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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你解释的”
“你不必对两年前的事道歉,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我打断他,他的口气让我心痛,但是我并没有把语气软下来,我不给他机会,同时更不想再给自己机会。
两年前,甜蜜而疯狂的激情,彼此需要,紧紧相拥身体的热情,至此只是一道被利刃划碎过而留下的紫绛色的痂迹而已。
只恨它还会发痛,提醒着我有关于以往的一切。
包括对他无法抑制的渴求。
骗不了自己的话,却能骗得了他。
他的目光失去了神采,低头望着桌上的咖啡杯里黑褐色的液体荡漾反射着微微灯光。“结束了”他低低地叹喟着:“那我,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我不明白他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我。但看着他忧伤的脸,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以前那某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如果那时,我一定会想要抱住他,吻他。而此时,给予他忧伤的我,只能冷冷地看着他,品尝着他的忧伤,想让自己的伤口止痛,却其实在上面又狠狠地插了一刀。
“是啊,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能永远消失在我眼前?”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听理智指挥了,漫延上来的情感和两年前被弃而所受的委屈让我像个被惹恼了的孩子一样开始口无遮拦:“我不会再陪你玩那种下三滥的把戏了,陈总。你有你的日本女人,我有我的雪莉。我们俩我们俩我们俩”喊到这儿,忽然发觉脸上湿湿的,难以置信地拂了拂脸,竟是自己的泪!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哭出来,从不喜欢男人哭泣的,但我抵挡不了他的眼泪,同样,我所能流的泪水只会在他面前奔流不止。所有给他的冷嘲热讽及伤害,竟一一回报到自己身上,让我无法把“都结束了”给平平静静地说出口。
他走的那会儿都没有哭的我,此时却泪流不止。
我放弃了想要说的话,拿起餐巾使劲抹掉眼泪,从没有像任何时候这样痛恨过自己。要哭也不能在他面前哭,但除了他,谁会有能耐让我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哭泣?
所有准备对他有所堤防的面具,所有对自己的承诺在此时变得脆弱不堪,为什么在他面前,我就会变得连自己都无法把握好自己的情绪。
他的目光柔和地看着我,里面有着歉意,心疼和明显的爱意,伸出手,细细地擦着我脸上未干的眼泪,我发烫的脸颊感觉着从他手上传来熟识的凉意和触感,定定地坐着,我想不出什么痹篇他手的好方法。
还是,我渴望着这种触感?
也许,在昨天,他抱我的那一刻,不,再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已注定了背叛自己,同样被背叛了雪莉。难道我对他只能缴械投降?
那只手从擦拭已变为抚摩,痴迷地从我的额头顺着鼻梁而下,我的脸庞到嘴唇,到下巴,我无力反抗它的肆无忌惮,心中强烈的呐喊已变成连自己都无法听清楚的蚊吟。忽然,他一把拉过我,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倒向他,并被他很快捕捉到嘴唇,霎间我被抽去了力气,想推开他,想再像昨天一样冷冷地甩开他,可现在的我怎么会办得到?!咖啡杯被碰倒了,咖啡淌了一桌子。幸好这是间单独用餐室。
他强硬得用舌头打败了我软弱的抗议,急切的拥抱要让我窒息,而在嘴中他的味道让我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只能任由他的吻淹没我。
两年,两年的思念,两年的苦苦压抑,两年的扑朔迷离。
骗了自己两年。
我不得不承认,我依然深爱他。
是的,我爱他,所以所有的理由变得可笑而肮脏。
我开始回应他的吻,开始自动寻求消失了两年的激情,我捧着他的脸,吻我所能吻到的一切东西,他的眼,他的鼻,他的额头及他的下巴,如果,如果我能把他吞进自己的身体,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干。喘息声越来越大,再不分开,我们可能都要窒息。
分开后,他依然抱着我不放手,把头埋在我胸前低声说:“真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变。可是,昨天的你,真差点让我绝望。”我不知如何开口,想告诉他,其实昨天,我只是在对自己抗争而已。但现在,我对我自己松了绑。
不痛了。没有了伤口。
能这样被他抱着,或者抱着他,我还能再去计较什么?所有所谓的伤口,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所有,只因为我爱他。
如此而已。
所以下午,我和他跷班了。
因为他低着头,红着脸,又小心翼翼地问我:“今天,今晚,你能不能不要回去?”明知道,不应该的。可我拒绝不了,因为我也同时需要他。雪莉的名字还没从心中浮起,就被他濡湿的黑眸和恳求的神情搅得不知去向。
哦,陈青,陈青。为什么,你总能轻易让我失去自我?!让我的心飞上天堂的是你,让它纷碎坠入地狱的也是你,而以后,你又准备将它带向何处?而今的你我,都不同于当初的你我,我们会承担怎样的未来,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信心十足地设计公司的未来,而你能不能同样合理地设计我们的未来?还是,你从未想过我们同样需要未来?
面对此时的陈青,我怎么问得出口?
爱一个女人,你需要责任。爱一个男人,你需要勇气。
这次是在他的公寓里。
只是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们的初次。
那是在我的公寓里。
而这次我不再紧张,有的只是两人无法抑制的渴望,渴望着彼此的拥有,渴望再体会深入对方的肉体所带来的满足和真切的占有感。同样,不知是谁先主动。
眼中只有彼此脸上所有欢愉的表情,和淌落的汗水。他绵长而热烈的亲吻,我激烈而狂热地寻求他身体上失落两年的岁月,他的上下起伏的胸膛,嫩红的乳蕾,纤细而不由自主扭动的腰,紧紧夹住我腰的有力的双腿和皮肤上的泛起的绯红,如此熟悉,如此让我无法自拔地再次沉溺于他,他的身体,他的一切一切。
喘息、呻吟、念着彼此的名字。我们一遍遍在天堂和地狱里徘徊,汗水浸湿了被单,彼此的气息再次充斥于彼此的身体和心灵,化解着思念,抚慰着痛苦,交换着血肉,释放着灵魂。
我们躲避着现实,躲避着世俗。
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我们只是久别重逢的爱人。
我不会再向上次一样傻到要他承诺对我的爱,想要的答案,我要学会自己去把它挖掘出来,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唇上,在他的身体中,在他的汗水的反光里,在他抑不住的呻吟中。
揉碎他,把他挤进自己的血肉中,把他变成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惩罚他,两年的相思,两年藏不住的痛楚,两年被他伤害后的失意包括被弃的害怕,要一并连着利息还给我!
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器官,他的痛苦,对我的攻势毫无招架的能力。
谁让你昨天抱着我哭?谁让你对脆弱的我一次次的引诱?谁让你曾经让我心痛?谁让你消失后又不知死活地又回到我身边?谁让你在某个十二月五号认识我,并让我爱上你?
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
我躺倒在他身上,大口喘着气。他有仅剩的力气用双臂环住我。
闭上眼晴,让彼此的心跳按同一韵律从急促归复平缓。
窗外已有暮色。
可我们谁也起不了床。