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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头昏昏脑沉沉,睡得有些迷糊。
班梓坐在床上,搔了搔头,总觉得没睡饱,但又好像已经睡了很久很久。
觉得好像作了一场梦,梦里很真实,梦醒一片空白。
唉,最近老是这样,一睡醒就觉得浑身沉重,沉重得连动都不想动。
好累
“阿梓”李淑儿推开门,正打算要叫醒班梓,却见她状似疲惫地倚在床头柜边,关心的问:“怎么了?”
“没,只是有点累。”堆起笑脸。
“作噩梦了?”李淑儿眉头微蹙。
“没。”班梓摇摇头,笑得更卖力了“一醒就忘光光了。”
“如果有什么状况,要马上告诉我。”
“放心,我已经好了,不要再把我当病人。”
李淑儿抿笑,没再多说什么。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因为阿梓的脑袋里有一套自成逻辑的记忆填补所有空白,她下需要费心罗织谌言,只要什么都不说即可。
虽然感慨,但还是忍不住要夸不灭一流的催眠技术,让阿梓的脑袋不沾半点疑惑,很顺理成章地在他的安排下,继续了未来的人生,仿佛他从来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不管是现在、过去、未来。
“好了,既然没怎样,就起来活动活动吧,晚上还要上班的。”拍了拍班梓的肩,她禁止自己再回忆过去。
“嗯。”班梓拉开窗帘,抖落一地温煦,推开窗子,朝着窗外蓝天喊了一声唷荷,提升一下士气,随后进浴室梳洗,开始了一整天的工作。
整理房间?那是每日必做,看书?那是偶尔为之。看电视?她还比较喜欢听广播。
唉,她实在没有太多事可做,像个没用的米虫,好手好脚却不事生产,可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大病初愈,好友们都把她当成重症病患,不准她那、不准她这,把她的活动范围控制在这房间里。
李姐偶尔会陪她聊聊天,韩大哥有空会过来嘘寒问暖,而路不破呵呵,她的男友啦,每晚总是会过来陪她。
日子过得很淡,淡得让她总觉得少了一种味道。身边朋友很多,却老是觉得少了一个人。
她不是不快乐,但总觉得没有办法打从心底开心大笑。
别问她为什么,她也找不到原因。
“阿梓,发什么呆?”
拉回心神,面对热络的酒吧内场,眼前一张张熟客的面容,班梓浅勾笑意。
“哪有,我是在想新的调酒单。”
发呆?对了,这是她最近修得很勤的一门课。
“要开发新的调酒?”有人问着。
“对啊,现在调酒种类愈来愈多,要是不加油一点会不如人的。”事实上,她只是想要藉此减少发呆的时间,然而成效不彰,唉。
脑袋沉甸甸的,记忆雾蒙蒙的,有股说不出的累。
“阿梓。”
“嗯?”该死,又在发呆了。
痴呆症上身啊,这么会发呆!她忍不住唾弃自己。
耳边听见有人戏谑笑道:“你老公来了。”
她含嗔瞪去。“八字没一撇,不要乱说啦。”
“每天报到,天天上楼,关系匪浅喔。”说的人笑得很暧昧。
“只是朋友啦。”讨厌,非得要把他们搞得很尴尬,这些看戏的人才觉得过瘾吗?
虽说她想要的不只是朋友而已,但也得看对方怎么想啊。
“班梓。”路不破走到吧台,身后还跟了个韩学儒。
“不破,韩大哥!”班梓笑岑岑的看着来人,眼前突然却扇动了下,似乎在韩学儒身后又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笑得痞痞的,一脸玩世不恭却又令人无法讨厌。
“怎么了?”路不破那双读不出思绪的黑眸直瞅着她。
“没。”她摇摇头,问:“老样子?”
“嗯。”“你不问我喔?”韩学儒一脸哀怨。
“老样子嘛,对吧。”
路不破专属的曼哈顿,韩学儒最爱的轰炸机,还有嗯,还有什么?
“太烈了,我待会还要回医院,能不能给我清淡一点。”韩学儒喝了一口,皱了皱眉。
“啧,不早说。”
“是你手脚太快。”韩学儒看她调着酒,敛眼像是在发呆,等到她把酒推到他面前时,突然开口“班梓,我可不可以外带?”
“外带?”班梓翻了翻白眼“调酒怎么外带啊,大哥?”
“不行喔?”
“废话。”瞪着他“调酒是喝气氛的,酒吧是卖轻松的,外带的话,还有什么搞头啊?”
“这么说也对啊。”
“我倒觉得你是来找碴的。”摇了摇头,瞧他拿起酒杯浅咂一口,她问;“怎样?还合你口味吗?”
“你要不要喝喝看?”
“不要。”她想也没想地闪开。
“你自己调酒不试酒,怎么知道调得好不好?”
“我是天才。”她自信满满的仰高了头“不破,对不对?”
路不破看她一眼,想了下,等到班梓快要放弃,打算转开话题时,他才回答“对。”
“你可以回答快一点。”她要是寿命短一点,会等不到他的答案。
“不破,你心情不好吗?”班梓看了他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嗯?”眉微挑,面有不解。
“还是你有心事?”
“为什么这么问?”路不破搁下酒杯。
“因为”她指着自己的眉心“你可能没注意到,你每回来,眉头都皱得快要打结了。”
她忍不住猜想,其实他根本不想见到自己。
“我向来这样的。”他低语着。
“哪有?我记得你很爱笑的说。”难道和她大病一场有关?记得从她大病饼后,再见到他时,他就很少笑了,总是一脸心事重重的神情,像是心里埋了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
路不破垂下眼。“是吗?”
“而且你嘴很坏的。”最近变得好有人性喔。
“”“他从良了,现在走绅上风。”韩学儒跳出来替他护驾。
“干么走不适合你的路线?”她看着路不破,却又忍不住想撤去前言。不对,他现在的模样很适合他,就像极了他沉定的性子,但为何自己竟觉得格格不入?总觉得他不该是那个样子
“怎么了?”
“没。”头总是闷闷痛痛的。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毕竟你的病罢好。”
对上他写满担忧的黑眸,班梓勾起笑。“我没事,我很好。”他的眼里是说不出口的关心,不用问,她也知道他的真心。
以他的个性,哪可能把这些话说出口?
想着,她的笑却突地僵住。不对,这是有冲突的吧。
那么爱笑爱闹的人,那么擅于展露渴望和企图的人,怎么可能不擅表达?
“班梓,两号桌,两杯玛格丽特。”外场服务生把点单住吧台一丢。
她回神,几乎没有犹豫的说:“我不会调玛格丽特。”
路不破和韩学儒同时抬眼,目光展露着一股迷惑。
“去叫他们换点。”班梓把点单退回,转头对上两双难以置信的眸。“你们干么这样看着我?”
“你不会调玛格丽特?”韩学儒小心翼翼地问着。
“对啊。”回得理所当然。
“你不会?”怀疑的语气加重了。
“干么?谁规定每个调酒师都一定会调马格丽特?调酒界是变化万千的,各种新式调酒不断推陈出新,玛格丽特这种特定老酒,终有一天消失在调酒界,也算是正常。”不知为何,一股无以言喻的狂怒,烧得她说起话来近乎语无伦次。
“你好激动。”路不破淡淡地说出看法。
“我?会吗?”顶多只是分贝高了点“我只是呕”
一股恶心感翻涌而上,她直捂着嘴,努力地咽下那股无法压抑的反胃。
“班梓,你休息一下好了。”路不破马上起身转进吧台里,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
“不用、不用”她羞赧阻止,闪避外场客人看好戏的目光,然而恶心感不断地冲上,她光是应付不断抽痛的胃,就再无力管其它了。
路不破见状,加快步伐走进休息室。
“怎么了?”不一会,李淑儿也赶进休息室。
“她想吐。”听见哗啦啦的声音后“正在吐。”
“废话,我会没看见吗?”她高分贝地吼着“不破,去拿垃圾桶!学儒,快去准备热毛巾!”
李淑儿指挥若定,两个男人分头行事,她则是坐在班梓身旁拍着她的肩,担忧得眼都红了。
“怎么会突然这样?你要是病了,我要怎么跟”可恶,又不能说!
那浑蛋刷掉阿梓的记忆,害得他们必须陪着她演一辈子的戏。
他只顾自己,都没想到他们这些朋友心里会有多难受。
“李姐,对不起”班梓吐得头晕脑脤,觉得眼前直冒金星。
“傻瓜,你跟我对不起什么?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你。”李淑儿抓来面巾纸刷刷地连抽数张,帮她擦嘴顺便擦眼泪。“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今天吃的东西有问题?”
“不知道,这几天都是这样,想吐,头沉沉的,浑身没力嗯,,”话到一半,再吐个一干二净,胃和肠子严重收缩打结,吐到最后,只剩下酸和涩,可还是想吐。
“淑儿,你们今天到底吃什么?是不是食物中毒啊?”韩学儒好歹是个医生,根据病状揣测。
“没啊,就我煮的饭菜,我也有吃啊。”她一点事都没有。
“班梓,你有没有拉肚子的状况?”路不破挪好垃圾桶,接过韩学儒手中的热毛巾,贴上她布满细碎冷汗的额。
“没”班梓脸色苍白,虚弱得快要说不出话“只是想吐”
“去医院好了。”他立即做出决定,准备将她抱起。
“等等。”韩学儒伸出手,丞葸他缓一缓,把李淑儿拉到一旁,小小声地问了一些私密的事。
李淑儿对答着,最后脸色大变,脱口惊呼“怀孕?!”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班梓和路不破不约而同地看着她,眸底有着震惊和错愕。
“怀孕?”班梓喃喃自语。
“你这白痴,谁要你这么大声的?”韩学儒超想扁人。
“我”他突然问起阿梓的月事,她就觉得状况不对,而唯一合理解释阿梓目前状况的,就是怀孕啊懊死,她现在怀孕,究竟是祸是祸?
“真的吗?”尽管身子极为不适,但班梓还是露出极为甜美又喜悦的笑“我要当妈妈了,不破,你开不开心?”
路不破侧眼对上她初为人母的慈祥光辉,拳头不自觉地紧握着。
她以为是他让她怀孕的难道,她真把哥忘得那么彻底?真把他当成哥的替身了?
事实证明,班梓确定怀孕,且已进入第十周。
这个消息对她周遭的人而言,简直像颗杀伤力十足的未爆弹,至于未来会引爆多大的灾害,目前无法估计。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正绞尽脑汁思量对策时,唯有班梓完全陷入怀孕的喜悦,无暇理睬旁人大相迳庭的心情。
几日后,在路不破的坚持下,韩学儒准备把这件事告诉真正的准爸爸。
李淑儿也决定不再让班梓工作,让她在酒吧楼上住所安心养身。
“李姐,我要去看医生了。”
“等等、等等,让不破送你去吧。”李淑儿闻百,从厨房跑了出来。
“不了,他要工作,公司那么忙,怎么好意思要他跟我去产检?”
“那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之前发生太多状况了,这一回,绝不让她独行。
李淑儿转进房里,准备拿包包。
“李姐,不用了啦,你一下班就帮我准备早餐,还帮我准备中餐,你一定很累了,赶紧去休息。”
“可是”累也确实是累了,但她实在下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放心,不破帮我办了手机。”班梓献宝似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来“我不喜欢电话,不过,既然是他送的,我就收下了。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马上打电话给我。”
“那好吧。如果你有什么状况,也要马上打电话给我。”
“说得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我只是去做产加邙已,不要搞得我正身陷在恐怖份子的暴力范围中似的。”挥了挥手,她就出门去了。
班梓开着车,嘴里轻哼着歌,遇到红灯,停住了车子,单手轻抚着依然平坦的小肮。
她要去看医生、要去看医生呢。
号志转为绿灯,她转动着方向盘朝目的地而去,但却鬼迷心窍般的,竟开往了郊区,转进一幢蓝瓦白墙的爱琴海风格小屋前。
班梓错愕地瞪着眼前的建筑,心没来由的抽紧。
这里又不是医院,她怎会开到这里来?说要看医生,结果医生?这名词像极了某种暗示,让她心神恍惚了起来。
红砖墙、绿藤蔓、镂花铁门轻触着铁门,铁门咿呀地被推开,她吓得退了一步,然而,也许是好奇心驱使,又也许是鬼使神差,她飘忽地踏进了禁区,心中警铃大作,她却无视警讯。
犹若鬼魅牵引般,她停在屋子门前,门锁着。
班梓,过来!
她蓦然回头,空无一人。
还傻在那边干什么?去拿网子!
网子?像是有人直接对她的大脑下达指令,她下意识地朝屋子后门走,瞧见了一片池塘,里头养子不少鱼,仔细一瞧,竟是她最爱吃的吴郭鱼。
这里看起来不像有人住啊不要忘了,你的命定掌握在我手中的。
那声音戏谑而且熟悉得教她想哭,她开始举步寻找声音的来源。
谁,到底是谁?
谁在对她说话?跑到一半,她突地停下脚步。
为什么她可以如此肯定那声音是在跟自己说话?
头痛、晕
“喵!”
猫咪爱娇的叫声,让她忽地低头,瞧见了在她腿边摩挲的猫咪,不断对她呋拂叫,仿佛她是它的主人。
“猫咪,你叫什么名字啊?”她蹲下身,轻挲着它的下巴,听它满足地发出咕噜声响。
太难猜了吧,要是取英文名的话,有什么a咪、露西、依莉莎白如果是我的话,就叫味味,简单好记又贴切。
她蓦然回头,偌大空间里只闻风声掠过,树林沙沙作响,没半点人声。
那好像是她自己的声音呢。可为什么她会听见自己住说话?任和谁说话?
头疼的跌坐在地,猫咪被她吓得拔腿就跑,她启口要唤,却见眼前的土地被挖过。
等吃饱饭再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
不需动手,她清楚知道底下装着什么,那是一个纸箱,里头装满了宝宝需要的小毛袜、小背心、小毛帽
为什么她会知道?
不是不爱你了,也不是不要你,而是我没有办法守在你的身边我要你比谁都幸福,比谁都快乐,相信我,再没有第一一个人像我这般辛勤地祷告着。
谁在哭泣?
宝贝,从今天开始,你会很幸福快乐,你会忘了我,忘了所有苦痛,当你再张开眼时,喜悦找土你、快乐缠着你、幸福黏着你、平安爱死你所以,忘了我吧
忘了谁?
还给我、还给我!
什么东西?她想要回什么东西?
为什么哭得恁地撕心裂肺?
记忆紊乱、层层叠叠,脑袋像是一只笔洗袋,从一开始的纯水,沾上蓝、抹上绿、加入红,变成了一团黑。
她分不清楚记忆的始末,不清楚哪段才是真实的记忆。
一段段的记忆被刻意锁住,一段段的记忆被刻意抹杀,她陷入混乱、恐慌、骇惧、疯狂
在手机铃声响起的瞬间,记忆咻的一声,飞回了她最痛苦的时段。
请问,你是路不灭的家属吗?
“不要”她捂起了耳朵,抗拒着。
路不灭因卷入一起爆炸案,经现场勘查,确定他已经不幸罹难。
“不要、不要”班梓痛苦地抗拒着,死命地摇着头,想甩开这紧黏着她不放的梦魇,却发觉手上有着温烫的液体。
她为什么哭了?
她是不是快要疯了或者她根本已经疯了?
那是她的想象,还是她的记亿?
请节哀顺变。
不要安慰她,她不需要别人安慰,因为她知道不灭没事,他不会有事的,他说过,要亲自迎接孩子的出生,要陪她走完一辈子。
他活着的,他是活着的!
情绪崩溃、记忆混乱,她不断地对空喊话。
班梓颤巍巍地轻触泪水横陈的脸,瞪着包包里不断地发出激鸣的手机,目光迷离失焦,拿出了手机,看见上头来电者显示路不破。
她马上接起手机“不破?”
“班梓,你终于接电话了。”路不破在电话那头明显松了口气。
“不灭呢?。”她焦急的问。
“班梓?”乍听见这个名字,他不由得神经紧绷。
“他没有回家,他把门锁上了,我进不去,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去哪?!”她声泪俱下“为什么他不见了?为什么有人说他死了?他究竟去哪了?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不灭!”
路不破听得心惊胆眺,电话那头突地安静下来,令他心生不安。
“班梓?班梓!”该死!
她在一片纯白的迷宫如游魂飘荡。
没有入口、没有出口。
她没有被困住,只是不想移动,觉得就这样呆坐着也没有什么不好。她眷恋着这种平淡如水的日子,无悲无痛、无喜无乐,也快要无我了可是,她昨天又作了一场梦,好长好长的一场梦,悲欢离合,精彩得教她想哭。
自己真是笨哪,居然不知道那男人还活着。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她竟然认不出来,真是可悲。
“宝贝。”
谁在叫她?
“宝贝,你有听见我的声音吗?”
她本来不想动,然而身体却被醇厚如风的嗓音给牵引着,爬起来追逐着声音,跟着右转。
“宝贝,乖哦,快醒来,别当睡美人喽。”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想笑。那声音像是哄小孩似的,她像小孩吗?她如果不是小孩,那么她是什么?
“宝贝,我在这里等你。”
循着声音右转之后,她瞥见一片湛蓝的墙,她想起了自己是个孤儿。
“宝贝,赶紧定出象牙塔喔。”
走着,墙面颜色幻化为鲜明的绿,声音也愈来愈清晰,她想起了自己半工半读地念到大学毕业。
“宝贝,快哦。”
她愈走愈快,墙面出现了七彩底色,佐以七彩的线条,在墙面缠绕旋转出最缤纷的图腾,那是一个个爱的记号。
她想起了她的初恋。
那个像风一样的男人,有点坏、有点痞,有点玩世不恭、放浪不羁,但却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宝贝,再加把劲。”
她疑惑地看着声音的来源,那是一面焦黑的墙,没有半点色彩,是一片荒芜。
“宝贝,加油。”
她试着贴墙出力,却动不了墙面半分。
“宝贝,你可以的,有我在你身边。”
咬牙再用力,她发觉墙面有些松动。
“宝贝,记住,我在等你。”
谁?谁在等她?
她想知道,她想知道
“宝贝,欢迎回来。”
声音好近好近,就像是贴在她耳边,班梓缓缓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噙泪带笑的生动黑眸。
脸上有着坑坑疤疤的伤痕,但无损他的俊美。
他依然是她心中最漂亮的老公。
“不灭?”她哑声喃着。
“小梓。”他轻啄着她的唇。
“天啊,这一次不是在做梦了吧!”班梓惊喜地环住他的颈项“如果是梦,就永远不要让我醒。”
“不是梦、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我们真的团圆了。”他像是要将她揉人体内般的用力抱紧她。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再不分离了。
她的怀孕导致一连串暗示,阴错阳差的圆满了她破碎的记忆,让一切从头,从大悲之中重生,迎向破镜重圆的喜悦。
幸福的那一天
“不,灭,我,饿,了,”
“饿饿饿,你是饿死鬼投眙啊?”厨房里传来路不灭的吼声。
“对对对,我肚子里有两只饿死鬼,你这个当爹的,还不赶紧把他们喂饱?”瘫坐在沙发上的班梓轻挲着肚皮,安抚两个小表头别再踢她。
“来了。”他端着三人份的意式炒面上桌。
路不灭的所有档案资料,在事发当时已经被国际刑警组织全部销毁,就连蓝度基特也已被逮着,所有威胁一次歼灭,加上他的脸部植皮手术已到一段落,一对儿子也就要出世,他简直是三喜临门。
“不客气。”
“是谢谢吧。”他瞪着爱妻。
不是他要说,她实在是愈来愈皮了。
闭眼,忍!“啊,”他叉了一口面,管不了自己饥肠辘辘,先喂饱爱妻和宝贝儿子们先。
班梓张嘴吃下,满足地笑了起来。
“好吃吗?”他也跟着笑,眸底一片柔情。
“嗯,我老公的手艺,天下第一。”
“少来,捧我两句,就以为我会为你做牛做马?别傻了,等你生产完,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路不灭笑得很邪恶。
“坏蛋。”她甜甜娇嗔着,突地肚子痛了,眉头紧蹙着。
“怎么了?”仿佛她一分痛,就相当他的十分痛,只要她皱眉,他就想哭。
“没事,只是肚子有点痛。”她扬笑。
“可恶,是哪一个?不绝,还是?!等你都出来,就有的瞧啦!
他对着肚子恶声恐吓。
班梓呵呵大笑,突地,她抱紧了肚子。
“怎么了?”路不灭紧张得如临大敌。
懊死,恐吓过头,小表头们造反了?
“老公。”她小喘着。
“如何?”
“我好像要生了啊”“老婆,”他跟着一起叫。
就这样,路不灭的恐吓奏效,恶整他亲亲老婆的双胞胎儿子提早报到。
“不灭,儿子真的要叫不二啊?”班梓躺在恢复室里,气色依然苍白。
“嗯。”“不会很怪吗?”不绝这个名字,是好久以前就决定的,她相信这一回能生双胞胎,肯定是那失去的儿子又回来找她当妈,所以大儿子就取名为不绝,至于这个不二嘛
“独一无二啊。”路不灭笑着,轻抚着她的头,像安抚小狈般“就算是双胞胎,也会有不同的性情,尽管长相相似,但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我要让他知道,他是独一无二的。”
“老公,你好棒。”
“老婆,你也好棒,谢谢你给了我两个儿子。”泪水很不争气地冒上来,逼得他非得很用力很用力地眨眼睛不可。
“我们多生几个好不好?”最好是可以把屋顶吵翻,热闹到让人想哭。
“那有什么问题?”他身强体壮,想要组一支足球队都不是问题。
夜,极静。
“老婆。”
“”别吵,她正忙着呢。
“唉。”路不灭叹气。
又过了许久,叹气声又起。“老婆,人家说一回生,两回熟,怎么你还是这么没慧根啊?真不是我要嫌你,当女王没人像你干得这么窝”正抱怨着,湿热的包围教他闷哼了声,愉快又痛苦地折磨着。
“吵死了。”班梓气喘吁吁,适应着他强硕炽烫的存在。
“不吵你,请继续。”
“老公,你觉得要是再有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她闭着眼,缓慢地律动着。
“随便。”虽说正在做人,但也不要在此时此刻没情调地问东问西吧。
“怎么可以随便?”她停住。
“啊啊,”妖孽啊,整他“我想到了,就叫不三不四好了。”
“你在胡说什么?”她捶了他一下。
“按照顺序嘛,不二后头就叫不三,不三后头叫不四,以此类推,笔划又少,孩子们长大后会开心的。”快,蹂躏他,狂野一点,强悍一点,来吧!
“不生了。”她作势要退开。
与其取那种名字被孩子怨一辈子,干脆别生了。
“不,不要折磨我”路不灭扣住她,让她完全吞没他,两人同时满足地发出轻吟。
同时刻,一旁出现騒动,一声单音哇的响起,另一个也不甘寂寞的拚大声。
“哇,哇哇,哇哇哇!”
“都是你啦,把儿子吵醒了。”她娇嗔着,推开他起身。
路不灭痛苦地拧着眉。老婆好狠的手段,竟这样整他!
“快点,你抱不二。”她喊着。
一只手张罗不了双胞胎啊。
“来了、来了,”他决定了,不生了。
一人抱一个,抱着哄着,被两个小表头闹得晕头转向,手忙脚乱一阵子,好不容易终于搞定之后,把沉睡的孩子放回摇篮里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老公,换个名字,我们明年再生。”
“这有什么问题?只是,该换人蹂躏了吧。”他被蹂躏得一点都不过瘾。夫妻俩再次爬上床,玩起女王与奴隶的对战游戏。“放心,这一回,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她学他笑得邪气。“那就来吧,快,让我生不如死,”他咬着被单,恭迎大驾。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