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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
门一开,感动得一场糊涂的人立即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前来应门的人。
睡眼惺忪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吓傻了眼,全身僵硬地杵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薰,谢谢你。”他的身体怎么这么僵硬?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他睡得好好的,怎么、怎么会天外飞来横祸!“漾、漾小姐,我我不是”要是被少主瞧见,他就死定了。
咦?!原本心里满满的感动瞬间蒸发殆尽,她的心里一阵凉。不、不会那么悲惨吧!花漾没有勇气抬起头面对事实。
这样的艳福他承受不起啊。“漾、漾小姐,我、我是福田。”男子嗫嚅地道,不敢乱动。
埃、福田?!怎么会是他?她还来不及放手退开,背脊突然一片凉,身后响起此情此景下她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你们两个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荻原薰的声音夹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寒意。“我是不是该祝你们幸福?”
埃田浑身一震,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少主,我、我没有。”他会被漾小姐害死,上一个被少主这样看的人,墓上的草都有他这么高了。
花漾连忙松开手,身体也迅速往后弹开“薰,你误会了。”
“我亲眼所见还有什么误会?”他早就接获门口守卫的通知花漾来了,但等了好半晌却迟迟没见到她的踪影,干脆套上衣服出来一探究竟,果然发现她又搞错方向了。
“漾小姐弄错房间,以为我是少主,所以才会一把抱住我。”他不要被丢到海里喂鲨鱼啊。
花漾尴尬得无地自容。
荻原薰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人。
她赶紧跟过去。
而倒楣的福田只能暗自祈祷,漾小姐最好能向少主解释清楚,不然他的小命就玩完了。思及此,睡意霎时全消,烦恼了一整夜。
“薰、薰,你听我说”
“说啊,我在听。”
“我以为那是你的房间,所以才会抱错人。”早知道就应该接受门口守卫的好意,让他带路,反正她的方向感不太好已经不是秘密了,但她却为了想玩惊喜推拒守卫的好意,现在则是玩到有可能会出人命,虽然死的不会是她“你别怪福田,他是无辜的。”
“你在为他求情?”声音低了两个音节。
花漾赶紧解释“没有,我担心你生闷气对身体不好,我心疼。”
没有释怀,荻原薰仍是不快地哼了声“我应该让赌场的人多关他个一两天。”他为她破坏了赌场的规矩,破例救了个不相干的家伙,结果她“感激的拥抱”还给错了人!
对厚,除了福田还有一个拓也。“薰,谢谢你肯出面救拓也。”
“就这样?”
听得出他在吃味、闹别扭,她忍不住笑了,上前抱住他。
他既不抗拒也没有回应,任由她双手从后环抱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是,我知道。”他为了她所作的妥协,她会放在心里。
“刚刚你抱福田抱得可紧了。”想起那个画面他就很不是滋味。
她赶紧加重手上的力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福田的身材不错吧!”如果她敢点头,他就赐福田腰斩,让福田变侏儒。
呵,她是不是嗅到较劲的意味了?“他的身材再好我都没兴趣。”手没敢放下,身子转到他怀中,抬起头正视他的眼睛。
他的手环上她的肩膀“那你还抱那么久。”
“那是因为太丢脸了,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幸好你今晚不是来献身的。”那福田哼哼,就有得瞧了。
她脸微红“谁要献身了?!”在他的腰侧偷拧了一记,自他的怀抱挣脱。
“以后这么晚了不要一个人出来。”他蹙眉叮嘱,一使力将她拉回怀中。
这还用他说啊!要不是她很感动,想要马上见到他的心情无法压抑,连一秒钟也不想等待,她才不会在深夜出门。“好。”
“今天晚上就留下来吧。”这么晚了就算让福田送她,他也不放心,况且他私心的想留下她。
咦、咦?留下来?!花漾陡地倒抽了一口气。他、他不会是想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没有听到回应,他低头,看她满脸通红、一脸局促的样子,也知道她误会他的意思了,霎时笑容带了点邪气。“怎么了?”
“我、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他会不会嫌弃她内衣的样式太可爱太孩子气?还有哎呀,她应该早点跟洋子意见交流、讨论一下的。
他挑起眉“嗯?”
“这这样不太好吧!”至少让她回去换一套再来。
“什么不太好?”他明知故问。
“我、我们睡在同一个房间”对了,不晓得这种木造房间的隔音效果好不好?思及此,脸红的程度更上一层,眼珠转啊转的,就是不敢直视他。
“我是说你可以睡在我隔壁的樱之月。”末了,他似笑非笑地又补上一句“当然,如果你坚持要和我睡同一个房间,我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她误会了?!好丢脸喔,花漾顿时恼羞成怒的啐了他一句“你想得美!”
荻原薰笑了开来,她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他不是不想,但花漾是不一样的,他有的是时间等她适应两人的关系。
今天就是在爱情里的重要性仅次于情人节的圣诞夜了。
即使天气冷飕飕,花束、玩偶、钻石、浪漫的烛光晚餐、耶诞舞会、饭店旅馆推出的热情之夜只要能和圣诞节沾上一点边的东西都热卖到不行。
在商人有心的炒作下,圣诞节早就已经悖离了最初的意义,染上了浓浓的商业气息,好似不送花、不送礼物、不吃烛光晚餐就是爱得不够,但到最后这些爱的行为只是让商人赚饱了荷包,笑得阖不拢嘴罢了。
偏偏道理她都知道,也知道荻原薰不是会耍浪漫的人,不该希冀他会给她什么圣诞礼物或是意外的惊喜,但她还是忍不住期待,今年的圣诞节会不会特别一点?
其实她不该奢求太多,她跟薰的交往渐趋稳定,知道她只身在日本工作打拚,薰的妈妈三天两头就会叫他带她回家吃饭,晚了就要她留下来过夜,有了第一次之后,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时日一久,她也就自然而然地习惯在他家留宿。
樱之月的衣橱里,她的衣服逐渐多了起来,浴室里有她专用的盥洗用具,桌子上摆着薰陪她去选焙的对杯,有时miu-miu也会跟着过来,虽然他老是笨狗笨狗地叫它,特爱欺负它,不过还是特地准备了一包miu-miu爱吃的狗饲料。
樱之月都快变成她专属的房间了,而两人的关系除了亲密,更多了依赖好吧,也许不过圣诞节也没有关系。
饭后,两人在回廊并肩散步,感觉得出来,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隐忍着,搞得她也很紧张,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大作。
他接起,表情有些诧异又带点惊喜的说了几句话随即挂断,只草草交代他要去接个朋友,便带了两名手下急匆匆的离开。
只带了两名手下,应该不是帮里的事,她稍微放宽了心,但说真的,认识他这段时间以来,见过不少帮里的人,倒还没见过他对谁的事这么紧张,会让他这么在乎的朋友,她也很想见见。
他们有各自的生活圈和朋友圈,并没有非要对彼此的交友状况了若指掌不可,但是,她希望薰可以把对他这么重要的朋友介绍给她认识,同时也让他的好友认识她。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才又听见车子的引擎声传来。没有多想,花漾立即打开房门,沿着长长的回廊走向大门口的方向。
远远地就听到了声响,她的身体却仿佛有自主意识的停住步伐,隐身在转角的阴影处。
“少主。”
“少主。”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荻原薰一行人就经过她隐身的转角。花漾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直到肺叶隐隐作痛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果然没看错
是个女人!
她没有料想到,对他而言这么重要的朋友会是一个女人。
虽然只有一瞥,却已经足够让她瞧清对方的长相了,纵使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受到惊吓,但那依然无损她的美丽。
薰哪时这么在乎过一个女人?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但看来她不是唯一。
那个女人的一通电话就能让他抛下一切立即赶到她的身边去,即使她就在他身边也没能让他有一丝丝的犹豫不决,她在薰心中的地位就毋须多说了。
花漾的呼吸微微一窒,胸口闷闷的,有些难受。
她是谁?
为什么能在薰的心中占有那么重要的位置?
脑海里忽地掠过一抹什么,她怔愣住,难道难道是他的前女友?那么他在回廊对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接到电话时诧异里带点惊喜的神情、还特地去接那个女人回来、亲自替她安排下榻房间的细心和重视,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想起小千和瑞树的下场她,心凉了半截。
她偷偷地跟了过去,知道他将她安顿在花之月专门招待贵宾的客房。
“你就在这儿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谢谢。”
是是国语!花漾有些错愕,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原来薰会说国语,而且还说得这么好,想必下过一番苦功。
她知道耿雨晴也是台湾人,但不知道他会说国语,薰也知道她是台湾人,为什么从没想过要跟她用国语交谈?难道这语言对他来说特别到不能跟别人说?
脑袋乱烘烘的,她神情茫然地走回房间。
如果你是瑞树,你会选择谁?
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因为我不是当事人。
是吗?他当初的不回答“是因为早就知道答案有多伤人了吗?”她将身体埋进柔软的大床,心却感觉不到温暖,喃喃自问没有答案的问题。
到底在他心底,孰轻孰重?
你不觉得小千很可怜吗?她那么爱瑞树,结果瑞树还是决定回到初恋女友美弥子身边。
再可怜也只是演戏,况且真正的感情遇到三角难题,不是谁可怜就可以解决的。
是啊,不是谁可怜就可以解决的,是否是在暗示她,即使拿“无辜”跟“泪水”也不能改变这段感情是排在他跟别人后面的事实?
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就此失去他,恐慌悄悄地侵蚀了她的心,眼泪就这么淌了下来,带着一股很深很深的无力感。
无声无息地流着泪,决堤的泪水很快地就将枕头沾湿了一大片,房间很暖和,心却很冰冷。
睡不着,哭不完,心痛无法排解,记得有一首中文歌是这么唱的“我看透了他的心,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她一句一句唱着歌。
听见歌声,就能稍稍忘记教她心碎的画面,可惜的是她忘了快乐的歌怎么唱。
“漾、漾?”屋外忽然传来叫唤声。
是他!荻原薰来找她了,想起在走廊散步时他的欲言又止,也许就是想跟她提起前女友的事,她不想听,至少现在不想听。
拿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小小声的唱着歌“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他不爱我,尽管如此,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她唱得这么用心,心都痛了,为何他的声音还如此清晰?
“漾、漾。”他又唤。
“”她捂住嘴,不让哽咽逸出“他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
“真睡着了?”荻原薰不解地嘀咕着,抬手看了眼手表,短针指着九。“奇怪,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声音渐渐远去。
薰她很想叫住他,但是,不想从他口中听见不想听的话。
“呜呜”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很想见他,却又害怕在他眼底看见愧疚,证实她的猜想。
荻原薰不是会脚踏两条船的男人,他一定会做出选择,只是
她没有勇气再往下想,只能不停唱歌、不停的掉泪,哭到累了、没有力气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会醒过来是因为回廊上传来的脚步声和佣人们的交谈声
“这些菜和酒要送到少主的房间去吗?”
佣人的声音让浅眠的花漾转醒,抬头瞄一眼挂钟,凌晨两点,他还没睡?
蹙起眉,随即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悲,她还是关心他。
“不是,是要送到乔小姐的房间。”
原来她姓乔啊,看来她果真是荻原薰很重要的朋友,这么晚了想吃宵夜,佣人们也不敢怠慢的张罗。
思及此,喉头又是一阵酸涩。
“这不是少主吩咐的吗?没想到这么晚了,少主还要去陪乔小姐吃宵夜喔,要是被漾小姐知道了”
他吩咐的?陪她吃宵夜?原以为泪水早该流干,却仍是一滴一滴的渗入枕巾,为什么要醒来?她不想要醒来。
“不要多嘴,那是你没看到”
声音越来越小,终至听不见。
花漾睁着迷蒙酸涩的眼望着天花板,胸口泛着酸楚,结果已经很清楚了,她输了,输得很彻底。
“他不爱我,说话的时候不认真,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我看透了他的心,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
小小声的唱着歌,唱到哭了,哭到累了,累到睡了,唯有这样的循环才能让她安心的入眠。
“伯母早安。”她朝耿雨晴亲切的道早,回身仅是朝荻原薰点点头,态度显得有些疏离。
雹雨晴微笑“早。”她其实颇喜欢这个心思单纯,只是有些多愁善感的女孩。
花漾在椅子上坐下,发现餐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乔小姐呢?
但她没有勇气问出口,低下头沉默的吃着早餐。
第一眼就发现她像核桃般肿的眼睛,他揪着眉开口“你的眼睛怎么肿肿的?哭过了?”难不成是背着他偷看已经被他列为“花漾八十禁”的偶像剧?
她没有回话,依然沉默的摇摇头。
她怎么了?怪怪的,好像还刻意避着他?!
“怎么了?谁欺负你告诉伯母?”耿雨晴意有所指地瞟瞟坐在一旁的儿子,摆明了他就是凶手。“伯母替你讨回公道。”
花漾脸色暗下“没有啦,只是看到新闻报导,有所小学的学生没有钱吃午餐,所以我的泪腺又不试曝制了。”她刻意回给耿雨晴一记要她安心的笑容。
眼角余光瞄到荻原薰时,则是快速的执起刀叉,想藉着切割的动作痹篇他满载疑惑的眼神。
她的说辞并没有让荻原薰安心,带着审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试图找出一点破绽。
看到儿子“热切”的眼神,耿雨晴又好气又好笑“漾又不是你的早餐,你这样盯着人家,我都以为你要把人家吃了。”
他送了老妈一记白眼,懒得跟她解释,将视线拉回,但眼前的身影既没有急着解释反驳,也没有脸红逃开果然是有心事。
看儿子没有兴趣开玩笑,她也不想自讨没趣,耿雨晴动作优雅地以餐巾拭了拭嘴角,转移话题。“水帘呢?”她其实想知道的是某个没用的家伙搞定了没?
原来那个女人叫乔水帘?还有,原来伯母也认识她!
一个深呼吸,花漾想强装镇定,但颤抖的手仍泄漏她的慌乱。
他不是很有兴趣的随口回答“大概是太累了,还在睡。”火腿有这么硬吗?为什么她老切不好?今天有这么冷吗?她怎么抖成这样?
昨晚散步的时候还好好的,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昨晚怎么那么早就睡了?”
花漾的脸色发白,眼眶发热“天气太冷了,被窝里又很温暖,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她咬牙把泪意逼回去。
“原来是这样。”
“那个水帘是谁?”她状似随口问,但这是她给他的最后机会。
“水帘她是”耿雨晴正要回答,却被打断。
“一个朋友。”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如果那个笨蛋搞不定的话,那乔水帘的确会变成一个普通朋友,如果最后有结果的话,倒是可以向花漾介绍认识。
“嗯,一个朋友。”耿雨晴笑得颇暧昧,但没再多说些什么。
为什么他要轻描淡写地含糊带过两人关系?为什么伯母要笑得这样别有深意,花漾的心忽地一冷,霎时没了食欲。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怎么会特地去接她?他从来就不是那种热络亲切的人。
如果是好朋友,他可以大大方方地介绍她们认识啊!她不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善妒女人。
他究竟还要欺骗她到什么时候才肯对她说实话?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她,连编织一个漂亮谎言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在她身上!
“待会想去哪里走走?”
她的身体微微一僵,乔水帘都回来了,又何必要假惺惺的继续这段感情?是因为不想让她难看,还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思及此,她也发现自己很没用,竟然不敢与他摊牌!
她要用尽力气才能隐藏好情绪“我刚刚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临时有个重要的案子需要我去支援,所以”
“叫他们找别人。”圣诞节她居然把他晾在一旁,况且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昨晚来不及跟她说就被打断了。
“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了。”如果再继续和他相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那是他们的问题。”他不打算放人,尤其在还搞不清楚花漾怎么了的时候,他想先把事情解决。
她把语气放软“薰,你不要这样嘛,我不能为了玩乐而耽误工作,毁约赔钱事小,公司的商誉损失事大,况且这也会影响我个人的风评,我必须回公司去。”说着,眼眶开始泛红了。
瞪视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半晌,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却又有点呕气的道:“快点把早餐吃完,我送你到公司去。”
“不”
他已经不太爽了,还不想让他送?他口气恶劣的说:“当我没说过。”
“不、不是啦,我是怕你麻烦。”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很害怕两人独处时他会提起什么她害怕的事。
即使知道迟早要面对,但拜托不要是现在,即使心痛、失望、难过、不解,但她还是不想这么早说再见,即使可悲,对,她就是可悲。
“吃早餐。”
他不容妥协的态度让她只好乖乖听话,等她终于吃完早餐,荻原薰送她到公司门口,所幸一路上他似乎也有心事,两人都没再开口。
“我几点来接你?”
花漾深吸了一口气“我我也不知道会忙到几点,不然等工作结束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嗯。”看他照往例要等她进门才走,花漾转身快步走进公司。
美幸在柜台后闻声抬头,一见是她,好笑地道:“漾,你忘了吗?你今天休假耶!”
“我没忘。”
“那你来做什么?”
“我来拿个东西。”为免美幸再多问,她只好走向造型部办公室,到自己的位置打开抽屉翻了翻,胡乱拿了样东西放进背包内,然后离开公司。
薰他会回去陪乔水帘吧。
她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湿冷的空气冻得她的两颊又红又痛,痛得她想哭。
当初刚来日本念书的时候,最让她无法忍受的就是寒冷的冬天,冷得她只想躲在被窝里冬眠,这几年下来,她以为自己已经适应,原来是错觉。
街上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圣诞气息,应景的歌曲此起彼落,洋溢着快乐的氛围,热闹非凡。
这些却丝毫感染不了她。
直到擦身而过的路人纷纷朝她投来诧异的眼神,她才发觉自己的脸上早已爬满了泪痕。
今年的圣诞节,她仍旧还是得一个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