中意的是什么。

    “哦?”李炎老师犹豫了一下“果然是我的得意门生,脾气和我当年一样。”

    “受人以渔,不是受人以鱼。我要经历这次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考试后,才经得住以后的考验。”这些道理,书中自有详说。

    “那,这名额会落到谁头上你知道吗?”他反问我,但根本没有问题的成分在里面。

    我也是想都没想就说出了那个名字:“穆利。”

    “理由。”他问得简洁。

    “实力、势力、财力,成绩拔尖,团支部宣传委员,才艺等样样精通,德才兼备,不二人选。”对于她的一切,至少我还能道出几分。

    “好好,要不是你放弃这次机会,她也是很难得到的。对于很多老师而言,你的才识他们都认为在她之上,不过”李炎老师转折了一下,不准备那出那个不过。

    “不过就是我在人际方面差强人意。”他不说,那就由我来帮他老人家补充。

    “不错!”他击了一下掌“我用自己将来的教师生涯来赌,你一定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学府。”

    “多谢您的信任,我不会辜负任何寄予我期望的人。”我感动地说出这句话后,黯然地走进教室。

    *

    我漫步在青石板上。忽然,被前面的一抹绿色吸引。

    嫩绿、浅绿、深绿、墨绿,几近黑色的绿。

    那是在青石板缝中顽强生存的苔藓。

    凝住那片绿,竟不知落在身上的雨,已湿透了衣衫。

    撑开那把早已备好的油纸伞,黯然地离开。

    我已不再是丁香般的姑娘,我已是历经风霜接近残败的黃菊。

    望着眼前的雨帘,竟不知是雨巷陪衬了雨帘,还是雨帘装饰了雨巷。

    迷离,迷惘,迷魂。

    扶着桥栏,轻抚着那岁月的痕迹,如同自己脸上的年轮。

    我已不是从前那个丁香般的姑娘,我的心已经被风吹雨打得,无一完整。

    岁月带走青春,带走生命,却怎么也抹杀不了回忆。只要有人活着。

    又走进小巷,雨帘开始迷惑双眼。

    我还是那个丁香般的姑娘。对爱情充满了深深的期望,对他也永远不失望。

    啊,何时我才能变回原来那个满怀希望地丁香般的姑娘。

    等待远方的情郎,骑着白马,归来,迎接他的新娘

    *

    在大家认真忘我地挥笔中,下课铃声响了“大家休息一下,别太劳累。”李炎老师很会体贴人,很关心我们,这就是我们敬爱他的原因。

    “玥,你也休息一下吧!”叶子晗轻轻地说着的同时,还不忘拉着我的手臂。

    “等等,我快收工了。”我头也抬地弄开他的手,自顾着写字。

    “啊?什么嘛,我还连头都没开好,你就快收工了,真不公平。”他不满地嘀咕道,埋怨着上苍为什么不赐給每个人平等的智力。

    “呵。”我轻笑了一下“老是怨天尤人,天才都是一分,九十九分的努力才能让自己做任何事都信手拈来的。”这个小人,明明他自己的智力也很高,还装作笨蛋一样残害那此纯洁少女。

    “我说文学的造诣,没有贬低自己的智力差。”说着他又扯了我一下“走啦!趁现在是课余时间。”

    “好,写完了。”我收拾好课本,顺便看了他一眼“你不好好地把这语文学好,想上理工大学?”答案最好是这个,要不让他也和我一样报读同一所大学,那我还不永远过着地狱般的生活才怪。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正在我暗自思量时,這小子送给了我一句晴天霹雳般的话。

    天天天天天吶为什么好事都轮不上我,倒霉的事却一件一件地接着来。

    我想逃离的死活粘着,想牢牢抓住的却犹如沙子般握得越紧,消失得越快。

    “我擅长文,你偏好理,而且你家人也希望你学金融之类的吧。”我毫无意识地说道,却不想令他神经全绷紧了。

    “你知道了些什么呀我?”他故作轻松,但里面的试探却大于那一份轻松。

    “不知道,就知道一般是有独子的家庭,都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学商,好赚钱。”我颇具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也不明白这个小人紧张个什么劲儿。

    “哦呵呵,我还以为”他急忙噤了声,差点说漏嘴了。

    “以为?我能以为你是什么?某石油大亨或钻石大亨的儿子,然后靠你飞上枝头当凤凰?”我又开始鄙视起他小看人的姿态“我不是麻雀,没想当凤凰的念头,我只是一只高傲的鹰。”我喜欢把自己在某些时候比作孤傲的鹰。

    “你确实有成为鹰的潜质,但你当定了凤凰。”叶子晗很肯定地说,还不忘把手不安分地环上我的肩。

    “兔崽子你找死?”我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摆脱他的束缚。

    “现在是小湖边,又不是在操场上,你提心个什么呀!”他不爽地追上来,作势地想占我便宜。

    我才不担心被学校领导发现,我担心的是那双眼,那双哀伤的眼,变得更加哀伤而已。

    我还担心中一个人的心,将我永远排除境外,连恨的念头也没有。

    “我担心,你会越轨。”我极力掩饰着此时心里的烦燥,极力地保持冷静的语气。

    叶子晗邪恶地笑了笑“聪明的玥玥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呀!”他一把扳正我的身子,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低下头啄了我的唇一下“我想狠狠地亲吻你。”

    “你是鸟吗?”我红着脸推开他“鸟字旁边还多个‘甲’才是完整的你。”说完我极速闪回教室。

    鸭那种鸭。哈哈叶子晗没追上去,他只是笑,笑得异常开心。因为玥,对他的态度,完全改变了。

    那是有希望存在的改变,他再努力一些,那以后,他就能永远地和她幸福下去了。

    他转过身向教学楼,自己所在的班级那排窗户,有一双眼睛始终没离开过。他挑衅地扬了扬头,与那双眼,在一瞬间擦出了火花。

    对!他要胜过那个用假名的人,要将他从玥的世界里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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