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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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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半个月,这阵子邵寒几乎是每天带不同的女人回来,而艾爱干脆搬到客房去住,眼不见为净。

    而她也由原来的心痛、酸楚,变成如今的麻痹、无感,只是她对自己更好了

    些,她努力吃东西,恢复体力,也懂得打扮自己,让自己变得更赏心悦目,但这一切只是外表的改变,内心却是一样疲惫、一样空乏无力。

    晚餐时间,她难得见他没带女人回来,于是走向他“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邵寒挑眉瞅着她那纤柔可人的模样,此刻她穿著一袭粉红薄纱洋装,将她完美的曲线全都显现出来了。

    “什么事?打扮成这样该不会是想出去吧?”他哼笑。

    她闭上眼,拳头紧紧一握“我想回家。”

    “什么?”他瞇起眼,似乎有些疑惑“上次让你回去你不回去,今天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离家太久了,这阵子我妈直打电话来说思念我,若再不回去我怕她会去高雄找我。”她说的是实情。

    邵寒点点头“好吧!明天回去。”

    “给我几天呢?”她扬眉又问。

    “上回说好的,三天。”他坐了下来,伸了下懒腰。

    “可不可以五天?”她好想多陪爸妈一阵子。

    “你并没有将该做的本分做到,该怎么让我多给你两天?”他抿唇冷睇着她“就只三天。”

    说着,他便起身打算回房去,艾爱见状马上奔向他,从他身后抱住他闭上眼,她幻想着她所抱着的是爱她的男人“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多换两天时间。”

    邵寒背脊-僵,这阵子他可是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够不去碰她、摸她、吻她、要她!可如今,她却为了两天自由对他行诱惑的伎俩。

    “几天不碰你,心痒难耐了?”他狠下心故意这么说。

    其实他这阵子在她面前风流尽现,不就是希望激起她的醋意吗?

    “随你怎么说。”她已心如止水,不会再为他的话起一丝波澜。

    “你!”

    邵寒用力转过身瞪着她那张冷静的表情“你怎么不开口顶我、回嘴?什么时候你也会变得这么逆来顺受?”简直有鬼!

    “如今你是天,我只能任由你掌控,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无意顶撞你。”艾爱抬起脸,清丽漂亮的容颜此刻看来竟是这么的不真实,好像那只是一抹幻象,随时就会灰飞烟灭。

    “原来你是打算用消极的方式来反抗我。”

    邵寒抵近她的脸蛋,浓浓的呼吸喷拂在她脸上,重重烧灼着艾爱一颗极度不安的心。

    望着他眼中噬人的光芒,她全身则控制不住地紧绷着“难道我只是要你多给我两天时间,这么一点要求也不行吗?”

    他自然听出她语气中的挑衅意味,但他不想在她面前乱了分寸,强迫自己冷静“很好,你好像恢复了嘛!前阵子的胆战与骇意呢?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看着他那张残忍的笑脸,她眉头一紧“那时候的我是因为不太舒服。”

    “哦!不舒服会产生我绑架你的幻影?”

    她摇头,一直摇头,似乎想将那份记忆再次从脑海中排除,为什么他要把她好不容易忘记的可怕回忆再度唤起?

    “你说呀!你到底在用什么计策对付我?”他紧瞇起眸,声音浮着疑惑。

    “别别这样对我我只想回家。”她真的被他这样的表情吓到了,逸出的净是断断续续又结巴不成调的嗓音。

    邵寒定住身,凝睇着她那纤弱的表情,彷似又回到那天蜷曲在角落里的她。

    “妈的!”为什么他对这样的她就是没辙。

    “我要回家”她的嗓音轻颤得揉人人心,可见她方才强力筑起的坚强早已瓦解得溃不成军。

    “算了,要回去几天都随你的意思吧!”他深叹了口气“明天我载你回去。”

    听着他硬邦邦的声音里那抹不容忽略的柔情,她当真是忍不住地垂下泪“谢谢你。”

    “已经晚了,你可以回房间休息了。”

    他的命令,她怎敢不从,就怕他出尔反尔,只好转身朝客房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儿?”他赫然喊住她,接着指着他的房间“今天轮到你睡这儿了。”

    “什么?”她深受屈辱地看着他。

    “怎么了,刚刚你还主动抱着我,我不过顺从你的意思,或是你后悔了?”他表情中全是坏坏的笑影,但心底却有着说不出的自责,但是他收不了手呀!

    她咬着下唇,跟着深吸口气,缓步走进他的房间。

    望着她逆来顺受的态度,邵寒完全没有达到目的的快感,有的只是重重的懊恼!

    艾爱闭上眼,背转过身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全裸露地躺上床不再看他,那模样就像是任他宰割的可怜羔羊。

    邵寒瞇起眸,跟着也褪下身上的衣物,仅着一件短裤上了床,但他只是拿起被子覆在她身上,哑着声说:“何苦把自己贱卖了,睡吧!”

    艾爱诧异地凝望着他,似乎也能从他脸上找到丝丝倾心之爱难道他并不是对她完全没有一丝真感情?

    正想多采究,他已躺在她身畔,在被子中紧紧抱住她脑袋埋在她双乳间,闻着她的奶香

    这一夜,他最亲密的举止不过如此,没有再逾越分毫,可是两个人还是紧绷着情绪。

    今晚好漫长呀!

    棒日一早,邵寒坚持要送她,直到将她送到家门外才开车离去。

    艾爱望着他的车影,直至消失后才上前按了电铃,开门的是她一直深深思念的母亲。

    “妈”说好不哭,可看见妈,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爱!”幽兰欣喜不已“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妈好准备一些菜等你回来吃呀!”

    艾爱抱紧母亲,拭去泪笑说:“别急嘛!我可要住好几天呢!”

    “真的?”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因为这阵子补习班老师们放大假去日本旅游,我不想去,只想回来看您。”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贴心。”她拍拍艾爱的手“对了,等一下你爸回来看见你一定很开心的。”

    “爸不在?”艾爱有点小失望,以为一回来就能亲亲爸。

    “还不是去看大楼进展了,不过,说起那个邵寒还真是个太好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风范,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呢!”

    乍听母亲提到邵寒,艾爱的胸口便莫名一紧,混杂成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艾爱,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幽兰有着女人该有的易感神经。

    “没事。”她摇摇头笑了笑“可能是坐飞机坐得头晕吧!”

    “那就快进屋里休息一下吧!”幽兰赶紧说。

    “不要,我要陪妈聊天。”她紧拉住幽兰的手,撒娇着。

    “你这孩子,一回来就黏妈。”幽兰拂去她额上的发丝“看来你好像瘦了些,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哪有,我呀!除了离家近这点没达到外,完全符合钱多、事少的原则。”说着,她便打开手上的箱子“这是给您的。”

    “这是”幽兰拿起一看,这是英国进口的柔丝围巾哪!“小爱,这东西很贵的。”

    “我跟您说过,我很会赚钱的嘛!”她笑着又道:“再说天气渐渐凉了,我想您会需要它的。”

    “唉围巾妈多得是。”不过她还真喜欢这个款式,看来小爱的审美观愈来愈像她了。

    “这是人家的孝心,您不要我又不能退,难道要我扔掉?”艾爱噘着小嘴。

    “好,好,我收下就是。”幽兰还真说不过她。

    “那我替您系上。”她开心的拿过手,为母亲在颈子上扎了个好漂亮的结。

    “我给爸买这个,您想他会喜欢吗?”小爱又从皮箱里翻出一个骨董烟斗,还有高级烟草。”

    “喜欢快欢,他一定喜欢。”幽兰握住她的手“你真是贴心,知道你爸爱的是哪种烟草。”

    “当然啰!您以为这些年我都白当您们女儿了,您和爸的喜好我都知道的。”艾爱拉起皮箱,突然有感而发“以前让您们保护着,女儿从没有想过要如何孝顺您们,可现在我能够体会您们对我的爱有这么这么多。”

    “小爱!”幽兰感动地热了心“傻瓜,我们爱你是天经地义,这还要挂在嘴上吗?”

    “你妈说的对,你只要过得好,我们就开心了。”

    原来艾强早就回来了,站在屋外看着她们母女俩交谈好一会儿,他内心也有着许多悸动。

    “爸!”她笑着扑进他怀里“您回来了,我还以为要等您好久呢!”

    “本来我和邵寒约好谈事情,刚刚他突然来通电话将时间改到下午,那我就先回来了。”艾强拍拍她的脸。

    可艾爱却凝了神,难不成他是为了让她能及早与父亲团聚,才刻意更改时间的?

    “小爱,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她漾出一丝甜笑“大概是爸的怀抱太温暖,让我不知不觉想睡了。”

    “我看你还是去睡一觉,我去买点菜,中午做你喜欢的菜给你吃。”幽兰马上建议。

    “我陪您去。”她立即说。

    “不用。”幽兰笑睨着她“以前厨子请假妈得上市场,怎么约你你都不肯去,说那儿又臭又乱,现在也不会想去的。”

    “现在不一样了,人家想陪您嘛!”她摇起身子。

    “哈幽兰,就让她陪你去吧!总有一天她也要为人妻呀!”艾强倒是挺鼓励她去的。

    “说的也是,那就让你陪了。”幽兰看向她,却发现她又陷入沉思。瞧她这模样,可有着恋爱的味道哪!

    “小爱,你老实告诉妈,是不是你有心上人了?或是很好的男朋友?”幽兰敏感地问着。

    “呃--”她脸色一变“怎么可能嘛!”

    “不老实呀!我都看出来了,你脸红了。”艾强也起哄。

    “哎哟!”她一跺脚“讨厌、讨厌!我去拿菜篮。”

    看她就这么跑到屋后,艾强与幽兰相视对望,看来吾家有女动了待嫁女儿心了。

    “幽兰,改天好好问问她对方是谁?”艾强可关心谁是他未来的女婿了。

    “放心,我会的。”幽兰点头。

    “爸,可以吃饭啰!”艾爱从厨房端出妈的拿手好菜,一边喊着在客厅看电视的父亲。

    “好,我马上过来。”他放下报纸,正要站起,却突闻餐桌发出砰的一声碎裂声,他赶紧跑过去一看,才看到小爱居然倒在地上,手上的菜也砸了满地。

    “小爱!”幽兰闻声也冲了出来,当看见这情形可吓白了脸。

    “小爱、小爱。”艾强下停拍着她的小脸,可她却没有任何动静。

    “幽兰,我得赶紧送她去医院,你在家守着。”艾强用力抱起她就要走向屋外车库。

    “我跟你去。”幽兰留在家怎能放心。

    “好吧!快点。”说着,他们便抱着小爱坐进车内,开着车快速朝医院行驶。

    一到医院,在医生的诊断下居然是营养失调,外加怀孕了!

    前面的结果已经够让两老震惊,后面附加的这点更是把他们的下巴都给吓掉了下来。

    一进病房,看着尚在昏睡的小爱,身为男主人的艾强可板起脸了“老天,这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呀?”

    “你这是做什么?小爱都还没清醒呢!等一下我可不准你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幽兰虽然也很疑惑,可她会站在女人的角度想未婚怀孕是件多可悲的事啊!

    “我--”艾强乱了,他开始踱起步“这不该怎么办呀?”

    “你别急,等小爱醒来,好好问问她不就清楚了。”幽兰倒是想得开。

    “唉,造什么孽呀!”艾强的一张老脸都皱了起来。

    “你你出去,若是小爱醒来听你这么说,岂不是很伤心?”幽兰用力的将他往外推。

    被赶出病房的艾强没辙,只好坐在椅子上沉吟起来。

    这时候他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邵寒打来的。

    “艾先生,您忘了现在要来敝公司开会吗?”他的嗓音中含着笑意。

    “呃对呀!我怎么忘了?”艾强重重一叹“真对不起呀!”

    “发生了什么事吗?”邵寒敏感察觉到艾强似乎有心事。

    艾强只好说了“小小女今天刚从高雄回家,吃午饭时居然昏倒了,现在正在医院呢!”

    邵寒瞬间凝住了心,他错愕地瞠大双眼,僵着嗓音问:“她她现在在哪家医院?”

    “呃邵总裁,不必麻烦了,只不过我不能过--”

    “她在哪家医院?”邵寒像是没听见艾强所说的话,重重地又问了句。

    “台大”艾强被他这一声急促的问句给吓了跳,不知不觉中竟脱口而出。

    “我马上过去。”丢下这话,他便离开办公室。

    “总裁,你要去哪儿,不是要开会?”邵寒在门外巧遇江文远。

    “会议取消,我有急事,暂时别来烦我,有任何事都先搁着吧!”心乱如麻的邵寒哪还有心情管其它事。

    “是的。”沈文远颔首,再抬头,邵寒已经火速冲进电梯,让他不禁疑惑总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邵寒开着快车终于到达目的地,一进医院,他便询问服务台查询病患的房间,得到结果立即登上该楼层。

    电梯门打开,正好看见一位医生从眼前经过,他上前喊住他“医生,请问一下,艾爱的情况如何了?”

    “你是她的”病人病情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

    “男朋友。”他只好这么说。

    “哦!那就对了。你女朋友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不能不负责任,即便不想要小孩,两个人也该商量一下一块儿处理,不能把这事独独留给女方呀!”医生劈头就给他一个机会教育。

    “她你的意思是她怀孕了?”邵心寒头像是被炸葯轰然一炸,其中蹦出了喜悦,也有仓皇

    “没错,你可以过去看她,糟的是她身体太差,到现在还没清醒,你要多照顾她,我想,最晚今晚就该醒了。”

    “我会的,对了,她的病房怎么走?”

    “从这边走,倒数第二间。”医生好心指示。

    “谢谢。”邵寒边走边想,医生说她身体太差,是呀!怎会不差,她这阵子一直闹绝食嘛!

    当艾强突然看见他时,还真是吃了一惊“邵总裁,你你真的来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邵寒的声音居然会颤抖。

    “还没清醒下。”艾强脸上净是担心。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邵寒已控制不住地梗凝了。

    “当然可以。”艾强虽疑惑,但也不好拒绝,于是推开门请他进去。

    幽兰原以为是艾强进门,正要开口轰他,却在见到邵寒时赶紧噤了声“邵邵总裁,你是”

    邵寒没说话,只是瞇着眸光一直盯着艾爱苍白的小脸。

    这时的她像极了一个虚弱的天使,脸色惨白的躺在白色病床上,然而这一切居然是拜他所赐。

    “邵总裁!”幽兰又喊了声,这才将邵寒从凝神中唤醒。

    “令嫒还好吧?”

    “就等她清醒了。”幽兰吸吸鼻子“谢谢你的关心。”

    邵寒转身对艾强说:“那不打搅她,我们出去谈谈。”

    “好的。”

    艾强于是和邵寒一块儿走出病房,邵寒先到角落的饮水机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艾强“别急,刚刚我遇到医生,他说令嫒最迟晚上就该清醒。”

    “谢谢。”艾强接过杯子,听见他安慰的话,瞬间悲从中来,居然对他说:

    “她若不醒来,我也不想活了你知道吗?她从小就不快乐。”

    “哦?”邵寒倒是意外。

    “你别看我过去是个富商,可我的富有并没带给她好处。”

    “怎么说?”他眉心一拢。

    “过去我-直都在法国发展,但我太太想回台湾老家,所以我才将事业重心转移过来。而当时小爱才十三岁,我事业忙,又希望让小爱能够及早融于台湾社会,所以我就直接把她送到附近的国中就读”

    本来是件很正常的过往,可听在邵寒耳中却像一块大石落在心口,痛得他无法呼吸!

    “你说她小名叫小小爱?那那所国中的名字是?”

    “呃”艾强被他这一问给问傻了,虽不懂他为何要知道这些,但还是说了“因为它也有一个爱字,所以我倒是记得满清楚的,是友爱国中。”

    咚!装满水的纸杯落了地,溅起一片水花,但他没有闪,完完全全震愕在这份不敢相信的诧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