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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接近下班时间,秘书敲门探头进来,满脸迷惑。
“李总,门口来了一位穿制服的司机,说要等你下班接你回家。”
李薇不用大脑想也知道是谁派来的,她恨透他完全不理会她的意见。她拨电话去唐氏集团。
“礼明,我自己有车,不用你的司机,你叫他回去吧!”
“我住在新社区,你可能找不到,司机直接载你过来就好了。”
他只用一半的心思和她交谈,李薇还可以听到他在书写、翻文件的声音。
“谢谢你的邀请,今天我想直接回家。”
“你不用回去了,所有的家具、还有私人物品今天下午都送到我家了,连电话也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你你根本”
“不要太晚回来,八点准时开饭。”
等到李薇想要破口大骂时,回应她的是挂线的声音。
她心一急,赶紧拨电话给学长。
“李薇,我现在正在忙,改天,改天我们再聊,ok?bye。”
太好了,她又孤立无援了。
上阳明山的途中,布满浓浓的灰雾,视线极差,左拐右弯绕了许多圈后,来到山坡的高级住宅区。
李薇不太清楚这边地价怎么算的,只知道一栋别墅的卖价超过一家中型企业的资本额。礼明住的地方却是打通两楝别墅,唐家的钱走到哪儿都好用。
她忐忑不安地害怕这间房子会如同唐家大厅一般地肃穆庄严,直到踏进客厅,她轻轻地吁了口气。
没有唐氏集团办公室内的冷,也不似唐家大宅的中国,别墅的风格偏向美式郊区的温馨住宅。为弥补台湾建地偏窄的缺点,室内多以开放式空间,少隔墙来延展视界。典雅的意式家具、淡色系的皮沙发椅,彰显出主人的高雅品味。
他到底花了多久时间布置这一切?黎伟告诉她,入境资料显示出唐礼明从未来过台湾,直到半个月前。看到唐氏集团办公室完整的人员及配置,还有住家的装潢,她开始怀疑他到底多久之前便筹划要这个小孩。
以前的他是很随性的。
梳个发髻、身穿改良中国旗袍的管家神色冷淡地半垂眼看她,在现代感十足的客厅里,像是跑错时代剧的演员。这个管家肯定是从美国唐家空运来台的,李薇敢打赌她一定熟背四书五经。
李薇跟着管家抬头挺胸不可一世的背影,上了二楼,走进其中一扇门内。
有一秒钟时间,她差点以为回到了原来住的套房;所有的家具摆设和住的地方几乎相同,连书架上的陈列都近似,只有床似乎变大了些。
有钱真是好办事,短短一天时间就可以乾坤大挪移。
“夫人,”这句话喊得李薇胆战心惊。“卫浴设备在里边那扇门里,比较靠外边的这扇和先生的房间相通,床头的拉绳是连到仆人室的,您歇会儿,晚饭时间我会来通知您。”
一个不卑不亢的礼,管家随即轻盈离开。
李薇独自处在这熟悉的房间内,却有极度的不安全感,她朝那扇与礼明房间相通的门走去,谨慎小心的锁上,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梳妆桌搬到门后。
礼明如果要探访她,可以,得照一般规矩来;先预约时间再敲门,请他喝杯饮料,十分钟就要离开。
生小孩?门儿都没有。
晚餐在一片静默中进行,精致的四菜一汤,管家中国式的才能充分发挥在烹调上。
低垂的吊灯,晕散着昏黄的光,礼明的脸阴沉一片,害得李薇食不知味。
菜肴收走后,礼明喝的是乌龙茶,她的则是一碗乌沉沉的不明液体。她浅尝一口,味道是很清香,但基于谨慎的心态,她将它推到一旁。
礼明看见她的动作,微抬眉,下了个命令。
“喝完它。”
李薇微挑眉,右手又将碗推到老远。
“你如果要早点摆脱我,就喝完它。”
“春葯?”李薇挑明了问。
礼明好笑地看着她。“薇,要你上床根本用不着这种刺激品。那只是补品而已,让你在受孕之前养好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
“我很怀疑,正常人不可能连续三天忙着工作不睡觉。”礼明轻轻地推转着手中的瓷杯。
李薇微蹙眉。“你在监视我?”难怪有时会觉得身后有奇怪的人影及光源,她还认为是睡眠不足的原因。
“只是确保唐家财产的安全。”
“我不是你的财产。”李薇一字字地轻声吐出。
礼明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进她的眼底,想直入她的灵魂。
“你说对了一半。你本来不是,拿了三十万美元之后,你就是我的财产了。”
李薇的喉头发紧,突然间有想哭的感觉,她好久好久不曾放声大哭了。她安静地端起瓷碗,慢慢地啜饮补品,身为他人的财产,她应该是没有抗拒的权利。
“从我的资料中可以看出,这几年你过得非常精采。”礼明无法控制自己出言伤害她,他急于打破她冰冷的伪装。
“二十多岁的女人,本来就不可能过着空白的日子。”李薇完全不想为自己澄清,既然他早有答案,干脆顺着他的想法。
“即使是已婚的女人?”
“我一直以为那段已经过去了。”她不知道要用什么字眼来形容他们二十四小时的婚姻。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世事难料。”之前她也没想过这辈子还会再见到他,更没想到再见到他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礼明喝口浸泡太久的乌龙茶,让味觉感试凄涩,一如心中的感受。“为什么每段感情都持续不久?这是你的习惯还是偏好?”
她默默承受他话里的暗讽,要是坦白说出她这些年莫名的感官失能,他会如何反应?肯定会笑得趴在地下,她才不想自取其辱。
“现在流行速食,一切都速战速决,双方若不合适就没必要拖累彼此。”
她的回答顺畅自然,礼明握紧了瓷杯。“你和黎飞在一起将近一年,他算是合格的吗?”
李薇耸耸肩,假装淡然。“还不知道。”
“你也没机会知道了。”礼明突然推开椅子站起身,椅子在身后晃动一会儿才停下。“除非他愿意等你两、三年,在这期间还必须看你怀着我的小孩,睡在我的床上。”
“两、三年?你没说要这么久?”
“喔,我忘了说清楚是吗?”礼明残酷地笑着。“唐家的观念非常传统,继承人一定要男性,所以,你最好开始祈祷第一胎能生个男的,否则,我们只好无限期的延展合约。”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神情诡谲。
李薇脸色发白,站不起身。
“别以为我会喜欢这种情况,我也不想一辈子和你套在一起。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唐家长孙连续五代都是男性,运气好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分开。你刚刚喝的那杯补品是秘方,为了我们、为了茱莉亚,你还是努力喝吧。”
礼明说完,转身要离开餐厅,却又停了脚步。
“对了,我记得你有位学长读法律的,现在在美国执业。”他意味深长地说。
“嗯。”他为什么突然提起学长呢?
“真是巧,那家律师事务所的董事和唐家是世交,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你需要我打通电话关照一下吗?”
“没没这必要。”李薇直觉不安。
“是吗?你最近和他通话通得满勤的,我以为你会需要我的帮忙。”礼明不在意地挥挥手,大步离开。“没关系,需要的时候说一声。”
李薇整个人瘫坐在椅上,她再笨也知道他的意思。难怪今天打电话给学长时,他急着挂电话。看来礼明不仅已经打电话去关照过,而且成功地让学长撒手不管。
这下完了,又被逼到死胡同了。
她真的必须接受他的要求,成为一位不负责任的母亲吗?
李薇颤抖地端起那碗补品,屏住呼吸,一口灌下。
真的走投无路时,只有靠补品让她早日脱离苦海了。
李薇轻手轻脚地走上一楼,紧张兮兮地瞄了眼隔壁的房门,深怕就在她顺利进入自己房内前,礼明会突然现身。
快速冲进房内,李薇将门锁死,额头紧靠门板,专心地倾听邻房的动作。
什么声音都没有。这房子的隔音设备还真是好。
精明谨慎地巡查四周,李薇非常确定唯一一扇通往隔壁的出入口,已被厚重的梳妆桌抵住,纵使礼明有房间钥匙,他也必须通过重重关卡,并弄出一大堆杂音后,才能进来。
届时,她绝对是全副武装地面对他。
呆坐在床边,李薇不禁想到礼明变得多不一样。
她在他脸上已经看不到以往那像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无情还有果决。时间会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吗?
从没想过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再续前缘一个唐家的小孩?
对他而言,这个小孩是他与外国女友结婚、迎接未来的开始。对她来说,则是日日夜夜思念亲身骨肉的炼狱。怎么说她也不会舍弃自己的孩子不顾,双手将他交给没血没泪的唐家人。
问题是,她应该如何从礼明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又不会影响到黎氏兄弟两人呢?
她也不知道。唯今之计,只能拖一天算一天了。最重要的是,不能生米煮成熟饭,否则说什么都太晚。
打开衣橱,李薇一点儿也不惊讶她的衣服都在原来的位置,礼明现在有权有势,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抓起丝质睡衣,朝浴室走去。
显然礼明不愿意将浴室改装成李薇小套房内的简陋设备;整个浴室足足有十坪大,有一整面的墙壁都镶装了镜面,让整个空间更加宽阔。除了分隔开的洗手台之外,还有按摩浴白、透明的淋浴间。从地砖到墙壁,全都是意大利进口大理石,灰色底面衬着紫红色的深浅纹路,看得出是极品。
李薇在惯用的淋浴与看起来异常舒适的按摩浴白间徘徊,想到近日来自己所承受的压力,她叹口气向按摩浴白投降了。她实在需要好好松懈一下紧绷的情绪。
挑了瓶茉莉香味的沐浴泡沫,李薇躺在可以容得下两人的浴白内,将头后仰靠在边缘的凹槽,舒展手脚,感受水流冲过身体的柔力。
烟雾迷蒙中,她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稍侧过头,其中一面玻璃镜面似乎从里边被打开。李薇瞠目结舌地看着礼明悠哉地闲晃进来,身穿黑色长浴袍,手中拿着两个高脚杯及一瓶香槟。
李薇反射性地将双手环抱住自己,双脚弓起,又将身体沉入满泡沫的水里。
“你怎么进来的?”李薇厉声质问。
礼明微挑了眉毛,好笑地看着李薇埋得只剩鼻子在水面呼吸,身体在泡沫下完全隐没。太可惜了,他原本期待她是在淋浴或是泡个热水澡而已。“你刚刚看到了,走进来的。我已经过了爬墙唱情歌的年龄。”
“我以为只有一扇相通的门。”
“这两间房本来就是专为夫妻设计使用的,自然是以便利为主,我的浴室就在隔壁,可以通到这边。”
李薇无奈地闭上眼。卧房内的门还可以用梳妆抬挡住,可是,简洁的浴室里她要如何防御呢?将马桶敲掉,还是将淋浴间整个移过去?
“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隐私权。”
礼明将高脚杯放在洗手台上,优雅地打开香槟木塞。
“当然,等到你生完小孩之后,你可以拥有全部的隐私权。”
“我从不知道小孩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礼明慢条斯理将香槟倒入高脚杯内,金黄色的液体缓缓注入,表层的泡沫亮晶晶地闪着。
“可见你不够了解我。”礼明抬狠望了她一眼。
李薇的心陡然抽痛。的确,现在的礼明她是不太了解,但是难道相恋两年换来的却是虚假?
“以前我们从来没谈过小孩的事。”她不自觉地为自己抗辩。
“那是因为我们还没进行到可以制造一个小孩的过程。”
礼明端起注满香槟的高脚杯,缓步走到浴白旁,自然地坐在李薇头侧的低台上,将酒杯交给她。她的两侧脸颊与下巴沾满泡沫,发丝被束夹在脑后,衬托出她心型的脸蛋。在热气的氤氲下,她的肌肤呈现白里透红的光泽。
这么多年了,她依然可以轻易撩起自己的情欲。
礼明非常庆幸自己披了件浴袍才过来。
李薇尴尬地将身体又沉潜下去,让泡沫挡住肩膀,小心地伸出右手接过酒杯。
礼明带着玩味的表情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不禁质疑,她怎么能仍保有那股羞涩的纯真。历练与纯真不应该是并存的。
“你如果了解我的话,当初就不会离开我。”
李薇深深吸了口气,镇定地说:“我没有多少选择。”
礼明俯视她,盯住她受热气而呈现粉红的脸庞。“为了钱?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慷慨的人,三十万美金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不需要大费周章地耗费两年青春。”
李薇听出他在暗示他们之间的相恋,是出于她的刻意安排,不禁恼怒。
“我不是为了钱才和你交往。”
“却可以为了钱离开我,而且在结婚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内?我很想相信你,但所有的理由都稍嫌薄弱了点。”礼明冷言相向。
“我如果有企图的话,我会只拿三十万美元吗?”
礼明耸耸肩。“可能当年的你胃口没那么大,也可能你对唐家的财力判断错误,或者是我母亲运用了商场的杀价技巧?”
听到礼明提到唐夫人,李薇差点脱口说出当年真正的幕后主使者,但是,想到礼明对她的误解这么深,说出实情可能会遭来一顿嘲弄。
李薇垂下眼,哀怨地低声说:“看到你今天的样子,我十分庆幸当初离开了你。”
礼明讥诮地扬起嘴角。“这就是你不了解我的地方。只要属于我的东西,除非是我放手,不然就必须永远在我身边。你当初不应该天真的认为能躲我一辈子。”
李薇沉默不语。是的,以前她不知道,现在知道似乎晚了点,他已经列好要她偿还的清单了。
“这些都不要紧了,”礼明举起酒杯,向她致意。“祝我们有另一个好的开始一个晚了五年的新婚之夜。”说完,啜了一口香槟。
李薇听到新婚之夜这个字眼,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难道他今天晚上就要进行他的第一个复仇行动?
“我们不会吧”她嗫嚅道。
礼明对她的恐慌颇乐在其中,看来,他已经逐渐剥开她冷静自持的外表。还要多久他才能看到以前的热情呢?
他伸手拨弄一绺垂下的发丝,将它塞在她的耳后。
“不会什么?”他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
“不会在今天晚上吧?”礼明的手顺势滑过她的耳垂,李薇打了个冷颤。
“我记得和你提过,愈早愈好。每一个女人受孕的机率都不同,说不定你是属于很难受孕的。”礼明说得自大狂做,仿佛若有问题,也绝对不是他。
李薇直视前方,肌肤感受他的手轻画她的颈背、肩部,她完全无法思考,只知道一上床什么都完了。
礼明转手拨弄水面上的泡沫,画过一圈圈清澈水痕,从水痕中隐约透视她白皙的曲线。她的胸线似乎比他记忆中要丰润了些,这是她成为女人的一个特征吗?
李薇的手悄悄在水面下盖住胸部,他的动作令她极度不安,被他晃动的一波波水流渗入她的胸前,她紧张地吞了口水。
“你有避孕吗?”礼明冷不防地冒出这句话。
李薇感觉到一股热气往上冲,礼明深邃的双眸紧紧地盯住她,让她完全无法遁形。
她只能坦白回答。“没有。”
礼明的表情高深莫测,拨弄泡沫的手停了一下。
“为什么不?”他沉稳地注视她羞赧表情,似乎这个实际的问题十分困扰她。
李薇低下头望着离她胸前只有几公分的大手,礼明无意识地在水面画圈圈,这个看似无意的动作让她全身的神经末梢发痛。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礼明的手突然一个大转圈,轻触到她的肌肤,她倒抽了口气。
“嗯!没没必要。”李薇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说词了,至于其中的涵义任他去揣测吧!
礼明的眼神顿时冷冽,想到她和黎飞之间的亲热画面已经让他血脉偾张,更别提他们本来是计划要一起共组家庭了。
“你和黎飞本来打算要生小孩了吗?”
李薇浑身燥热,头晕得很,她可能泡澡泡得太久了,可恶的礼明,分明是趁她最没有防御能力的时候讨论这件事。
“是或不是有关系吗?”她没好气地回答。
礼明突然站起身。“是没什么关系,但如果你没避孕就比较麻烦了。”他将沾满泡沫的手擦拭在浴袍上。
“这表示现在你有可能已经受孕。”礼明说得冷然。“为了确保生下来的小孩是唐家人,我们只能等到你下一次月事来了之后再开始。”
礼明走向一旁挂满浴巾的地方。“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小孩,不是为了享乐,没必要提前开始。你该起来了,热水澡泡太久对母体没有什么助益。”
说完,摊开手中的浴巾,示意她起身。
李薇紧张地吞口水,忙不迭地摇头。即使是五年前的新婚之夜,她身上还有一件丝质睡衣,她没有办法自在地裸着身体走向礼明。
礼明忽然转身走向她,不顾身上的长袖浴袍,他将手伸到水面下,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抱离水面紧贴住他,低头热烈地吻她。
肌肤突然失去热水的温暖,照理来说应该觉得冷,但李薇被压在毛料浴袍下,却是浑身燥热。
礼明这一吻有如狂风暴雨“咚”地一声李薇又掉回了水中。
“这是我们交易的头期款。”
礼明嘲弄地笑笑。“我容许你拥有几天的时间悼念过去的恋情。我希望时间到的时候,你会主动告诉我,我相信你也想早点脱离困境。”
他没再看她,随即转身离去。
望着礼明大步迈开的背影,李薇兀自发愣。天啊!她感觉自己的心彷佛一点一滴在沦陷中
六点一到,李薇一把捉起椅子上包装好的kitty猫,朝办公室门口冲去。她想试试看能否闯关成功。
一打开门,正坐在门口前沙发的司机老张,随即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多此一举的整理光鲜笔挺的外套。纵使他注意到夫人怪异匆忙的行动,以及脸上明显失望的表情,他仍然是一如常态的老k脸。
“夫人,我们要回家还是外出呢?”
虽然已经听了一星期的夫人尊称,李薇仍是胆战心惊。自从她被迫搬去礼明住处后,老张成了她的代步工具,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一、二点,形影不离。李薇不禁怀疑他的工作到底是司机还是保镖。
她一向是自由惯了,平常开着车拜访客户、与朋友聚餐,行动力极佳。现在多了一个不用担心停车问题的私人轿车,总是别扭。
不只是她自己觉得奇怪,连同事、朋友都诧异这种排场。她曾试着婉拒这种身为唐家人的基本福利。
“礼明,我不需要一个司机帮我开车,台北我很熟。”
“安全问题。”礼明听着,简洁答了一句,又翻了一页报纸。
“我去拜访客户的时候不方便,对方会觉得我讲究排场。”
“谁这样说?名字给我。”他的目光被一则产经消息吸引住了,这句形同威胁的言语他说得顺畅。
礼明说得平淡无意,但李薇听了又是一阵狂乱,害怕他运用恶势力为她招揽生意。她赶紧换个方向。
“朋友会觉得奇怪,我怎么突然之间阔气起来。”
“是吗?那就告诉他们实话吧!”
“实话?”李薇惊呼出声。
“是啊,只要说出你是唐家的人,没有人会觉得这种基本的装备是阔气了。”
基本装备?一辆新型的豪华顶级宾士居然沦为基本装备?
李薇再接再厉。“至少也换一辆比较不招摇的车子。”
礼明稍稍放低了报纸,无趣地看着她。
“你认为哪一种车子适合有司机开,不会显得招摇又不会严重伤害到司机的荣誉感呢?”
说得也是。只有富人才会请司机,因此开的车肯定是好。要是司机有肯开她原有的破车倒也好,但是一想到老张起立直身时一身的傲骨,李薇就觉得心有不忍。
从此之后,老张就跟在她身旁了。
出外拜访客户或聚会时,她会请老张停个大老远,痹篇孤疑的眼光。但是,在办公室可是怎么躲也躲不了。
每到下班时刻,同事们就会自然地往李薇办公室附近靠拢,一边假装忙碌,一边全神贯注地倾听他们的对话,整个场景就像每逃讪时演出的连续剧。
李薇含糊地带过周遭的关切与好奇,老张成了一位有钱远亲的临终赠与,她迫于无奈才接收这项礼物。其实,也有部分是属实的,不是吗?礼明也算是她的有钱远亲,只不过他仍活跃威风的健在,正在掠食猎物。
李薇叹口气,看看老张身强体壮的身躯,知道自己要是现在拔腿就跑,他肯定会在两秒内挡在她前面。看来,只好把老张带去黎伟家了,反正,一屋子的高官达显,应该是没有人会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